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羅此時如神如魔,氣焰肆意張狂。
苦戰之後,天神隊長以一己之力,擊敗家園隊。
被夷爲平地的殺場上,唯有炎羅與李巖峰依然保持站立。
張恆在‘射’出最後的一箭後,終於力竭倒下。
家園隊遭到前所未有之大挫敗!
團滅在即。
“被刺穿心臟竟然還能站立,頑強的生命啊!”
炎羅手中的劍芒消失了,看着將背後對着他的李巖峰,嘲諷的語氣說道。
“你說得對,刺穿心臟也能活一段時間。”李巖峰的語氣很低沉,很沙啞。
“那又如何?你的錯誤,將害得家園隊……團滅!”炎羅臉上嘲‘弄’地笑着,語氣卻沒有一絲樂趣。
“我犯的錯誤,就應該由自己彌補……”
“因爲信任你,被你捅一劍也無所謂……我的話,你隨便怎麼樣都可以……可,唯獨傷害我夥伴的行爲,不可原諒!”
黑‘色’巨角暴突而起,上面驟然閃現出烈焰形象的‘花’紋,金橘‘色’烈焰熊熊燃起。
並沒有多麼強壯的身體轉過來,將背後‘交’給了那羣暈倒在塵土上的隊友們,面對着炎羅,屹然不動地擋在這裡。
“想團滅我家園隊……哪怕你機關算盡,武力通天,也絕不可能!”
炎羅點點頭,‘揉’了‘揉’耳垂上的首飾,看着李巖峰,突然猙獰道。
“殺死你們根本不需要我出手……”
說完,炎羅猛然仰天長嘯,喉嚨裡發出不明意義的叫聲,傳出許遠。
緊接着,遠處黑壓壓的一片,飛來一大羣渾身紫‘色’‘花’紋的兇惡大鳥,那是之前就遇到過的魔物!
如今不是一隻,也不是幾百只,而是近一萬隻!
一整個族羣都被吸引而來,那是炎羅的又一項絕技,驅獸!
在主神空間‘花’了大價錢兌換了憐‘花’寶鑑全本,裡面包羅萬象,縮骨、變聲、易容、暗器、毒‘藥’、驅獸、攝魂……這些凡人演變到巔峰的絕技,統統被其掌握。
“你們將會被這羣兇鳥撕成粉碎,死無全屍……”
“哈哈哈!”
炎羅對着李巖峰揮出一道劍氣,轉身輕功急閃,消失在森林深處。
李巖峰頭一偏,巨角點中劍氣,頓時令劍氣消匿於無形。
“太小看我們了……竟然連親自出手都不屑,是傷得太重了嗎?”
李巖峰此時也是重傷之軀,夥伴們在身後昏‘迷’不醒,他不敢去追,只能強打起‘精’神面對着嘶叫聲連成一片的上萬兇鳥。
這羣魔物說強不強,說弱也不弱,李巖峰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但無疑,只要他還活着,就絕不會讓身後的隊友受到傷害。
“我行的!”
李巖峰高高躍起,火拳如日,璀璨的火焰沖天而起,迎面轟向殺來的上萬兇鳥。
……
遠處,茂密的森林間,炎羅幾個起落停在一棵巨樹之巔。
此時吃掉的那顆回元丹已經將其真氣恢復了個四五成,如此已經足夠自保了。
他回過頭,看向遠處上萬兇鳥化作一片紫‘色’雲霧,籠罩在一塊區域上空,時常有沖天的火焰爆發,起起落落地兇鳥們張嘴嘶叫,一下子又颳起了狂風,席捲大地。
整片區域在月光下變成恐怖修羅之地,成爲‘激’烈戰場。
可始終有一團火焰高漲,絕不屈服於暴風之下,將那片天地攪得天翻地覆,風起雲涌。
“李巖峰……”
炎羅最後又看了一眼,隨即果斷地轉身離去,那一刻,竟然似乎有些‘迷’茫。
……
“烈炎!”
“爆爆爆!”
面對數量衆多的敵人,還是使用爆炸威力極強的烈炎比較好。
李巖峰在暈倒的隊友上空,將所有試圖侵襲下來的兇鳥轟殺成碎片。
在其熾熱爆裂的火焰下,魔物們只能淪爲灰燼!
可他呢?李巖峰的傷勢也不輕,雖然止住了鮮血,可支撐如此龐大力量運轉需要強大的心臟,他已經明顯感覺到力量加速流失,很多時候,打出的攻擊都綿軟無力。
好在,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和他一起抵擋兇鳥入侵的,還有一直被忽視的肖劍恆。
這個肖劍恆沒有躲避,沒有蓄力,僅僅是站在原地,兇鳥襲來,閃電般刺出一劍,瞬間將兇鳥梟首,血噴如泉,秒殺魔物。
可也僅此而已,哪怕兇鳥只是不攻擊他,他也攻擊不到兇鳥。
哪怕同時襲來兩隻兇鳥,他也無能爲力,只能依靠李巖峰的火焰救場。
他是一個擁有獨特劍法的凡人。
僅僅一式劍法!
每一劍都彷彿一道匹練,每一劍的力道都是相等的,每一劍的出手速度也是一樣的。
這是一式經過千錘百煉的劍法,肖劍恆無數次拔劍,斜刺,磨練出來的絕技。
“轟!”
兩隻兇鳥突破李巖峰的火焰封鎖,襲向肖劍恆。
這下無奈了,肖劍恆只能一劍解決一頭兇鳥,在殺死敵人的同時,他也會被另一頭幹掉。
“蹲下!”
李巖峰斜刺裡衝來,背後被兇鳥連抓數下,不管不顧地趕上,兩顆火球飛出爆炸,替肖劍恆解決掉危機。
肖劍恆看到他沒有一絲停留,瞬間又衝到暈倒的張恆身邊攔下一頭兇鳥,全身火焰爆發,將其轟殺。
緊接着又趕過來,替暈倒的丹蔻驅逐飛下的兇鳥。
轉眼又救下了差點被兇鳥撕碎的王澤。
如此反覆,飛來飛去,彷彿老鷹捉小‘雞’一般,李巖峰一個人護住了所有人,不讓兇鳥碰夥伴們一下。
這是在彌補他的過錯,他再一次感受到曾經摺磨他的那種感受。
可這回,不會像以前那樣哭號,抱怨了。
而是一聲不吭,不會祈求任何人原諒的獨自承擔,用實際行動去廝殺,去戰鬥。
因爲過去的痛苦,讓他學會了如何去彌補。
同樣也會因爲這一次的痛苦,讓他學會未來如何不再犯錯。
這也就是身爲普通人的李巖峰,唯一的道路。
在無數的痛苦與折磨中,一路成長下去。
……
“小吱!”
“吱吱吱!”
白‘色’大雕渾身是血地癱軟在地上,炎羅急切地衝上去抱住了雕兒。
這是他的寵物,也是他唯一的戰友——小吱!
大雕見到炎羅,神情焦急,儘管它是如此通人‘性’,卻也無法說話。
“吱吱吱!”
“是那個傢伙把你傷成這樣的嗎?他沒殺你,這麼說你贏了?”炎羅翻出金瘡‘藥’,就要給他的雕救治,他同時也是身兼天神隊的醫生。
“吱吱吱!”大雕再次急切地叫着,但是聲音細微,實在是受了不輕的傷。
“嗯?”炎羅總算察覺,他從小吱的叫聲中讀出危機警告!
“噈!”
一隻羽‘毛’從大雕的身上脫落,炎羅終於注意到,那不是羽‘毛’!是白紙!
“咻咻咻!”
成百上千的白紙折成的羽箭飛‘射’而出,全部彷彿受到‘操’控一般紮在了炎羅身上!
“噗噗噗!”
這些白紙化作的羽‘毛’跟小吱原本的羽‘毛’毫無差別,再加上那的確是小吱,以至於炎羅根本沒有絲毫懷疑,措不及防被‘射’中全身!
好在炎羅真氣恢復了四五成,心中倒也不懼,全身真氣大放,還順便解放了一段血脈,將羽箭紛紛從體內‘逼’出,絞成粉末。
再看小吱,失去了這些白紙化作的羽‘毛’後,竟是一‘毛’不剩,渾身血‘肉’模糊,成了拔了‘毛’的大‘雞’!
看到這一幕,炎羅徹底怒了,真氣‘激’‘蕩’,一劍掃出。
這一劍凝聚了他一成真氣,恐怖地橫掃出去,將四周的樹木紛紛斬斷,切面化作碎沫飛灰。
他知道是那個紙人幹得,此人做出如此佈置,一定還有這後續埋伏,與其讓他一步步施展出來,不如將四周環境悉數破壞,這樣即打‘亂’對方埋伏陷阱,也能將其‘逼’迫出來,一舉兩得。
怎料,劍氣掃‘蕩’之後,四周雖然化爲一片廢墟,可也沒有發現紙張的痕跡。
似乎,沒有埋伏?難道對方只是在小吱身上動了手腳,噁心噁心我?
“可惡!”
炎羅怒不可遏,小吱是他唯一的寵物,也是天神隊唯一除自己以外的戰力,竟然被扒光了‘毛’,這不光是對小吱的傷害,也是對他的侮辱!對整個天神隊的侮辱!
正思量間,腳下一軟,整片土地猛然塌陷,竟然陷進去一個大坑!
“靠!又是坑!”
炎羅一瞬間就明白了,立刻抱着小吱就像飛上巨樹頂端。
因爲,所有的埋伏都在腳下,都在大坑之中!
紙老虎、紙獅子、紙蟒、紙鼠……
各種各樣白紙做成的動物,在莫名的力量‘操’控下,栩栩如生,猶如活物。
可這些終究只是野獸,在炎羅這個層次上,還不夠撓癢癢呢!
看清這些埋伏,炎羅突然又不打算逃了,直接站在坑中,一圈球型真氣牆從體內涌出形成,包裹着炎羅,朝着四面八方爆發而出。
這是他自己發明對付楊婧藝瞬移的招式,如今面對四面八方的敵人,也算是有奇效!
可結果,出乎意料!
“轟!轟!轟!”
他的真氣爆發,竟然觸發了炸‘藥’,猛烈的爆炸襲來,他位於爆炸中心,直接被衝擊‘波’掀飛,好在有真氣護體,除了震出了一點內傷外,表面反而沒什麼傷害。
“竟然是炸‘藥’?”
“你還有什麼手段?沒有的話……可就輪到我了!”
炎羅真的怒了,竟然被一個小角‘色’埋伏戲‘弄’。每當他想到什麼應對方法後,佈置這些機關的人總也利用他的想法設下陷阱,給予他難堪。
“小吱,我來爲你報仇!”炎羅劍芒沖天,凝聚出長達三米的恐怖劍芒,看起來彷彿捏着一把赤紅‘色’長槍一般,威風凜凜。
可下一秒,遠處驟然飛來滿天的紙鳥,每一個紙鳥都大如雄鷹,從所有角度朝着炎羅飛去。
炎羅不傻,知道這些飛鳥裡一定裝着炸‘藥’,一旦轟擊,必定爆炸。
他自己雖然不懼,可不一定能護住小吱,再說,這滿天的飛鳥,所有炸‘藥’一齊爆炸,也夠他吃一壺的!
想到這裡,散去了凝聚出來的三米劍芒,他決定利用解放後的蒸汽將其吹飛。
怎料,他再次被設計了!
靠近的飛鳥還沒等他吹飛,就突兀間自燃起來,自己就點燃了內部的炸‘藥’,炎羅只來得及瞳孔一縮,額了一聲,就聽見……
“轟轟轟!轟轟轟!”
到處都是爆炸,爆炸產生火焰,火焰引爆了其他炸‘藥’,再次產生爆炸,每一隻飛鳥都相當於小型炸‘藥’包,這上千只飛鳥,就相當於百炮齊鳴,凝聚在一起的爆炸,撕扯衝擊着爆炸中心的炎羅。
而在下方瘋狂爆炸時,天空上飄來一朵巨大的熱氣球。
不!是紙氣球!
好像基洛夫空艇一般巨大,在其之上,站立着一個揹負雙翼的男子,帶着一副金絲眼鏡。
他正是秦一念!
只聽見他冷笑地看着籠罩在恐怖爆炸中的炎羅,漠然道。
“你的人頭,我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