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鵬聳了聳肩,痛快的承認道:“蕭伯父好敏銳的洞察力,你說的沒錯,我一開始的確對你動了殺心,你的存在,實在是個不穩定因素,因爲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突然發瘋,對我大哥做出什麼事來,逼他與大宋決裂,站到遼國的立場上去。”
“真到了那一步,他絕對會痛苦不堪,我不希望有任何人來破壞他的平安喜樂,我大哥是個大英雄,我喜歡他做個大英雄,大英雄喬峰纔是我喜聞樂見的,而不是大宋人人痛恨的契丹胡虜蕭峰,大宋有他的親人,他的兄弟,未來還會有他的愛人,所以,他只能是……大宋喬峰。”
“故而,我一開始心裡其實是對你帶着殺意的,智光和尚與玄慈兩人是所有人裡最不願意再提起三十年前那件事的人,趙錢孫因愛成癡,除了他的師妹,任何事都不放在他心中,譚公譚婆根本沒參與雁門關那件事,若無必要,他們也不會去說這件事。”
“而喬三槐夫婦將我大哥視如己出,更不可能做傷害他的事,所以,唯一可能會暴露我大哥身世的人,反而是你這個親身父親,所以……”
說到這,肖鵬再次聳聳肩,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蕭遠山欣慰的看着肖鵬,從肖鵬說出來的話看,他當真是一心一意的爲喬峰好,若說肖鵬只是爲了給大宋留住一個高手,人才,他自己都不相信,因爲根本沒必要,他自己就是一個仙神一般的存在,喬峰的武功在他面前根本什麼都不是,所以蕭遠山可以確定,他真的只是處於爲兄弟着想,纔會做這些事。
“肖公子,峰兒能有你這個兄弟,真的是三世修來的福氣,既如此,那蕭遠山就告辭了,還望肖公子告知,我要怎樣才能找到慕容博那個狗賊?”蕭遠山再次感嘆了一句,隨即向肖鵬詢問找到慕容博蹤跡的方法。
“這個簡單,你有兩個方法,第一個方法,便是守株待兔,他肯定還會去少林藏經閣偷看武學經典,到時候你可逮個正着,其二便是慕容博的兒子慕容復,都是做父親的,我相信你能理解,你只需時刻盯着慕容復,便必然有機會撞上他。”
“哼哼,他給兒子取名一個‘復’字,便是時時提醒他,不要忘了慕容家復國的矢志。”肖鵬想都不用想,便說出了這兩個方法。
“好,多謝肖公子相告,峰兒……就請公子多多關照了,告辭。”蕭遠山對肖鵬抱拳一禮,便要離開,卻被肖鵬叫住。
“蕭伯父留步。”
“肖公子還有何指教?”蕭遠山不解的看向肖鵬。
肖鵬微微一笑,道:“蕭伯父身上有暗傷,若信得過在下,便由我來幫伯父醫治一二如何?”
“暗傷?我身上能有什麼暗傷?”蕭遠山微感詫異,反問道。
“呵呵,伯父就不要嘴硬了,你最近小腹上‘樑門穴’‘太乙穴’時常隱隱疼痛,而‘關元穴’上又會時時麻木不仁,在下可有說錯?”肖鵬自信滿滿的問道。
“哦?原來這是暗傷,我一直以爲,是自己練功不得法所至呢!”蕭遠山恍然,原來肖鵬說的是這個。
誰知肖鵬竟點了點頭,道:“也可以這麼說,修習少林七十二絕技,需以佛法爲基,否則練武之時,必定傷及自身,功夫練得越深,自身受傷越重,如果所練的只不過是拳打腳踢,兵刃暗器的外門功夫,那也罷了,對自身爲害甚微,只須身子強壯,儘自抵禦得住。”
“但如練的是七十二絕技中的上乘武功,例如無相劫指,般若掌之類,每日不以佛法調和化解,則戾氣深入臟腑,愈隱愈深,比之任何外毒都要厲害百倍,所以說,蕭伯父認爲自己練功不得法,卻也並不算錯。”
“哦?照肖公子所說,我身上的暗傷皆爲戾氣入體所至,需以佛法化解?肖公子還懂佛法?”蕭遠山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問道。
“哈哈哈哈……伯父說笑了,我一個道家傳人,如何會懂佛法?不過這化解戾氣嘛!又不是隻有他佛家才懂,我道家的道法絲毫不比其弱,甚至猶有過之。”
肖鵬聞言大笑,隨即傲然說道,說完劍指直接在空中畫了開來,光符在空中迅速成形,“雲篆太虛,浩劫之初,乍遐乍邇,或沉或浮……昭昭其有,冥冥其無,沉痾能自痊,塵勞溺可扶,幽冥將有賴,由是昇仙都……神兵火急如律令……戾氣消散……疾。”
法咒念罷,符籙成形,肖鵬向蕭遠山一指,光符瞬間印到蕭遠山身上,蕭遠山直感覺自己渾身上下,被一股暖洋洋的氣息所包裹,遍體一陣舒泰,渾身上下的不適之處頃刻間便即消失。
“這就是道法嗎?果然比佛法更加神妙,那所謂的佛法,想也知道,定是要自己慢慢參研,一點一點漸漸化解所謂的戾氣,哪如道法這般,一道符籙下去,頃刻間便可見效了。”蕭遠山感受着自己的身體,說不出的舒適爽利,不由讚歎道。
“呵呵,各有各的好處吧!佛法的好處,就是沒有門檻,無須根基,即便你從頭開始一點點參研,戾氣也可慢慢化解,但道法的修行卻並非那麼容易,修道有成之人,更是十萬百萬中無一,不出意外的話,我恐怕是當今之世碩果僅存的修真之士了。”
肖鵬隨意解釋了一句,接着道:“另外,慕容博與伯父你一樣,強練少林絕技,身上也是有暗傷的,他武功與你不相伯仲,若想勝他,這暗傷倒是可以好好利用。”
“伯父且記好,慕容博的暗傷,當在‘陽白’‘廉泉’‘風府’三處穴道,屆時你可專攻其這三處穴道,哪怕一時攻之不到,便是稍稍有一絲氣勁影響到,他也必不好受,戰力大降之下,你要殺他就不難了。”
蕭遠山聽得雙眼精芒直冒,連連點頭,牢牢的將肖鵬所說的三個穴道記在腦中,肖鵬微微思忖了一番,見再無遺漏,便任蕭遠山告辭離去。
肖鵬微微舒了口氣,蕭遠山的問題解決了,喬峰的身世再無暴露之憂,至於徐長老,再讓他活幾日吧!過段時間讓他“壽終正寢”就是,送走了蕭遠山,肖鵬便也轉身回客棧休息去也。
……
次日清晨,肖鵬一大早就到馬市買了一輛寬敞舒適的馬車,這自然是爲阿朱她們準備的,當肖鵬親自做車伕,趕着馬車回到他們下榻的客棧門口時,三女已經在此相侯,喬峰也揹着包袱牽着一匹高頭大馬站在一旁,爲了不被人認出來,他還戴了一頂斗笠。
“大哥來啦!呵呵,阿朱,王姑娘,阿碧姑娘,上車吧!咱們這就出發。”肖鵬跳下車轅,將車門讓了出來。
阿朱阿碧先扶不會絲毫武功的王語嫣上車,隨即依次跳上馬車,肖鵬見狀,轉頭對喬峰笑道:“大哥,咱們出發吧!”
“好,對了二弟,你可準備了乾糧清水?”喬峰翻身上了馬背,隨口對肖鵬問道。
“哈哈,放心吧大哥,別說乾糧清水了,便是美酒佳餚也應有盡有,全在我須彌芥子裡放着呢!保證旅途之中也不會饞着你。”肖鵬哈哈一笑,對喬峰打趣道。
喬峰眼前一亮,頓時喜上眉梢,笑道:“二弟,你這須彌芥子還真是個好東西,要是打仗的時候你來做運糧官,那決計是最高效的,哈哈哈哈……”
肖鵬聞言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哭笑不得的道:“合着我堂堂中神通也就是一個運糧官的資質啊!要真的打仗,哪還用運什麼糧草?我施展神通滅了來犯之敵便是,行啦!不扯了,走着。”
肖鵬說完跳上車轅,抓起繮繩一抖,拉車的健馬便邁開步子,小跑了開來。
“哈哈,那倒也是,我大宋有你這個中神通在,又何懼什麼番邦蠻夷,契丹胡虜?駕。”喬峰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了一句,踏在馬鐙上的雙腳輕輕在馬腹一磕,立刻跟上了馬車,與拉車的健馬並騎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