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陸明吧，你師父的事情我已經知曉，談應手雖是黑道宗師，我華山派武學卻也不懼於他。等我和二位長老商議後，便傳你些門派功法，若你刻苦學藝，來日未必不能勝過他，自可一討公道。”
華山的劍氣衝宵堂上，一名眉目清秀，俊雅瀟灑的中年文士眉頭輕皺，正搖着摺扇對着陸明溫言說道。
華山數十年前與明教血戰一場，高手死傷大半，僅剩下高矮長老兩名大宗師，便是掌門鮮于通也僅僅是普通宗師。
而對於這個遠超原著武力水平的黃金位面而言，已經是宗師不如狗，大宗師遍地走，天人方能抖一抖了。
雖然沒有具體排名，不過白道高手都心知肚明，華山派卻是六大正派中最弱的一支。
當然這點陸明其實是無所謂的。
“多謝鮮于掌門美意，不過倒也不必了，這仇已經報了。”陸明搖了搖頭。
“那就好……嗯？你說什麼？”鮮于通神情猛然一僵。
“我把談應手殺了。”
“談應手已是一代宗師，你如何殺他？”鮮于通眉頭皺起。
“大概類似這樣吧。”陸明反手一揮，一道掌力吐出，不遠處的窗戶化成碎片。
“大宗師？哈哈，想不到賢侄武功如此了得，真乃我華山之幸。”鮮于通神色微變，眼珠一轉，又大笑起來。
“說得對，確實是華山之幸，所以還請鮮于掌門退位讓賢。”陸明神色淡然。
“掌門之位豈能輕託於人……賢侄武功了得，我華山正在用人之際，自當重用，卻莫要亂開玩笑了。”鮮于通臉色一沉。
“嗯？想必鮮于掌門是捨不得這位子吧。也對，當年害得別人姑娘一屍兩命，又親手毒死自己的師兄滅口，如今自然不會輕言放棄。”陸明淡淡道。
“你……”鮮于通不由得全身一顫，背上冷汗直冒。
原本鮮于通當年在苗疆對一個苗家女子始亂終棄，那女子便在他身上下了金蠶蠱毒，也算是運氣好，正巧遇到胡青牛在苗疆採藥。
胡青牛出手救治其性命後，他便與其妹胡青羊相戀。胡青羊以身相許，竟致懷孕。鮮于通後來卻貪圖華山派掌門之位，棄了胡青羊不理，和當時華山派掌門的獨生愛女成親。胡青羊羞憤自盡，造成一屍兩命的慘事。
而鮮于通的師兄白桓行爲也有點離奇，他知道了鮮于通的所爲，但卻不去告知華山派掌門，也不藏在心裡，只是反覆拿去威脅鮮于通，似乎有意拿鮮于通這件隱私作爲自己的籌碼。
鮮于通無奈之下，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給毒死了，再嫁禍給明教。
反正江湖仇殺死個人再正常不過了，白桓武功雖然還行，但也不是什麼天人人仙，死在明教手裡自然也是說得過去。
鮮于通手腕圓滑，這事也自信一直遮掩得密不透風，想不到時隔二十餘年，突然被人提起，慌亂之下，心中倒立時起了殺意。
“此事不知你從何聽來的？我與白師兄情同手足，又豈會加害於他？”片刻之後，鮮于通反應過來，定了定神，順手拿起摺扇扇了兩下。
原來鮮于通當年中毒後逃出時，卻也偷了那苗家女子的兩對金蠶，此後依法飼養金蠶，製成毒粉，藏人扇柄。扇柄配有機關，內力催動之下，便可扇出毒粉。
這些年鮮于通以宗師修爲而名震江湖，多半也算靠了金蠶蠱毒的殺人以無形。
“金蠶蠱毒麼？”陸明鼻尖聞到一股甜香，笑意不改，只是一口氣吹了出去。
空中顯出一道淺淺的白線，一閃即逝。
以人仙的武道修爲，放在傳奇小說裡，已是可以吞吐飛劍的劍仙一流了。
原著的張無忌都能逼出這蠱毒，陸明如今的功力更在那張無忌之上，自然也不放在眼裡。
“你……”鮮于通陡然聞到一股甜香，頭腦立時昏暈，他自然知道這是什麼，當真嚇得魂飛魄散。
“你站在也挺累的，還是坐下聊吧。”陸明揮了揮手，鮮于通就立足不穩，不由自主軟倒在地下。
“不……不可能，我這金蠶蠱毒，就是天人高手也只能慢慢化解，絕難……絕難一口氣逼出。”鮮于通千萬條蠶蟲同時在周身咬齧，痛楚難當，眼中卻兀自帶着不可思議的表情。
“天人怎麼樣我不知道，但人仙自然可以。”陸明淡淡道。
“……晚……晚輩不知前輩駕臨此地，出手冒犯，還……還請前輩給個痛快。”鮮于通神色慘淡，但語氣卻也光棍了起來。
天下雖大，卻也沒幾個人仙世間行走，這種概率都被自己遇到了，還親手對人仙下毒。
鮮于通突然也覺得自己死的活該。
“嗯，雖然卑鄙無恥，沽名釣譽，但好歹還有幾分氣度。勉強用你一陣子吧。”陸明點了點頭，伸手一拂。
精妙入微的嫁衣真氣一刷之下，便將金蠶蠱毒包裹其中，壓縮成一個個極小的毒球，停留在鮮于超心脈附近。
“……不知前輩有何吩咐？晚輩定當竭盡所能。”鮮于通呼了口氣，雖覺得四肢無力，但也勉強站了起來。
“華山掌門。”陸明淡淡道。
“前輩武功通神，掌門之位自然名至實歸。”鮮于通語氣懇切。
“嗯，你的金蠶蠱毒我便還是物歸原主了，就在你心脈附近，若你覺得不妥，可以試試再找個人仙把我真氣化去，再來壓制蠱毒。當然我覺得人仙其實未必做得到，你不妨找個地仙試試。”陸明笑了笑。
“前輩說笑了。”鮮于通嘆了口氣，垂下了頭。
找地仙高手幫忙？已知的地仙就兩個，武當張三丰根本沒法糊弄，魔門的龐斑不順手拍死他就不錯了。
就算有不出世的地仙高手，非親非故的，鮮于通也不覺得對方就會出手幫忙。
對於自己有幾斤幾兩，江湖口碑如何，鮮于通一貫還是挺理智的。
不管怎麼說，若眼前的年輕人真要當華山掌門的話，那華山也就有了堂堂人仙高手坐鎮，隱隱也僅輸給少林武當了，這未必不是一個崛起的契機。
想到這裡，鮮于通心中卻微微有了一絲熱切。
“華山派改任掌門乃大事，還需兩名長老同意，再選吉日請江湖白道上的門派一起旁觀。”
“可！你來安排吧。”陸明點了點頭。
“至於這蠱毒……”鮮于通運轉內息，臉色又僵了僵，猶豫道。
“我那道真氣足可壓下半年，你好好辦事自然無妨，若心存僥倖也由得你去。”陸明淡淡道。
“掌門若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鮮于通望了眼陸明。
“哦？你能當國士麼？”陸明笑了笑。
“……”鮮于通神色一僵，卻說不出半句話。
“我趕時間，儘快通知高矮長老來見我，定下名分，明天就去通知各派吧。”陸明吩咐道。
“屬下遵命。”鮮于通吸了口氣，面色又已變得恭敬無比。
本質上，陸明還是喜歡跟這種聰明人溝通的。
至於鮮于通當年做的事，其實也就是個始亂終棄的渣男，比起段正淳恐怕還有所不及。
涉及這種感情糾纏，陸明自然懶得多管。
至於殺死師兄？換成陸明被人威脅，同樣會下殺手的。
區別只是陸明不至於因爲這種沒品的作風問題被威脅。
當然，來日若真有人爲死者報仇的話，那就各安天命便是，陸明卻也懶得替鮮于通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