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凡世常聽到的那句話說的：有錢，就是可以爲所欲爲。
不過凱恩更喜歡將錢花在那些具有創造性的設備上。
他以一己之力憑空捏造了一臺迷人的龐大設備。
超過十二萬六千個術法模型，製造出相應的零件，並進行了自動組合，除了壯觀的場面，還有僅次於無中生有的玄奇值。
給旁人的感觀，就是凱恩有着幻想級的創造力，從戰場中各類殘骸中析出所需的部件，然後組成了一臺全新的複雜設備。
這樣的設備第一秩序其實與不止一臺，但在如今的大環境下，現造，要比開闢傳送通道運送更節能，安全性也更高。
然後就是大量的聖光僕從。
它們其實就是魔法僕從的聖光能量版，短暫的存在時間，不怎麼高的智商，胖乎乎的，但沒有下半身，循環涌動的能量讓它們可以漂浮前行，但最多也就飛個幾十米。
本來它們還有其他一些缺點，比如拿不了太重的物品什麼的。但同樣的術，在凱恩手中，威能總是要強上許多，甚至數倍，數十倍。
聖光僕從也一樣，它們的氣力很大，而且手很穩。數量還多，凱恩一次性就能生成上千，而無需爲了獲得足夠的數量反覆施法。
這樣一來，法力節省還在其次，精神力的節約纔是重點。
聖光僕從被造出來後，就開始幹起了苦力的營生。它們收集戰場中除白沙、鹹水、空氣、以及被凱恩的聖佑術保護的事物之外的一切物質。然後將之塞進凱恩准備的那臺大機器中。
這臺大機器，就彷彿是科幻版的太上老君的煉丹爐，給人一種可以熔鍊物質的感觀。
實際上也的確有這功能，只不過真正實現這一功能的，並不直觀，給人們帶來熔鍊物質感覺的那部分，其實只負責供能。可以理解爲超級鍋爐。
塞進去的是原料，走出來的是產品。
凱恩製造的這臺裝置，其實就是一整套生產線，但它製造的不是尋常之物，而是惡魔引擎。
凱恩版的惡魔引擎，說是複合材料的魔像更適合一些。
相比於製造工具人，凱恩的這次操作，更像是一種實踐嘗試。
這種嘗試，能讓他確認，他的造物，跟真正的惡魔引擎差距在哪裡。本質上，這是法則的差距，也是信息的差距。
所以沒錯，這批魔像並非是那種徹底的回爐重造。
若真是廢物利用，回爐重造，反而更簡單，畢竟凱恩有着碾壓級的邪神細胞。
被邪神細胞吞嚼之後，原本的信息就徹底消失殆盡了。
而眼前，則是不完全的熔鍊。就彷彿只是將合金軟話，使之可以重塑，而不是改變屬性，成爲另外一種合金一般。
即便只是這般程度的重塑，手法、環境等等的不同，以及某些要素的缺失，仍舊使得魔像與真正的惡魔引擎有不小的差別。
“顯然，亞空間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仍舊是處險地。”凱恩心中嘆了一句。
這些年他雖然不在，但米蘭達指揮第一秩序跟奸奇系惡魔爲主的混沌勢力撕逼，信息方法也是有所斬獲的。
於是當他回顧，收穫了這筆信息之後，就生出點僥倖心理。以爲造訪亞空間的時機已經成熟。
這種所謂的實際成熟，當然是指他有足夠的辦法化解亞空間對他這個外來者的排斥，而又不需要時時刻刻以自身龐大的力量爲消耗。
而且這不單純是耗能問題，還涉及到隱秘性等等問題。他可一點都不想像帝皇那般，一出現在亞空間中，便醒目的宛如漆黑荒野中的超級篝火。
當凱恩的麾下，有條理的清掃戰場時，恐虐正在爲祂的固執尋找合適的棋子。
奸奇的退縮，恐虐自然是察覺到了。
祂甚至察覺到奸奇因爲黑暗天塹損不小，至少準備投資新戰場的資源是雞飛蛋打了。
但祂沒有察覺到奸奇被凱恩特殊性的針對，連家底都被掏去不少。
事實上，面對黑暗天塹，在場的都損失慘重。
黑暗天塹的性質，就決定了它一經出現，就會被宇宙法則針對中和。
如果說光坑是毒素式的潰爛膿腫，那麼黑暗天塹則是流血創口。至少乍一看，是流血創口。
凱恩早就黑暗天塹，本就藉助了光坑形成，以及神靈對剛後的反作用力的大勢。反作用力也是宇宙之力的一部分，因此宇宙法則是能識別黑暗之力的。
可宇宙法則識別不了獨有信息，這就使得這創口像是加入了某種防凝血的毒素，很不容易自然止血。
當然，只是不容易，而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對於戰錘40K宇宙而言，黑暗天塹，連蚊蟲創口都算不上，遠談不上因之被放血而死，而毒素通過時間的推移，終究會被消弭。
更何況凱恩被人也不會任由獨有信息被吸收，所以適當的時候，他會主動助戰錘40K宇宙排毒。
不管怎麼說，在黑暗天塹存在期間，流血效果造成所有在場神靈的持續能量流失，都填了凱恩新造的那個維度的坑。
而這個坑，顯然是由凱恩控制的，就像個積蓄雨水的泥坑，無需太大，但稍微深邃些，更容易取水，然後蒸餾一下，便是筆進項。
恐虐自然很討厭這種被盤剝的感覺。
祂一早就聽聞，凱恩和他的第一秩序非常喜歡帶節奏，也非常善於帶節奏。
這次算是親身領教了。
就感覺能量支出是真的大，左一筆，右一筆，沒幹什麼，大把的資源就甩出去了。
還有就是戰力戰損驚人，雖然嚴格的說，都是炮灰單位，數量衆多，浪的起，但憋屈啊，什麼時候，自家的戰力這麼不經用過？
可在格雷迪厄斯，精銳戰團就是白菜價，死傷起來觸目驚心。
聽聞了這一切，又目睹了這一切，感受了這一切之後，恐虐也難免思路有所轉變。
世人都說恐虐目無餘子，狷狂桀驁，可既然能被凱恩評價爲粗中有細，自然不是那種真的食古不化、滿足於現狀，裹足不前的貨色。只不過恐虐其實對‘治大國如烹小鮮’的道理頗有些見地。
烹小鮮的特點是什麼？
一句話解釋：竈火不要太大太急，也不要頻繁的翻烹煮的食材。
因此恐虐從沒有朝令夕改之類的毛病，反倒是給人種永遠都是內味兒的感覺。
但實際上，有內味兒的是整體風格，細節其實是在變的，變得更適應時代和形勢。
眼前的形勢，就對恐虐觸動很大。並且祂的思路變起來，其實比貌似睿智善聽、廣取衆長的奸奇更順暢和果決。
奸奇才是那個被傲慢矇蔽，而目無餘子的、固執在骨子裡的存在。
恐虐覺得，眼前的情況，不妨‘師之與敵’。
也就是學習第一秩序。
第一秩序戰力的特點之一就是少數精銳，單體能獨擋一面，聯合起來能橫掃的那種。
恐虐分析格雷迪厄斯事件以來的一系列戰事，那就小的遭遇戰什麼的姑且不提，只說大戰，但凡第一秩序開出主力戰團迎敵的，就沒有一次不是大勝。
以奸奇系惡魔爲首的混沌勢力，一直以來，都將目光放到了諸如信息情報、戰略戰術、環境利用等等方面，很少提戰力本身。
這或許是因爲，沒有哪個肯真正面對正面戰場，無花俏硬剛，自己其實打不過敵人這一事實吧。
又或者說，混沌高端戰力，宇宙無敵的說法，是混沌勢力最後的一塊兒遮羞布，但凡有點情商的，就不會跳出來撕這塊布。
但給恐虐的感覺，混沌勢力的中下層官兵，都獲得渾渾噩噩，並不知道己方的精銳剛正面也剛不過敵人，而是真的心懷‘不是老子不能打，而是敵人太狡猾’的認知。
已經被打的滿頭包，仍舊打不醒，仍舊沉浸在自以爲是的認知中。這就使得遮羞布變成了智障藥，成爲每次大戰損失慘重的一個重要因素。
恐虐認爲，這樣的軍團，首先其成員思想，就嚴重落伍，不適合進入格雷迪厄斯戰場作戰。
恐虐甚至進一步反思了落伍的原因。
祂認爲，不單純是第一秩序戰略戰術理念先進，這裡邊還有混沌勢力自身過時的因素在裡邊。
混沌勢力目前瞄準的主要目標，人類帝國，本身就好比個臭棋簍子。
跟臭棋簍子下棋，是不長棋力的，反而容易被帶臭，混沌勢力滿足以靠着遠超對方的力量，基本無視對手技術，碾壓對手的快感中。
結果遇到第一秩序這種走精銳路線的真正強者高手，力量碾壓的優勢沒了，甚至還處於下風，技術不足，思想落後等缺點就徹底暴露了。
這個問題不是短時間能夠彌補的。
但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恐虐的思路就是，也學第一秩序，走少數精銳的路線。
具體是挑選幾個統御能力強的靈醒人，通過力量賜予，直接將其戰力提上來，其麾下也不吝賜予，個個能打。
然後以戰團，甚至戰隊爲規模活動，相信反而要比過去那種大而不當的軍團模式，更有戰鬥力。
在這樣的思路指引下，恐虐最終看上了兩個目標。
第一個目標是祂自家的戰力，掠魂軍團。
就是那個特別喜歡打四面楚歌式壁壘防禦戰，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打的變態軍團。
老實說，哪怕是在恐虐眼中，掠魂軍團的風格都算是另類的。並且是那種玩鬧性質，只能圖個樂呵，而難當大任的。
主要的問題點，就在於掠魂軍團從上到下嚴重的自毀傾向。
恐虐是鼓勵英勇作戰，不怕犧牲。
可這背後求的，是捨生忘死，醉心專一，從而超限的、突破自我的發揮戰力。而不是爲了不怕死而不拿性命當回事。
但這一次，恐虐覺得，起碼就結果論，掠魂軍團，反而是一衆軍團中，最有機會給敵人制造麻煩的那個。
那麼矬子中間挑大個兒，掠魂軍團便入了祂的法眼。
適時，掠魂軍團上下，正處於鬱悶狀態。
它們好不容易將岌岌可危的奸奇惡魔殺散打跑，從其手中接過建立於廢墟城鎮中的堡壘，正說好好跟將這裡團團包圍的第一秩序的人馬乾場架，結果能量風暴來了。
這裡可不比凱恩去的沙湖地區，這裡沒有類神域力場保護，能量風暴造成的打擊，可以理解爲億噸當量的衝擊波打擊效果。
就彷彿人吸氣後、猛力吹桌上的浮塵，而這個區域每個百來斤重的成年人，都相當於浮塵，場面之狼藉，可想而知。
就連掠魂軍團也只能忙着止損，並且還有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堡壘被能量風暴毀壞嚴重，若不修葺，就不能愉快的玩壁壘防守戰了。
便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恐虐的力量賜予到了。
掠魂軍團上下，從沒有享受過如此給力、貼心的力量賜予。
很多本來只是混沌信徒身份的戰士，竟然現場直接升魔，而本來就有不錯基礎的，更是成爲了高級惡魔，連邪惡光環之類的範圍BUFF天賦都滋生了。
當然，也有些承受不住磅礴的力量而崩潰殞落的。
不過這部分被掠魂軍團上下選擇性的無視了，上不得檯面的東西，接不住厚賜，羞與之爲伍。
掠魂軍團上下猩紅‘魔氣’沖天，第一秩序的力量自然是看到了，但看到了也做不了太多應對，都忙着自救呢。
凱恩離着遠，卻同樣注意到了。一方面是因爲他的強大，神念堅韌，感知範圍大，另一方面則是因爲第一秩序對格雷迪厄斯星的掌控力。
其實不光是制軌，第一秩序還有一套深地網絡系統在運轉，並且與軌道系統遙相呼應。
深地系統，類似於地震探測器，只不過埋於地下，就像皮下植入般，只是堪堪越過了地殼，而沒有深入地幔。
並且這種設備，既有主動震波發生，又能被動的接收震波，從而達成遙相呼應的拉網效果。
這個網絡體系，對於能量干擾還是比較敏感的。因此假如惡魔們在其能感知的範圍內，開闢通道，建立地下橋頭堡，就會被第一秩序知曉。
通過這種裝置，第一秩序能及時知曉大部分惡魔橋頭堡的位置，只不過介於種種原因和通盤考量，並沒有急着堵坑填坑，畢竟第一秩序奉凱恩之命，核心作戰原則是殲滅混沌勢力的有生力量，讓家裡有礦的邪神都長期失血到吃不消。
凱恩能及時發現恐虐的動作，就有這個系統的功勞。
但他只是蹙了蹙眉，並未多說什麼。
米蘭達纔是第一秩序的首席CEO，否則第一秩序的日常運轉，而他是董事長，只在重大決策時，過問事務。
像眼前這種，無需他多說，米蘭達自然會安排。
不過就他所知，那邊的主要戰力，貌似是第一秩序的外圍部隊，估計現有能量風暴洗禮，後有恐虐軍團的趁病要命式的瘋一波，損失不會小。
凱恩的估測還是靠譜的。
掠魂軍團獲得了力量後，頓時如同打了雞血般嗷嗷叫，也不玩什麼防守式近身血戰了，一個個急着發泄以及向恐虐證明自己，概略的辨別了下方向，就嗷嗷叫着衝向敵人的陣營。
見此，恐虐冷哼了一聲。
他覺得掠魂不能堅持自己慣有的本色，給些好處就飄了，是一種不堪大用的表現。
果然，哪怕是矬子中的大個兒，也仍舊是矬子。
懷着這樣一份遺憾和不滿，恐虐將目光轉向了凱恩所在的地方，在那裡，有祂打算投資的另外一個目標，某支奸奇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