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六章 破房子穿風漏雨

受凱恩的影響,如今的霍格沃茨小巫師們,可比原歷史線中強力的多。

首先強在了意識上。

當然,他們的戰鬥素養,是對抗遊戲培養出來的,跟實戰還是有差距的。哪怕他們自認爲可以,但真到了實戰中,能發揮出幾成狀態,還不太好說。

不過發生在兩個月前的格倫菲南高架橋事件,相當程度的刺激了小巫師們,一部分高年級甚至不再滿足於模擬對戰,私下進行巫師決鬥,爲此除了他們自己的私醫搞出了醫療事故,還被學院狠狠扣了分。

總的來說,小巫師們比原歷史線更加粗野兇悍,尤其總是顯得精力旺盛的格蘭芬多小獅子們,很多都在只會打架的匹夫道路上越奔越遠,文化課慘不忍睹,說他們笨吧,開發起連招、戰術什麼的卻一套一套的。

作爲分院院長的米勒娃?麥格教授,曾生氣的喊出,掛科超過兩門,就禁止參加戰巫俱樂部,禁止使用魔力星辰。

這的確一度唬住了小巫師們。

但他們很快就發現,在霍格沃茨,除了魔力星辰的創造者凱恩?沙菲克本人,恐怕也只有校長鄧布利多,才能阻止學徒們使用魔力星辰。

不是很確定,鄧布利多從沒出手過,而小巫師們如此推測,主要是因爲鄧布利多是成了名的劍客,積威已久,很多小巫師都是聽着鄧布利多的傳奇故事長大的,有些甚至認爲,即便是凱恩,怕也不是鄧布利多的對手。

既然校長大人不管事,而麥格教授又禁不了,小巫師們很快就又變得我行我素。至於不讓參加戰巫俱樂部,那就玩實戰嘍。

最後還是愛學生的麥格教授妥協,她覺得小巫師們在巫師決鬥中使用的魔法很危險,並且戰鬥激烈且殘酷,很容易受傷,甚至有死亡的可能,還是在虛擬環境下安全一點。

戰鬥心態+魔力星辰,這就是巫師學徒們的倚仗。

原歷史線中的小巫師們對於戰鬥施法,可謂基本沒譜。

就連從一年級開始就折騰,每年總鬧出點幺蛾子的救世主哈利,在這方面也像個無頭蒼蠅,出了狀況基本都是臨場發揮、本能運用,腦袋裡邊基本沒思路。

即便如此,在94年,他還能組織鄧布利多軍,當決鬥輔導員,分享點施法經驗。

可以說,霍格沃茨的巫師學徒,除了個別人物,大部分都是戰鬥渣,所學的魔法,也就戲弄下凡人,前提還得是對方對巫師和魔法不夠了解的情況下。

若是現在,遇到凡世英國五處下屬的特勤隊,很多巫師怕是分分鐘就會被教做人。

實際上這種事已經發生了。

那是一樁因走私而引發的武力衝突。

沙菲克家族突然全面中斷大部分業務,原材料採集、加工、魔法物品製造,這條產業鏈蒙受了極其嚴重的打擊。

沙菲克固然是嚴守契約精神,給所有與之關聯的人和團體都進行了溢出性質的違約賠償,包括上下游的材料提供者和物品售賣者。

可或多或少的發了筆財的人們並不開心,買賣沒了,這可是個細水長流的營生,是養家餬口維持生計的工作。

當然,沒有張屠夫,大家也未必就要吃帶毛豬。用某些人的話說:“沙菲克這麼任性,其實早走早好,至少原有的那些生產者們,業務荒的還不是太厲害。”

這說的其實就是類似大工廠將手工作坊逼破產的客觀事實。

沙菲克的崛起,很是讓一些人丟了飯碗。索性巫師世界本就人口少,產業規模都不大,凱恩能裝‘爲富卻仁’的比,提供就業培訓,工作更輕鬆,掙的錢比過去只多不少,無非就是從老闆變成了打工的。

有人接受不了,死撐着祖輩相傳的傳統手工業,沙菲克也沒有趕盡殺絕,還通過自身的影響,讓魔法部扶持其中一些的確有自己特色的,就當是保護巫師的文化遺產了。

現在沙菲克突然收牌停運,空出了大量的市場份額,一幫所謂的‘老師傅’心思就又都活了,當然也有牛鬼蛇神上躥下跳,甚至有打着‘沙菲克家族授權’招牌招搖撞騙的。

公允的說,凱恩的負氣離開,對整個巫師世界,尤其是英國巫師界,最大的傷害其實不是經濟上的。

誰都不是傻子,模仿山寨人人會啊!你金點子第一個吃螃蟹,這個大家服,但你阻止不了大家效仿喝點螃蟹湯吧?

所以新的生產銷售模式已經成型,市場已經開拓出來,或者說人們的新消費習慣已經培養出來了。在這種背景下,沙菲克退出,有的是人填補,哪怕是以次充好,不如原來,但從整體看,卻也不會差異太大。

無非是原本沙菲克家族仗着魔法工業,物美價廉,金字招牌響噹噹,在很多行業近乎壟斷。而現在則有一幫良莠不齊的產業者進行明裡暗裡的競爭,消費者的大爺當的不似過去那麼舒服愜意了,得花點時間進行挑選衡量。

凱恩的負氣離開,對巫師世界最大傷害,其實是約束力的抽離。

沙菲克家族一貫強勢,錢,我可以多給,規矩,卻是我說了算,想拿這份高薪,就得聽我的。

這個做派,從其所經營的專業領域,擴展到了近乎所有領域。包括對公共秩序,治安等方面的影響。

不說別的,就說格林德沃越獄後的遭遇,被十萬賞金巫師圍追堵截,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沒人敢留,野獸般在洞穴與森林中騰挪藏匿了一段時間,終究還是被抓捕了。憋屈啊,淒涼啊,卻也很好的展示了沙菲克家族的淫威。

到後來跟凡世的官方聯手,上千名巫師參與,上千個突擊搜查組,同時行動,一舉將分佈於英國的活屍全部摁滅。更是展示了沙菲克家族強大的控場能力,統御能力。

其他諸如希斯羅機場襲擊事件、活體列車與諸神黎明的戰團在廢棄地鐵隧道撕逼等等,則算是秀肌肉,沙菲克的私兵,的確是兇悍。

而這一切的一切,構成了一個無形的秩序保護罩,當然也有人稱之爲一手遮天。

反正結果就是,無論是哪個,想搞點歪門邪道,動點歪心思,都得琢磨下是否會招惹到沙菲克家族。畢竟一旦招惹,成本立刻高的讓人難以接受,而賠本的買賣一般是沒人乾的。

結果沙菲克家族突然被起跑了,很乾脆的離開了這個世界。嗯,這個跑法在很多人看來,的確是超級有逼格。卻也讓很多人一下就有了49年的感覺。

壓在身上的、差不多是一座頂三座的大山,終於搬開了,猴哥精神立刻爆發,血紅氣滿要好好耍耍。

規矩?老子們就是爲了將規矩砸個稀巴爛而存在的。不砸爛舊規矩,老子們如何能發了財?要發財,那就一定要按有利於老子的規矩來。

倒也不至於鬧革命,畢竟只是求財,於是在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亂象上演,堪稱羣魔亂舞。

然而沙菲克離開之前,不列顛島已經是統一狀態,並且超凡跟凡世的合作變緊密,外籍超凡人士登陸英格蘭,會受到聯合警察的安全檢查。

這個新玩法,很大程度的吸收了凡世海關的那套制-度,正規而專業,遠不是過去魔法部的那些可笑的大政-府主義的官僚做派所能比的。

一些搞事的巫師,缺乏適應變化的能力,還用過去的那套思路來對待走私業務。用一名凡人聯合警察的話說:“工作了一段時間之後,我真的有點懷疑巫師們的智商。理論上能學習魔法應該是很聰明的。可他們的行爲真的是很蠢,我4歲的兒子玩的花招都比他們玩的高明。”

直白的說就是兒童條子,隨便遮掩一下就想矇混過關,甚至睜着眼睛說瞎話,以至於很多時候凡人警察都在考慮對方是不是故意耍人。

不,不是故意的,就是這種活在過去式中的呆傻,說他們保守也好,說不思進取也行,總之人有時候蠢起來,就像那種打劫銀行結果過不了轉門關的蟊賊,匪夷所思,惹人發噱。

或許也正是因爲蠢,這類巫師往往還很危險,暴脾氣,腦袋裡沒有多少約束,三言五語說不對付就敢暴起殺人,當場下死手。

結果一名凡人警察就被突然用了不可饒恕咒中的鑽心咒。

這凡人警察可是從專業的暴力機關中京挑萬選出來的職業戰士,戰鬥素養極高,第一時間就根據魔法的光芒色澤和身上護身小套件的毀壞程度,判斷出這是禁咒,立刻拔槍還擊,頭上一槍,心臟兩槍,巫師沒能施展出第二個魔法,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沒辦法,論肉體反應,巫師並不比凡人強大多少,甚至還略有不如,畢竟凡人職業者光是一個從快拔套中迅速拔槍,臺下就不知道練習了多少遍。

實際上在這件事之前,就發生過聯合執法在跟盜獵者的交火中,巫師被凡人用步槍和狙擊槍射殺的事。只不過這次發生在類似海關的事件,算是公衆場所,影響比較大。

且不說案件最終如何定性處理,它揭露出的一些事卻是讓人們深思。凡世的不少人,覺得看清了巫師的實力。

可以說,沙菲克的離開,不僅導致了巫師界秩序方面的崩塌,也使得巫師虛弱的一面暴露在凡世面前。

這是雙重危機,巫師中的不法之徒胡作非爲爲一重,凡世看清了巫師的軟弱,覬覦超凡資源、造物、知識則是另一重,如果再算上伏地魔那樣的恐怖分子,以及邪神之流,那就是三重。

新的三座大山壓下,某些人終於真正感受到壓力了。也終於意識到,沙菲克家族過去在取得一系列令人眼紅豔羨的成績背後,扛着怎樣的壓力。

凱恩負氣而走是有其道理的,巫師的小社會其實是間老舊的破瓦房,要將之包裝成文化古蹟來擡升逼格這是對外,對內則要小心翼翼的拾掇,儘可能的讓它不至於傾塌。

某個角度講,讓巫師界與主流世界接軌的凱恩,其實就是在幹這種裱糊匠的工作。需要跟凡世互動來搞活巫師界的經濟,而巫師在凡人面前又得有逼格,有乾貨,才能讓人家敬畏,也願意跟你打交道。

一干與時代脫節的巫師,當大爺也就罷了,凱恩的目的並不是錢,英國巫師界攏共也沒多少人,給每一個都發工資,也不就7000多號人麼?對於迅速向康采恩模式靠攏的沙菲克集團,這不是個事。

可當大爺之餘,還矯情裝比玩聖母,指手畫腳這不對那沒味。這個凱恩就膩歪了。都尼瑪一個兩個活在夢中,老子索性抽手,讓你們感受下現實的風疾雨驟,這可不是純粹的HP世界,當大爺,憑什麼?仁愛無敵麼?

鄧布利多的仁愛,自凱恩走後已經屢屢碰壁了。

凱恩跟他爭,失敗了也不會忌恨他,最多就是覺得他煩。並且爭之不過,凱恩就會真的收手,而不是吵過吵,做歸做。

可別人就不似凱恩這麼磊落了。首先就是來自國際魔法聯合會和其他國魔法部的壓力。

這些壓力的主旨,就是要獲得凱恩留下的遺產的相關權益。其中甚至有以虛假契約爲憑證的訛詐行爲。

霍格沃茨校長的確很清貴,可鄧布利多首先是個英國巫師,作爲德高望重的重要人物,英國巫師界的利益遭受損害,他不能坐視不管,今天他敢在這類事上不聞不問,那麼接下來霍格莫德鎮,霍格沃茨的股份,恐怕就都有說法了。

國際魔法聯合會,就有人大言不慚的提出,冷杉山莊是沙菲克留給所有巫師的遺產,應該允許公開參觀,相關技術也應該開放,巫師們不能再敝帚自珍、閉門造車了。

當然,這只是一種試探。卻也彰顯了巫師們的覬覦之心。

而與來自國外巫師們的壓力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英國官方的舊事重提,格倫菲南高架橋事件。

官方代表扯什麼這橋是世界上第一座鋼筋混凝土高架橋,文化遺產,說白了這就是要錢。

不過真正目的不是要錢,要錢只是一個切入點,以此來談霍格沃次特快列車這條專線,包括九又四分之三站臺,再扯到霍格沃茨。總的來說就是要搞事。

這些事都沒能順利解決,都拖着呢,可又能拖多久呢?

然後就是黑淵爆發,霍格沃茨遭襲,其實還有一樁,阿茲卡班遭襲,魔法部的傲羅們遲遲沒能趕去增援霍格沃茨,就是因爲阿茲卡班。

那裡可是關押着一狗票不省心的,並且有過營救囚犯的先例,霍格沃茨至少還有城堡法陣可以依託,阿茲卡班有什麼?那些同屬黑暗生物的攝魂怪?

鄧布利多很痛苦,彷彿整個世界在短短的時間內,就都變得不好了。

“原來,這纔是這個世界的本來面貌麼?”他覺得過去他犯的錯誤中,把凱恩氣跑了,大約能算是一樁了。

當然,這是鄧布利多高擡自己了,凱恩離開,可不光是因爲跟他不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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