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如此。”
回到了自家的院子中，桐人和沒有去道館的亞絲娜、西莉卡、莉茲和蘭說明着艾麗絲和自己說明的事情。聽着桐人的說明，亞絲娜低着頭。身體忍不住顫抖着。
這種情況，並沒有引起衆人太多的奇怪。畢竟，他們聽到的時候是如此，旁邊的莉茲、西莉卡和蘭，也是如此。
雖然亞絲娜的心理活動，和其他幾人完全不同就是了。
不過，除了憤怒之外，艾麗絲的到來對於她來說並不是完全沒有作用。首先，便是謝銘的猜測得到了真正意義上的實錘。
玩家們之所以會來到阿拉德大陸，完全就是赫爾德這個第二使徒所搞得鬼。而他們玩家，也的確是赫爾德用來殺死其他使徒的刀。
“這位.....艾麗絲小姐.....”
亞絲娜強壓着心中的怒意，聲音顫抖着說道：“真的這麼說了嗎？她說的話....可靠嗎？”
“我覺得，應該有80%的可信度。”
已經冷靜下來的桐人，向着衆人說明着自己的推測。
“首先，艾麗絲小姐是魔族，所以對於使徒肯定比我們瞭解。在這件事上，她也沒有騙我們的必要。只要蘭去問問魔法學校裡的魔族同學，便能覈實。”
“至於她對狄瑞吉這個降臨到阿拉德大陸的使徒的說明和預言，仔細想想的話其實對我們並沒有什麼影響。”
“不管狄瑞吉到底是好還是壞，諾斯瑪爾周邊的悲劇，也的確是由它所造成的。公國若是知道了狄瑞吉，也必然不會讓它這個恐怖的存在繼續呆在公國內部。”
“而對我們來說，只有殺死狄瑞吉，徹底解決威脅到阿拉德大陸的災難，我們才能回到地球。這個由阿拉德大陸的神明賜予我們的系統，對我們來說還是十分可信的。”
“所以，我們只有去殺死狄瑞吉這一個選擇。”
在不知道真實情況的其他人聽來，桐人的推測可以說是十分有道理的。但在亞絲娜這個知道更多情況的人聽來，只會感到憤怒、無奈和嘆息。
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玩家們所遇到的便全是未知和謊言。而建立在這上面的推測，又怎麼可能正確？
知道的越多，心中的痛苦和無力感就越多。
關鍵還在於知道很多事實的她，必須要向同伴們隱瞞這些事實，不能說出來。因爲她們現在，就是赫爾德手中那塊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所以哪怕知道是謊言，她也無法將真實告訴朋友。只能看着同伴被矇蔽，被欺騙。
這種無力感，實在是令人感到有些絕望。
第一次，她有些體會到當時謝銘在SAO中一個人和殺人公會戰鬥時，到底是懷着什麼樣的心情了。她現在，好歹有着結衣、有着歐提努斯幫助她。
可當時的謝銘呢，只有他自己一個人。
“不行，要振作起來.....”
正是因爲現在只有自己知道真相，所以纔要更加振作起來。謝銘曾經說過，人都是在揹負着什麼的情況下，纔會變得更強。
而現在的自己，不正是揹負着大家的性命嗎？
看着系統欄中變化的主線任務，亞絲娜輕咬下嘴脣，神情變得十分冰冷。這份冰冷，是對幕後黑手的冰冷。但在此刻表現出來的意思，卻是對使徒狄瑞吉的。
或許有些人覺得想要瞞住赫爾德和艾麗絲，必須要用演技才行。其實不然，亞絲娜這個小年輕，怎麼可能騙得過赫爾德和艾麗絲這種活了幾千年的人。
以真實來回應欺騙，這纔是她該選擇的戰鬥方式。人與人之間是無法完全相互理解的，除非有人開高達。
但很遺憾，赫爾德沒有高達，阿拉德大陸也不存在太陽爐粒子這種元素。所以，她們來判斷真假的依據，就是靠自己的經驗。
那麼一旦亞絲娜所表現出的都是真情實感，她們又該如何判斷？
殺意是真實的，憤怒是真實的，不一樣的只是這些感情所針對的人而已。可感情所針對的對象，亞絲娜不明顯的指出，又有誰會知道。
這也是亞絲娜目前最大的優勢：敵人還不清楚，她已經瞭解了真相。她在暗，而敵人已經暴露在了玩家們的面前。
不僅僅是如此，敵人是如何監控她們的，如何誘導、蠱惑的，這些手段亞絲娜全都清楚。那麼，想做出應對措施還不容易嗎？
艾麗絲現身於玩家面前，反而讓亞絲娜放下了自己對思考出的計劃的，最後一絲擔憂。
“桐人說的沒有錯，我們想要回到地球，就必須要過狄瑞吉這關。”
“但是，我們也不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艾麗絲小姐所說的那位赫爾德大人的庇佑上。我們的實力需要進步，我們需要關於狄瑞吉的情報。”
“我們還需要，公國官方的支持。”
亞絲娜平靜的說道：“所以，討伐狄瑞吉的事情，並不急於這一時。我認爲，這段時間大家還是繼續鍛鍊自己，等待着公國調查隊的信息，纔是最好的選擇。”
“我們要活着回到地球，活着，纔是我們需要擺在第一位的事情。”
沒有人有異議，不過看着更加成熟的亞絲娜，心裡也都輕輕嘆息了一聲。
或許，真的只有挫折和悲傷，才能讓人真正成長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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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館中，看着手持細劍和G.S.D打的有來有回的亞絲娜，所有人都慢慢瞪大了眼睛。唯有G.S.D，輕輕點了點頭。翹起的嘴角，顯示着他的滿意。
“到此爲止吧。”
聲音的落下，也讓武器停滯在了半空中。但所帶來的破空聲和鋒利感，卻成功的在G.S.D的矇眼布上留下了一小塊口子。
“亞絲娜，果然你已經走到那一步了啊。”
“是的，師傅。”
將細劍收回劍鞘當中，亞絲娜的聲音中聽不出任何因爲實力進步而感到開心的情緒。有的，只是滿滿的苦澀。
“但若是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不要......”
“........“
G.S.D將武器收回劍匣的動作微微一頓，語氣也變得有些蒼老起來：“是啊，若是可以選擇的話。”
“可是亞絲娜，你要明白。有的時候這個世界，並不會給我們太多選擇的餘地。”
“我是如此，你是如此，謝銘....也是如此。”
“..........”
“既然你已經碰到了瓶頸，那麼這樣的實戰訓練對你來說，也沒有太多意義了。”擺了擺手，G.S.D將話題帶了回來：“這段時間你最需要的，是沉下心來好好感悟。”
說着，G.S.D指了指背後牆上掛着的牌匾，又用腳點了點這充滿裂痕的木製地板。
“這裡有兩種選擇，一種是我對劍術的感悟：刀斬肉身，心斬靈魂。以你現在的狀態，應該可以感覺到字體中的劍意。另一種，便是你的愛人，謝銘的劍意。”
“我之前也和你們說過，這地板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謝銘將波動和劍意結合時，所散發出的餘威造成的。裡面，多少蘊含了謝銘自身對劍術的感悟。”
“不過....我的劍術境界和他相差的太遠，哪怕這些年一直在嘗試，也僅僅感悟了些皮毛。但，若亞絲娜你的話，或許會有不同的結果。”
“這些天，你有空就在這裡慢慢冥想感悟吧。桐人、克萊因、優紀、莉法，我們去副館接着進行訓練。”
“G.S.D師傅....亞絲娜她......”
優紀忍不住的問道：“已經觸碰到覺醒的境界了？”
“只是一點點而已，優紀。”亞絲娜笑了笑：“這種感覺....很難用言語表達。非要形容的話，就像筷子碰到了塑料膜上一樣。”
“而且....”
亞絲娜輕輕伸出五根手指，朝着衆人示意了一下。那代表着的，是等級。
沒錯，在經過礦山村的血戰後，亞絲娜的已經成功升到50級。不管是劍術水平還是身體強度，全部達到了轉職高階巔峰。
現在的她，已經完全不比帕麗絲弱了。
若是桐人和優紀想要和亞絲娜戰鬥，唯有他們重現出星爆氣流斬和聖母聖詠這兩招劍技。而且前提是在，亞絲娜沒有重現出自己的原創劍技。
所謂的破後而立，便是如此。唯有跨越死亡，方纔能蛻變爲真正的強者。
對於亞絲娜的變強，沒有人說出什麼羨慕的話語。羨慕這兩個字，不應該用在這個地方。
“走吧，優紀、莉法，克萊因。”
桐人堅定的說道：“我們，可不能被亞絲娜給甩開太遠啊。”
“....是呢，哥哥。”
“不愧是桐人老爺，我這大叔也燃起來了！”
“那就來比比看吧！”優紀的語氣中充滿了鬥志：“看誰能夠第一個突破覺醒！亞絲娜，就算你現在略超我們一頭，也不要得意忘形啊！”
“我們很快，會追上來的！”
追上來，和你一起承擔的。
後面這半句，優紀並沒有說出來。但意思，卻的的確確傳達到了亞絲娜的心中。
“嗯，我等你們哦。”
溫柔的目送四人的離開，亞絲娜慢慢的跪坐在了道館的牌匾前。手指，輕輕撫摸着有着無數裂紋的地面。
平滑....彷彿像是表層在打磨之後又打了一層蠟一樣，沒有任何的起伏感。觀感和觸感的極大差距，給亞絲娜帶來了一些奇妙的感覺。
可這些裂縫，又是真實存在的。到底是用了什麼樣的方式，他才能夠製造出如此奇異的景象。
謝銘的劍意....劍術....裡面，又包含着什麼樣的意志和想法？
“告訴我吧....銘.....”
輕輕呢喃了一句，亞絲娜合上了雙眸。
選擇，這還用選擇嗎？在升到50級，碰到覺醒障壁後，亞絲娜踏入這道館的第一步，便有了前所未有的感覺。
那是從心底緩緩滿溢的甜蜜，是讓創傷的心靈得到治癒的溫暖。感覺到這些，亞絲娜甚至差點沒有忍住，淚水不停的在眼眶中打轉。
哪怕拋開這些因素，亞絲娜同樣也會選擇謝銘的劍意。原因很簡單，因爲謝銘的劍意更強。
而現在的她，需要力量。需要能夠在這充滿未知和謊言的世界上，和朋友們一起活下去的力量，和使徒對抗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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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時間又到了月末。在忙碌中的時間，一直都是這樣，過得飛快無比。亞絲娜繼續在感悟着劍意，桐人四人依舊接受着強度極高的訓練。
蘭學習着元素知識，莉茲繼續精煉，升級着自己的鍛造手藝。而西莉卡，則是開始跟着帕麗絲學習。
刺客和街霸，成分其實相當類似。雖然在刺客的體系中，技能都是那些高敏捷高速度，穿透性極強的殺招。可這並不代表，刺客的攻擊方式就是如此了。
下毒、塗毒、借用場地優勢，這些也都是刺客必學的知識。
剛好帕麗絲這段時間，也在專門研究着毒素。兩人，自然是一拍即成。
雖然玩家們看起來十分悠閒，但赫頓瑪爾可就不是如此了。艾麗絲對狄瑞吉的預言，逐漸在整個公國傳播開。不過因爲公國的調查隊還沒有回來，所以民衆還不算太慌亂。
可是，調查隊真的，回得來嗎？
隨着這個疑問擴散開，受到壓力的公國上層不得不再次組織了一隊小調查隊，前去接應之前的調查隊。隨後，回來的就只有一人。‘
一名病入膏肓，全靠這意志吊着口氣的人。他所帶來的情報，讓公國再也不能對艾麗絲的預言置之不理。
“死了.....全都死了.....黑色的瘟疫.....紫色的雨.....恐怖的黑色幻影.....會毀滅整個公國！必須快點....快點.......”
說完這段話，這位調查隊的成員便化爲一灘紫黑色的膿水。在聖職者教會聖騎士們的檢查下，發現膿水中居然包含着成百上千種他們沒有見過的疾病。
再一結合艾麗絲的預言，所有人都按耐不住了。要求公國上層，要求斯卡迪女王給個說法。
無可奈何之下，斯卡迪女王只能將自己從和暗精靈王國合作的事情中抽身，以強硬的態度下達了公國強制召集令。
“從今日起，強制召集所有轉職中階以上的冒險者、士兵、護衛隊，組成使徒討伐軍。務必在一個月之內，成功討伐使徒狄瑞吉。”
“勇士們，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請爲了自己的家人、朋友、愛人....爲了公國，貢獻自己的一份力吧。”
閃光冒險團的玩家們，自然不可能，從這強制召集令中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