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大異尋常,心靈崩潰

看到雷諾那張帶着疲倦的蒼白清雋的臉上,竟然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亞歷山德羅斯心中最後一絲不希望是雷諾的願望也破滅了!

因爲,他看得出來,雷諾臉上的笑容是高興,是興奮,是得償所願後心滿意足的笑容!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做?雷諾!”

亞歷山德羅斯胸前露出小半截兒的‘灰燼使者’的劍身已經消失不見了,已經被雷諾將劍才抽走了,因此,他艱難地轉回身,雙眼死死地盯着雷諾,隨着他虛弱的脫口相問,他的眼角兒悄然綻開了,一滴一滴的嫣紅鮮血,順着他的臉頰,默默地滾落!

“父親,你正值壯年,又邁步傳奇境界,手中執掌光明聖劍‘灰燼使者’,我什麼時候才能繼承‘灰燼使者’呢?”

“或者這根本就是父親你糊弄其他人的說法,在拿做你擋箭牌?或者你根本就沒有將‘灰燼使者’讓我繼承的打算,你所說的一切,都只不過是爲了讓其他人不在將視線停留在你的身上?或者你更願意培養我的弟弟達裡安,畢竟,比起我來,達裡安更懂得如何哄你開心?”

“父親,我的年紀不小了!雖然在白銀之手騎士團中,無論是人望還是實力,我都遠遠比不上你,但是,這不代表我的未來就會比你差,也不代表我永遠追趕不上你!”

“父親,我最敬愛的父親,血色大領主、灰燼使者、傳奇級聖騎士,偉大的亞歷山德羅斯-莫格萊尼大人,我這一劍如何?就像你從小教我的,握劍的手一定要穩。只有最穩定的手,纔有資格使劍!”

“父親大人,你也不用在說了!這件事就是我做的,無論是聯絡天災軍團,還是在你背後刺出一劍,都是我做的!至於原因,呵呵,其實說的那些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真正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你擋了我的路!”

雷諾輕輕一震手中的‘灰燼使者’,一邊將劍身上的一抹亞歷山德羅斯的鮮血震落,一邊悠然自得地回答着目眥以裂的亞歷山德羅斯。

在刺出那一劍之前,雷諾心中依舊諸多念頭糾纏,使得他彷徨、徘徊、恐懼。但是當他刺出那一劍之後,他心中諸多紛繁雜亂的念頭突然間爲之一空,那些彷徨、徘徊、恐懼之類的念頭,悉數消散,這也爲爲什麼雷諾此時說話,雖然話中之意,極其扭曲。但是如果仔細看雷諾此時身上的氣勢和精神狀態,就知道,這種扭曲邪惡的話語,在他的口中說出。反倒有種

理所當然的韻味,彷彿雷諾就該這樣說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亞歷山德羅斯驕傲了一輩子,最後竟然被自己最鍾愛的榮耀所背叛,看來我真的不該活在這個世上啊!”

“雷諾。你覺得我欺騙你,覺得我擋了你的路。無非就是覺得我不會把光明聖劍‘灰燼使者’傳給你,那麼,你現在手裡拿的是什麼!”

“雷諾,我不知道是誰扭曲了你的心智,但是我最後告訴你一次,我是你的父親,親生父親,你是我的兒子,你是我的長子,而且,更加重要的是,你天賦潛力極佳,因此,你就是‘灰燼使者’的繼承人,在你覺醒聖光之力,加入白銀之手騎士團的那一刻,我就已經確定了!我之所以那般嚴格的要求你,就是因爲,這把光明聖劍上聚集的視線實在太多了,如果你沒有強大的實力,就算你是我兒子,就算你是我欽定的繼承人,你也不可能得到這把光明聖劍!”

“我的孩子,如果……如果……如果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這一劍,我可以當做不是你刺出的!只要你回來,你……還是我的兒子!”

亞歷山德羅斯絲毫不在意崩裂的眼角兒,鮮血宛然的臉頰,他依舊用那雙噙着淚水,飽含着痛惜哀傷的神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雷諾,當他聽到雷諾那無情無義的決絕話語之後,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是,隨即便鬆開了,然後,他捂着鮮血汩汩流淌的前胸傷口,一字一頓地艱難說道。

聽到亞歷山德羅斯的話,如果是沒有刺出那一劍的雷諾,勢必會被這番話打動,進而心中念頭就會亂起來,但是,現在卻是刺出那一劍的雷諾,此時的雷諾,就像是大徹大悟的高僧大德,或是終於渡過了第一次的殺人不適綜合症的軍人殺手,或是終於失去了處\女\膜的小姐,總之此時的雷諾,你說他破罐子破摔也好,說他終於想通了也罷,反正現在的雷諾的心境無比的平靜,純粹,真實,彷彿那過去的那些年月,他一直在做一個無比真實的夢一樣,如今這個無比真實的夢終於醒了。

“父親大人,你……覺得可能麼?你真的會不在意我方纔刺出的那一劍麼?”

“好了!父親大人,你也不必再多說什麼!你不覺得你剛纔的話很虛僞很假麼?你自己捫心自問,你會真的不在意我從背後將你刺個透心涼的狠毒一劍麼?如果你真的不在意,我就更加不可能回去了,因爲……你太可怕了!”

“父親大人,你之所以想要說明自己不計前嫌,讓我回去,不過就是因爲我現在手裡握着光明聖劍‘灰燼使者’的緣故罷了。如果沒有這個原因,恐怕您第一個就會將我斬於劍下!”

雷諾聽到亞歷山德羅斯的話,不僅嗤笑了一聲,隨口嘲諷道。

“唉……”

“你說得對!我的確有些虛僞了!以我的性格,我是絕對不會容忍像你這種叛徒的!只是,雷諾你也說錯了一件事,雖然光明聖劍‘灰燼使者’在你手中,這是一個原因,但是,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你姓莫格萊尼,你是我的亞歷山德羅斯-莫格萊尼的長子!我不希望看到,我的兒子竟然像那個阿爾薩斯一樣,弒父殺師,遺臭萬年!”

聽着雷諾那充滿諷刺意味的話,看着雷諾那張清雋的臉上顯露出幾分熟悉的乖戾,亞歷山德羅斯不禁長嘆一聲,虛弱地說道。

於與此同時,在他的心裡,亞歷山德羅斯不禁想起,雷諾的小時候其實遠遠不像現在這樣沉默寡言,做事一板一眼,那時的雷諾,就是這種你讓他往東,他偏要去西,你讓他練劍,他就偏要練法術,不管你讓他幹什麼,他總是會擰着來,那個時候的雷諾,也是像現在這樣,臉上露出一抹乖戾……

“也許我要死了,不然,我爲什麼會如此多愁善感地回憶那些往事呢?”

亞歷山德羅斯在心底浮現出小時候的雷諾,那張顯出一抹乖戾的稚嫩小臉的時候,他不禁再次長嘆了一聲。

亞歷山德羅斯不知道的是,這種完全不同平時的狀態,恰恰是一種最危險的狀態----心靈崩潰之初,心境坍塌之始!

事實上,就像雷諾所說,亞歷山德羅斯竟然想要讓他重新回來,他可以不計前嫌,不在提雷諾刺殺他那一劍,這等近乎於荒謬的話,在平時,亞歷山德羅斯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

心靈,一向是最神秘,最詭異的,因此,從來少有人知其秘辛,世間所流傳的大多是以訛傳訛罷了,就像亞歷山德羅斯這樣邁步傳奇境界的強者,當他被自己所有希望所寄託的長子雷諾背叛,從背後一劍將自己刺殺,在看到雷諾那完全沒有哪怕一絲一毫悔意的神情,亞歷山德羅斯的心靈便開始崩潰了,但是,他自己卻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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