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在說的是自己還是在說這個惡魔,但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自己不應該糾結於這種事情上。現在的首要是救出這個少女,不然的話一會就麻煩了。
他向着人們叫道:“我需要一面鏡子,快去拿!至少要3英尺長。”但是所有人都還震懾於剛剛的場景,一時間沒有人動作。
康斯坦丁微微惱怒,大聲地叫喊:“愣着幹嘛?快去拿啊!”
這時人們才反應過來,迅速地去找3英尺左右的大鏡子。康斯坦丁看到人們離開,立刻走到了牆角,找到了電源線的源頭,毫不猶豫地將它扯斷。固定電線用的釘子安得不是十分牢固,他輕易地就將他們扯出來。
將電線扔到一旁,他抓過一邊的椅子,對着窗戶敲下。這種窗戶是一種雙層窗,康斯坦丁敲碎了下面的玻璃過後,對着上面再一用力,連着中間的那根木頭一起敲斷了。
而此時,他乘坐的那輛出租車依然在下面等着他,開車的人是他的學徒,切斯?克萊默。這個年輕的孩子在自己的車前放着基本《撒旦與巫術崇拜》,上面寫着關於地獄各種惡魔的事蹟。
他動了動內後視鏡,讓自己的面容顯示在上面。那是一張清秀的臉,他看起來應該是一個學生。他右手上玩弄着一把匕首,匕首在他的指尖來回跳動,但是卻無法割傷他。
他看着內後視鏡,學着自己的師傅康斯坦丁的口氣說道:“我是克萊默,切斯?克萊默,你這個混蛋。什麼?哦,我是克萊默,切斯?克萊默,混蛋。”
他甚至於忍不住將這句話連續說了兩遍,希望有一天能夠像他師傅那樣用上這個臺詞。但是還不等他裝過癮,一個聲音把他喊醒了:“切斯!”
他愣了愣,馬上露頭出去回答道:“在!什麼事?”
康斯坦丁在上面叫道:“把車子移開!”
他又愣了愣問道:“爲什麼?”
康斯坦丁那裡有時間給他解釋,直接吼道:“移開那輛該死的車!”
他只有聽從命令,將車慢慢地倒退,移動了大概半米左右,他向康斯坦丁說道:“好了,車已經移動了!”不過沒有得到任何迴應,這讓他有些鬱悶。
這時,那些人終於將鏡子拿來了,康斯坦丁把牀移到正對準窗戶的位置,然後讓衆人將鏡子高高舉起。放在牀的上方,遞過電線的一頭,叫人將它系在一邊,然後又讓軒尼詩將另一邊從頭上拉過來。
等一起準備工作都做好之後,他說道:“現在閉上你們的眼睛,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不要睜開。”
他一把捂住了少女的眼睛,然後口中開始大段大段地念誦《聖經》中的文章。對於這些惡魔來說,上帝在《聖經》中祝福人類的話語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最惡毒的詛咒。針對不同惡魔設下的不同咒文,每一句都攻擊到他們最爲虛弱的地方。
漸漸地,那隻惡魔一步一步地就要被拖出來。但是這個時候,始終有人忍不住向下看了一眼。頓時,惡魔的力量瞬間侵入了他的身體,僅僅是一秒不到的時間,他的鬍子和頭髮都變得花白,人像是一瞬間就衰老了一般。
他莫名其妙地放開了舉着的鏡子,不斷拍打着自己的頭部,就像是有什麼東西爬到了他的頭上一樣。但是實際上看去的話,四周卻完全是空無一物的樣子,完全不清楚他到底是被什麼東西附着了。
但是他一離開,鏡子就像這個方向塌下來了,康斯坦丁連忙用手撐住。但是他剛剛放開遮住少女雙眼的手,那隻惡魔立刻操控了她的身體。她不知道怎麼就掙脫了手上的束縛,一把抓住了康斯坦丁的喉嚨。
但是康斯坦丁是何等人物,即使是地獄他也不是沒有去過,區區一隻小鬼,怎麼可能難得住他。他微微曲起身子,將鏡子頂住,一隻手握住少女抓住他喉嚨的那隻手,另一隻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口中再次吐出大量的經文。
此時經文接着尾聲,但是不知爲何,那個惡魔居然還有力氣反抗,她奮力擡起頭來,就想把康斯坦丁撞飛。但是一股莫名的力量涌上來,康斯坦丁不知道從何處得到的力量,右手猛然發力,硬生生將她壓了回去。
這時,經文終於唸完了,一個身影顯現在鏡子中,從鏡子中少女的背後躍出,竟然像是被活生生地關在了鏡子裡面一樣。這個小鬼成人形,但是他的皮膚枯黃,身體乾瘦,肋骨之類的都可以看見。而且頭部的上部分全都沒有,完全就是一個空空的腦殼漏在外面。他對着康斯坦丁呲着黑黃的牙齒,像是想吃到他一般。
康斯坦丁不屑地冷笑一聲,伸出了一根中指說道:“這個送給你們老大。”
小鬼憤怒地朝着鏡子揮動拳頭,居然從鏡子裡面將鏡子打出了裂痕,看起來就要立刻出來的樣子。康斯坦丁對着軒尼詩喊道:“快,現在將它拉出去!”
軒尼詩奮力一拉,但是邊框的突起卻剛好大了一點點,卡在了窗戶口,根本出不去。康斯坦丁看到這種情況心中一驚,連忙起來準備幫忙,但是這時軒尼詩身上的肌肉一塊塊地隆起,猛然一發力,盡是硬生生地將窗戶邊緣都拉碎了。那面鏡子直接飛了出去,鏡子中的小鬼已經伸出一隻手,還在空中徒勞的抓了抓,像是要抓住什麼東西一般。
但是最後鏡子還是墜落了,在車裡的切斯?克萊默愣了愣,他倒車的時候僅僅倒退了半米,這個時候要是鏡子落下來,一定會砸在他的車前蓋上。他想也沒想,手中一直把玩的匕首猛地一擲,剛剛好敲到鏡子的邊框上。這一刀的力道是如此的猛烈,硬生生將鏡子打飛了半米,剛剛好在他的車前落下碎裂。
一時間玻璃渣四濺開來,裡面的小鬼自然是活不成了。但是克萊默此時哪裡去關心什麼小鬼,他直愣愣地看着自己扔出的匕首喃喃自語道:“我什麼時候學會了中國功夫了?”
樓上,那個小女孩全身的魔紋已經消去,看起來已經恢復過來了。但是發現自己被綁在牀上不由得大聲叫着媽媽。她的母親趕忙跑過來安慰她,康斯坦丁則是悄悄地離開了這裡。
此時,他和軒尼詩一同走了出來。康斯坦丁皺着眉頭看着軒尼詩問道:“你鍛鍊的效果不錯,居然有這麼健壯的身體。真是,讓我有些意外。”
軒尼詩此時也才緩過神來,他掏出了身上帶的酒壺喝了一口,然後說道:“恩,運動對身體真的很不錯。”
康斯坦丁沒有說話,走到了門口,準備拿他剛剛放在這裡的香菸,但是剛剛忙活了一陣,香菸已經燒得只剩下菸蒂了。他擡起來的手無奈地抓過菸蒂扔到一旁,乾脆出來重新點上一根香菸。
但是他掏出了自己的煙盒卻發現裡面已經一根菸都沒有了,他嘆了口氣,隨意地打量着這裡的房間。一個油畫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張畫上畫着的是一把匕首。不,或者說,那個是槍頭,某柄槍的槍頭。
康斯坦丁看了一會兒,就離開了這棟房屋,軒尼詩趕忙跟在他後面離開了這裡。他們沒有注意到,一個身影正在樓上冷冷地注視着他們,他的手中把玩着一顆硬幣,不斷在他的手中翻轉卻不掉下來。
“會議很忙吧?神父”走在前面的康斯坦丁問道。
軒尼詩馬上回答道:“恩,吵得我睡不着,我必須去睡覺了,約翰。”
“我需要你的幫助,神父。”康斯坦丁面色陰冷的說道。
軒尼詩愣了愣,然後問道:“你確定?你需要我的幫助?什麼樣的……”
康斯坦丁就這樣看着他,他心裡有些慌亂,他知道自己的這個朋友,這個傢伙從來不講什麼情面。康斯坦丁上去一步,取下了神父的附身符,然後將它放在神父的內兜裡面,說道:“就這樣了,神父。你並不需要它的保護,它今天應該不會回來了,也許是一些天內。”
神父只好點了點頭說道:“好吧,就算是爲了你,約翰。”
康斯坦丁得到了肯定的回覆,走出了這間陰森的宅子。克萊默這時正在外面等着他,他一出來,克萊默就問道:“約翰,你明明知道這個不是我的車,爲什麼還那樣做?”
康斯坦丁看了看這個年輕人說道:“我告訴過你把車子移開的。”
“你是告訴過我,但是如果你告訴我要扔下來一個裝着魔鬼的300磅鏡子,我一定會把移得更加遠一點的。”克萊默不滿地抱怨道。
康斯坦丁看了看車子,然後說道:“這不是沒有什麼事情嗎?”
克萊默愣了愣,然後低頭想了想,說道:“是嗎?沒有事情,我當時到底是……算了,不想了。”
康斯坦丁莫名其妙地看着克萊默,然後說道:“去阿爾瓦拉多大街。”
克萊默哼了一聲,坐到了駕駛座上,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道:“好的先生,我知道怎麼走。”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到達了阿爾瓦拉多大街,克萊默才說道:“你有沒有考慮過多告訴我一些,然後我好幫上你的忙呢?沒有嗎?”
康斯坦丁點了點頭說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