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迴歸

紹者,繼也;衣者,可引申爲德化,教言。所謂入鄉隨俗,秦紹來到三國,也就順便爲自己取了個表字——繼衣,有繼承先賢教化萬民之意。

表字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一個人的志向,例如南陽袁術,取字公路,公路有代漢之意,結果袁術果然稱帝了!由此也可以看出,秦紹有不願爭霸天下之意。

確實,在確定自己來到了漢末,尤其是建安十三年後,秦紹便選擇了另一條路!

赤壁之戰後,天下大勢已成,而他孤身一人,沒兵沒將,與這個世界的世家又沒有任何關係,根本沒有成就霸業的契機。

契機不再,也就無所謂王途霸業之說了。

但這不代表他就胸無大志,不然他也不會給劉備勢力下坑了!

繼衣,即爲繼先賢之志,教化萬民。秦紹來自後世,那時的華夏昔日的輝煌不再,人民血性全無,只一個彈丸小國便壓得國家擡不起頭來。

一個人被人欺負了,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欺負他的人狠狠揍一頓,不問緣由,沒有妥協,哪怕欺負他的是一個比他更強壯的人!

這無關乎法律與道德。

古有氣血之說,一個人愈強大,他的氣血就愈強。反之,一個人氣血愈強,他才能愈加強大!

血冷了,闖勁沒了,遇到強大的人,自然尊嚴也就沒了!

一個國家亦是如此!

戰爭就是混亂,舊的秩序被打碎,新的規則才能重建!從某些方面來說,戰爭也就意味着機遇,新舊勢力的交替也多發生在戰爭時期!

而秦紹要做的,也必須在國家交替中才能做到的——摒棄儒家思想中磨滅人性之理,再現百家爭鳴,重塑民族血性!

歷史證明了百家爭鳴的必要性,絕對的權利意味着絕對的腐敗,而沒有競爭的思想,固步自封之下,必然會導致覆滅浪潮的降臨!

思想純潔而至高無上,她不是當權者的工具,而是心靈慰藉,是時代前行的燈塔。

漢武帝時期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其根本目的是爲了維護帝王的統治。而要使帝國穩定,百姓不鬧事纔是關鍵,百姓怎麼才能不鬧事?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君權神授,人不可逆天!

於是,新儒學應勢而生,化成了被統治階層的思想枷鎖,束縛了人們幾千年!

“百家爭鳴,我爲其一,立言成家,應運成教!”

秦紹的理想很偉大,但現實並不樂觀,其中有或大或小的問題,君王的態度、儒家的阻撓、世家的不滿、人手的不足等等。

其中只君王態度這一點,以漢室宗親自詡的劉備便不會讓他動祖宗留下的根基,哪怕他是仙人!

這也是秦紹不選擇輔佐劉備的原因之一。

雖然有了目標,但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一切都是未知。

此時劉備正與手下商議軍事,秦紹聽的是一知半解,只覺心中煩悶,便想辭別劉備,出去走走。

劉備見秦紹對軍議不感興趣,心中暗喜,畢竟秦紹貴爲“仙人”,又智謀超羣,若想奪權簡直輕而易舉。而秦紹此舉無異於在向自己表明志向,他當然高興,而且還派了趙雲給秦紹當護衛,以護安全。

當然,還有暗中監視之意。

秦紹見劉備派趙雲來保護他,雖知劉備還是不放心自己,可心中依舊涌出一絲感動:這可是趙雲,蜀漢五虎上將之一,其武力冠絕天下,後世就有一呂二趙三典韋之說。

史實不可查,但這可是以電影爲藍本。在這裡趙雲七進七出曹軍的風采,比之呂布也不遑多讓!

………

樊城城外,一座小山丘之上,秦紹靜靜的站在那裡,眺望着遠方天際。

此時已是傍晚,夕陽西落。暗金色的雲層下,一隻覓食歸來的鳥兒孤獨的盤旋着,傳出一聲聲悽鳴。遠處的羣山籠罩着一層層暮靄,兩三棵樹孤零零的聳立在空曠的原野之上,只能看見一條條黑色的輪廓。

“子龍,你老家是常山真定的吧!家中還有什麼人?”

“嗯?”

趙雲就站在秦紹身後,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麼。聽到秦紹的話,趙雲擡起頭,卻看見秦紹呆呆的看着遠方,眼神迷離。

“家中尚有兩子。”趙雲在秦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彷徨與孤獨,心中疑惑,口中卻毫不遲疑的回答道。

“趙統、趙廣,可惜了……”

秦紹回憶起趙雲兩個兒子的生平,可以說有趙雲這樣的父親,兩人怎麼着也該大有所爲。可是無論是正史還是野史,對趙統與趙廣的記載卻都是平淡無奇。

歸其原因,還是因爲趙雲的出身不好,受到劉備勢力的排斥所致。

趙雲對此不是不知,心中有怨氣也是一定的。但這個時代本就如此,寒門子弟尚且不受重視,更何況他趙雲呢?

或許是受到秦紹的影響,趙雲也不由的嘆了口氣,然後低下頭,沒有再說話。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站在山丘上,直到夕陽完全落下,直到大地吞噬掉最後一絲光芒,一道話語遂在秦紹心中升起,久久迴盪:

“赤壁之戰,那是歷史中三分天下的起點,也會是如今天下一統的終點!”

……

七天後,一支軍隊緩緩從官道行過。這支隊伍大約一千多人,軍容鼎盛,一看便是百戰精銳。軍中一張大旗迎風飄揚,上面繡着一個斗大的“劉”字,這是劉備的軍隊!

自從得知曹軍南下的消息,劉備便準備着跑路了。原本他打算裹挾着樊城及周邊村莊的百姓跑路,卻秦紹阻攔。

熟知歷史的秦紹自然知道,若是劉備打算帶着百姓一起跑路的話,被曹軍的虎豹騎追上是一定的!

而在亂軍之中,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的,雖然劉備會派人保護他,但秦紹可不敢把自己的安全交到劉備手上!

以劉備愛惜性命的性格,在那場遭遇戰中都差點沒死了,更何況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自己?

經過秦紹一番苦口婆心的人勸說,關鍵是展示了一下神蹟,也就是預言了一番後,劉備才一臉“痛苦”的取消了帶走百姓的策略。

而在打消裹挾百姓的想法後,劉備又立即召集文武,關鍵是諸葛亮……劉備軍中也只有諸葛亮能上臺面,就“所預言之事”商討對策,

諸葛亮不愧臥龍之稱,尤其是在超越歷史的電影之中,其智力只有東吳周瑜能與之媲美!結合秦紹的預言,再略一思索,便有了對策——水軍去樊口;陸軍埋伏,吃掉虎豹騎;他自己親自前往江東,說服孫權,舉兵抗曹!

樊城因靠近河流,水域發達,劉備纔在此處大練水軍,這也方便了諸葛亮,在商議完對策後,他便坐着一葉扁舟順江而去,速度快不說,還不用受車馬之苦。

要知道在封建時代,交通一直是個大問題,就算是騎馬,不吃不喝一晝夜也才三百多裡。像諸葛亮這樣的文人更差,弄不好還有可能顛死在馬上!

相比與此,水路就要輕鬆快捷很多。

諸葛亮既走,關羽也率領着新招募的水軍,按照原定計劃在一個時辰後離開了樊城,前往夏口與劉琦會合。

而劉備則帶領着餘下衆將,以及隨他轉戰千里的數千精兵,佯裝前往江陵,引誘曹軍虎豹騎前來,然後一舉殲滅,斷掉曹操的爪牙!

此刻走在前往江陵官道上的,正是劉備引誘虎豹騎的誘餌,由關羽的長子關平率領。

這支軍隊看上去精銳無比,實則乃是訓練沒多久的新兵。按後世的話來說,這都是戰鬥力爲五的渣!

至於劉備,他則率領真正的精銳兵士,晝伏夜行,埋伏在虎豹騎來的必經之路上!

虎豹騎,寓意作戰時像虎豹一樣勇猛!

作爲曹軍最精銳的部隊,虎豹騎中的士兵皆是百裡挑一。毫不誇張的說,虎豹騎的一員普通士兵,在一般的軍隊中都是百夫長的存在!其統帥曹純,爲人擅戰,重綱紀,不失理智。曾率領虎豹騎殺袁譚,斬烏桓單于蹋頓。

作爲曹軍最精銳的軍隊,在劉備精銳的有心算無心之下,又會擦出怎樣的火花呢?秦紹知道,劉備一定會失敗!

於是,本打算隨軍前行的秦紹又跑路了——劉備身邊太危險,還是走水路的關羽部隊安全些,反正他爲劉備勢力準備的大坑在赤壁,不在當陽橋。

可水路……真的安全些嗎?

秦紹趴在船舷之上,一隻手拍着胸脯,另一隻手扶着船欄干嘔,此刻他寧願在陸上步行,也不願在水中眩暈。

作爲二十一世紀的五好青年,漢末三國的仙人,秦紹駭然發現,自己竟然暈船了!

“去去去!”

看着旁邊士兵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秦紹尷尬的向他揮了揮手,讓他趕緊滾蛋!可那名士兵明顯會錯了意,還以爲秦紹在叫他,滿臉激動的跑了過來。

“仙長,叫小子過來有什麼吩咐?”士兵滿臉堆笑的問道,滄桑的臉龐上滿是諂媚的神情。

沒辦法,一個活生生的神仙對深處封建社會的人來說,其殺傷力不亞於***!

“我……”

士兵恭恭敬敬的看着,等待仙長示下。卻見仙長張開嘴,緊接着一陣白光閃爍。在那名士兵視角里,尊敬的仙長就那麼憑空的消失在了他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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