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志醒來的時候已是清晨,忙了這麼多天,這一覺睡得渾身舒坦,神清氣爽不外如是。
出了羅家大宅的客房,四處看了看,這裡的裝潢比較偏古式,一應傢俱約莫都有些年歲了,這種老宅雖然沒有什麼現代裝修的精緻大氣,卻處處都有別具匠心的設計。
這裡有着一些生活上的小情調,羅老太爺當年研習青烏術,自然牽涉到風水擺局以及各種行至忌諱,雖然羅老太爺說這些不過是點小術,無須較真,還一度讓芮芯拆了重建,但這一座大宅,沉澱了羅家數十年來的風雨,芮芯沒有打算動土,全當留個念想。
靈堂已經收了,大院又回覆了當初的清寂,楊小志坐在了藤椅上,卻怎麼也臨摹不出那份意境,人死如燈滅,那俯仰衆生之間,又有幾個能到羅老太爺的高度?且不說青烏一道,光是看遍世間生死,觀盡潮起潮落的經歷,便足以傲立天地。
羅老太爺纔是真正的活久見,青烏道,雖然是觀相一門,但終究也逃不過人情事理,什麼人會遇到什麼事,都是有跡可循的。
楊小志還遠遠達不到那個層次,最多比常人見識多一些,仍舊抱着凡人的思慮,他是個凡人,而凡人就煩人,如何讓自己不煩就是一門學問,或靜心,或喜動,如今才稍有些明悟。
芮芯端着一個小碗,來到了楊小志身側:“吃點東西吧,昨晚我見你睡得沉,也沒叫你,該餓了吧?”
一碗清湯餛飩,楊小志幾口就吃完了,然後摸着肚子,滿臉陶醉地點了點頭:“好吃。”
芮芯收拾着碗筷,有些怔怔地出神,到最後,老太爺也沒吃上一碗最愛吃的餛飩便撒手人寰,且不說遺憾與否,芮芯只覺悽楚,羅家實在沒有什麼開心事可以談,羅老太爺更是如此,中年喪子,晚年喪孫,如今羅家居然連一個姓羅的都找不到,這是何等的莫名悲哀。
當初嫁進羅家時,芮芯便已父母雙亡,羅老太爺是她唯一的長輩,如今連可以盡孝的人都不在了,她又如何不苦?
楊小志似有所感,抓住了芮芯的手,溫聲道:“老太爺一生無牽無掛,走也走得灑脫,最放心不下的也只有你們三個了,不要爲此事太難過,老太爺也不想看見你們這樣。”
芮芯收回一隻手抹了抹眼角,‘嗯’了一聲,點了一下頭,察覺到楊小志一直在抓着她,沒有鬆手的意思,芮芯臉上一紅,低聲道:“吃飽了嗎?我再去煮些……”
“不用,我一般早上都不怎麼吃東西。”楊小志說的是實話,畢竟他早起的時間也不算多。
一男一女,就這麼手抓着手,氣氛自然格外曖昧,所謂飽暖思淫-欲,楊小志牽起芮芯的手,親吻了一下她的手背,笑着道:“唯一遺憾的就是沒等抱上我們的孩子,我聽說讓家裡的長壽者抱孩子,孩子可以沾福,倒是沒這個福氣了。”
芮芯身子
像觸電了一樣,手背麻酥酥的,一直到腳後跟,一雙靈動的眼睛像是染上了一層霜霧,如送秋波,略有些迷離地道:“人家……守着孝呢。”
楊小志摟過了芮芯,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親吻了一下女人的額頭,笑說道:“老太爺不會介意的,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好歹也能給羅家添個新丁,這麼大的院子,沒幾個孩子嬉戲玩鬧,終究少了點兒什麼。”
芮芯雖然有些意亂情迷,但畢竟還是保留了幾分理智,這一大清早的,況且姚琴和顧小佳都在,當然不肯同意。
上次楊小志折磨了她一下午,現在回想起來還心有餘悸,她雖然不是黃花閨女,但哪裡經得起這種折騰?
好在楊小志也只是調笑一下,沒動真格,對於芮芯,他是責任大過喜愛,只給孩子,不給名分,未免覺得虧欠,而且再過不久,芮芯也要動身隨他去多倫多,要是不小心中槍,恐怕有諸多不便。
耳鬢廝磨間,芮芯卻紅着臉道:“要不你去找小琴試試?她一直都想要個孩子,還經常跟夢玲說要帶一帶小寧安,你把她辦了,也正好遂了她心意……”
楊小志撓了撓頭,有些猶豫地說道:“我倒是不介意,就怕姚琴不肯,我跟她也沒說上幾句話,不太熟啊。”
芮芯犯了一個白眼:“你爬上我的牀那會兒,我們也沒說過幾句話,你個自來熟,到了牀上也沒見你客氣,還不是硬抱着我的腿,用你那壞東西搗鼓我……”
楊小志訕訕一笑,卻聽芮芯繼續說道:“我待會兒把小佳帶出去,你就發揮你的長處,總不能只讓我一個人受苦,那兩個小丫頭還經常一起取笑我,最好能把小琴肚子搞大,看她們還笑不笑得出來!”
這纔是真正的狼狽爲奸,自己搭上了都不說,還幫着楊小志算計自己同爲寡婦的兩個妹妹,最毒婦人心,最毒婦人心啊!
如此歹毒的計劃,楊小志當然……十分樂意。
芮芯也是看戲不怕事大,說完就去找了顧小佳,說是要一起出去散散心,臨走時還丟了楊小志一個‘交給你了’的眼神。
楊小志來到姚琴的房間時,姚琴可能纔剛起牀,正在梳頭,其實楊小志大概能猜到芮芯的用意,姚琴和顧小佳一直以來都謹守本份,從來不敢有半點逾距,即便有羅老太爺安排,兩女都太保守,不敢輕易嘗試那種背德的滋味,畢竟她們名義上還是羅家媳婦,雖然守了寡,但要她們跟其他男人幹出那種事,無疑是千難萬難。
可是她們都太年輕了,顧小佳才過二十五,而姚琴也不過二十八而已,可她們都已經守了三年的寡,正是最嬌豔綻放時節的女子,倘若就此絕了人倫,未免太殘忍了。
羅老太爺一心要把三個重孫媳送給楊小志,其實也是想着解放她們的困境,如今這個時代,替亡夫守身如玉已經不合時宜,‘牌坊’始終是陳規舊矩,
楊小志這個到處留情,還到處留精的混賬,自然而然成了最適合的救世主。
對於楊小志的到來,姚琴有些意外,但也沒有什麼羞怯的意思,她又不是裸-睡,被男人看見她穿睡衣,也不是什麼大事,一邊梳着頭,一邊問道:“芯姐呢?”
楊小志摸了摸鼻子,說道:“說是和小佳妹子去散心……”
姚琴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房間裡的氣氛略有些詭異,姚琴心裡有些莫名的跳動,察覺到了尷尬,又出聲問道:“昨晚休息得好嗎?”
“還不錯,很久沒睡過這麼沉的覺了。”楊小志就跟青蛙一樣,戳一下跳一下,姚琴問什麼,他就答什麼,雖說他現在這方面的經歷很多,還能算半個花叢老手,但事前瞭解太少,也不知道該從哪兒談起。
細細看了一眼姚琴,之前都沒發現,姚琴眉間有一顆很細的硃砂痣,端莊至極,也襯得她有幾分格外的嫵媚,楊小志對美女向來沒有抵抗力,姚琴無疑是個美女,雖說他身邊的美女也不少,可各有各的風韻,不能一以概之。
姚琴是屬於那種介於大家閨秀和小家碧玉之間的女子,要說天生麗質,比起韓妙音之流當然要差一些,但看得出來,日常有悉心打理,膚白貌美,鵝蛋臉,柳葉眉,是個很標準的美人,按照楊小志心裡的系統評分,大概在八十五到八十九之間,比李萌萌還要高那麼一點點。
女人梳妝,男人在一旁看着,這場面自然微妙,姚琴無意間回頭,見楊小志正在用一種癡癡的眼神看着自己,手裡拿捏的梳子差點沒抓穩,避之不及,心裡只覺跳得厲害,這種感覺,她已經幾年沒有過了,這男人的眼神……跟老公要和自己做那種事之前簡直別無二致。
她也很久沒見過這種眼神了,有點害怕,又有點期待。
姚琴聲若細蚊地說道:“你……有什麼事嗎?”
楊小志微笑着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沒什麼事,就想着來看看,老太爺走之前,還一直在叮囑我要照顧好你們,我這個人其他不敢說,但很守承諾,答應了老太爺的事,當然得辦到。”
她記性很好,楊小志的承諾有兩個,一個是照顧羅家剩下的三個女人,另外一個還要出格一些……讓她們懷上孩子。女人並不笨,上次芮芯被楊小志辦過事後的狼藉場面,她可是親眼見過的,至於楊小志說的承諾是哪一個都不重要,歸本朔源,這兩個承諾都是一個意思——楊小志將會成爲她的男人,甚至是她孩子的父親。
每每想起,姚琴都覺得自己像在做夢一樣,不是噩夢,也不是春夢,可偏偏又兩種都是,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荒唐的事?
姚琴一直都很聽話,給人溫良淑德的感覺,可她不是傀儡,她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也有自己的偏好喜惡,從來沒想過,會以這種方式和一個男人結緣,這種緣,是善緣還是孽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