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韙回到許老舵手家後,心中仍感鬱郁,雖然不止一次的開解自己,自己不過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自然不能和那名聲遠播的俊傑相比,但被人那般的近乎憐憫的邀請,着實深深的將鍾韙的尊嚴踐踏。憤怒中,鍾韙連飲三杯清茶,清茶下肚後,方纔消解了幾絲怒氣,鍾韙思忖,有道是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且待會試之後,天下還有誰人不識己呢?
傍晚時,許老舵手撐船回來,見鍾韙臨江而眺,連忙大聲叫道,“恭喜鍾公子,恭喜啊!”
鍾韙連忙迎了上去,卻見老舵手手中提着幾尾鮮魚,另一手抱着一個酒罈,臉上堆滿了笑容。鍾韙忙從老舵手手中接下酒罈,鮮魚,讓老舵手將船停靠妥當。
不一時,老舵手安置妥當,從鍾韙懷中接過酒罈,大笑着說起話來。“公子好文采啊,等閒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春,公子的詩一日間傳遍京城啊,依公子的才思,他日必當高中狀元,我許老漢能請到狀元爺來老漢的小屋留宿,是三生修來的福氣啊!”
鍾韙微微一笑,心中雖喜,卻在老舵手面前無絲毫自得之意,謙聲道,“老丈說笑了,高中狀元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倒是這幾日多虧了老丈的款待,否則我一個落魄書生可就要露宿街頭了。”
“公子也說的那裡話,公子爺今天可是將那三湘才子比了下去,老漢我雖然粗人一個,但是也知道那三湘才子柳宗元曾經做過一首詩,震驚了整個大唐啊,老漢記得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許老舵手不待鍾韙回話,便自顧自得說了起來。吟誦整首詩時,搖頭晃腦,眼睛微閉,彷彿沉浸在江雪之中。
鍾韙頓時愣住。這首《江雪》已經出世了嗎,鍾韙記得這首詩詩柳宗元中年近晚年時期的作品,那時候的柳宗元已過不惑,又遭逢政治打壓,經歷了一番坎坷人生後,文章詩意俱達到大成,方纔流傳下這等傳世名篇,不想到在這個世界,《江雪》出世的如此之早。
“公子,公子……”許老舵手見鍾韙站在原地**,沒有跟上來,連忙關切的問道。
聽到許老舵手的聲音,鍾韙回過神來,連忙回道,“沒事,沒事。”心裡卻是思量起來,這個年輕的三湘才子柳宗元似乎比自己熟識的那個柳宗元要厲害的多啊!
當晚,許老舵手的孫女丫頭將魚做成數到佳餚,熘魚片,紫菜魚,清蒸魚……雖然材料頗爲單一,但丫頭卻是一手高超的廚藝,這一晚,鍾韙大快朵頤。快慰平生之際,內心對許老舵手一家又多了分感激。
第二日,鍾韙早早的起了牀,靜靜地觀賞起日出來。鍾韙記得前世中一些書籍描述日出之際是修煉的最佳時機,雖然沒有什麼依據,但鍾韙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些天來,雖然抽出較多的時間來溫書,但《紫緣仙法》的修煉卻是沒有一絲落下。
不過,每次修煉過後,鍾韙總是發現對於紫緣仙法依然是不得要領,有些落寞的將紫緣仙法收起,鍾韙對着已經冉冉升起的朝陽微微一嘆,好在這樣的經歷太多了,鍾韙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承受能力。不過是再多一次失敗,但是隻要成功一次就夠了。
吃過早飯後,鍾韙照例上街去看看大唐的鄉土人情,觀賞了幾日後,鍾韙發現真實的大唐根本就不是那些類似《夢迴大唐》之類的電視節目可以演繹出來的,大唐作爲中華歷史上最富庶,最繁華的朝代,其自身的魅力需要親自去理會。有道是,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不過,這一路走來,鍾韙發覺到今日氣氛又一絲不同尋常。周圍的人們對自己指指點點的,一些適齡的少女更是眉目傳情。鍾韙雖然不是感情上的初哥,但是對於這大街上公然的傳送秋波心裡還是有點發憷。連忙快步向前走去,卻不想,隨着這一路走來,觀看自己的人越來越多,一些年輕士子的眼中更是釋放出**裸的光芒。鍾韙記得書本上對大唐的評價是“烏龜盛行”,但似乎沒有傳出斷背山這種玩法啊?
正當鍾韙感覺如芒在背時,一個身上穿着高級僕役服裝的中年男子向鍾韙走來,對鍾韙躬身一禮,道,“敢問公子可是昨日奪得賽詩大會第一名的鐘韙鍾公子?”
來到這個世界也有了數個年頭,對一些大唐的服飾鍾韙還分的清楚,知道對方的身份是一個家族的管家。此行當是代表着主人來邀請自己的,當下微微一禮,道,“正是在下,不知貴上找鍾某何事?”
“鄙人是慶王府,楊大學士府上的管家,我家主子邀請公子移駕一敘,不知公子可否賞光?”那中年男子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不像是個管家,卻像是個和藹的長者。
大唐法律,賣身爲奴者向士子,官員等問訊須的行禮,但對方可不必回禮。適才,鍾韙不但對管家男子回禮,而且禮儀沒有一絲欠缺,頓時贏得管家男子的好感。
楊大學士,慶王府,這幾個字在京城有着極大地威勢,京城中人誰都知道**是當今大唐唯一一個異姓王,官封大學士,位極人臣,而且是當今天子幼時的伴讀,其文才武功皆是上上之選,這些年來可以保持着低調,但說起慶王,仍是無人敢小覷半分。
身爲慶王府的管家,身份自然也是高人一等,一般人在聽說了慶王府,人員的身份後,都會肅然起敬,但管家男子卻從鍾韙的眼中看出鍾韙對於慶王府,楊大學士極爲陌生,顯然從未聽過慶王的威名,對自己的回禮僅僅是出於一份對待常人的尊重,是以,對鍾韙抱有一分好感,言語間流露出一份尊重和喜愛!
鍾韙看了看四周,發現四周衆人在聽到中年男子說道慶王府,楊大學士幾個字的時候臉上露出驚駭的表情,而且連連向後退避,心中猜測,這個楊大學士必然是當朝天子座下的首要紅人了,否則一個王爺的身份可不會讓這些人四處趨避。
歷史上,那些位極人臣的絕大多數是大臣,而非王爺。身爲王室子弟,要麼是接管帝皇道統,要麼便是做一個庸俗的玩樂王爺,非是那些王爺無才,只是《帝王心術》中已經做出明確解釋,王室子弟不得干政,干政者必趙志帝王的猜忌。
是以,鍾韙斷定這個慶王一定是位了不起的人物,當下溫和一笑,道,“還請管家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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