銀色的火焰瞬間吞沒了中洲隊的主神大廳,但是,諾西菲爾卻是多看了一眼……在銀色的火焰之中,主神固然是安然無恙,然而,還有一小撮人居然也在這銀色的火焰之中平安無事。
“哼……遠離塵世的理想鄉啊,林俊天的這個能力還真是好用。”
銀色的火焰漸漸消散,一道圓形的潔白光罩顯露出來,在林俊天身後,王忠超等人全數躲在了他的身後,被這個潔白光罩給籠罩在其中。而林俊天的手上,則拿着一件古樸的石質劍鞘。
林俊天的額頭上,多出了幾道皺紋,頭髮也花白了一片……原本的遠離塵世的理想鄉能不能護住這麼多人不好說,但是林俊天具現化出來的就可以。畢竟遠離塵世的理想鄉的具體效果,其實是取決於林俊天的想象。只要他認爲可以遠離塵世的理想鄉可以辦到,那就一定可以辦到,甚至效果還能比原版更強,不過需要付出的代價也會更大就是了。
“那個傢伙……”王忠超盯着天空中的那個銀色的聖人,雖然恐懼感在壓迫着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可越是如此王忠超的心裡就越像是有着一團火焰在燃燒,燒的他坐立難安,只恨不能親手打死這個傢伙!
然而,諾西菲爾並沒有再看地面哪怕一眼,不管是王忠超還是林俊天……他們想要參與到眼前的戰鬥中,都還不夠格,除非鄭吒甦醒。但很可惜的是,距離鄭吒被送進精神時光屋已經過去了一天多,也就是說,在精神時光屋裡,鄭吒已經沉睡了一年多的時間了,可依然沒有甦醒的跡象,否則他早就該打開門出來了。
“終於……”
在四十九號基地附近,最後的一個英靈也逐漸的化光離去,哪怕再不甘心,但他們依舊是依附於文明之理的一羣鬼魂,一旦文明之理被摧毀,哪怕人類不會滅亡,可存在於文明之理中的英靈們,卻是必定會消亡……除非,人類重新建立起新的文明之理來,同時還能夠傳承下已經消亡的舊時代人類文明。如果能辦到的話,那這些消亡了的英靈們,倒是有重新迴歸的可能。
一匹巨大的燃燒着黑色火焰的人狼站立在大地上,這匹巨大的人狼身高也足有千米,渾身上下燃燒着黑色的火焰,它的身軀是由無數的扭曲着的人臉所組成,這些人臉還都在不斷的活動,不斷地哀嚎着在互相撕咬。
在這隻恐怖人狼的身邊,則是一個黑色的巨人,這個黑色巨人除了一個人形的輪廓以外就是徹徹底底的黑暗,在殘月和星光的照耀下,這兩個恐怖的巨人,足以成爲任何人類的夢魘。
但是,祂們此刻卻都擡起頭,和祂們一起擡起頭的,還有諾西菲爾。
在將中洲隊的主神大廳摧毀了以後,哪怕沒能夠殺死這些最後的輪迴小隊隊員,但是,也足夠了,至少主神大廳被摧毀,也就意味着……中洲科研城已經徹底淪陷。
象徵着人類文明的最後根基……科研城,已經全部淪陷!
在這一刻,諾西菲爾、伊沃爾還有黑暗主宰,乃至在地下奮戰不已的魔械者,都是聽見了祂們夢寐以求的聲音……一種類似於玻璃掉在地上徹底破碎的聲音!
砰——
清脆無比的聲音傳入耳中,封傑也好,林俊天也好,又或者是衛宮士郎、張恆、王忠超、李岡雷……所有還活着的人類,所有在這顆星球上還活着的智慧生物,都在這一刻聽見了這清脆無比的,宛如玻璃掉在地上徹底破碎的聲音。
然後,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天空……繼而,渾身顫抖了起來。
“那是……什麼?”
這個疑問已經不知道是誰說出口的,但已經不重要,這是所有人心裡的疑問。他們都感覺到了,那是某種,一直都在保護着他們的東西,徹底破碎掉的聲音。
從那一瞬間起,他們就像是被打破了魚缸裡的魚們,雖然得到了無比的自由,但卻……也失去了一直在保護着他們的屏障。
那隱藏在無盡星空背後的惡意,從這一刻起,開始毫不掩飾的投向了這個位面,無窮無盡……數也數不清的目光,雖然有些是友善的,但絕大多數,都是飽含着深沉的惡意,那不可名狀的恐怖,比噩夢更深的恐懼,佔據了每一個還活着的人的心頭。
“人之理……破碎了。”
在地底,所羅門和山中老人不約而同的說出了這句話,他們的身體也開始逐漸的化作無盡的光粒消散。
“怎麼回事?”封傑一驚,急忙問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這一刻,魔械者也停下了攻擊,擡頭看向了天空,因此,所羅門和山中老人,倒是還來得及跟封傑說一下遺言。
所羅門深吸一口氣,用複雜的目光看着封傑,說道:“冠位劍士啊……我等都是依賴於人之理的英靈,換句話說,都是人類的英靈。然而,在人之理已經徹底破碎毀滅的現在,我等存在的依據已經消失,這並非是從人類文明史上的節點進行定向爆破的摧毀,而是以無比恐怖的暴力進行的如同大洪水一般的清洗。我們……無法通過扭轉歷史來否定這一因果。但是,你不同……你的召喚性質是不同的。因此,你將會成爲人類最後一個,同時也是新時代第一個英靈。請你……守護好人類,未來的……人王啊……”
在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所羅門已經堅持不住,整個人都化作了徹底的光粒而消散,他的最後的話語,也是消散在了空氣中,但是,在他即將消亡的最後,所羅門,卻是透過預見未來的千里眼,見到了這一時代人類文明之理終結後,新時代的某種未來……這,也讓他不用留有遺憾的離去了。
可是,所羅門和山中老人的離去,卻並未讓封傑覺得豁然開朗什麼的,相反,他的處境反而雪上加霜了。
“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嗎?”
………………
“我們……得去支援傅展鵬。”
在主神大廳,或者說是主神大廳的廢墟里,在短暫的沉寂後,李岡雷悶悶的吐出了這句話來。
“去幫傅展鵬?”王忠超對此的反應最爲激烈:“你知道那個王八蛋他幹了什麼嗎?!”
李岡雷深吸了一口氣,道:“和……腳下的這個煉成陣有關吧,鋼鐵長城,死了多少人?”
王忠超額頭蹦出了青筋,他猛地一把提起李岡雷的衣領,吼道:“那個王八蛋,他殺了鋼鐵長城裡一半的人啊!那可是足足幾百萬人!幾百萬人的命啊!就連洛鷹……就連他的夥伴,他都能!!!”
王忠超幾乎要咬碎了牙,但李岡雷卻依舊冷漠如初。
秦天拍了拍王忠超的肩膀,示意他把李岡雷放下來,然後秦天才補充道:“……洛鷹死了,他的身上爆出了煉成陣,以此激活了鋼鐵長城裡早就被暗中佈置好的煉成陣,洛鷹爲了不讓鋼鐵長城裡的人全部犧牲,便……選擇自己犧牲了。但是,即便如此,依舊有半數的人死了。大部分都是無辜的百姓……”
秦天沒有再說下去了,也不需要再說什麼,事情還不夠明顯嗎?傅展鵬……做得太過了。
“那好吧……”李岡雷拍了拍衣袖,說道:“那我們就在這裡呆着,哪兒……也不去。”
“呃?”
聽到李岡雷這麼一說,衆人反而愣住了,李岡雷……說什麼?什麼都不做?
李岡雷冷着臉環顧了衆人一眼,道:“既然傅展鵬做的這麼天怒人怨,那還幫什麼,就在這裡呆着好了。”
雖然李岡雷這番話好像沒什麼毛病,但是……該怎麼說呢?大家總感覺,好像哪裡不太對的樣子。
一時間,反倒真的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遠阪凜沒有理會這些事情,見到衛宮士郎平安歸來就是比什麼都強,但她同時也在尋找Archer蹤影,這傢伙到底跑哪兒去了?
艾倫和道格拉斯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的眼裡都不約而同的流露出了擔憂,一種悲觀的情緒在二人的心頭升起。
而某艾……幾乎被所有人都遺忘了的他,則是擡起頭,看向了天空,閉着嘴,就這麼默默地看着。他此刻的樣子,再也沒有平日裡的猥瑣和不着調,簡直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而他的心裡,則是默默地說道:“這一天……到底還是來了啊。瘋子,當初和你的約定,終於也要到了即將實現的時候了。可是……這一切,真的值得嗎?”
“呵呵呵呵呵呵呵…………”
在四十九號基地的地底,魔械者衝着封傑不斷的冷笑,而封傑自然是冷漠以對。
“很快……你們的死期就要到了。”魔械者一邊冷笑一邊說道。
“是嗎?”封傑也是冷漠的回道。
“當然……”
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說話的人,卻並非是魔械者,而是……一個金髮白人男子。
這個金髮白人男子,長的當真是俊美無雙,符合一切完美的美男子的標準,五官俊美到無法挑剔,金髮披肩,如同黃金鍛造,身材勻稱而袖長,身穿一件白色的禮服,這麼騷包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卻是一點兒也不顯得違和,反而更加襯托出他的英俊瀟灑,與其說是人靠衣裝,倒不如說是這件衣服被他穿上是這件衣服的榮幸。
但是,這個看上去最多二十出頭的“小白臉”,卻是讓封傑心頭不斷的打鼓,一股莫大的威脅感從這個小白臉的身上散發。
“神之座?”封傑試探性的問道。
然後,就看見這個“小白臉”微微一笑,左手背在身後,右手撫胸微微點頭道:“失禮了,尚未自我介紹……在下該隱,位列神之座第八席。初次見面……‘主角’閣下。”
小白臉,不,應該說是該隱,故意將“主角”兩個字咬的很用力,彷彿是在刻意提醒封傑什麼。
而封傑在聽到該隱之名的時候,自然也不難猜出這傢伙的身份……不,應該說,在該隱自報身份的那一瞬間,一段突如其來的信息忽然浮現在腦海中,簡直就像是主神給予的提示一般。
“該隱……吸血鬼一族的‘半祖宗’,人類最古老的聖人之一耶和華的長孫,後因背叛人族而被驅逐,封印在時空亂流之中。由於其本身起源於人族,因此在衆多位面中依然有大量子嗣存在。爲人族叛逆,極度憎恨人類。但耶和華於人族有大功德,因此可留其性命,將之交與耶和華髮落。”
這段信息從何而來,封傑並不知曉,但是,這並不妨礙封傑對眼前這個傢伙的瞭解,總之這貨不是什麼好鳥就對了。
“吸血鬼的源頭嗎……”
封傑忍不住想到了主神那裡兌換的吸血鬼血統,雖然是變異血統,最高也只能強化到S記得親王級吸血鬼變異血統,但是其血統附帶的血族能量壓縮後,卻是能夠變成修魔者的魔力……一種和真元力平級,但性質截然相反,且破壞力更加可怕的能量。
從這一點上來說,這是不是意味着血族能量本身,就是人類可以利用的能量屬性之一呢?甚至於,難道吸血鬼本身其實是修真者或者修魔者弄出來的不成?
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也是很快被封傑拋出腦後,然而,在封傑的身後,傅展鵬冷漠的聲音也是在這一刻響起:
“既然都來了,那爲何不出現呢?”
在翻騰的賢者之石的海洋上,一陣掌聲從虛空中響起。
“呵呵……”
笑聲完全聽不出任何的特徵,是男是女?是老是幼?甚至是不是人都無法確定……這個聲音,簡直比電腦合成的聲音還要單調,還要沒有特點,讓人根本無法記住這種聲音,也無法從這種聲音中獲得任何的信息來。
下一刻,幾個黑袍人出現在了封傑的面前……封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沒錯,祂們就是封傑當時離開位面時所驚鴻一瞥看見的人!
而這些隱藏在黑袍之下的真面目,哪怕是封傑的天眼,都無法看破,當真叫人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