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37 趕得巧
“歷史從來都是由勝利者書寫，但事實的真相只有親歷者才能知曉。”
李玉龍靜靜地站在偌大的緊急通道前面，腦海中不知道怎麼地冒出這一句話來。
“不知道這一戰失敗後，未來的那些人會怎麼看待我們，是阻礙人類進步的毒瘤，還是竊取偉大發明的小偷........”
通道內的震動正越來越大，哐哐哐的軌道撞擊聲意味着外面的那些敵人將要到來，但這種緊張的時刻，卻無法擾亂他的思緒。經歷過很多的老人，總是有太多的回憶埋藏在心裡。
李玉龍想起自己親歷的兩場世界大戰和那些因它們而死的數千萬人。
對於那些後來者而言，認爲這都是源於邪惡者的貪慾才發動的兩次戰爭，但事實上，單純的善惡之辯已經無法歸罪於那些挑起戰爭的國家，站在己方的立場上，他們做的並沒有錯，爲了自己的國家去爭取霸權的機會，爲了自己的人民去贏得生存的空間。如果放棄這個原則上的概念，便不能稱爲民族、也不能稱爲國家。
該怨恨的，其實只有利益角度的不同，正像他們所做的這樣。
從始至終，研發基因藥劑的根本目的，都不是爲了什麼造福社會、讓人類獲得進化的宏大理念，而是朝着那個長生不死的夢想在進發，治癒疾病僅是它帶來的好處之一。
站在他們的角度上，將其利用起來並沒有做錯。
讓治癒率不到10%的絕症提高到三分之一的程度。已經是很對得起那些本來毫無希望的絕症病人。這些人拿出多餘的生還機會來換取生命力的付出，自然便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任何好處的獲得都該有個等價的付出條件，總不可能真以爲花費一點點金錢都以爲自己能夠從此避免死亡。
況且，這藥劑還是他們花大價錢研究出來的，作爲持有人拿取一些實際的收益怎麼就不行。在明知道自己會死的情況下，只要向付出一定的壽命，就能獲得再次生存下來的機會，換做任何人都會答應。
因此，只要是處於他的位置。對於運用各種手段竭力維持這樣一家醫院的安全存在。去欺騙那些絕症患者，去殺掉企圖在醫院裡偷竊生命力的小偷，絕對是沒有任何的罪惡感。
他這是爲了自己。
至於爲什麼會引發外面那些人的憤怒和不滿，進而云集於醫院內外。李玉龍對此看得很清。一切都是源自於人性中的貪婪。
在知道能有人壽命無限後。這些人嫉妒了......
在知道對疾病百分百的治癒率後，這些人不甘了.......
在知道有機會能將他們從權力的掌控位置上拉下來後，這些人垂涎了.......
站在他的角度上看。不管是在醫院內鬧事的人，還是那些在網絡上起鬨的人都是徹頭徹尾的惡徒，妄圖從他們手中搶奪原屬於他們的東西......
“所以我絕不會允許這一切發生，就算失敗，我也會讓你們嘗一下當就要獲得的東西從自己手上溜掉的感覺。”
李玉龍的信念很堅定，他從不掩飾自己是一個純粹的利己主義者，就算明知道對方將那個女人救出去的後果難料，他也不會去祈求對方理解，因爲他始終站在自己的這一邊。
哐哐哐.....
隨着通道的震動弧度越來越大，讓後方的地面都發生實質性的抖動時，一輛巨大的礦車已經轉過視線望不見的拐角，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撞來。
不等它駛入前方的緩衝區，李玉龍已經張開口。
霎時間，無數實質化的聲波聚攏在他的身前，形成一團兩米大小的清晰扭曲空間，然後在下一秒轟然爆發。
“死吧！”
一聲仿若石破天驚的炸響後，那團扭曲空間的前端猝然破裂。
比颶風還可怕的風力從裂縫處瞬間倒卷向通道內，沿途的一切在這可怕的威力下毫無抵抗力地被吹得飛起、撕裂，連擋在它行進路線之前的那輛原本就停留在通道前的礦車都被這股風暴颳得是表面鐵屑四散、火星亂飛，並往深處移動，通道內更是冒起了嗡嗡的恐怖巨響，大量的粉屑從頂部落下，又隨着風力一起往裡衝去。
但這僅是真正破壞力的餘波，隱含在風力裡的聲波纔是它的殺招。
一秒鐘之後，看起來像是被巨大風力颳起的震動才露出內部隱藏的崢嶸，無數條細小的裂縫從礦車、從軌道地面、從沿途的通道壁上出現，像是蜘蛛網一樣並越擴越大，感覺像是要徹底摧毀掉這裡，而整個地下據點在這種恐怖的趨勢下，發生起明顯的晃動，不少人都因爲腳下站立不穩而被晃倒在地。
這驚人效果，簡直就是一場人爲造成的七、八級地震！
作爲聲波威力最集中、破壞力最大的攻擊目標，那輛本來保持着高速向下趨勢的礦車已是幾近停住，在恐怖聲波的摧殘下，裂痕遍佈表面，就像碎掉後再拼起的花瓶一樣，幾欲散掉。
外部如此，就更不要說內部了。
學過初中物理的人都知道，剛性的物體內部最容易形成聲波的積聚效應，若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了，那肯定會被迴盪的聲波徹底震散掉。
但似乎是感覺不保險一樣，在持續了近五秒種的聲波攻擊之後，李玉龍雙手一揮，後方帶着全套耳塞的手下們，立刻有近半數的人是將隨身的武器都轟了過去。
子彈、火箭彈、手榴彈等等各式各樣的火力集中在礦車的位置上。
轟轟轟的爆炸聲響起！
不到兩秒的時間，本就飽經摧殘的礦車就徹底地散掉。而在之前，超過坦克裝甲的厚度足以讓它承受任何炮擊的程度。
然而，看着這一幕的李玉龍卻沒有絲毫喜色顯露出來，因爲他已經發現了不對勁的情況，碎掉的那些鋼塊裡面並沒有人體該有的組織部分。
“上當了，他們沒有在礦車內，大家小心。”
但李玉龍緊急響起的這聲提醒還是晚了。
只見後方的空氣中一陣水波般的抖動，聚在一起的常天一行人，以每兩人一組的方式乘着一種圓盤狀的飛行器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裡，而他們擡起對準的槍口已經冒出了火光。
噠噠噠....
專業和業餘的差別。在這一陣交火中就完全體現出來。
常天這邊是不慌不亂地專找準人多的地方進行掃射。以科研人員爲主的另一邊在危險臨頭時則大驚失色地到處找地方去躲，甚至還有反應不快的根本就沒察覺到後面的危險，只木木的站在原地，能想起自己手中還握着武器的人是少之又少。大部分人都只當它是燒火棍。
唯有其中的少部分人才趕得及轉身。將槍口對準後面。但這一部分都是被常天一行人重點照顧的對象，特別是其中威脅性最大的李玉龍。
最先的一梭子彈就是照顧到他的身上。
“你們這些.....啊.....啊...”
李玉龍轉身想要釋放超能力，身上便已經冒出了一排血花。但他並沒有馬上掛掉。而是硬撐着搖搖欲墜的身體開始聚集聲波，充沸的生命力能保證他很難死掉。
不過常天一行人已經考慮到有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在之前跟異變者的戰鬥中，他們發現這些人的生命力都很頑強，堪稱人類界的不死小強。
所以沒等李玉龍張口釋放，常天便以一記能量波紋將其打得飛起，重重地撞在身後的礦車上，自然那記聲波轟炸只能是朝着天空釋放。
老齊則緊隨其後，手中的匕首化爲一道殘影，再出現時，已經刺入到李玉龍胸口的位置，把他詭異地釘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只是並沒有血液出現，而是在灰色的刃面上突然冒出大量的紅色紋路，彷彿鯨吞一樣地將某種具有活力的東西從李玉龍的身體內抽取出來。可以看到，老齊的臉上忽然紅潤大增，眼裡也冒出幾分興奮的神光。
待這樣持續了十幾秒後，其餘人已經把據點內的其他人清空，都不約而同地圍了過來。
“老齊可以了，真抽死了還怎麼問話。”
葉冰有些厭惡地說道，讓他拿開那帶着詭異感覺的邪惡匕首，旁邊的陶然也連連點頭。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李玉龍已經不復十八歲的年輕俊美模樣，而是迅速老化成一個滿臉鄒紋的糟老頭子，不止沒有體力再發動超能力，連狀態都是奄奄一息。也難怪兩個女人會厭棄，這種功能簡直就是女人的天敵。
“可惜了，就這麼一小段時間，居然比我殺幾百個人抽取的作用還大，我已經感覺到它的品質上升了一級，沒白費我用掉一個集體隱身符。”
老齊戀戀不捨地抽出匕首，並退開了位置，讓常天過來逼問。
“那女人在那裡？”無視李玉龍虛弱的狀態，常天問着這個自己知道答案的問題的同時，便直接伸手點在他的手臂上。
肉眼可見的一道金色波紋傳遞過去，然後這塊地方的皮膚猛地炸開，連毛帶皮地從肌肉上分離。
“啊——”
劇痛之下，李玉龍的身體猛地顫抖起來，發出一聲壓抑不止的痛叫。這便是常天兌換的職業獨有的逼問手法，效果嘛，比絕大部分刑罰都要厲害。
李玉龍沒敢再試一次，直接用嘶啞的聲音指着中心位置的蛋形容器：“在那裡。”
既然開口了一次，那麼第二次自然也就容易得多。
常天再接再勵道：“要怎麼弄開。”
換做誰都知道，這麼重要的東西，絕不會沒有安全措施打底，真的強拆，一定是在自己作死。
但沒想到，面對這個問題，李玉龍的臉上卻浮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我身上有說明書。”
話音一落，未曾想李玉龍的身體猛地從內往外爆開，這老鬼竟然把最後的一點超能力用在自己身上。
周圍人驚見不對時只來得及避開幾米，這飛來的東西立時是噴得他們一頭一臉。
“該死的老東西！”
常天憤憤地罵道，連忙將身上閃避不及的污物清理掉，他從沒有見過這種臨死前都要噁心別人一下的混蛋，簡直是太王八蛋了。
老齊的眼睛卻是很尖，從滿地的殘骸中，他發現了一個還帶着血肉的金屬箔：“這老頭貌似沒有騙我們，真有說明書，不過我的感覺卻不妙......”
估計老齊都要罵自己是烏鴉嘴，不妙還在他口中的時候，本該沒有任何反應的蛋形容器上居然冒出了一陣詭異的紅光，然後一個危險的聲音響起。
“自毀程序啓動，倒計時5分鐘開始，04：59，04：58，04：57，04：56.......”
“這特麼是在玩我們的節奏啊！”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管是誰，心裡都是瞬間冒出這個念頭，然後不顧地面骯髒，瞬間撲上去拿這塊金屬箔。
但隨即一個更讓他們無語的情況出現了。
“趕得早，不如趕得巧，瞧瞧我發現了什麼，羣狗撲食！”
一股黑白相間的物質從一處電梯口涌出，跟聲音一起出現的是陳汐、貝寧、灰燼之拳三人。
ps：??感覺身體跟冒火一樣，我查了下，貌似是感冒加什麼酸中毒，不停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