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似乎永遠在輕微的震顫與聲音中前行,而距離林越等人進入劇情,已經過了兩天。
這兩天中,末節車廂開始了一場潛藏在暗處的行動。一個個廢棄的油桶被偷偷藏在暗處,人們主動地將臥鋪騰出來放置這些至關重要的東西。
士兵們卻對此毫無察覺,也許是十年如一日的按部就班,或者是不屑於將目光投向這些衣衫襤褸甚至散發着惡臭的人們。
“小子,柯蒂斯拿到那張紅色紙條了嗎?”
車廂內,林越低聲詢問趙軒。
趙軒點點頭,道:“已經拿到了,紙條上面的確是南宮民秀,並沒有出現其他的名字。”
林越鬆了口氣,道:“看來主神並沒有改變劇情的難度。”
趙軒疑問道:“改編劇情難度?”
唐靈珊等人也都湊了過來,包括餓的已經脫虛的富二代陳柏川。
林越看了看四周,發現此刻車廂內只有他們,於是道:“在主神空間中,劇情按照人數分難度,這次我們有十個人進入劇情,那就說明,我們此刻的劇情,對我們來說幾乎是團滅的。”
趙軒恍然大悟道:“於是你才讓我跟着柯蒂斯看看紅色紙條中有沒有增加其他名字,如果增加了其他名字,毫無疑問我們的劇情難度就會增加。”
林越點頭道:“沒錯,但目前雖然難度沒有增加,可我們千萬不能掉以輕心,也許劇情的難度增加在了別的地方。你們要知道,劇情中最後沒幾個人能活着走到車頭。也許我們也會在前往車頭的路上死掉。”
“蒂米,跑,快跑!”
突然,一聲中年婦女的尖叫聲從前面的車廂中傳來,那裡是例行檢查的車廂。林越臉色一變,疾呼:“大家快過去,是那個黑女人的聲音。”
趙軒也是表情微沉,迅速和衆人狂奔向前一節車廂。
很熟悉的情節,很熟悉的聲音,那是車頭裡冷血的黃衣女人在挑選孩子進入車頭做“特殊的配件”。
而被挑選的孩子便是瘦男子安德魯的孩子安迪,以及黑女人譚雅的孩子蒂米。
而衆人進入車廂尾部時,正好看到了一雙鞋狠狠地砸在了黃衣女人的頭上。
她摸了一把頭上的血跡,舔了舔手,最後面無表情地拉起兩個孩子走向了前方。
車廂門一節一節的關上。
而扔出鞋子的瘦男子安德魯則被一羣士兵按在角落裡揍了起來。
但熟知劇情的趙軒明白,事情遠遠沒有結束......
三分鐘後,又一隊士兵全副武裝地打開了末節車廂的門走了進來。
而安德魯則被控制起來,準備接受接下來的懲罰。
幾個女孩雖然早已知道劇情,但還是不敢看接下來的畫面。
安德魯的右胳膊通過一個小口被放到列車外,他痛苦的嚎叫着。
“該死,柯蒂斯,我們提前動手吧。”
埃德加看着好友被這樣折磨,頓時怒火中燒。柯蒂斯顯然也十分生氣。
林越靠近柯蒂斯,低聲道:“首領,大局爲重。”
而老者吉列姆眼中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但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在即將失去胳膊的安德魯身上,以及,那個穿着貂皮大衣的女人,梅森。
“這太令人失望了,這不是一隻鞋,這是騷亂,這是死亡,這趟列車是我們的家,而在這裡人性和嚴寒之間只隔着一樣東西,秩序。秩序是屏障,抵禦寒冷和死亡。在這趟列車上,我們必須待在我們該待在的車廂,屬於自己的位置。”
梅森言辭措措地說了一番話,並且將那雙砸中黃衣女人的鞋子放在了瘦男人安德魯的頭上,又開口問道:“你們會把鞋戴在頭上嗎?不會,鞋不應該戴在頭上,鞋應該穿在腳上,帽子才該戴在頭上。我是帽子,你們是鞋。我在頭上,你們該在腳下。
從一開始,車票就決定了你們的位置,永恆的秩序由神聖的永動機所決定。所有東西都來自神聖的永動機,所有的乘客都在各自的車廂裡。在他們註定的位置。而我屬於車頭,你們屬於車尾。記住你們的位置,當好你的鞋。”
“梅森女士,七分鐘到了。”
旁邊的警備官殷切地對梅森說。
梅森扶了扶眼鏡,努了努嘴,示意士兵們可以開始了。
當安德魯的胳膊從小口子放回車廂內的時候,整隻胳膊都被凍成了冰棍,呈現出晶藍色的半透明形狀。
“嘭!”
一個士兵掄起大錘子猛然砸在安德魯的胳膊上。
“啊....!”
安德魯頓時淒厲的嚎叫起來。
人羣頓時一片譁然,有人甚至要動手。
其中就有埃德加。這個年輕的小夥幾乎在爆發的邊緣。
但還是被柯蒂斯按住了。
這時,吉列姆從蹲着的人羣中站了起來,他用滿是滄桑的眼睛看着梅森,開始向前走去。
柯蒂斯在後面想攙扶,被吉列姆拒絕。
梅森帶着不屑與嘲諷的神色走向吉列姆。
“停下,站那兒別動,坐下。”
一個士兵看吉列姆走了過來,於是舉起了槍,並厲喝道。
梅森把士兵扒拉開,不耐煩道:“把這沒用的槍放下,快拿開。”
就在這時,一道矯捷的身影突然撲向了梅森,那身影正是僱傭兵亨利,一個喜歡獨來獨往的傢伙。
“住手,你停下!”
林越驚駭欲絕地看着亨利拿着鋒利的銳器扎向梅森,頓時暴喝一聲衝了過去。
“噗嗤...”
鮮血劃破皮肉的聲音響起,梅森的臉頓時被劃出了一道大口子。
下一刻,亨利被一羣士兵撲住,梅森則慘叫着被醫護人員護走。
“殺了他,殺了他!”
梅森淒厲地嚎叫,並且讓警備官殺掉亨利。
“他們手中的槍沒有子彈!衝啊!”
趙軒在人羣中大喊了一聲,自己則扛出去了一個油桶,率先滾動向開始閉合的車廂門。
“大家開始行動!”
這時,柯蒂斯大喝一聲,一拳砸向了一個士兵。埃德加從懷裡掏出他那根打磨的鋒銳的鐵器,兇狠的衝進了士兵之中。
一個長長的由各種油桶連接起來的管道在四輪滑車的揹負下衝向前方,要卡住開始閉合的大門。
“亨利,你找死嗎?居然擅自動手?”
林越怒火中燒,他此刻無比憤怒。
亨利居然擅自更改劇情,並且傷了梅森。
“轟!”林越憤怒到了極點,一拳砸向亨利,亨利雖然也是極爲厲害的僱傭兵,但他的長處在熱武器上,此刻被林越轟中,頓時口吐鮮血。
林越又要動手,但卻被趕過來的柯蒂斯擋住。
“林先生,亨利也是我們的盟友,請你現在和我們一起衝向車頭,而不是搞內訌。”
柯蒂斯冷冷地看着林越。
林越看着柯蒂斯,又看了看在一旁露出陰狠目光的亨利,頓時明白了。
“你們暗中結盟了?”
林越聲音沉了下來。
吉列姆則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林先生,相比起來,高鼻樑藍眼睛的亨利先生更像是我們的同伴,不是嗎?”
柯蒂斯看着林越,道:“但我們也是盟友,對吧。”
“對!”
突然,趙軒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只見他和唐靈珊以及埃德加截住了梅森的去路,並且將她綁住。
“小子,你在做什麼?”
林越驚怒。
而李教授則拿着幾枚工業廢料提取出來的叫做克洛諾的毒品笑着開口:“我們正在給威爾福德一個驚喜。”
“沒錯,我們,提前開戰!”
趙軒笑道,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