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凱恩一樣,哨兵也是個有體系的男人。
不同的是,凱恩的體系往往是因爲資源問題而無法盡數如願展現,而哨兵則是因爲沒有掌握相應技術,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有該種能力。
另外,在技術方面,凱恩已經在優中選優,精益求精,而哨兵,有些像是龍脈術士,大多數技術都以潛能力的方式存在着,需要他深挖掘。
但不管怎麼樣,哨兵在超英中,也絕對稱得上多面手,凱恩評價其濫強的原因之一,就是這個。
因此當比利利用哨兵家族特有的方式呼喚哨兵,哨兵就傳送趕來救場了。
當然,代價不菲,遠不能跟尼克?弗瑞的宇宙魔方傳送法媲美。
還有,限制也多,理論上那些被他賜予了開啓太陽之門權限的,都能成爲他自命名爲‘光芒之路’的傳送術的座標,可實際上除了比例這種哨兵家族的正式成員,真正分潤了他一部分太陽之力,能用這招,其他的都不行,至少目前還不行。
每個人都需要面對自己的難,但大部分人都不太能體諒超英的難。在他們眼中,哨兵是讓人豔羨到眼睛發出餓狼般綠光的存在,自從哨兵展示了他在這方面的能力後,太多人想分一杯力量的羹了,他雖然並不是不會拒絕的人,但不知不覺,仍舊是被分潤掉許多力量。
這點跟凱恩不同,凱恩雖然看似也在搞力量大派送,但絕大部分是因技術產生的,就算是剩下的那一小部分,也是資源類的,耗費些時間精力,就能再收集到的那種。
這也決定了從內核角度看,凱恩始終是孤家寡人。
比例則像是核電廠,由他構建的、以太陽之力爲力量源的哨兵家族,像是電網,每開啓一個終端,就分潤一部分功率。
這樣固然令哨兵的實力峰值被削弱了,但卻建立了一個以他爲核心的力量共享體系,利益、情感緊密糾纏,更有人情味,也顯得很繁榮。當然,因之而發生的瑣碎事也不少。
俗話說,超英無小事,主要是因爲擁有力量,隨便發泄一下、互撕一下,就會殃及池魚。
不過,就目前而言,因外部矛盾嚴峻,內部倒也沒爆發出什麼大矛盾,無非是行事理念和風格的碰撞弄出一些摩擦,能化解的化解,不能化解的忍了。
比利和哨兵就有些小矛盾,哨兵有些嫌比利行事飛揚跋扈,比利則覺得哨兵有些‘裝’。
在哨兵剛獲得力量,並跟比利分享後,兩人曾有過一段放縱的所謂快樂時光。
後來,哨兵漸漸趨於平靜,他反思自己獲得力量的過程,覺得幸運的不可思議。這種級別的幸運都沒辦法用一個能自洽的科學理論解釋,哪怕是民間科學,也做不到。
哨兵只能用神秘學去解釋,將之歸咎爲天意。
上天授予他力量,必然是有其用意的。哨兵覺得應該是造福人類,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
這也是他被說動,加入星耀會的主要原因。他自己有些用力量改變這個世界,讓世界變得更美好,而星耀會看起來是個強力、且跟他目標一致的組織。
比利則是走上了另一條路。在內心深處,他總覺得哨兵獲得力量有他的一部分功勞。
所以於情於理,哨兵分潤他力量都是應該的。
哨兵也確實這麼做了。
但他仍舊沒辦法滿意。具體是因爲分潤多少的問題。
好友中福利彩大獎,我希望可以分一半。比利大約就是這種心態。
這是深層次的,外在的,俗話說,半瓶水晃盪,越是淺薄,越是響動大,比利隱約間似乎要通過張揚證明自己還是那個能跟哨兵平起平坐,甚至略勝一籌的人。
自然,在很多人眼中,這種源自羨慕嫉妒的攀比很可笑,可比利自己身陷其中,並不覺得形態扭曲了。
究其原因,這裡邊也有對哨兵獲得力量的方式不服氣的因素在裡邊。
以往他和哨兵的關係,跟冬兵巴基跟瘦弱時的美隊很像。一方明顯優於另一方,平時的生活互動中,有那麼點哥哥保護弟弟的意思。
但哨兵不是美隊,史蒂芬?羅傑斯雖然瘦弱,卻有強大而堅定的意志。這與時代環境所促成的使命感有關。
哨兵鮑勃?雷諾茲是個麻藥青年,並沒有特別閃耀的人格魅力。而比利也不是冬兵,品質沒那麼高尚,跟哨兵的感情也沒那麼純粹。
最後,哨兵獲得力量的方式,也不能跟美隊,美隊是爲了一個崇高的理想而甘做小白鼠,哨兵是意外中獎。
這也是凱恩跟尼克?弗瑞談起哨兵時,不無諷刺說同樣是好基友,這對更寫實、更現代、更跪在真實的原因。
比利出事,哨兵還是來了,他知道比利尚能撐一會兒,便沒有貿然動手,而是希望從綠皮們那裡瞭解下情況。
綠皮的概念,他是知曉的。畢竟之前險些就親自出馬指導救援行動。
綠皮中的爲首者警惕的問:“你的朋友,什麼穿戴樣貌?”
哨兵簡單的描述了下,最後道:“如果他說了什麼過分的話,做了過分的事,我代他向你們道歉。”
實際上綠皮們跟比利的矛盾,完全就是王八對綠豆,比利囂張行進,氣息外放,一副‘誰敢招惹爺’的派頭,綠皮們一肚子邪火想找個目標發泄。
而具體打起來,則是綠皮們先動手,真要說理,主動作死的綠皮們不佔優。
然而,綠皮們在比利手中死傷十餘人,這口氣他們咽不下。
此時一聽哨兵描述,就知道這是仇家的援軍。
不過看外在就知道哨兵不好招惹,他們倒是不懼再打一場,但他們不想雷恩和比利的戰鬥。
於是綠皮爲首者就順着哨兵的話說:“你的朋友囂張的很,我們確實技不如人,不過還是踢到鐵板了。”說着指了指不遠處,沙石飛走,光霧和煙雲飛卷的現場。
“那人貌似也是個超級英雄,穿着一身很特殊的戰衣,有些像是科幻作品中的納米裝甲,高分子材料和合金結合,前者就像是肌肉纖維,緊緊包裹着肢體,後者就像是外骨骼,緊貼在膝蓋、手肘等部位……”
這位綠皮‘好心’的化身爲話癆,很詳細的介紹凱恩的樣子,之後又將凱恩如何將比利當球踢的詳細情況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遍。
哨兵知道對方在拖延時間,但仍舊微笑着耐心的聽着。
不過,他也不是什麼都沒做,他擡起左手向着比利所在的方向持續的射出金白色的光流,即便是被如旋風般旋轉肆虐的能量風暴掠走了好些,仍舊有太陽之力注入到比利身上,讓他的情況大爲好轉。
這下難受的就是綠皮們了。明明知道哨兵已經出手幫忙,卻沒有更好的辦法。
話癆綠皮知道,現在翻臉,也幫不到雷恩,自己一幫人怕是都不夠哨兵一隻手打的。
思來想去,也只能是接着BB,算是幫點小忙,拖着哨兵,姑且讓他繼續裝比,否則指不定就衝進去二打一了。
其實,話癆綠皮想多了。
雷恩並不需要幫忙,他的測試項目基本完成。完全可以開啓一項新的測試。
不過既然哨兵插手了,有更磅礴的太陽之力可吞噬,AI覺得不妨趁機深化之前的測試,以求獲得更優解。
結果苦了比利。
AI其實並不是要殺他。只不過所作所爲,確實有殺他的嫌疑,畢竟在瘋狂的抽取他的太陽之力,他的太陽之門都要崩潰了。
現在雖然有了哨兵的幫助,卻也不足以讓他翻盤,因爲他赫然發現雷恩的抽吸之力更強了。
比利相當的悲憤,他之前以爲雷恩是要開大殺他,現在才發現,敢情剛纔不過是戲耍,並沒有全力,而是在保持一個壓制和逼迫,卻又不至於直接壓崩的態勢。
“欺人太甚!”想到更前邊的被當球踢,比利簡直是咬碎鋼牙。
“嗷吼吼吼!”極端的憤怒讓比利開始爆種了,120%的發揮力量,渾身爆燃起的光焰,就像熊熊的大篝火,將金紅色的光芒逼退。
然而,僅僅是一瞬間,金紅色的光芒就更濃郁了幾分,連滾蕩的黑煙都少了許多,都被瞬間燃燒殆盡或迫開了,顯得更純粹。
比利就又被壓制回剛纔的態勢,只有體表勉強維持了一層淡金色的能量護體。
在外界,哨兵感受到這番變化,眉頭漸漸皺起,他終於意識到了,雷恩根本就是在藉故掠奪太陽之力。
輕喝一聲,支援比利的太陽之力猛的加強了數倍。
結果金紅色的光焰緊跟着再變。
“咦?”哨兵的神色變得凝重。
現在已經等於是他接了比利的手,在跟雷恩較量。
因爲他單位時間內提供的能量,已經超過了比利釋放的量,比利成了雙方較量的點。彼此像拔河一樣,一個拉,一個扯。
哨兵身上爆發出了太陽光焰,形成的衝擊波,直接將附近的綠皮們吹飛。
用話癆綠皮的理解,哨兵繃不住,撕下面具,開始全力出手。
其實哨兵並未用全力,哪怕他改爲兩隻手釋放太陽之力,仍舊控制着度。
結果他的這種操作,變成了一場添油式的戰鬥,他這邊不斷加碼,雷恩那邊卻總讓吞噬之力更盛一籌,來達成新的平衡。
幾次之後,連哨兵都有些心慌了。
這是他成爲超凡人士之後的頭一次。
之前總覺得自己的力量如同大洋,寬闊且深邃,沒有什麼情況能讓他感到明顯的消耗。
這也是爲什麼他願意分享的重要原因。當自己的財富有那麼點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意思的時候,獨樂樂不如衆樂樂。
可今天,現在,他竟然感覺到了吃力。
實際上,現在他釋放的量,已經基本接近了他自己測試時的認知上限。
所謂認知上限,就是他對這個程度的力量釋放,仍舊是有直觀感觸的,知道相當於什麼程度。
紅色蘇維埃時代,曾在新地島試爆了一顆5000萬噸當量的沙皇核彈,各種牛比數據,可以說讓整個世界都打了個顫。
哨兵一度也準備比着那個程度來的,後來覺得影響太大,才縮小了實驗規模,並且還請星耀會出手幫忙。具體是用振金技術,構成一個強的能量吸收力場,以免波及太深遠。
之所以沒去太空中做這個實驗,主要是還是想要對大氣層內的類似能量釋放有個直觀的認知,視覺動物嘛。
結果,最高做到2700萬噸當量,再高振金技術就Hold不住了。
而現在,是2400萬噸!
可以說,只要雷恩那邊崩了,只是一個瞬間,就相當於釋放了一顆2400萬噸級的氫彈。
然後,紐約就基本不存在了。
這是哨兵臉上變色的原因。
說到底,這個宇宙的哨兵雖然沒有繼承百萬恆星之力,真要全力爆發的話,卻也不是這個星球所能承受的。
他擔心的是毀滅世界,而不是自己會失敗。
實際上還有一個人也擔心了,那就是凱恩。
喪屍取代人類,成爲這個世界的新的領袖種族,這他都能認。
但被炸掉,哪怕只是表面遭受過於巨大的損害,他都不能認。
尤其是他已經在製造的避難殖民星還沒有派上足夠用場的時候。
最終,這場較量還是凱恩先發聲叫了停。
AI這方面有點不靠譜。
主要是凱恩並沒有設計測試上限,也沒有情感邏輯系統,AI並不會爲毀滅這個世界或殺死燈塔國半個東海岸的人而愧疚。
當然,它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就搞滅絕,一切都是爲了實驗。
可以說,有多高級別的實驗環境,它就進行多高級別的實驗,一直到雷恩的上限。
結果雷恩的上限沒試出來,哨兵的底蘊也沒試出來,但這個世界快跪了。
任何一方繃不住,就是一場滅絕浩劫。
凱恩一看AI這麼缺心眼兒,終於還是下了令。
AI按照他的吩咐,開始一點點的收力。
哨兵自然也感受到了,很配合的開始減弱力量輸出。
剛纔增加時‘噌噌’的蹦數,現在就不敢這麼搞了。主要是中間還夾着個比利呢。
比利是有自己意志的,一旦哨兵力量銳減,比利會死,AI減的太多,比利又會迅速脫出,結果還是會有失衡崩潰的大風險。
只能是雙方配合,你降一點,我降一點,直到相對可控。
哨兵已經開始頭疼,心想:“事後該怎麼對始終受苦的比利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