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
一聲輕響,如花朵綻放,帝陵宮徹底隱去之後,人們的注意力迴歸眼前。
一片莫名的氤氳之氣從牧神誅惡和魔龍隕落的地方飄起,這是至尊凋零後所剩的一縷大道意志,甚至大部分修士都無法看到,唯有白凡看得最爲清明。
因爲,這道意本就爲白凡而誕生,凡他所斬的修士,都會出現這樣的道意,被他吞噬,壯大無敵道念!
這就是他第二道帝念種子成長的方式,斬殺強者,吞噬其道意,孕育自身的無敵之心。
白凡目中精光微閃,張開口直接將其吸入腹中,原本剛剛凝聚,還處於半種子狀態的有我無敵帝念登時綻放,斬殺至尊的成就,讓其得到空前成長。
雖還未達到圓滿狀態,但與方纔相比,卻已是天地之別。
大道爭雄,這便是最無情,最恐怖的結果。
強者勝,敗者亡,真正的無上強者,都是踏着強者的屍與骨前行,縱然是永恆不死的至尊,被人斬落之後,也同樣要身死道消,成爲悲劇的註腳,勝者的踏腳石!
修道界,無論哪裡,無論何時,永遠都是這般的殘酷。
隨着帝念成長,白凡的身上,赤紅色的仙紋之光無比璀璨,那股有我之世,便無敵天下的霸道,驟然八荒席捲,使得所有人都心頭大震,他的變化太驚人了,陡然間就強大了許多。
李若愚和隱帝子他們也不禁露出驚歎,白凡這一道帝念,以戰養戰,越戰越強的特性實在可怕。
雖然將來只要歷經一次失敗,就有可能使得這道帝念變弱,甚至崩潰,但相應的,只要他能一直勝下去,一直世間無有抗手,那麼終有一日,他便可以這無敵意志做到真正的威壓古往今來,縱橫萬界無敵!!!
須臾,白凡睜開了眼睛,與李若愚三人站在了一起。
此刻,這方天地間,這片星域裡,全都一片寂靜,結果終於塵埃落定,一位至尊真的隕落了,死在四個準帝手中。
這結果很駭人,如不是親眼所見,沒有人會相信,但它卻真實的發生。
人們望着這四個人,將他們的身形樣貌全部烙印入腦海中,深深銘記。
也許有生之年,他們便能看到這四個人崛起於當世,證道稱尊,他們甚至已經堅信,這一紀的仙道至強者,必然會在他們之中誕生,成爲仙古的道一仙帝那樣,甚至比之更強的存在!
“四位仙尊,我等之前也是受人矇蔽,不得已才禍亂修仙界,犯下這滔天大罪,我等不求仙尊能完全饒恕我們,只求仙尊能網開一面,爲血妖宗留下一點傳承之火!”
這時候,血妖宗的仙王長老們從隱身之地飛出,齊齊叩拜在了四人身前。
自牧神誅惡出現,他們便隱約明白了一切,消失許久後突然再現的血妖老祖恐怕早就被牧神誅惡所控制,而他們所做的這一切,也並非是爲了血妖宗的崛起,而真的僅僅只是爲了禍亂修仙界,以此來拖慢仙界與修仙界的聯繫打通後,人族實力的發展。
而今,在聯手斬殺了至尊的仙界四大準帝面前,他們知道血妖宗必須爲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也只知道在這樣的無上強者面前,逃跑便等於尋死。
所以,他們做出了最無奈,也是最聰明的抉擇,以退爲進,不惜犧牲自己,只爲能保下大多數普通弟子,讓血妖宗留下傳承,這已是他們唯一能夠奢求!
所有血妖宗修士皆匍匐在地,忐忑的祈禱,但白凡驀然響起的一句話,卻斷絕了他們所有的希望,將所有人徹底打入深淵……
“大道有秩序,仙道有輪迴,三界有律令,血妖宗所行之事,罪無可赦,凡因果之內,滿門斷絕,所以你們的要求……不允!”
唰~~~~
白凡直接判決了他們的命運,擡手一掌鎮壓而下,血霧瀰漫,臥佛山下出現一座深坑,鮮血如泉水般從血色大地中汩汩流出,天地,陷入死寂!
不止是這裡,一縷縷血色的因果之線融入虛空,整個修仙界內,凡屬血妖宗的修士,全部殞命此刻,暴散成血霧,不留任何傳承與痕跡。
白凡如其言,將整個血妖宗覆滅,成爲這即將開啓的大世中,可悲的血色傳說。
他們的結局,比當初反抗仙界詔令的四大宗門更悽慘無數倍。
之所以會這樣,因爲當初的四大宗門反抗仙界,乃是出於自身對命運不甘的抗爭,站在他們的角度來說,其實他們並沒有錯,錯的只是他們不夠強大,所以纔會最終被仙界鎮壓。
而血妖宗所行之事則不然,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們被牧神誅惡操控,在修仙界颳起一場腥風血雨,給各大宗門造成了巨大創傷,不滅他們,不足以平衆修之憤,更無法安撫那些死去的亡魂。
所以,這一次,他絲毫沒有手軟,哪怕這種殺伐,會惹下極大的因果業力。
但那又如何?仙道本就是一條殺伐之路,若我無敵於事,世間一切魑魅魍魎又能奈我何?
白凡早已看到了未來一角,他的路,註定不會平靜,尤其稱帝之時,必將用血,染出一片山河!
將來,他還會遇到更恐怖的敵人,縱然牧神誅惡,在古宇諸多至尊之中,也並不在至強之列,牧神族亡,他自身的血脈失了氣運,沒有大道相護,使得他和牧神青離永遠無法臻至至尊的最終境界。
所以他雖強,卻也只是第十重天之主罷了,未能進入上九重天之列,這其中固然有他不是古神族人的緣故,但其實力未能臻至化境,也是真實的原因之一。
這一世,註定白凡要一路殺伐,戰敗古族所有至尊,因爲唯有如此,方能使得仙界在這一紀超脫大劫,改變命運。
即便自身因此而葬入帝陵宮,也要爲身邊至親之人,留下一個安寧祥和的人間。
“父親!”
“見過幾位道尊!”
白辭雪和洪易等人上前行禮問安,李若愚和蕭玉山淡然受之,而隱帝子則是摸了摸腦勺哈哈笑道:“說起來,我也不比你們大多少,不要這麼客氣,有機會一起打架啊,我先回去療傷了。”
“我也先回月土了,此戰受傷頗重,的確須好好療養一番,看來要在白兄那裡多叨擾幾日了。”
李若愚也淡然笑道,牧神誅惡在四人身上留下的傷痕十分恐怖,黑色的火焰直到他身隕之後,才漸漸熄滅,但要完全恢復,卻絕非那麼簡單,恐怕數百上千年的時間都是短的!
幾人中,唯有白凡因爲修爲大增的緣故,傷勢在衆人中最輕,還可以忍受,所以他們急於回去療傷也就可以理解。
不過同樣傷勢頗重的蕭玉山卻並未隨他們立刻離開,而是驀然低頭,向着白辭雪身旁的葉幼娘望去,久久凝視,露出驚訝與思索之意。
“謝謝你……”而葉幼娘並未發現,她望着白凡淡笑,眼中除了他的身影外,再無其他。
“你我之間,永遠不需要這兩個字。”白凡笑着回道。
葉幼娘笑容綻放,說道:“下去看看吧,在他們心裡,你一直是菩提宗的一員,還有師尊,他也很想見你。”
說到師尊二字時,她的笑容驀然一斂,神情顯露悲切,白凡心有所感,立刻目光一沉,他能感覺到……昔日那個對他十分庇護,當做親傳弟子般看待的明心仙人,很可能已經遭遇不測。
一念及此,他輕輕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便要與葉幼娘並肩向臥佛山落去。這時卻愕然發現蕭玉山盯着葉幼娘打量,登時錯愕道:“聖僧何以如此?有什麼問題嗎?”
蕭玉山回過神來,卻搖了搖頭,笑道:“稍後再說,可否容貧僧與你們一起下去遊歷一番?”
白凡不用詢問葉幼娘,直接回道:“聖僧欲往,豈有不容之理,不過聖僧不怕耽擱傷勢嗎?”
“不急,佛門功體於療傷修養向來有奇效,這一時半刻並不礙事。”
白凡見此,雖感有些奇怪,便也不再多言,知道蕭玉山遲早會揭開謎底。
隨後衆人一齊向着解開了禁制的臥佛峰落去,而此時,整個菩提宗早就在明苦方丈的安排下,以儘可能隆重的禮儀相應,雖是在大戰過後的滿目蒼夷中,但每一個菩提宗修士的神情都極爲認真,沒有絲毫懈怠。
與此同時,這一戰的開始、過程與結果,也迅速傳遍整個修仙界,讓所有仙界修士心中涌起了滔天駭浪,議論之聲在各個角落響起:
此戰的影響之大,超過當初仙界強勢鎮壓四大宗門的一戰,仙界的準帝踏着異域至尊的屍體強勢崛起,這樣萬古未有的戰績向世人宣告了仙界無傷存在的威勢何等滔天蓋世!
“仙界威凌諸天,執掌萬界的時代真的要重新降臨了,趕緊去打探消息準備吧,仙界有九大仙宗,就算成爲附庸,我們也要選擇其中的強大者!”
“這是真理,同爲仙宗也必然有強弱之分,有那樣四位準帝坐鎮的宗門,顯然遠遠強過其他,我等若不能投效他們,將來恐要被隸屬於他們的下界修士所欺壓了。”
“再怎麼也比不上菩提宗,想不到區區一個天宗走出的修士,竟在仙界步入了準帝之境,有他庇護,這一宗必然要飛速崛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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