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之後起身，段徹嘆了一口氣、朝這些幾乎每一口石棺上都架着的劍一擺手：“先生，這便是我們往前五代以內古墓派歷代傑出者和掌門人最終的歸處了，如今石棺已滿、將來老夫去見祖師爺們以後估計只能在外圍的墓室……這些是我們歷代掌門的佩劍兵器，還請先生指教。”
“不敢當”
蕭沙謙虛一句，緩步往走在石棺之間，目光從十幾口石棺上的衆多連鞘長劍上掃過，卻見這些劍有好有壞、好的削鐵如泥靈性充沛足有數千年的靈性、差一點的也有近千年底蘊。不過也有一些因爲時間長保養不當靈性無所寄託已經處於半廢狀態，最差勁的已經生鏽沒有絲毫靈性宛如死物。
到了現在，他從三神界學得的養兵學經過一段時間的消化基本已經掌握，實踐或許還有不足，可若論養兵學知識面之廣比之三神界任何一個頂尖神兵師也絲毫不差。
畢竟三神界頂尖的養兵學是獨家秘法、可他們當時除了從清華子那裡得到他的部分秘法外，征戰中和之前收集的養兵學也不少，可謂集多家之所長。
在他看來，這些兵器年份已久，若是古墓派的人懂得養兵學現在說不定已經把它們蘊育成靈，成爲真正的神兵。
在最初的簡單觀察後，他目光轉向左上角兩口石棺上劍架託着的兩柄一模一樣的連鞘長劍上，精神稍微有些恍惚。
此時身邊便是楊過和小龍女以及歷代古墓派傑出之人的石棺、棺蓋上的劍也是古墓派歷代傑出者的佩劍，在所有的劍裡面唯有這兩柄長劍連劍帶鞘幾乎一模一樣，若說這些劍裡面有君子淑女唯有它們最爲符合。
這時候不但楊過和小龍女的石棺距離自己如此之近、如果打開石棺或許還能從棺中的屍骨觀測到一些他們當年的風采，就連他們的佩劍也距離自己如此之近！
“這是楊過祖師和小龍女祖師的佩劍、君子劍和淑女劍”
看他目光停在這兩柄劍上不動，段徹走上前來介紹道：“此劍當年因楊過祖師在郭家斷臂逃亡而遺落在郭家，被郭大俠珍藏起來，此後十六年祖師便以玄鐵劍爲兵器行走江湖，直到後來一切誤會化開雙方再度見面，在兩位祖師迴歸古墓時郭家送還……呵呵……玄鐵劍在宋滅之時被郭大俠一家逃入元國後化成了成了屠龍刀流落在外，所以最終只剩這兩柄”
說到這他笑了笑：“不過那時候兩位祖師武功已經很高自然再用不着這等神兵利器，不過此雙劍意義非凡是以雖然不用卻不時把玩，在臨終前命第四代祖師們將此雙劍與兩位祖師遺體一同放入這墓室中置於棺蓋之上。”
“說起來也正是因爲兩位祖師如此吩咐，我們後來纔有將未曾傳給弟子的神兵佩劍連同傑出的祖師們一齊放入這墓室的習慣，哈……這麼多年來有高手來此多有想瞻仰本派兩位祖師的，這兩柄劍雖隨着祖師在這裡卻也不算寂寞。”
“大多都是些好劍”
蕭沙仔細看了看這兩柄劍又掃過周圍其他劍，笑道：“雖養劍不得法卻也沒有像一般江湖之人的佩劍一樣隨意更換丟棄熔鑄，這裡面的靈性本身已經算是十分不錯的了。”
“請先生指教”
這話一聽就內行，縱然段徹身爲一派掌門涉及這方面也不得不壓低身段，或者對於他這樣性格還不錯的人這根本也是該有的謙虛，而楊清徐炎也上了心，藉着蕭沙的名頭一起跟進來的贏靈也看向蕭沙，面上都是好奇之色。
“不敢當，請問晚輩能拿起來看看嗎？”
蕭沙再謙虛一句看向君子劍和淑女劍，要想徹底瞭解神兵不拿起來怎麼行？
“自然可以”
段徹笑道：“這神兵也只是因爲本派不缺兵器陪着兩位祖師而已，若真有身爲神兵的造化，我想就算是兩位祖師也不會介意它們爲我古墓派增添光彩的。”
“那……打擾了”
得了同意，蕭沙伸手取下左邊石棺的君子劍，之後又把右邊石棺的淑女劍也取出，兩劍劍鞘握於左手，右手捏住劍柄往外一拔……
鏘……嗡……
墓室內劍鳴之音如水波盪漾，伴隨着長劍出鞘的聲音滌盪開來經久不絕餘音繞耳！
同一時間，蕭沙只感覺周圍的溫度突然森冷下來，自己周身突然有種被劍刃抵住的感覺，似乎動一動就會被割傷。
‘好濃厚的靈性’
他雙眉一挑，身上的感覺似幻似真讓人難辨真假，這雙劍經過數千年考驗縱然因爲蘊育不得法而沒有出現劍靈、卻也早已經超出了劍靈該有的靈性，在他看來其實只需要摸懂此劍隱隱形成的劍性，成就劍靈幾乎只在頃刻！
再看兩劍劍形，君子劍劍柄與一般長劍類似、修長的劍刃烏黑無光、兩邊劍刃鋒刃全無、完全拔出後圓頭無尖，看起來不像是劍倒似兩段黑木所做的薄薄木鞭，但周圍的逼人寒氣和鋒銳卻再再都顯示着此雙劍的與衆不同。
淑女劍和君子劍一模一樣沒什麼不同，同樣是寒氣逼人劍相有異，其內的靈性也差不多。
叮！
當蕭沙把兩柄劍的劍鞘放在石棺上，此時、右手中握着的兩柄長劍劍刃竟然如情侶一樣相互貼合在了一起。
蕭沙心下一動，稍微使了點勁試圖將之分開，卻發現雙劍貼合在一起的劍刃吸力居然頗大、自己隨意一撥起碼幾百斤的力量都沒能將它們拉開。
一瞬間，他明白這不是劍本身就有的磁性力量、光是磁性就這麼大的體積根本無法抵禦自己這種力量，顯然是雙劍本身的靈性擴大磁性，在劍性的本能下相互粘合。
以人比劍，劍性如同人性縱然是傻子都有本能，而靈性宛如年齡力量後期成型，很顯然這雙劍的劍性本能就是相互尋找對方、就算不是全部劍性也必然是其中之一。
看他看得這麼認真，在一邊的段徹解釋道：“這雙劍本身便有磁性，隨着時間推移越來越強，原本都是放在小龍女師祖的靈柩上的，後來有一次師祖們發現雙劍居然自動隔着劍鞘粘到了一處掉到地上。”
“此後，爲了方便擺設、師祖們才把它們分別放在楊祖師和龍女祖師的靈柩上，但是這幾百年時不時也會隔空飛起粘到一起，讓我們看守維護這裡的弟子們很是無奈。”
他是真的關心本門能不能出幾件神兵，所以就算蕭沙都還什麼都沒問就把雙劍這些年的異狀說出。
“這就對了，劍性如此若是不能越來越強，這雙劍就算是死了！”
蕭沙說上一句，左右手分別持劍將雙劍分開，隨後以右手的君子劍堅韌輕輕敲打在淑女劍上。
叮……
又是一聲金屬碰撞的輕響，但是這一次聲音和剛纔兩劍相粘時不同，他是以君子劍劍尖敲擊在淑女劍劍刃底部的，和正常雙劍交擊的地方截然不同，聲音稍微顯得有些沉悶。
當然，聽在楊清幾個耳中只是稍微沉悶的聲音在蕭沙這裡意義卻不同，放開心神感應中的他現在在做的事情就是喚醒雙劍記憶。
……
養兵學記載，劍也是有記憶的！
這世間萬物很多東西都有記憶，最爲出類拔萃者當屬知我知情知冷暖的人、妖魔等等，其次是有本能、一些聰明一點、會簡單思考一些簡單問題的動物、如靈猴、小狗，就連魚兒都有七秒鐘的記憶，比之相次的是植物死物。
死物這一方面就算是穿越前蕭沙的家鄉也還只是一知半解，但是三神界已經算是發展到巔峰的養兵學卻早已經大成，對兵器的研究遠遠超過了任何一個世界。
劍當然也是有記憶的，當主人喜愛心心念唸的保養賦予感情有了靈性、只要不隨着時間腐朽熔鍊、即使是斷裂重鑄都能保持一定的記憶，而這記憶便是劍性的根基、劍本身喜好本能的基礎。
在他看來，這雙劍歷經這麼多年而不腐朽本能還越來越強大、本身就說明了靈性在歷史長河中不但沒有消亡還越來越強大，若是喚醒記憶幾乎有極大的可能當場蘊生出劍靈。
而且這是雙劍，到現在歷史最少也有五六千年、靈性頗爲濃厚，一旦劍靈誕生一誕生就是兩個強大的劍靈、古墓派絕對是賺大發了，簡單來說如果楊清或者徐炎之前有兩柄擁有劍靈的寶劍在，一個人單挑慕容兄弟絕對不會輸！
若是有四柄這樣的擁有劍靈的劍在手，他們兩個加起來戰力甚至比慕容兄弟還能強一些，若是劍靈誕生伴隨着厲害異能那就更加了不得，搞不好能和當時自己薪火狂意爆發下的狀態一較高下，自己還未必能穩贏！
一般來說，喚醒兵器記憶的方式自然得是用兵器本身最熟悉的方式！
劍的記憶，往往都是歷代主人和人交手以及保養的經歷，所以劍和劍碰撞只要角度力量和秩序合適不下於重演當年的戰鬥，而記憶一旦被喚醒就像是死水有了出口將會延綿不絕涌現，直到產生劍靈爲止。
……
不過這一次的交擊算是失敗了，看起來這劍在歷代主人手中和人交戰基本很少有用最底部靠近劍柄的地方，所以聲音除了沉悶並沒有展現出什麼異狀，蕭沙也不氣餒繼續在其它地方敲擊。
叮！
又是一聲敲擊，此次劍鋒偏上，這一次依舊失敗、以養兵學感應篇之法感應着的蕭沙依舊沒有找到那種特殊的感覺。
隨後叮叮叮叮的響個不停，他右臂變動不斷、不斷以君子劍不同處的劍刃以不同力道角度擊打淑女劍的劍身，逐漸變得清脆的脆響不斷響徹在墓室中，段徹幾個不明所以卻也知道他在做事，一個個大氣不吭一聲的被段徹帶着退到了一邊目不轉睛的看着。
叮！
在越來越快的某次交擊中，一聲表面上和其它聲音相同、傳開之際蕭沙心裡卻猛然一蕩的聲音響起。
這一次對了！
不論是右臂的攻擊力度和角度方式都對了，淑女劍的記憶中確實有曾經那麼一場映像深刻的戰鬥、對方以同樣的角度、同樣的力道擊打到自己此處的劍身上。
一瞬間的記憶滌盪，持劍的蕭沙眼前產生了一幕一閃即逝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