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婁室，你這半神巔峰之力，也不過如此。”黃裳面色冷然，一道道漩渦真氣無始無終，將完顏婁室的領域切得四分五裂。
在黃裳身後不遠之處，陳子云白袍已變成血袍，卻冷然持槍屹立，彷彿永不會倒下一般。
武大和石寶則廝殺的有些脫力，兩人都是神情委頓，被武清兒一手一個扶住，勉強不至於倒下。
“不管怎麼說，畢竟是贏了。”楊湘綺望着遍地的屍骸，幽幽嘆了口氣。
出征時的十萬大軍，如今過半陣亡，甚至同爲真仙的九紋龍史進在數度衝鋒之後都沒能歸來。
換來的是，金國左翼十萬人軍團的全線崩潰。
不過考慮到對手的戰力檔次，這種慘烈結局卻是最好的結果。
“黃裳，你已是半神之尊，武道通天徹地，便是我族掌了天下，你也可世代爲王。本該超然於世，爲何一定要跟本帥拼上性命？”完顏婁室默然望着黃裳，卻絲毫不在意自己身上不斷噴涌而出的血水。
“哦？居然還能看的出老夫已經油盡燈枯了？老夫倒是小看你了。”黃裳冷笑道。
“你強行抗我的永寂之眠，身體一半經脈都爆裂了吧，值得麼？”完顏婁室問道。
“若老夫惜命，便也拖不住你，以你的韜略謀算，這剩下幾萬兒郎，也不知有幾人能迴歸家鄉。老夫剛剛想了想，與其讓幾萬人的妻女嚎哭，還不如就老夫一家哭哭罷了。”黃裳淡淡道。
“愚蠢！數萬人性命怎能跟一個半神相比？真是婦人之仁！”完顏婁室一怔，隨之冷笑起來。
“婦人之仁麼？或許是，或許不是！但老夫今日既斬你完顏婁室與此，又有何不值？”黃裳道。
“斬我？憑你這油盡燈枯的軀殼？你也配麼？”完顏婁室大笑起來。
“老夫最近悟了些道理，可惜還沒完全悟透，就該去死了。但死前帶你一起上路，真有什麼難的？”黃裳嘆了口氣，一掌輕輕拂出。
沒有璀璨的星光，沒有無儔的波動，甚至沒有虛影凝聚，只是平平淡淡的一掌拂出，然後直接跨過彼此間的距離，輕輕拍在完顏婁室身上。
完全沒有了速度和距離的感覺，甚至完顏婁室根本來不及反應。
“你……”掌力拂體的一瞬間，完顏婁室猛然間神色大變，彷彿見到了什麼極端恐怖的事物。
天雷響起，暴雨傾盆而下！
一念成，天地驚，鬼神泣！
“這是神的力量啊……”完顏婁室喃喃說道，突然有些怪異的笑了笑。
下一刻，完顏婁室全身化爲極小的粉塵，隨風一吹，便無影無痕。
“差不多了！”黃裳微微苦笑，身體搖晃了起來。
“黃大人！”楊湘綺一驚，急忙過去扶住了黃裳。
“老夫的真氣沒法給你，不過還剩了些心得感悟，也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但是給你的話，你也能省點功夫到真仙巔峰吧。至於半神，你還是要走出自己的路，實在不行，問問你那位大寨主。”黃裳有些歉意的笑了笑，一掌跟着拂出，輕輕按在楊湘綺的頭頂上。
“……”楊湘綺猛然搖了搖亂糟糟小腦袋，感受到腦海間瞬間多出的信息，露出震驚的神情。
“倒也自在，以後就輪到你，來傳我道統了！”又是一道天雷響起，黃裳似乎明白了什麼，輕輕笑了笑，整個人便消散在天地之間。
“……”楊湘綺望着黃裳離世的地方，又沉默了下來。
“黃大人一路走好！以你修爲已超越了半神，若去了陰曹地府，你也是一代鬼王了，不惹地藏王菩薩的話，想必日子過得舒坦的很。”陳子云嘆了口氣，深深鞠了個躬。
“今日起，我便爲九陰傳人，諸天萬界，凡我行處，皆有九陰一脈。”片刻之後，楊湘綺輕輕說道。
“是個麻煩差事呢。”陳子云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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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快痛快，果然痛快！聞到這狗肉香味，我就開心啊！”張天師哈哈大笑，一口氣終於散去。
他蒼老佝僂的身軀頃刻間四分五裂，滾落在地上，又熊熊燃燒起來。
引天地之雷罰，有功於家國，有過於天道，自當神形俱滅！
“該死的老狗！”完顏宗翰面色蒼白的倒在地上，覺得渾身劇痛，甚至整個人都發出一股股烤肉的香氣。
畢竟很少有人被天雷完整的劈過全身。
甚至完顏宗翰一度覺得自己也要灰飛煙滅了，但終於，他還是撐到了最後。
雖然代價是半神巔峰的修爲，如今已是蕩然無存。
“不管怎麼說，此地死氣充裕，修養個十來天也能恢復幾成修爲，宋廷爲首的半神張天師已經隕落，高端戰力的數量也不及我軍。只要手下將士花點力氣，把這孱弱的宋軍打退，就萬事大吉了。”
完顏宗翰躺在死人堆中，想到這裡，心情也慢慢好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拼死了巔峰半神的張天師，一切都是值得的。
便在這時候，嘹亮的號角吹起，一對對軍士迅速走進戰場，清點着屍骸。
“打完了麼？”完顏宗翰微微鬆了一口氣，徹底放下心來。
“這裡有個人呢，看起來是個金國的將軍，似乎受了重傷，全身都被劈爛了，整個人傻不拉幾的，話都說不出來。”一名士兵彙報道。
“這種傷治不好的，直接殺了吧，嗯，雖然看不太清楚模樣，但還是把腦袋砍了，日後那些術師能查明他的身份的。嗯，這點事不用麻煩嶽將軍、林教頭他們了。”一名軍官隨口道。
“怎麼會是宋人！”完顏宗翰聽到這裡，猛然意識到什麼，嘴巴努力張了張。
這也是他的最後的想法。
一道白光閃過，一把鋒銳的鋼刀直接切下了他的首級。
哪怕是完顏宗翰自己也想不到，他一生文韜武略，內能謀國，外能謀敵，決策制勝更是數不勝數，最後居然會落得這種滑稽的下場。
“殺了！”
數日之後，這顆平平無奇的首級在屍骸鑑定處，引發了海嘯一般的轟動。
而那名士兵在很久以後纔會知道，這份戰利品究竟代表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