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紅棉微微一窒,語氣果然平復了幾分,“我是來殺姓阮的,與肖大俠有什麼關係?”
巴天石一看有門兒,忙補充道:“還真與肖大俠有關係,阮夫人有兩個女兒,她的大女兒正是肖大俠的意中人,肖大俠今次來此,就是跟阮夫人與……與主公商議他們的婚事啊!你想想,肖大俠會任你傷害自己未來岳母嗎?”
“……”
秦紅棉愕然無語,這賤人還真是好運氣,不過在聽了巴天石的話後,她心中怒火更熾,好你個負心薄倖的段二,居然跟她生了兩個女兒,我都才一個呢!
“你們讓我進去,我不亂來就是。”秦紅棉淡然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冷意。
“呃……這……”巴天石几人互相對視一眼,也只好無奈的道:“那秦夫人請跟我來吧!”
肖鵬聽到這,眼珠一轉,身形一晃便到了段正淳與阮星竹的房間門外,先是敲了敲門,以段正淳的武功修爲,敲門聲足以吵醒他,隨後才道:“伯父,外面來了一對母女,母親是修羅刀秦紅棉,女兒叫木婉清,聽他們言語,似乎是專程來對伯母不利的,還請伯父定奪。”
“什麼?”屋內段正淳一聲驚呼,隨即便是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當是在急忙穿衣。
肖鵬嘿嘿一笑,再一晃已回到湖邊,雙手負在身後,緩步向湖中走去,既然人家老巴扯了自己的虎皮,那怎麼說也得給點面子,就隨便裝裝逼,小小的配合一下吧!
肖鵬如履平地的走在水面上,到了湖心後,太極勁一轉,身邊的湖水便開始形成一個漩渦,只在中間留下一股供肖鵬落腳,雙手緩緩划動,一股成人大腿粗的水柱從湖中升起,隨着他雙手的划動在他周身似蛟龍,如靈蛇般來回翻滾飛舞。
秦紅棉與木婉清母女跟着巴天石他們進來時看到的,就是肖鵬這不似凡人的一幕,心中對這個中神通,不由再添幾分懼意。
肖鵬見效果達到,雙手猛地向上一揮,水柱直直飛入數十丈的高空散了開來,形成一股局部暴雨,水滴在靠近肖鵬時,卻似遇到一股無形罩子般,向周身滑了開來,一滴也未落到肖鵬身上。
肖鵬轉頭,面無表情的淡淡看着巴天石他們,施施然邁步向湖岸邊緩緩走來,這一幕又讓秦紅棉母女倒吸一口涼氣,世間輕功不弱者,多可在水面借力縱躍,但似肖鵬這般,如履平地的在水面緩步而行的,別說見過,她們聽都未曾聽說過,這已經不是凡人的手段了。
“巴司空,你們怎麼過來了?這兩位是……”肖鵬走到巴天石等人面前,淡淡問道,凌厲的目光在秦紅棉與木婉清臉上掃過,讓母女倆心下一驚,眼中懼意一閃而過。
肖鵬心底下卻是暗笑,嘿嘿,嚇到了吧!先震懾住你們,免得到時候當着自己的面動手動腳,麻煩,至於剩下的,就看老段自己的了,小婿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見過肖大俠,這位是秦紅棉秦夫人,乃是主公的……咳咳,紅顏知己,這位……是她的女兒,木婉清木姑娘。”巴天石有些尷尬的介紹道,自己這個主公,什麼都好,就是太多情了,這一點,讓他們這些追隨者很多時候都尷尬不已。
“哦?又一個紅顏知己,我這個未來岳父,究竟有多少紅顏知己,多少女兒啊!”肖鵬狀似無奈之極的搖搖頭,“巴司空,華司徒,範司馬,你們幾位先去休息吧!伯父伯母估計也快起來了。”
“是,有勞肖大俠。”三人抱拳一禮,便即轉身離去。
而此時段正淳與阮星竹也整好了妝容,開門出來。
“紅棉,婉兒,你們這些時日去了哪裡?我到處都找不到你們,你們知道我有多掛念你們嗎?”段正淳見果然是秦紅棉母女,不由驚喜交加,快走幾步迎了上去,道。
肖鵬哭笑不得的看着段正淳,當着一個情人的面對另一個情人表示深深的掛念,除了自己這個奇葩岳父,也沒誰了。
在肖鵬眼裡,段正淳確實挺奇葩的,他生性風流,四處拈花惹草,欠下了諸多風流債,雖然多情,卻又癡情,用情不專,但對每一個情人卻也都真誠相待,可以爲了任何一個情人去死,如此一個人,肖鵬也只能用奇葩去形容了。
木婉清別過臉去,不看段正淳,秦紅棉則是冷冷瞥了一眼段正淳身後的阮星竹,冷道:“哼,你身邊有的是狐媚子,會掛念我們母女倆?”
段正淳對秦紅棉的話不以爲意,仍滿臉溫柔的看着秦紅棉道:“她們是她們,你們是你們,紅棉,婉兒,你們不要走了好不好,咱們一家人永遠在一塊。”
此時阮星竹也走了過來,臉上帶着柔柔的笑意,對秦紅棉道:“這位就是修羅刀秦紅棉,秦姐姐嗎?果然是國色天香,年輕貌美,難怪段郎會日日思念姐姐。”
聽了阮星竹的話,段正淳眼中感激之色一閃而過,心下不由又對她有些愧疚。
肖鵬聽得暗暗點頭,要說自己這個未來岳父所有情人中,最值得人憐愛的就是這個阮星竹了,她沒有甘寶寶的聰明知進退,也沒有秦紅棉怨毒於心的尖銳,更沒有李青蘿的驕傲霸道和康敏的瘋狂扭曲,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
她胸無城府,隨波逐流,缺少主見,心地柔軟,然柔能克剛,她越是沒有主見,越能在被動中佔主動,越能對生活易於把握,平凡一點的女人最能得到人間真正的快樂,最能盡情享受上天的恩賜,簡而言之,平凡的女人有福氣。
便如此時,秦紅棉一聽她稱讚自己年輕貌美,心中的怒氣已自消了三成,待聽她說段正淳每天思念自己,怒氣又消了三成,白了阮星竹一眼,道:“誰像你這麼甜嘴蜜舌的,慣會討人歡喜。”
阮星竹並不是那種賢良淑德的淑女,反而像是一個嬌俏動人,活潑爛漫的二八少女,聽了秦紅棉的話,微微吐了吐舌頭,轉向木婉清,笑道:“這位姑娘,便是令嬡千金麼?嘖嘖嘖,生得這麼俊,難爲你秦姐姐生得出來……”
“……”
阮星竹巧舌如簧,哄得秦紅棉十分歡喜,兩個女人嘰哩咕嚕的在那說些風月之事,木婉清睜着漂亮的大眼睛,如同石化般看着兩女,腦中有些凌亂,我們……不是來殺人的嗎?
段正淳與肖鵬面面相覷,齊齊失笑的搖了搖頭,這就化敵爲友了?女人吶!不過段正淳顯然是欣喜更多一些,看向阮星竹的目光不由更顯脈脈。
“咳咳。”肖鵬忽然清咳一聲,對段正淳道:“伯父,有些話小侄不知當講不當講。”
“這裡沒有外人,賢侄有話直說便是。”段正淳疑惑的看向肖鵬,不知他想說些什麼。
“嗯,對於伯父的幾位紅顏知己,小侄有一些小小的建議,小侄且說來,至於伯父要如何做,自然還是由你自己考慮。”肖鵬頓了頓,這才正色道:“甘阿姨與李阿姨都有了自己夫婿,有自己的生活,我覺得,伯父還是不要再去打擾她們的生活爲好。”
“甘阿姨就不說了,李阿姨的夫婿雖已去世,但說真的,她的性格太過驕傲霸道,獨佔欲太強,若伯父沒有拋棄所有紅顏與身份地位,與她長相廝守的信念,也最好不要再去招惹。”
“康敏水性楊花,夥同姦夫謀殺親夫,已被處死在杏子林,自不必多言,而伯母與秦阿姨,卻是真正愛你,願與你廝守之人,所以我覺得,你應該給她們一個名分,不但是對她們將一生的愛寄於你身上有一個交代,更是對自己欠下的情債,做一個償還。”
“至於刀伯母那裡,小侄反而覺得是最好解決的,若伯父信得過小侄,便交由小侄去說服刀伯母,你只管將伯母與秦阿姨接回大理便是,這大理國君之位早晚是你的,到時候你封她們個皇妃之位,豈不是皆大歡喜嗎?”
肖鵬一開口的時候,秦紅棉與阮星竹的目光便被吸引了過來,聽完肖鵬的話,阮星竹固然是目光灼灼的看着段正淳,秦紅棉的眉頭卻有些微皺,目光閃爍,似意動,又似不甘。
肖鵬見此,又轉向秦紅棉嘆道:“秦阿姨,你們的年紀都不小了,這眼看半輩子過去,女兒都已經這麼大,已經不適合再像年輕時那樣任性了,生活,要學會妥協,說白了,其他女人跟你一樣,都深深的愛着這個男人,誰也沒錯,誰也沒有罪,錯的只是這個男人而已。”
“但誰讓你們都愛上他了呢?這世道,女人本就生活不易,女人,又何苦再爲難女人?”
秦紅棉與當初的李莫愁一樣,聽到肖鵬這句話的時候,頓時渾身一震,在這個理學盛行的時代,女人們對於肖鵬這句話的感觸可以說是最深的,因此用這句話來對付這個時代的女人,絕壁的百試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