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飄雲的叫聲過後,地上那十幾個修真者也跟着叫囂起來。
鍾韙看了柳飄雲一眼,見後者臉頰微紅,倒也沒有受什麼重傷,當下也懶的理會,冷冷的對下方修真者道,“我爲什麼不能收他的元嬰,憑藉他的天賦想要修道大乘根本沒有希望,還不如讓我來收服了,沒準以後可以煉製出一件厲害的法寶。”
衆人一聽,更是大震,居然明目張膽的說要將元嬰煉製成法寶,這個修真者太惡毒了,決不能放任其在修真界爲所欲爲,否則憑藉他的實力,修真界還不大亂?當下,地上一人便取出幾塊晶石,擺起一個陣法來。
“快阻止他,那是傳音陣,如果他將你這話傳了回去,你將成爲修真界的公敵。”柳飄雲大聲叫道。心神震盪之下,柳飄雲偏移了平常的正義之心,反而提醒起鍾韙來。
“小子,你比我還狂,嗯,不過偶爾抓個元嬰練練玩玩也不錯,還是先聽這個美人的將下面那個傳音這破了,你現在實力太弱,被人圍攻的話我們會很麻煩。”腦海中界的聲音傳來。
鍾韙一震,看來滅人的元嬰不是不可以,而是需要實力啊!也罷,大丈夫能屈能伸,現在小爺先屈服了,滅了你們省的以後留下後患。當下鍾韙大喝一聲,急速向下衝去。這時候的界非常的配合,鍾韙指哪打哪,一道真元力發出,頓時將那傳音陣轟碎。
柳飄雲心頭微鬆,舒緩了一口氣,如果讓迴音陣運轉起來,齊天門的高手很快就會得到消息,然後急速趕來,屆時自己和這男子必然被安上邪惡修真者的名號,玄天宗也會成爲衆矢之的,只怕千百年來玄天宗的根基就要毀在自己的手中。此次玄天宗雖然傷亡慘重,但畢竟存活了下來,只要這些弟子心中不屈,玄天宗就會存活下去,並慢慢的壯大,最終回報這些天來七天門給予她們的恩賜。
“啊!”忽的,地下一聲慘呼傳來。
柳飄雲連忙向下看去,眼前的情景令他大吃一驚,只見鍾韙像是個魔神一般,朝地下的修真者脖頸抓去,一抓一個準,而後被抓住的修真者瞬間失去生命,剛纔這一生慘呼正是第一個死亡的修真者叫出來的。
天啊,他要幹什麼?趕盡殺絕嘛!
修真本就是逆天行事,修真不易,爲何還要如此冷酷的自相殘殺,柳飄雲連忙飛身至鍾韙身旁,伸手向鍾韙擊去,如此魔神豈能放縱,若任其生存下去,天下間修真者還不知有多少要死於此人之手,柳飄雲的心中起了殺心。此時出手毫不猶豫,亦沒有半分留情。
鍾韙再次擊斃一人,頓時感覺到來自身後的殺氣,心神一動,瞬間移了開去。轉過身來,卻見柳飄雲一臉決然的看着自己。臉上佈滿了殺機。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本小爺可是在幫你。”鍾韙心中怒火,不自禁的用出了在心中意淫了許久的“小爺”這個稱呼。
“濫殺修真者,你該殺,用修真者的元嬰煉器,你更該殺!”柳飄雲冷聲說道。
鍾韙冷笑一聲,道,“剛纔那個傢伙的元嬰實力太弱,看樣子僅僅是剛剛修煉到元嬰期,即便我不出手,用不了多久它也會自己消散,爲何不能讓我收取了,博得小爺高興了,小爺還可以幫他一把,對他百利而無一害,而且那傢伙可不是本小爺殺的,歸根到底,你纔是罪魁禍首。至於這些人不過是小嘍囉一般的存在,助紂爲虐殺之又有何不可,修真界本來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修真要面對來自方方面面的磨難,他們死於我手,只能說他們註定有此劫,不過這劫數應到我的身上,其次,如果我們不殺了這些人,這些人還是會回去將消息傳回去,你說這種傳音方式和剛纔的傳音陣傳音方式有何不同?毀了陣法和殺了這些人有何不同?而且這是你提醒我的,算來罪魁禍首還是你!”
“胡說。”柳飄雲驚怒交集,明知道對方是在胡說八道,但是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無話可說了吧,事實本來就是這樣,現在聽我的,殺了那剩下兩人,你門下弟子就真的安全了。”鍾韙大喝一聲,像是對柳飄雲當頭棒喝一般,隨即一個瞬移出現在一個逃逸的修真者身旁,毫不留情一掌擊在後者的腦袋上,頓時那修真者魂歸飄渺。鍾韙冷眼向柳飄雲看去,如果柳飄雲能被被自己震住,按照自己的話殺了最後一個修真者,那麼鍾韙就不再擔心柳飄雲會反水,必將堅實的成爲自己的盟友。
鍾韙並不覺得自己的手段過激,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自己的做法或許決絕了點,但是卻能真正的杜絕後患,前世數年商場的歷練早已使他蛻變的做事雷厲風行,思慮周詳,手段狠辣。看着柳飄雲仍然有一絲猶豫,而那最後一個修真者快要跑的不見影子,鍾韙知道這個女修真者太善良,恐怕她已經想清楚了其中條條道道,但是就是下不了手,狠不下心。鍾韙心頭不爽,自己原本不過是個路人,是見那姓雷的傢伙欺人太甚,以女子作要挾這才發了一次“正義春”,哪裡曉得最後極有可能落得自己身敗名裂(雖然還沒有名),成爲以後修真界人人喊打的“老鼠”,但這一切鍾韙都不會後悔,成功了,感謝別人,失敗了,感謝自己,鍾韙有這個覺悟,但是不能得到被救者的理解,這點就讓鍾韙有些鬱悶了!
見得那人飛的越來越遠,幾乎看不見了,柳飄雲依然掙扎着,臉上青白之色不斷的閃爍,鍾韙知道想讓柳飄雲狠下心來時不可能了,當下身形一閃,出現在那最後一個修真者身前,一掌探出,瞭解了那人。
那人正欣喜間,以後自己逃得了性命,卻不料在最後一刻,在最接近成功的時候掛掉,眼中滿是失望的向地面急速墜去。
金光一閃,鍾韙出現在依然心裡依然掙扎着的柳飄雲身前。鍾韙冷冷道,“這些人雖然是我殺的,但是都是我替你殺的,你記住,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說罷,金光一閃,鍾韙瞬移了開去。
柳飄雲怔怔的懸立半空,心中五味涌動。前輩的話非常的正確,這個世界本身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沒有實力一切都是空話,若非如此,那齊天門豈敢明目張膽的欺上玄天宗來,爲何那麼多的門派會依附着齊天門來討伐自己,甚至不惜做炮灰,這都是實力,有了實力才擁有話語權,主動權,在修真界這個競爭更加激烈的世界中,想要生存下去都需要有實力做依託。這一切,柳飄雲非常的明白,但是真正要殺人,她卻狠不下這個心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生存已是不易,爲何還要互相製造殺戮?修真本已逆天,前途已然艱險多難,殺戮,爲何?爲何?
柳飄雲思索一陣不得要領,這纔想起還有數十名弟子被困在陣法中,當下,連忙將委頓在地上的衆弟子救出。
剛剛救出衆弟子,一女便叫了起來,“師尊,齊天門欺人太甚,這一次我們如何能忍?那位前輩殺了那麼多修真者,殺的好,最好是殺傷齊天門去。”說話人正是大弟子慕容婉。
陣法雖然將衆弟子困住,但外面的一切他們都看的清清楚楚,剛纔一幕衆弟子看的分明,鍾韙說的話更讓衆弟子信服。
“師尊,修真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我們還顧及那些仁義道德做什麼?修真者也是人,是人就會有貪嗔癡,真正的斷絕七情六慾是不可能的。”慕容婉再次叫道。剛纔鍾韙所說的一切給了她太大的震動,弱肉強食,沒有實力確實是連生存都困難啊!想當年,她們玄天宗身爲修真界十大門派之一,何等風光,但現今又如何呢?沒有實力,連一些小門派都欺上門來,這時候還固守着大門派的禮儀道德豈不愚蠢。立足於自身,將自身擺放在最低的位置,而能海納百川,站的高遠,雖然能欣賞到極地風光,但高處不勝寒,超然於世的孤獨,衆人覬覦的目光,違背本心的大度,等等,一切都顯示出實力的重要性,擁有足夠的實力一切都不過是泥豬瓦狗,雕蟲小技,但沒有足夠的實力,不說他人的算計,本身爲這股虛妄的風光的固守就足夠折磨人了。
“婉兒,師尊這些年來真的錯了嗎?”柳飄雲的語氣不再顯得超然,不再有大門派宗主高高在上的淡然,一絲孤苦無依的味道夾雜在其中。
“師尊,姐妹麼都受了很重的傷,嗚嗚!”慕容婉哭了起來。說道底,她還是一個弟子,一個很少經歷什麼大事的小弟子,反思固然有,但更多的是對現狀的痛心,爲現狀的傷感。
“徒兒們,我們走。”柳飄雲震了震精神,讓自己顯得自信一些,這些弟子都指望着她,如果她也垮了,那麼她們也就完了,她們的境界將永遠的停留在這一境界上,一些弟子甚至可能境界倒退,修真歷練,更多的是對心的歷練,實力可以通過法寶,功法來提高,但心的歷練就需要靠自己的領悟了。經此一變,不知道自己這些女弟子們的心境會產生怎樣的變化呢?柳飄雲很擔心,又有一絲期待。
“我們回去吧,重建玄天宗!”半晌後,柳飄雲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