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楊左使。”陸明目光隨意掃了掃三人，視線便停在楊逍身上。
“你是誰？也是對付我楊某人的麼？”楊逍冷哼道。
楊逍身爲光明左使，教內地位極高，僅在波斯總教高層、中原明教教主、副教主、光明右使之下，若是明教弟子，見楊逍自當行教禮。
如今陸明只是不冷不熱稱呼一句楊左使，楊逍便心知肚明不是自己人了。
“自然不是，不過我若出手對付你的話，你早已死了。”陸明笑了笑。
“哈哈，楊某數年未出江湖，莫非天下間都把我當做廢人了不成？”楊逍仰天打了個哈哈，臉上卻殊無半分笑意。
“閣下所欲爲何？”面前這人敵友難辨，上官飛也愣了愣，跟凌戰天對視一眼，都顯出幾分茫然。
“本座今日欲與楊左使商議要事，爾等無關之人，便退下吧。”陸明隨口道。
“……你是什麼人？”凌戰天臉頰微微抽動。
“你若知道我是誰的話，也就該死了。況且你們也不配問我姓名，回去叫上浪翻雲，還有一絲機會。”陸明淡淡道。
“哼！浪大哥若是親來的話，你豈能擋他一劍？”凌戰天怒道。
“是麼？那我也出一劍，你們回去問問浪翻雲，看他刺得出麼？”陸明笑了笑，掏出碧血照丹青，劍未出鞘，幕天席地的劍意便充斥着整個大廳，隨之鎖定住二人。
“不好！不能讓他先出劍！”
上官飛神色大變，兩把短矛同時出手，化成漫天矛影。
“哼！”凌戰天黑索也舞的密不透風，將二人護在其中。
兩人一攻一守，顯是配合的熟練之極。
“嗯？”楊逍微微一呆，臉色立時難看之極。
那用雙矛的招式精妙之極，自己近身也未必能佔得上風。
如果剛剛一怒之下跟他們二人動手，若不能速敗二人，等那黑索發揮出距離的優勢，自己很大概率跑也跑不掉，便是活活耗盡體力被擒之局。
“看來朱元璋早有圖謀。”楊逍突然感覺自己把那夥義軍想的太簡單了。
明教內部的權勢地位楊逍固然遠在那些義軍首領之上，但其實他們不認賬的，楊逍也真沒有什麼辦法。
“不錯。”陸明瞟了一眼二人的合擊，長劍隨意一揮旋即入鞘。
碧色劍氣一閃而過，片刻之後，空中方纔響起尖銳之極的劍嘯聲。
“你！”上官飛悶哼一聲，短矛落在地上，雙手手腕上卻各出現一個血洞，血水不斷流淌而下。
半空中，數丈長的鬼索被一劍斬成無數碎片，紛紛灑灑從空中墜下。
“……”鬼索跟陸明劍氣雖只是一觸，但勁力震盪之下，凌戰天依舊臉色慘白，猛然噴出一口血水。
三人又怔怔看着陸明，說不出半句話。
“這年輕人真要出手的話，隨意幾劍，我們三人便是聯手，卻讓他受點傷的資格都沒有。”楊逍想到自己適才的言語，面色不由微微發紅。
他們自然不知，陸明這貌似隨意的一劍已包含了獨孤九劍中破鞭式和破索式的精華，並且將這不同的武道理念，合而爲一。
若是風清揚看到陸明這一劍，也定然會驚得目瞪口呆。
“剛剛那一劍，我只用了三分力，若再糾纏，你們也就別回去了。”陸明淡淡道。
翻過覆雨翻雲的原著，陸明對龐斑、浪翻雲亦或是厲若海、無想僧、秦夢瑤等人都尚有一絲好感，那是基於他們對於武道不斷攀登探索、披荊斬棘的執着。
但上官飛亦或是凌戰天都不過單單只是黑道巨頭身份，無論顯得如何慷慨豪邁，在陸明的角度上看，都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同爲朱元璋的屬下，徐達常遇春劉伯溫李善長等人卻有不少值得稱道之處。
歸根到底還是彼此的格局差之甚遠。
“適才是我們兄弟有眼無珠了，不知前輩是人仙當面，我等自然無意冒犯，自當聽從前輩吩咐。凌兄弟，我們回去吧。”上官飛勉強抱了抱拳，扶着凌戰天走了出去。
他們自然也不去問陸明的名字了，畢竟差距太大，知道了又能如何？
況且人仙舉世也沒有幾個，面前那年輕人若有興趣出世，自能得之。若無興趣，於他們卻更是一樁好事。
上官飛和凌戰天考慮問題都簡單實用之極，卻沒有什麼打不過也要去找回場子的想法。
混黑道有這種想法的，除非真正的萬人敵或者氣運之子，否則骨頭都早該爛光了。
……
“楊某今日蒙前輩出手，萬分感激。但楊某魯鈍，卻不知前輩所來爲何？”楊逍見二人離去，神色嚴肅，向陸明行了個禮。
江湖中達者爲先，楊逍不過半步天人，自然也不敢跟陸明平輩相稱。
畢竟江湖上人人敬仰的張三丰，也靠的是實打實的地仙修爲，而非他一百多歲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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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有一事找你相商。”陸明看了眼楊逍，道。
“還請前輩吩咐。”楊逍恭敬道。
“你有一位叫小昭的侍女吧？”陸明問道。
“呃，卻有此人，不知前輩如何得知？”楊逍聞言又是一怔。
“我身邊卻一名丫鬟服侍，此人於我有緣，不知楊左使可否割愛？”陸明淡淡道。
“前輩言重了。”楊逍又呆了呆，望向陸明的眼神便有點詭異。
“嗯，那還請楊左使準她自由出入此地，日後若是有事，我便會通過她來聯繫於你，不知楊左使意下如何？”
“此乃小事，前輩既有吩咐，楊某自不敢違。”楊逍微一猶豫，看到陸明淡然的眼神，心中卻沒來由一慌，便點了點頭。
陸明這種修爲，自然也屬於那種“只可交好，不可得罪”的範疇。既然不是什麼原則性的問題，楊逍自然也沒必要惹上這種大高手。
懟天懟地僅僅是主角的特權，楊逍這種老江湖自然不會爲了一時爽快，犯這種毛病。
……
廳後是個院子，院子中花卉暗香浮動，但見西廂房窗子中透出燈火。
“不悔，小昭，你們出來一下。”楊逍敲了敲門，神色微微一動。
“爹爹，你回來了？嗯？這是誰啊？”一名圓臉女孩聞言走了出來，眨了眨大大的黑眼珠，有點茫然。
楊逍倒是下意識看了陸明一眼，見他神色無動於衷，心中微微一嘆，便也不多說。
“奴婢小昭見過老爺。”沙啞的聲音響起，一名雙腳之間繫着一根細鐵鏈，雙手腕上也鎖了鐵鏈的小女孩緩緩跟了出來。
那小女孩左足跛行，背脊駝成弓形、右目小，左目大，鼻子和嘴角也都扭曲着，形狀極是怕人。
“你就是小昭？”陸明問道。
“正是奴家。”小昭怯怯答道。
“那好，今日開始你便是我的丫鬟了，以後就不必裝成這樣子了。況且楊左使父女也早知道你真正的樣貌了。”陸明淡淡道。
“啊？”小昭大驚失色，不由自主掩住檀口，一時間卻是醜容盡去，隱約間卻顯露出絕色美人的胚子。
“你一眼望去，便與那人牽扯極大，難道你小小丫頭還真當能瞞過老夫不成？今日算你造化，你回去若見到那人的話，跟她說：陳年舊事放不下的話，來光明頂明尊像前劃下道兒，楊某自當奉陪，卻不必再玩什麼小花樣了。”楊逍冷哼一聲，說道。
“是。”小昭聞言一呆，默默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