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里艱難地從鐵牀上坐起身來,看着忙碌的實驗室,他輕聲說道:“我要會警局去了。”
馬曉康蹙眉,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該多休息一下。”
“我要跟喬解釋一下毒氣轉化人的事,”巴里搖了搖頭,認真地看着他,“你和胖子也一起來吧。”
中央警署。
巴里帶着無辜的馬曉康和胖子回到了鑑證室,事實上今天警署真是有夠忙的,霍華德女士作爲業界有名的人士居然莫名其妙地死在商場,而警探們卻查不出蛛絲馬跡。
“喬,我去找他了。”看到喬警官就在鑑證室裡,巴里快步走近說道。
喬警官正坐在他的工作室上翻閱着資料,見到他們三人火急火急地走來時,眉頭不由得緊皺起來。
“那個轉化人,我們都錯了,”馬曉康攤了攤手,“他不是能控制毒氣,而是能自身轉化爲毒氣。”
喬警官一愣,說道:“聞所未聞。”他站起身,晃了晃手中的資料,繼續說道:“受害者是位法官,我們在調查她生前的案子看看有沒線索…”
“太晚了,”巴里自責地低着頭,“我該再快一點。”
看着巴里這個樣子,喬警官嘆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專心工作,現在別想那些。”
“你不會想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的。”巴里搖搖頭,走向窗戶前,目光出神地說道:“我爸因爲一宗非他所爲的犯罪案,在4平米狹窄的牢房裡待了14年。我救不了我媽媽,但我可以救他。”
“我不是向你保證過我們會一同救出你父親嗎?”喬警官嘆道。
“我不需要你幫忙,喬,”巴里轉過身,看向喬警官以及馬曉康和胖子,“我可以用來無影去無蹤的速度把他救出來!”
“好吧,你強行把他救出來,然後呢?”馬曉康贊同地點了點頭,不答反問,“你父親將終生奔波逃跑,而且事實是他跑的沒你快。”
“你們根本不知道那監獄是什麼樣子。”巴里喝道。
“你認爲我不能理解你的感受嗎?”馬曉康目光微微閃爍。
喬警官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已經當了多少年警察了?幾乎和你歲數一樣大!所以,巴里,你應該知道穿上你的戰衣並不能讓所有人都安全,你每救一個人,就會有你救不了的人。”
“你要面對的最艱難的事情,不是外面那些力量強大的怪物,而是你無能爲力時的那種無力感…或者是犯錯後的內疚感。”馬曉康接着說道。
他們都很清楚巴里在想什麼,毒氣轉化人無處不在,連巴里都解釋不了,其他人根本就無法在他手中逃過一劫,巴里擔心父親是正常的,但如果他極端地做出一些法律不能容忍的事,那麼他和他的父親將很難再有餘生過上悠哉的日子。
巴里陷入沉思,神色變幻不定。喬警官嘆了口氣,走到他的身前,一句一字地說道:“巴里,有些事情,你無法與之戰鬥,你只能與其共存活。比如法律、又例如常規。”
見他沉默不語,喬警官揮了揮手,與馬曉康和胖子走出了鑑證室,留下讓他獨自思考的時間。
星際實驗室。
巴里漫無目的地奔跑,再次回到了這裡。
此刻實驗室外面,凱特琳落寂地仰望着天空。
看到她顯得有些單薄的背影,巴里嘆了口氣,走過來坐下,說道:“抱歉,我不是有意離開,讓你受驚的。”
他清楚今天在警署驀然離開對於一個女士來說,是件多糟糕的事。
“沒事,我明白。”凱特琳善解人意地點點頭,“你必須去,只是…那也是羅尼那晚跟我說的最後一些話。”
巴里默然地看着她,臉色寫滿歉意。
兩人再度陷入長久的沉默之中。
片刻後,巴里無精打采地說道:“我母親死於14年前。我過去認爲時間越長,傷痛就會減輕。但有些時候,有些痛苦,指揮越來越深刻。有些事情你無法與之戰鬥……”他說出喬警官10分鐘前跟他說過的話,有些自嘲地嘆了口氣。
“長久以來,我一直害怕走進那裡。”凱特琳無奈道。
巴里深深吸了口氣,認真地看着她,說道:“我和你一起去如何?”
星際實驗室,地下粒子中心區。
再次踏入這裡,凱特琳呈現出悽然,她回想起那晚來到這裡的場景,西斯科身前那道通往粒子加速器的大門被封鎖起來,羅尼不知所蹤。
當她讓西斯科開門時,他僅僅是搖頭苦笑,這時候對講機傳來羅尼的時候,當她知道羅尼獨自進入隨時會爆炸的粒子中心室時,她整個人都被絕望的情緒繚繞着。
那時候的她和西斯科都知道清楚羅尼的結局,西斯科自覺地離開了,留給他們兩人最後的道別時間。
可惜粒子加速器是那麼的無情,耀光的紅光在他們還沒來得及說上兩句話時,徹底爆裂而開,整個星際實驗室伴隨着一陣山搖地動,凱特琳只依稀聽到了羅尼最後的三個字——“我愛你”,有時候這句話顯得那麼的輕浮,可在那時候,這三個字在凱特琳心裡沉重得如同萬丈刀山。
凱特琳淚流滿臉地把經過告訴了巴里,苦笑道:“他救了那麼多人,卻沒有人知道是他做的。”
“我知道。”巴里走上去抱了抱她,嘆道:“他是個英雄。”
躺在他的懷裡,凱特琳哭得傷心欲絕,痛苦地叫道:“可我不希望他成爲英雄,他只希望他成爲我的丈夫。”
“巴里,凱特琳,你們在嗎?”
就在這時,中心室傳來西斯科的聲音,自從粒子中心室被再次開啓後,他與白帝便修復了這裡的相關工作系統。
白帝握着對講機,看着眼前屏幕上分析出來的數據,無奈地說道:“你們該上來看看,這東西你們一定會感興趣的。”
兩人定了定神,快步往樓上走去,此刻實驗室裡,各處屏幕都是一連串的分子結構體。
見他們走近,何解雨指了指電腦上的數據因模,輕聲道:“這是我們從你肺部提取的氣體分子立體模型。”
“我們識別出毒氣了。”林婉清晃了晃手中那個裝有幽綠毒氣的儲量瓶。
巴里眉頭緊皺,認真地盯着屏幕看了片刻,失聲道:“氰化氫?!”
——氰化氫易在空氣中均勻彌散,在空氣中可燃燒,標準狀態下爲液體,具有爆炸性,屬於劇毒類。
——二次世界大戰中納粹常把氰化氫作爲殺人毒氣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