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溼發的犧牲（修）
地底深處。
一個寬闊的地下空洞。
洞窟的四壁、天花板、地板上都繪有大大小小的魔法符文。
這些魔法符文一同構建了一座臨時的魔法陣。
有的符文亮起，有的符文熄滅。魔法陣散發出來的光輝，像是海中的潮汐一樣，起起伏伏，時隱時現。
主持這座魔法陣的是紫鱗魚人。
而真正施法的是溼發。
他仍舊是人類外貌，此刻眉頭緊皺，雙目緊閉，汗水從鼻尖滴落。
他在全力維持着法術，十分艱難。
而紫鱗魚人則操控着魔法陣，精神和溼發溝通，全力輔助他。
溼發才第一次接觸這門法術，正是依靠紫鱗魚人的精神溝通，他才能構建法術模型，並且維持目前的成功。
“有幾個法術陷阱已經被觸發了。”通過精神聯繫，紫鱗魚人迅速和溼發溝通。
溼發微微一驚：“敵人來得這麼快？”
紫鱗魚人寬慰：“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接近。有許多法術陷阱，我都施加了漂流瓶打包術。”
“這些法術陷阱就像是漂流瓶一樣，不會固定在原來的位置上，而是會緩慢移動，向四周無序擴散。”
“這樣做一方面是爲了更好的隱藏法術陷阱，另一方面也是防備可能從各個方向隱藏潛行過來，偷偷接近的敵人。”
溼發聞言，放下一半擔憂，又問：“來敵是誰？”
他知道，法術陷阱和魔法陣有聯繫，每一個法術陷阱被觸發，都會回傳一定的訊息。
這些訊息有的包括敵人的相貌，有的是敵人的生命氣息，有的是敵人的聲音。
一段段的訊息組合起來，就能構建出來敵的諸多情報。
“你自己看。”紫鱗魚人直接將這些情報，通過精神聯繫，輸送過去。
溼發眉間擰成疙瘩：“糟糕。”
他的心中涌出濃烈的忌憚情緒：“居然是龍獅傭兵團！”
“不算黃金級強者，龍服絕對是最可怕的敵人。”
“我們的佈置是不能抵擋他的。”
紫鱗魚人點頭，表達認可：“我也是這麼認爲的。”
他們是魚人一方中最關鍵的點。
自然也接受到大量的珍貴情報。
龍人少年在碼頭戰場的表現，在醋缸子號上肆虐，把三位白銀魚人打得抱頭鼠竄的信息，都及時地傳達到了他們倆人的耳中。
龍人少年對於兩位法師而言，是最棘手的存在。
因爲赤紅龍鱗不僅是物理防禦，還兼顧法術抗性，是極爲優秀的綜合防禦。
尋常法術對龍人少年而言，只是撓癢癢。
而帶給法師真正威脅的，還是龍人少年的速度。
“他的最終形態爆發太強，速度太快。”
“這又是在地底。”
“移動速度方面，我們完全比不過他。”
“一旦被他發現，幾乎就沒有逃生的希望了。”
紫鱗魚人感嘆着，做出分析。
溼發點頭：“我接觸過龍服，這個人是個優秀的領袖，有堅韌不拔的意志。”
“昏瞳僱傭他們前來阻止我們，的確眼光獨到。”
龍人少年未至，已經帶來巨大的壓力。
紫鱗魚人流露出無措之色，在此刻，她預感到了自己的失敗：“怎麼辦？我們的法術纔剛剛施展成功。”
“那就加快速度！”溼發瞪眼。
紫鱗魚人搖頭：“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
“不，還能更快！”溼發說着，鼻孔間便流淌出了鮮血。
紫鱗魚人心頭大震：“你這樣做，是在自毀根基。此次施法之後，你將成爲一個廢人！”
溼發的臉上綻放微笑：“那又怎樣呢？”
“從成爲間諜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有了犧牲的覺悟。”
“我也曾經想過，自己犧牲的情景。”
“是身份被發現，遭受圍堵，突圍失敗而死。”
“或者是敵我大戰，我爲了前線作戰創建優勢，捨命破壞敵人軍糧而亡。”
“亦或者終身不得啓用，默默無聞地老死，埋葬在泥土裡，真正的身份掩蓋在塵土中。”
“這已經很好了，我的戰友啊！”
“我最害怕的就是老死，因爲這是最沒有價值的犧牲。”
“在這樣重要的時刻，我被啓用，這是我的幸運。”
“在如此緊急的情況下，我做出犧牲是必須的！如此才能，增加行動成功的可能。如果犧牲一個小小的白銀級的我，就能達成目標，那簡直是賺大了！”
紫鱗魚人看着身邊的溼發，有些發愣。
坦白而言，她雖然明白間諜需要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但對溼發這種——屠殺己方來換取人族信任的行爲，還是報以警惕、鄙夷的態度。
但在這一刻，這些情緒和態度都一掃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敬佩和感動！
“吾友！”紫鱗魚人有些哽咽，“先搜尋墓園。”
“海平就曾經在那裡下葬。當時他隱姓埋名，無人知曉他的真正身份。”
“時間過得太久，珊瑚球籠樹不斷生長，他的墳墓已經不知所蹤。”
“但墓園畢竟是起點，應該會留下一點線索。”
“哪怕是最微小的蛛絲馬跡，在這個法術下，都能顯露端倪。”
“只要找到線索，我們就能按圖索驥，確定他的準確位置。”
溼發重重點頭：“明白！”
法術的力量一波波，綿延不絕，像是無形的潮水，卷席整個墓園。
墓園中藏着一位白銀級。
正是不斷掘墓挖墳，繳獲陪葬品的紅珠。 法術的力量讓紅珠驚悚。
“魚人的大型法術怎麼針對的是墓園？”
“這好像是某種搜尋定位作用的法術？”
“不能再留在這裡了。”
紅珠不知道魚人的真正打算，但是既然對方搜查墓園，這裡很可能成爲新的戰場。
紅珠說撤就撤。
雖然她知道，墓園中還有大量的陪葬品，還沒有挖掘出來。
但她能適可而止，遏制心中的貪慾。
紅珠是一位資深的冒險家。
她經歷過不少陷阱。
很多陷阱雖然很低級，但卻總能讓人中招，就是因爲利用了人性中的貪婪。
紅珠的潛行能力很高，順利離開了墓園。
她登高望遠，就看到了醋缸子號在城衛軍兵營中肆虐的情景。
“城衛軍兵營都被破了？”
“外界的情況已經這麼糟糕了嗎？！”
紅珠心中猛地一沉。
她之前獨自一人，在墓園中大肆搜刮，並不知道實時戰況。
她還以爲城衛軍已經全軍覆沒，並不知道是副統領、藥劑師早就帶着絕大多數戰士提前離開。
“碼頭戰場已經只剩下兩位黃金級在戰鬥了！”
“魚人佔據巨大優勢。”
“難怪他們施展大型法術，都非常順利，沒有人來阻止。”
“雙眼島危險了！”
“可是我該怎麼離開這裡呢？”
紅珠判斷局勢，覺得雙眼島前景一片黯淡。
她是獨行俠，立即想到的就是跑路。
但怎麼跑？
她可沒有自己的船。
就算有，停靠在碼頭，也早就被破壞了。
就算幸運的還留着，碼頭上是鬆瘦和耳刮子的激烈戰鬥，紅珠也不敢去啊。
紅珠暫時想不出好辦法，只好先偷偷靠近海岸線，再見機行事。
忽力深深地嘆息。
“這些人族不能指望！”
“堂堂雙眼島，居然連兵營都被端了。”
“駐守兵營的人哪裡去了？不戰而退，簡直是給聖明帝國丟臉。”
忽力大聲咒罵。
他當然不是站在人族角度考慮，而是兵營空虛，無法削弱醋缸子號。
導致醋缸子號狀態仍舊維持在之前的水準，讓他沒有空子可鑽。
他之前一路尾隨醋缸子號，看到它直撲兵營，還暗自高興。
結果兩敗俱傷的情況沒有盼來，他想要奪取醋缸子號的計劃再次延後了。
“老大，我們搶醋缸子號有點不靠譜啊。”
“是啊，老大。那艘船上可是有三位白銀級的魚人，魚人總數要遠超我們！”
“我們還是去搶劫其他地方吧！”
海盜下屬們抱怨起來。
登島至今，鼓掌海盜團雖然劫掠了一些，但遠遠比不上其他海盜團。
自家團長一心想要搶奪醋缸子號，可一直沒有機會。
這在其他海盜成員來看，簡直是浪費大好的發財機會！
忽力臉色一擺：“你們這羣鼠目寸光的東西！”
“都給我乖乖的聽話。”
“否則，我先殺了你們！”
忽力驟發兇威，其他海盜頓時閉上嘴巴，不敢再發聲。
“哈哈哈，太爽了，我從來沒有這樣搶劫過。”
“雙眼島太富有了。這樣的經歷真的美妙，要是每次行動，都有這樣的海島搶劫，該有多好。”
遊走在新島各處的海盜，有的三五成羣，有的單打獨鬥，都沉浸在狂喜當中。
他們的收穫實在太豐厚了。
這其中，又以激電、臭熏天兩個海盜團爲最。
兩個團伙在教堂分別之後，又在城主府門口碰頭了。
“又是你們！”洋蔥頭瞪眼。
“嘿，洋蔥老頭，你這次沒有遲到嘛。”電丸則打趣對方。
洋蔥頭冷哼一聲。
海盜們幾乎將新島劫掠一空。
一些地方，他們主動避讓。
比如火石商鋪有哭風、眉斑兩位白銀協防，着實是個硬骨頭。
算來算去，只剩下城主府最誘惑人。
電丸正色道：“前兩次都被我搶先了，洋蔥頭，你是我的前輩，這次就讓你們先來吧。”
城主府近在眼前，電丸卻忽然謙讓起來。
洋蔥頭翻了白眼：“得了！昏瞳是個陰險的人，我不信他在城主府沒有防禦力量。你想要讓我們先攻，自己在後面撿便宜？”
“時間有限，一句話，要麼合作，要麼你來先打！”
電丸哈哈一笑：“我早就想和你合作了，一起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