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雲霄等人齊齊變了臉色,天空中停着一輛沉香輦,兩個道童侍立在兩旁,那逃跑的燃燈道人和慈航道人恭恭敬敬隨在輦後,那周遭香氣繚繞,仙音渺渺。***無須多問,正是崑崙山闡教教主混元大羅金仙天地聖人元始天尊。

雲霄小聲對瓊霄抱怨:“動手不留情面,這下可好,師伯出來了,你我怎麼收場?”瓊霄說道:“什麼師伯,他是闡教,我是截教,你我在截教受師尊厚恩,只知有師尊,哪裡有師伯?他若敢進九曲黃河陣,一發收拾了便是。”

雲霄比她知道這聖人的厲害,正要說她,那元始天尊沉香輦前的一童子喝道:“三霄何不上前行禮?!”雲霄領着碧霄瓊霄上前,勉強拱手:“師伯,弟子行事甚是無禮,望師伯恕罪。”

元始天尊踏步出了沉香輦,面沉似水,冷冷哼了一聲:“你等卻是好本事,幾乎斷了我道統。”他怎說也是聖人,雖然弟子幾乎被全滅,道統只剩一兩個,但依舊忍耐住,沒有妄動殺機。

那邊彩雲仙子卻不知好歹,自以爲尋到了破綻,將自己法寶戳目珠祭起打向元始天尊臉前。元始天尊頓時氣怒非常,臉色愈發難看,冷冷擡眼一看,那戳目珠登時變作飛灰,再將手一指:“哼!米粒之珠,也放光華?彩雲仙不上榜更待何時?”那彩雲仙子登時從雲頭滾落在地,登時死絕,一道靈魂去了封神榜。

瓊霄大怒,便要祭起金蛟剪,卻被雲霄一把按住。雲霄勉強欠身問道:“師伯因何要與小輩這般計較?”

元始天尊也不搭話,只是將眼看着雲端。他不動作,三霄也不敢放肆,一羣人盡皆這般等着。過不多時,天空中一陣鹿鳴,一朵祥雲從天而降,元始天尊對那祥雲微微一躬身:“道兄有禮了,此番有勞道兄。”

祥雲散去,一老者騎在牛上,背後跟着一道人。那老者只是微微點頭:“氣運之事,不得不來。”姜子牙,燃燈道人,慈航道人齊齊上前叩拜:“大老爺。”正是八景宮聖人老子和他弟子玄都大法師來了。

兩位聖人也不理三霄,徑直上了西岐的蘆蓬,元始天尊先開口道:“此番奇哉怪也,本該西岐有八百年國運,誰料天機運轉,居然又將那商湯延續一百年,使我門下等人進退失措,我又一時不察,現如今道統幾乎不存,道兄如何說?”

老子默然片刻道:“待明日,破了這陣,或有意外。”元始天尊見他所答非所問,也不再說話,兩個聖人默然無語,兩軍陣前死靜一片,無一人無一物敢發聲。

雙方也不敢鳴金收兵,幾十萬人硬生生從正午熬到黃昏,從黃昏熬到凌晨,又從凌晨熬到上午,整整過了一日。許寧也跟着整整過了一日,他也不敢看聖人,只是將眼睛看聞太師等人,勉強熬過。

一聲清脆竹板響,城內城外衆人都提起了精神,慈航道人爲元始天尊備好沉香輦,玄都大法師爲老子牽來那板角青牛,燃燈在前引道,遍地升起祥煙,異香撲鼻而來,一道紅霞鋪開,宛如草蓆一般,直到黃河陣前。

燃燈道人高喝一聲:“截教衆人出來接駕!”截教衆人出來,三霄和趙公明領頭,十天君中剩餘六天君在後,聞仲最後,齊齊向前躬身施禮:“拜見大老爺,拜見師伯。”

老子皺眉道:“你等不守清規便罷了,如何還敢忤逆?你等師尊見我尚且要躬身稽首,你等安敢不拜?”瓊霄道:“所謂上不尊,下不必敬,我等只拜截教,卻不知還有老爺。”

玄都大法師大聲叱喝道:“好大膽孽畜!怎敢出言譏誚?”老子也不急:“罷了,已到此間,多說已無益,待吾等破了此陣再來計較不遲,你等可全數入陣。”

三霄與趙公明亦不多言,轉身入陣去了,六天君及聞仲在外等着。老子催動青牛,元始天尊沉香輦也隨在其後,兩人便要入陣。許寧看的奇怪:“這兩位聖人一入九曲黃河陣,截教等人非要死絕不可,莫非這闡教截教之爭,真的只要我們看着就行?感恩世界究竟會如何安排?”

就在此時,天地間一片清涼,一陣冷香醒人耳目,一道人騎着奎牛高歌而來:“鴻鈞主化簡天開,地醜壬寅上法臺;練就金身無量劫,碧遊宮中有多才。”

元始天尊和老子齊齊停下腳步,看向那道人,那道人躬身打了個稽首,露出背後四把寶劍:“兩位道兄請了!”老子和元始天尊微微還禮,元始天尊問道:“賢弟爲何來此?”

那道人正是截教掌教教主通天聖人,也有萬劫不壞之身。他哈哈一笑,解下四口寶劍來:“聞說兩位道兄要破陣,特來獻上一陣供兩位道友來破。”

元始天尊立於沉香輦上道:“賢弟爲何如此說來?這些孽障殺孽深重,早該教訓,莫非賢弟以爲不可?”通天教主道:“一則,這弟子都是我截教衆人,卻也不需你來指點。二則,此間氣運逆轉,我截教弟子順應天命,平定叛亂,爲商湯開百年太平,正是順理,那幾個逆天而行者,卻也是道行淺薄,合該上封神榜,道兄爲何要出手?”

元始天尊怒道:“莫非道理全是你們的?你弟子壞我道統,對我無禮,豈不可惡?莫非你弟子辱我也是有理的?既然你不念你我一門手足,那便罷了!有何等厲害陣法儘管使出,看我破得破不得!”

通天教主看向老子:“此間事物,與道兄何干?道兄一向順天秉命,今次爲何如此執拗?”老子淡淡道了一聲:“無他,因其無禮,前來問訊。截教之勢卻也該截,有陣法不妨使出來便是。”

幾句話一出,通天教主登時明白了什麼,只是冷笑連連:“道兄既然要執意偏向,有假託天意命數,那便休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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