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在施展巫咒,秦大爺手段比較特別,施展的是一套飛針之術,那密密麻麻半透明的細針成羣飛過,總能扎入那些怪魚身上的薄弱之處,然後飛針之間相互感應,如同鑽頭一般在怪魚體內穿梭。
零落的劍法十分的瀟灑,劍光嶙峋,縱橫切割在那怪魚身上,拉出一道道的血痕。
咋一看也是有聲有色,但是這不過是暫時而已。
怪魚的數量太多了,而且皮糙肉厚,打半點也不見得死一條。而楚河他們的真元、精力卻是有限的,一旦耗盡就有危險。
轟!
遠處岸邊,山崖斷裂,火光如巨柱一般凸起。
壎曲聲音在最高亢處戛然而止。
柳下跖手提着一人之頭顱,踏浪飛馳而來,落在船板上,手中石棍一掃,還在糾纏的怪魚,便齊齊被打碎。
血漿下落,柳下跖道一聲:“揚帆!”
帆船繼續前行,江面上依舊還有怪魚跳躍,卻是在爭奪搶食同伴的屍體,失去了壎曲的引導,便都不再追逐楚河他們的帆船。
柳下跖將血葫蘆似的頭顱仍在甲板上道:“用的是方士之術,看樣子是景家的人。”
說完又掏出一卷獸皮遞給楚河道:“這玩意用了血巫術做掩蓋,也只有你能用。你看看,用得着就留下吧!”
楚河接過來拿到手中。
卻不料這一卷獸皮看着輕盈,實則重逾百斤,楚河手中一沉,若非急忙運轉真元,只怕要出點小丑。
握在手裡,楚河周圍也圍攏過來幾人,紛紛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
“還愣什麼?快打開來瞧瞧。”吳建偉催促道。方士這個職業在秦朝達到巔峰,有傳言真的有方士煉製出了長生不死藥,是真是假還有待考證。而從漢唐開始,方士就走下坡路,一部分被融入了佛道之中。
到了明清時代,就基本上已經沒有完整的方士傳承了。
故而現在衆人都對楚河手中的那一卷方士書很感興趣。
楚河解開獸皮,就見獸皮之上隱隱有百獸咆哮之聲傳來,震懾人的心神。
“什麼啊!”
“這不是一塊空白的獸皮麼?”江小白抱怨道。
“應該是因爲特殊的血巫術隔離,所以你看不見吧!”平頭哥淡定的說道。
吳建偉催促着楚河道:“快說說!上面都寫了什麼?”
既然柳下跖說楚河能看到,那麼楚河應該就是能看到的。
之前柳下跖於危機之中力挽狂瀾,幾乎以一己之力,幫助衆人擺脫了困境,已經成功獲得了信任,並且無形中成爲了不少人心中的頂樑柱石。
楚河果如柳下跖所言,能看到獸皮之上記錄的文字和圖案。
文字和圖案,一層層的疊加在一層獸皮之上,就像是一頁頁沒有質量卻有着重量的書頁,有數百頁之多。
當楚河握住它的時候,它彷彿就能知道楚河心中所想,自動的翻動着頁碼,跳到與那怪魚相關的一頁。
“齎,食腐之魚,取東阿之水,養育帶山脩魚,繁衍三代後,餵養其食金石礦屑混以人血,又三代之後,以練血法促使其互食,漸乃成。”
“其魚腹下三寸肉內,有靈骨,含有生命精華,卻又有未消之怨煞,難以清除,故而棄之。”
楚河口誦書中所言,已經有人在甲板上碎落的魚肉中翻找起來。
曹俊生突然高喊一聲:“找到了!”
只見他的手指之間捏着一塊拇指大小的魚骨,魚骨晶瑩猶如水晶,散發着一股清淡的香甜味道,引人食慾。
只是那魚骨的正中央,卻還有一絲黑色的灰敗之氣,令人見之生厭。
“快看看,這東西到底有沒有用?”曹俊生催促道。
楚河心念一動,書頁迅速翻着,然後停在一頁上。
“齎魚之骨,有劇毒無法清除,不得長生之物方士無用,棄之。”
只是下面卻又用一行小字接着寫道:“有商賈無義之輩,以此物製作藥膏,兜售諸侯,謊稱長生藥,實則催命散,一時見效,流毒無窮。”
“原來是‘白麪’!”吳建偉聽完後無趣道。
從書上的解釋來看,此物磨成粉後,確實和白麪的效果類似。讓人產生一些幻覺,實則破壞人體平衡,害人性命。
米米姐卻突然開口說道:“或許讓我試試,看能不能消除其中的怨煞之氣。”
旁人多是不解,江小白卻驚叫道:“對啊!我怎麼想不到,佛門修士,最擅長的不就是除怨解煞麼。”
“米米姐!你快試試!”
佛教要在漢朝才逐漸東渡,傳入中土大地。
現在還是春秋,百家爭鳴,卻並無佛教一席之地。
米米姐接過魚骨,握在手心。
只見乳白色的真元激發,一朵白蓮在米米姐的掌心綻放,那魚骨就橫在白蓮之中,被白光中閃爍的佛印不斷的沖刷着。
一道道黑煙從魚骨中飛出。
“果然有效!”看着的人都興奮不已。就連柳下跖也側目過來,看着米米姐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只是到了最後米米姐的真元都幾乎耗盡,面色有些發白,散去手中的白蓮,卻遺憾的搖搖頭道:“不行!有一絲先天而生的怨毒煞,我始終無法化解。魚骨之中雖然看不到黑氣,但是這塊魚骨依舊不算是淨化乾淨。”
衆人聞言,都是嘆氣,白白興奮一場。仔細想想也對,這種叫做齎的怪魚,雖然到了近代再不見蹤跡,但是佛教東傳之時,定然還在。
若是以佛門大法,就能將魚骨中的怨煞之氣消弭乾淨,這種怪魚只怕早就被修士們獵殺絕種了。
唯有楚河和瘋人餘都若有所思。
楚河接過米米姐淨化過的魚骨繼續研究,而瘋人餘則在甲板上繼續翻找,將剩下的魚骨都挑出來。
待到將甲板清洗乾淨,衆人便開始三三兩兩的圍坐在一起,討論接下去的行走路線,以及該如何避開楚國,成功各自抵達目的地。
楚河獨自坐着,不斷翻看着方士書。
書中記載了許多稀奇古怪之事物,以及一些奇異物種的培養方式和操控之法。這些都讓楚河很感興趣。
就像之前被柳下跖斬殺的那個景家方士,用來操控怪魚的其實並非只是壎曲。更有‘應聲蟲’一物。
此蟲母子相連,方士將子蟲植入要操控的生物體內,然後將母蟲封入壎中。
只要一吹壎,按照特殊的曲調而行,那些植入了子蟲的生物,便會按照樂曲中蘊含的訊息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