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甯中則也昏睡過去的時候,許樂也終於感覺到了舒爽的意味。
將他們兩人放在牀上,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接下來,是按照遊戲規則一步一步來,還是將遊戲暴力破解掉?
還是按照遊戲該有的過程來吧……自己單人獨騎去挑翻一整個小隊和整個魔教勢力,其實也是有些難度的,不怕對方車輪戰,就怕對方萬箭齊發,根本不和自己講道理。
許樂現在雖然強,真要猝不及防被人萬箭齊發,被人射死不太可能,被活生生耗死倒是有些可能。
解開倒山晶,精神力掃描了一下整個東院,許樂不由地微微一笑:各房之人的表現也極爲有趣。
嶽不羣不在房內,想來正在享受鼓瑟吹笙的成功者感覺。林平之不在房內,想來已經去找餘滄海去報血海深仇去了。甯中則和嶽靈珊在自己牀上……
昨晚一起入住的令狐沖和恆山派衆人都還在封禪臺上,顯然這位天真無邪的好少年,真浪子,發現自己的師父那僞君子的面目之後,受到的打擊不輕。
這卻不是最有趣的地方,最有趣的是,木雲雅,張金珠房內聚集的人。
除了白天那兩個和他們站在一起的新人之外,白天站到許樂這邊的三個新人中的一個也在,還有另一個,從一開始就站在許樂身後的那個同樣是新人的普哈森。
除了他們六人之外,房間內竟還有一個身形高大,蒙着面穿着夜行衣的人。
許樂的精神力一掃,這個蒙面人的模樣頓時無可藏匿,原來是一個鬚髮蒼白的老者。這老者雙目十分明亮,太陽穴處高高鼓起,顯然內力十分強勁,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
“承蒙諸位垂詢,在下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那老者似乎是剛到不久,站着抱了抱拳,用含混不清的聲音對坐在最上首的木雲雅說道。
木雲雅微微頷首:“卜老先生客氣了,我們都是小輩,自該聆聽您老教誨。若有說的不應該的地方,還請卜老先生多多指教。”
聽這話,看那老者的模樣打扮,許樂也知道這定然是這個任務世界中姓卜的人。
不過他只記得位列嵩山十三太保中有一對鬆散旁支的師兄弟白頭仙翁卜沉和禿鷹沙天江,兩人雖然是前輩高手,但是奈何遇上了習練了獨孤九劍的令狐沖,居然以江湖一流高手的身份被秒殺。
這兩人按照劇情走向早已經在令狐沖還沒出師門之前就被令狐沖殺死了,這會兒怎麼還活着?
許樂一想到自己還要殺死一個原來也該死掉的東方不敗,也就釋然了:東方不敗能活着,這卜沉能活下來應該也不是什麼新鮮事情了。
只見那卜沉客氣了一句,木雲雅便說了起來:“我們這些人的謀劃,奇就奇在出其不意,任他再如何奸猾,也絕想不到不只是我們兩個人會動手,便是左盟主也要動手。敢問卜老先生,左盟主對付那人,要動用多少人手?”
卜沉聞言之後,回答道:“木姑娘也該知曉,對付那人,怕是再多人手也是不行。畢竟他能夠凌空虛渡,這也是衆人親眼目睹的。因此我們思來想去,只有先下毒,然後木姑娘等人以道法封了他的邪門歪道,再由大家夥兒一擁而上,要了他的性命……”
木雲雅點點頭:“這辦法想的原也不錯,只是卻有一處妨礙十分要緊,那人十分厲害,歪門邪道又層出不窮,便是我們也未必能將他如何,況且他生性謹慎,要騙他中毒也極爲不易,你們要找就要找最難以察覺的物品來。”
許樂聽了微微點頭,心道:這木雲雅說我謹慎,她的謹慎卻也不在我之下,要是換了張金珠那個滿腦子好勇鬥狠的傢伙,聽了左冷禪要聯合對付我,怕是真以爲自己勝券在握急匆匆地殺上門來了。
不過,這也有意思的很,如果左冷禪真能找到無色無味的毒,那自己倒是要謝謝他送禮了。
那白頭仙翁卜沉說道:“木姑娘的意思,我自然理會,稍後便向掌門人彙報。不過還請約一個動手的時間。”
“這動手的時間麼,自然是越快越好。”木雲雅沉聲說道,“我看最遲不過明晚,若是明晚之前還不能準備妥當,那便要強行發動了。”
見她這麼說,卜沉也道:“這話卻是半點也不錯,掌門人也是這個意思,畢竟那人極爲難對付。若不能趁着此時天時地利兼有將他滅除,以後定然是武林中的一大禍患。”
頓了一下,他又說道:“此外還有,那嶽不羣贏得不是太光彩,掌門人心中到底也有些不服,因此,明日之時,若要動手,將嶽不羣也順手……”
木雲雅聽了這話,不由地微微一笑:“左盟主的算盤打得也太精了些,難不成事情還沒過去就要我們背黑鍋,或者打算將我們格殺當場,栽贓陷害?”
卜沉聞言,心道這女人果然不容小看,竟已經看出了掌門人的後續謀劃,怪不得不甘屈居於那個決明子之下。
哈哈笑了兩聲,將心內的震驚掩飾過去,卜沉說道:“木姑娘說的哪裡話?我們既然心同此力,自然不會如此相互算計,爲了解開木姑娘心中的疑惑,不如便放那嶽不羣一馬,讓他暫且安穩活過一段時間去。”
木雲雅笑了一聲:“這麼說來,左盟主果然頗有誠意,此時還要勞煩諸位嵩山派的高人多多費心了。”
卜沉點了點頭:“理所當然,理所當然……”
又客氣兩句,卜沉推門出去,縱起身形,飛檐走壁出了東院。
木雲雅帶着笑容看了看其他人:“你們也看到了?今日之友,明日之敵,決明子這一次是徹底沒有希望了。你說對吧,普哈森?”
普哈森的目光深邃,聞言之後露出了笑容:“木雲雅,你感覺自己有幾分的勝算?”
“幾分?”木雲雅笑了笑,“十成!”
普哈森笑着點頭,卻是不再說話。
木雲雅看了看張金珠,張金珠低聲嘶吼了一下,像是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殺意一樣。
“彆着急,就要快了……好姑娘……”木雲雅對張金珠說道,張金珠像是受了安撫的貓咪一樣,漸漸地安定下來。
許樂收回了精神力,微微點頭:“的確,半點也不辜負我的期待,你所說的十成把握,究竟指的是什麼呢?還真是有趣的說法,即使看到我的表現,你還敢說有十成的把握,是什麼給你的信心?”
夜深了,那邊的聚會漸漸散了,峻極禪院正院中的歡宴也差不多了。一衆武林羣豪醉的亂七八糟,東倒西歪,酒肉菜餚自然是吃得精光。
嶽不羣微微搖頭,帶着醉醺醺的感覺做到了最上首的位置,望着這些人,心內說不出的得意……
稍稍一定心神,將嘴角那譏嘲的冷笑收去,他運起內功,將酒意化去大半,這才慢慢的朝着住處走去。
打開房門,點起油燈,望着空空的屋子,他心中雖然歡喜無限,卻也按捺不住一抹悲涼從心中油然而發。相伴這麼多年的枕邊人,如今安在?自己想要光大的華山派,如今安在?
如今,自己一人把持五嶽劍派,無妻無女無子無孫……
這等淒涼的心境也只是在他心中一閃而過,瞬間,他的心中便有了一種扭曲的滿足感和快意:你們這些沒有眼光之人,背叛了我,只能說明你們沒有福氣享受這種福祿……
就在此時,一道驚慌的聲音瞬間傳遍了深夜中的峻極禪院:“大事不好!魔教攻上了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