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玄死了!
執掌三大正道之首的青雲門掌門、天下第一高人道玄真人,死了!
死在了蕭雲飛的劍下,或者說,死在了誅仙劍下!
這柄千古神劍,或者說是,千古大凶之劍!
衆人的臉上誰也沒有勝利的喜悅,尤其是田不易心中更是五味俱全,更多的是苦澀,沒有的道玄掌門,青雲今後的路會是什麼樣的,青雲門因爲他而鼎盛,衆望所歸天下臣服,可樹大招風如此鼎盛的威名又有多少人所窺視垂涎,只怕去了這個頂樑支柱青雲又要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
蕭雲飛落在地上,口中喘着粗氣,雖然看似風光的出手斬殺了道玄真人,他的消耗卻也不小。
看着漫天的血雨,鬼厲心中一陣無底的迷茫,他看了一眼田不易,欺身跪下,沉沉道:“師父!”
田不易猛的從沉思中驚醒,看着這個最小的弟子,緩緩道:“老八..........”
鬼厲俯下身子,忍不住抽泣道:“師父,徒兒不孝,讓您老人家操心了!”
田不易快步來到鬼厲的面前,激動道:“你很好,有徒如你這般,爲師就算是死也無憾了!”頓了一頓,田不易深情的道:“你能回來麼!”
鬼厲身子更低了,沉默良久才道:“師父,我還能回去麼?”
田不易道:“爲師從來沒有將你趕出門庭,一直都視你爲大竹峰的人啊,即使全天下都容不下你,大竹峰永遠都是你的家啊!”
鬼厲身子一震,師父所言絕不是此刻才說出來安慰他的,他曾經回去過無數次,自己居住的那間屋子師父一直爲他保留了十年,也叫人一直打掃的十年,裡面的東西也沒有一點變化和他走時候是一模一樣的。
田不易見他沒有說話又道:“你難道不想回來麼?”
鬼厲急忙道:“不是不是的師父,弟子做夢都想回去,日日徘徊在您的膝下,弟子雖然在外聲名顯赫,但只有大竹峰才讓弟子感覺到溫暖找到家的感覺……”
田不易錯愕道:“那你爲何……”
鬼厲身子又抖了一下,緩緩道:“請師父恕罪,不孝徒還有心事爲了,若弟子真的就這樣丟下碧瑤不管,如此無情無義有有什麼顏面回去呢,到時候師父又要爲弟子牽連揹負多少罵名!”
田不易身子一震,看着鬼厲良久,突然笑道:“呵呵,不愧是我田不易的弟子,有情重義,這纔是頂天立地的人啊!”又道:“老八,爲師的只想說一句話,你永遠都是田不易的弟子,是大竹峰的人,你願意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
鬼厲激動的又扣了三個響頭,然後起身,向着蕭雲飛遙遙一笑,開口道:“七師兄。”
蕭雲飛漠然點頭,出聲道:“週一仙祖孫就在河陽,你去尋找他們,自然可以去救碧瑤,記住,千萬莫要在與鬼王有所糾葛,四靈血陣已經煉成,修羅降世,屆時狐岐山將會成爲天下大凶之地,你快些帶碧瑤離開,這是青龍要我交給你的。”說着,將清光乾坤戒拋給了鬼厲。
鬼厲下意識的伸手接過,沉吟道:“青龍大哥他.......”
蕭雲飛道:“青龍臨死之前,讓我把這個戒指交給小凡。”最後的兩個字他咬的很重。
鬼厲頓時身子一顫,許久,方纔微微抱拳,沉聲道:“多謝七師兄指點,我和碧瑤永世不忘。”當下身子一縱,破空而去。
田不易見狀,不由得一喜,口中道:“那叫碧瑤的小丫頭真的有救?”
蕭雲飛笑道:“那是自然,不過,我們青雲門的大麻煩只怕纔剛剛開始。”
田不易緩緩點頭,手掌一翻半空中一件物事疾飛而來,非金非鐵的一柄古劍,正是青雲門的鎮山之寶:誅仙古劍,田不易緊盯着手中的誅仙古劍,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嘆了口氣道:“此劍雖是青雲門鎮派至寶,但殺戳無數、戾氣太重,其中更孕育着千古不世的兇厲劍靈,所以才歷代祖師才嚴厲後人,除非到了生死關頭,絕對不可以輕易施用此寶,如今道玄師兄爲天下蒼生開七脈天機鎖,以至於山間戾氣反噬,不然以他的道行決然不會爲戾氣反噬,他有功於天下啊!”說着看了一眼冷冷夜空,漆黑天幕兩顆流星轉瞬消失,彷彿在預示着兩位英靈的逝去。
陸雪琪的身子在淒冷月華之下彷彿變成了一座冰雕,除了時而顫抖一下的身子還能讓人感覺到生命的存在。
田不易腳步沉沉的來到水月大師的遺體的面前,開口欲言又止,沉痛的注視着和自己鬥嘴幾十年的同盟,心中只有一陣淒涼。
蕭雲飛俯下身子,猶豫再三還是輕輕的觸碰了一下雪琪的柔弱的臂膀,澀聲道:“雪琪,節哀,水月師叔他在九泉之下也不願意看到你這個樣子啊!”
陸雪琪身子一抖,只是抽噎一聲,沒有說話,抱着師父的臂膀更緊了。
冷冷月華之下,映着他霜白色的身子,無情的山風犀利的打在她的身上,蕭雲飛身子一冷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但是身邊的陸雪琪卻如冰坨一樣,內心的冷勝過世間所有的霜寒,知道現在她也沒有落淚,只是那麼靜靜的抱着水月大師的屍體,情到深處偶爾打個冷顫。
“雪琪,你不要這樣,我們還是送水月師叔回青雲門吧。”蕭雲飛心中有千般萬般安慰她的話,可到了嘴邊,卻始終都說不出口。
“呃。”旁邊,田不易一聲悶哼,身子一顫,臉上瞬間閃過一絲蒼白,毫無血色,雖然有蕭雲飛度給他的續命真氣,畢竟受傷太重。
蕭雲飛連忙道:“師父,怎樣?”
田不易苦笑一聲,擺了擺手道;“我沒事,就是損失了大量的精血,又被道玄師兄震傷,有你度給我的真元,已經好多了。”
“我們先在此地暫作休息,等師父傷好了再回青雲門。”蕭雲飛自然不相信田不易的話,給誅仙劍這樣的絕世兇器擊傷,又被吸去了大量的精血,可以說已經損及了根本,縱然有自己的真元護體,只怕也不一定支撐得住。
“沒事,我還撐得住..........”田不易說着,但見蕭雲飛擡手之間,已經點中了他身上幾處穴位,剩下的半句話,自然也就說不出來了。
“師父,你還是消停點吧,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我可怎麼向師孃交代。”蕭雲飛說罷,扶着田不易靠着一面斷牆坐下,又輸了一股真元給他,這才放心。
轉頭來看陸雪琪,心裡又忍不住爲之一痛,畢竟是水月大師一手撫養長大,兩人之間宛如母女,陸雪琪因此傷心,蕭雲飛並不感覺訝異,只是,看着她這般傷心,蕭雲飛心裡也有種說不出的添堵。
許久,天上的烏雲依舊遮蔽着月光,清晨,明明已經快要來到,卻似乎偏又比往常來得晚了。
“啊!”
忍不住一聲長嘯,蕭雲飛佇立在夜色之中,靜靜的看着陸雪琪,看着她傷心,看着她哭泣........
他的心也爲之牽動,傷心,哭泣,彷彿之中,他與她,在那一刻,卻是真的永恆!
也許,這就是真愛吧!
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