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楓摔得不輕,勉強從地上掙扎了起來,道:“你耍詐,我明明已經先擊中你了!”
高先達笑道:“你這瘙癢一般的攻擊其實傷不了人的。”
白寒楓怒道:“你竟然如此侮我!實在欺人太甚!”
高先達道:“我這麼說,量你也是不服。這樣,你全力打我一掌,我若是退後半步,便算是你贏了。”
白寒鬆這時候也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知道了高先達的厲害,對白寒楓道:“不得衝動!”
但是白寒楓已經聽不進去了,啊啊大叫着,向高先達衝了過來。
高先達知道白寒楓的力量並不大,真氣修煉也不到家,實力比起風際中也多有不如,甚至都比不上崔長山和施澤邦。所以他根本不懼。
但高先達也怕白寒楓耍詐,雙手護襠,防住了要害,然後將已經漲爲了橘子大小的“乒乓球”真氣運在胸口,他微笑着看着衝過來的白寒楓。
白寒楓運盡全力一掌轟在了高先達的胸口,高先達有防彈背心還有“堅韌”技能,自然將這力量抵消得乾乾淨淨,身子連晃都沒晃一下。
而在感受到了白寒楓內勁的入侵之後,高先達胸口的真氣立刻反震,帶着螺旋勁氣反侵白寒楓的經脈。
白寒楓立刻感覺到手掌巨震,經脈中好像有螞蟻在爬一般,大叫了一聲,後退了兩步。呆呆地望着高先達,好像見了鬼一樣。
高先達對白寒楓微微一笑道:“多謝白少俠手下留情。”
白寒楓卻知道自己乃是盡了全力,仍然動不了對方分毫,反而被震得雙手發麻。自己與對方的本事其實是有着天淵之別。
他的心裡倒也生出了佩服之意,準備說兩句場面話,找個臺階下。
但是在一旁的徐天川卻嘴上不饒人地道:“白少俠,你這一掌打得好生漂亮,只是小老兒眼拙,也不知是你們沐王府贏了,還是我們天地會贏了?”
白寒楓一聽之下,這口氣又咽不下去了。
“我和你拼了!”他大喊道,作勢又要上前。
白寒鬆卻知事情的輕重,連忙將自家兄弟拉住,說道:“茅大俠果然好功夫,我們白氏兄弟好生佩服。只是不知道茅大俠何時入的天地會啊?”
這一下卻問道了關鍵之處,高先達並未加入天地會。所以他們兄弟倆即使輸也是輸給了茅十八,而不是天地會。他們與徐天川的口舌之爭自然做不得數。
高先達道:“我雖然並未加入天地會,但是與天地會也頗有淵源。我向來對沐王府衆英雄的爲人頗爲佩服,只是一直無緣相見。大家既然都是反清的勢力,何必內鬥呢?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有什麼誤會大家說出來便是。”
白寒鬆便將事情的來由解釋了一番,原來當年闖王攻入北京,逼死了崇禎天子。吳三桂帶領清兵入關,佔據了中原大好河山。各地的忠臣義士,紛紛推戴太祖皇帝的子孫爲王。先是福王在南京做天子。後來福王給韃子害了,臺灣鄭氏擁立唐王在福建做天子,而以沐王府爲首的一批人則在廣西、雲南推戴桂王做天子,還有一批人在浙江推戴魯王做天子。他們互相指責對方是僭越,以此爭鬥了十幾年。
高先達一聽自然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這些人尚未坐穩政權,便開始狗咬狗了,怪不得這些年來,大清的江山坐得越來越穩當了。
白家世代是沐王府上的家將,時常能見到桂王,而徐天川則是親自侍候過唐王的,對其有很深的感情。雙方都是死硬派,一提到這個問題,便上綱上線,自然產生了衝突。互相不服之下,於是便在此約架。
高先達心道:“這都什麼玩意啊!正統到底是唐王還是桂王,是你們這些小角色能決定得了的嗎?而且現在清朝入關已歷經三朝,康熙都開始親政了。你們這麼爭吵下去,又有個屁用!”
但是高先達並沒有將心中想法直接說出來。他與白氏雙木已經過完手了,也沒個任務蹦出來,看來他們果然是小角色。高先達明天早上還要娶親呢,便不想繼續趟這汪渾水。
於是高先達便道:“唐王也好,桂王也罷,都是先皇的後人。我們就是在這裡打生打死,也改變不了現在登基坐殿的是康熙。沐王府的兩位兄弟一心爲主,忠心可嘉。可是由己及人,徐大哥也是一樣的心思。我想這場仗就沒必要再打下去了。不如有時間的時候,讓貴府的小公爺和天地會的總舵主坐在一起,開誠佈公地聊一聊。大家多研究一下如何先推翻旗人的統治纔是。”
徐天川說道:“茅大俠所言甚是!是小老兒有些小家子氣了。一切事情還應憑總舵主的旨意行事。似我等這樣的無名小輩,又有什麼可爭執的呢。”
高先達道:“正是。”
白氏兄弟聽徐天川說“無名小輩”,自然也有譏諷自己的意思。可是高先達武功既高,說得也在理,便也只能默不作聲,容了過去。
徐天川見他們不說話,便得意地道:“你們兩個今天吃了個癟,也算是長了個教訓,讓你們知道知道,這位茅大俠就是擊殺了鰲拜的大英雄!”
白氏兄弟尚未聽過這件大事,但是全國的漢人哪有不恨鰲拜入骨的,一聽說着茅十八竟然擊殺了大奸臣鰲拜,頓時感覺到是自己孤陋寡聞了。之前他們還譏諷茅十八是個江南盜匪,現在真是羞臊得滿臉通紅。
白寒鬆連忙拉着兄弟給高先達賠不是。高先達微微一笑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一副高人做派。
白氏兄弟對他更加地佩服了。
這場架打到現在,算是徹底打不起來了。白氏兄弟跟高先達抱了抱拳,說了兩句場面話,便離開了。他們卻不與徐天川對話,看來這個樑子是沒那麼容易解開的。
對此,高先達也頗感無奈。
高先達便又與徐天川告辭。
徐天川卻道:“茅大俠,您這些天來去了哪裡?我們在您的房子上留下來了痕跡,卻沒見您過來找我們。把我們可急壞了!”
高先達道:“怎麼,你們有什麼要緊事找我嗎?”
徐天川道:“總舵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