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常理推斷,十有八九便是如此。”朱聰思維敏銳,略一思索,便知此事雖然匪夷所思,但細節處卻意外的合理。
不說其他的,單單包惜弱身爲一個村婦,若非跟完顏洪烈事先認識,又如何能一路機緣巧合,當上王妃?
被完顏洪烈惦記上的女人,自然也不可能等個一年半載才下手。
不論從時間線上還是邏輯上推測,倒是十有八九如此。
“多謝前輩告知,今日我才知內情如此!父仇如海,不可不報!”郭靖長嘯一聲,眼睛雖睜的大大的,卻有淚水流下,他對着陸明一拜,徑自跪了下來。
“磕九下頭吧。”柯鎮惡幽幽道。
“是!”郭靖有些茫然,但他一貫尊師,也老老實實的磕了九下。
“九爲數之極,拜師禮畢,起來吧。”陸明感覺到冥冥中海量的因果之力,微微嘆了口氣。
“哦。”
“……”黃蓉倒是驚了,她愣愣的看了看郭靖,又瞟了瞟陸明,不情不願的也跪了下來。
“你師兄的跪禮是承師命,我便也不去阻止,你若不願,亦無不可。我之門下,並無這些規矩,心到便可。”陸明看了黃蓉一眼。
至於入門順序,兩人都算是同日入門,但黃蓉覺得日後門人喊大師姐平白感覺老了幾分,便把大師兄的名號讓給了郭靖。
陸明自然對這些小事毫不在意。
“這樣好!”黃蓉微微鬆了口氣,嘻嘻一笑。
“若有欺師滅祖、擅殺同門之舉,亦當魂飛魄散,永世不入輪迴。”陸明淡淡補充道,語氣漠然。
“……那我還是磕幾個頭吧。”黃蓉莫名覺得心中一緊,不敢開玩笑,行了三個叩禮。
“你也起來吧。”陸明點了點頭。
雖然他原本只是想研究下二人的主角光環,但如今真跟二人成了師徒,彼此間因果糾纏,倒讓他心中有了一絲明悟。
難怪一般的輪迴者,遇到主角便避得遠遠地。
胡亂改變主角的命運,確實是會受到位面的反噬,甚至可能萬劫不復。
“多謝閣下告知此事,等三日之後比武事畢,此事老道自會求證。”丘處機心中老大沒趣,長嘆了一聲,便欲離開。
他跟江南七怪賭鬥的只限於教弟子的成就,眼下陸明說的雖然甚是有道理,但也是一面之辭,他也需要調查清楚,總不能就這麼把楊康的養父給殺了吧。
況且以丘處機的本事,要去王府殺完顏洪烈顯然也是扯淡,只能從長計議。
“我時間寶貴,不日便要離去,這三日內要傳給我這兩位弟子一些功法,丘道長是否在意?”陸明看了丘處機一眼。
“哈哈哈,習武乃是日積月累的水磨工夫。三日之功,又算得什麼?若靖兒能打贏小徒,正是老道授藝不精。
嘿嘿,若非今日不便,老道少不了還要領教閣下的驚人手段。”陸明之前的語氣裡隱約對王重陽還有些不屑,丘處機對陸明自然也沒什麼好臉色,臉色一沉,便匆匆離去。
說起來因爲五絕彼此平輩論交,所以作爲弟子而言,他跟黃蓉也是平輩,陸明若是黃蓉師父,理論上也比他長了一輩。
但江湖中人各論各的,除非陸明自身知名度和地位到了宗師的層次,否則也沒人承認。
起碼丘處機眼下面對陸明,也不可能行後輩禮。甚至他聽到陸明所言什麼“亦當魂飛魄散,永世不入輪迴”,還覺得此話太過裝逼,心中更是不屑。
“今日多有得罪,小道另備薄酒一席,還請諸位笑納。”王處一見丘處機說走就走,苦笑了下,連忙圓場道。
“不必了,謝過王真人美意,三日之後,我等正可一觀全真弟子高招。”柯鎮惡對王處一倒也不至於擺什麼臉色,只是搖了搖頭。
他雖是瞎子,但平素也不避諱這類詞,況且他的感知和聽力,比起絕頂高手自然不及,但日常當做眼睛來用,也是不難的。
“那便三日之後,再與諸位切磋了。”王處一也心知多說多錯,又賠了個不是,便帶着尹志平和趙志敬走了出去。
“事不宜遲,我們便找個客棧,先住下來,我也正可傳授你們二人一些功法。靖兒這幾天習武之餘,也可多陪陪你幾位恩師。”陸明猶豫了下,說道。
雖然陸明看似二十多歲,但他兩世爲人,年齡已經不算小,靖兒蓉兒自然叫的順口之極。
至於旁人怎麼去想,陸明反正也無所謂。
“此乃大事,陸……陸先生不必在意我等,今日是這小子的機緣,若能他學成先生幾分本事,我們也不枉這十數載苦心了。”柯鎮惡嘆道。
“陸某自當如此。”陸明淡淡一笑。
“哦,諸位師父,那我就走了?”郭靖心中還有點茫然呆呆道。
“去吧,好好學,到時候打贏那個小王爺,讓丘老道面上無光。”韓小瑩走過來笑了笑,輕輕踮起腳,摸了摸郭靖的腦袋。
“嗯嗯,七師父,我會努力的!”郭靖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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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們七人武功雖說不及那丘老道,但也各有各的絕學,在江湖上也算是個人物。那陸公子年紀輕輕,真能有什麼真才實學?”陸明一行人離去一盞茶時間,韓寶駒終究按奈不住,發問道。
“那黃姑娘雖然父親是東邪黃藥師,但又不是黃藥師親自教靖兒,我們爲何要讓靖兒另投外人呢?”朱聰也略有不滿。
“我眼睛是瞎了,但耳朵卻敏銳的多。即便丘道長和王道長,在我耳中也一清二楚。可我感覺不到那位陸公子的存在。”柯鎮惡道。
“什麼意思?那人是鬼?”南希仁怔了怔,急忙問道。
“什麼亂七八糟的!光天化日,哪來的鬼!我意思是,只有他說話的時候,我能感覺到這個人在這個世上。但他一不說話,就完全跟天地融爲一體,無法探究到一絲氣息。”柯鎮惡解釋道。
“這麼說,這位陸先生的武功很厲害?”朱聰一怔,眼睛微微露出興奮之色。
“我不知道有多厲害,只能說是深不可測!恐怕他想殺光這裡所有人,也在一念之間。而且他肯親自帶靖兒過來,想必是誠心授徒的,如此好事,我們何樂而不爲呢?”柯鎮惡輕輕嘆了口氣,道。
“可是,靖兒……”張阿生搖了搖頭,心中還是有些不捨。
“這孩子愚笨歸愚笨,但習武毅力甚堅。以瞎子之見,他跟了我們十多年,也纔不過如此,可能我們確實教不好他。今日之事,既然是他的機緣,我們若是一昧爲了自己考慮,也太過自私了。”柯鎮惡嘆道。
“大哥說的是!”朱聰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