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交戰

高手對決,往往勝負只在一瞬間,生死勿論!

但若是對戰雙方不是死敵,而是爲了印證自己的武道而戰,那麼一招決勝在這裡顯然有些不合適。

秦紹與風清揚都沒有使出壓箱底的絕招,風清揚用的是華山派的招式,秦紹則使出石壁之上記載的各派武功。

一個在精,一個在博,場中人影閃爍,劍氣凌空!

外界的壓力越大,發現自身的破綻越多,改進的空間也就越大。

交戰之中,秦紹的劍招慢慢變得圓潤無缺,而他對武學的感悟,也像做火箭似的,蹭蹭往上長!

一場戰鬥,竟至於斯!秦紹激動莫名,便更加賣力的戰鬥。

一段時間下來,與之對戰的風清揚驚訝的發現,秦紹的實力竟然在慢慢的變強,一時間不由滋味莫名:“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自己這朵浪花,快被拍死在沙灘上了!”

不過風清揚身爲一代宗師,自有宗師的氣度。對於秦紹這個後輩,他並不嫉妒,反而十分的欣賞。

“既然他想在戰鬥中成長,那我幫他一把又何妨?江湖武林要想興盛,終究離不開下一代的奮進。我們這些前輩,都老了……”

風清揚心中思索,手下卻毫不留情,“華山派的劍法你已經適應,那獨孤九劍呢?”

風清揚劍勢旋即一變,出招速度快了無數倍,且每次都能料到秦紹的招式,直打的秦紹連連防守,狼狽異常!

獨孤九劍,有進無退!招招都是進攻,攻敵之不得不守!

見風清揚把獨孤九劍使出來了,秦紹面色一變!知道的越多,就越發現獨孤九劍的不凡,那料敵於先的意境,那無與倫比的速度,將會讓它的敵人明白絕世的含義!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金庸小說中,《葵花寶典》,速度第一!而劍法之中,獨孤九劍速度無雙!

只支撐了一刻鐘,秦紹的木劍就差點被挑飛。見事不可爲,他也不再堅持,身體猛然退後,與風清揚拉出一定的距離。

風清揚還以爲秦紹堅持不住,放棄了抵抗,又怕秦紹想不開,剛想過去安慰安慰他。卻發現秦紹身上氣勢驟然一變,一縷同宗同源的氣息瀰漫開來。

風清揚大驚,道:“獨孤九劍!”

“以攻對攻,不知道你的獨孤九劍,又得了師傅幾分真髓?”秦紹緊緊盯着風清揚,目光熾熱。

“師傅?”風清揚恍然,“我說世上什麼時候多了你這一尊高手,原來是那位前輩高人的弟子,難怪,也只有像前輩那樣修爲通天的人,才能教出你這樣的弟子!”

“閒話少說,出招吧!”秦紹大吼一聲,向風清揚衝去,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道木劍的殘影!

絕世高手的功力,加上獨孤九劍的加持,撲面而來的氣勢讓風清揚眼角忍不住的抽動,“我這是與你有多大的仇恨,至於一上來就放大招嗎?!”

風清揚顧不得說話,連忙揮劍抵擋,木劍相碰,竟發出金戈相擊之聲!秦紹得勢不饒人,趁風清揚暫落下風之際,反手又是一劍!這一戰直打的場中飛沙走石,劍氣呼嘯!

一炷香之後,秦紹與風清揚同時收手,秦紹衣服劃破了一道口子,風清揚手中的樹枝折斷。兩者之間,看似不分勝負,可秦紹知道,他輸了!

風清揚以斷劍爲代價,攻進了他身前,若不是風清揚沒有惡意,秦紹此時已身受重傷!

“別人的用完了,該用自己的了!”

“小友還要再戰?”

“驚天!”

秦紹大喝一聲,使出了並不完全的驚天一劍。與絕世高手對戰的機會何等稀少,秦紹自然要壓榨出身體的每一分潛力。

“紫氣東來!”風清揚知道一決勝負的時候到了,秦紹使出了最後的手段,他也不再藏着掖着,不然落敗的肯定是他!

不過紫氣東來這招式,聽名字到像華山派《紫霞神功》的招式。也不知風清揚這位劍宗弟子,自創的劍招爲嘛要起個氣宗鎮宗寶典的名字。

“轟!”

無色劍氣與紫色雲霞相撞,爆發出一陣驚天巨響,思過崖上如同颳起了十二級的狂風,地面被劍氣犁出一道道傷痕,不遠處的樹木竟被連根拔起!

“噗嗤!”

秦紹與風清揚同時吐了口血,兩人臉色蒼白,神色萎靡,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前輩好功夫!”

“小友好功夫!”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哈哈……”

秦紹與風清揚互相看了看對方,相視一笑!

風清揚率先說道:“小友雖年紀輕輕,但武功卻已入化境,老朽佩服,佩服!這江湖,是你們的!”

秦紹看了看天空,長吸一口氣,意味深長的說道:“在武的道路上,我們都是弱者,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前輩卻是有些妄自菲薄了。”

眼界有多寬廣,成就就有多大!身處這個頂端的風清揚,被這個世界所束縛,不知道外面還有更加波瀾壯闊的世界。在武功大成之後,便自認爲已進無可進,失去了那顆銳意進取之心,修爲也就隨之停滯不前!

可以說,以風清揚的資質,若是身處一個更加高等的世界,修爲定會比現在要高的多!要知道,凡是處在世界最頂端的人,沒有一個會是弱者!

風清揚看着秦紹,他感覺秦紹似乎在表達什麼,隱約間有一根線被他握到了手中,只差那一拉!可有些事,悟了就是悟了,沒悟,面前有一座金山也白搭!秦紹與風清揚非親非故,能幫到這已是他的恩情了。

問也問了,打也打了,風清揚見秦紹對華山沒有惡意,就放心的離開了,他逮到的那隻兔子還仍在後山呢,那可是他的早飯!

風清揚離開了,秦紹卻沒有離開。他今天與風清揚交手,發現了自己很多缺點,在最後一招中,他更是觸摸到了一絲“武”字!若不趁着現在記憶猶新,好好整理一番,萬一再失去這個機會,豈不是要後悔死!

秦紹就地盤膝而坐,體悟着與風清揚交戰的點點滴滴。他雖然很強,但招式上卻略顯生澀,沒有風清揚身上散發的那種圓潤感!風清揚使出每一招每一式,都給人以信手拈來的感覺。

這是因爲秦紹沒有明悟出何爲武,他純粹是在用別人的招式戰鬥!

而風清揚不同,他的每一招劍法,都與自身相合!雖然他用的也不是自己的招式,但他的“武”卻能與劍法加持,使劍法發出更高的威力!

“武”是一種意志,是自身思想的具象化。有句話說“不要把自己的意志強加給別人”,而對於“武”來說,就是把自己意志加在別人身上!不過這裡的別人,是指招式內力武器等沒有靈性的物體。

秦紹在江湖上游歷一年,見識了天下各路英雄,根基深厚。而今日與風清揚一戰,引動了突破的契機,各種思緒如火山爆發般噴涌而出,可謂是厚積薄發!

現實世界、三國世界、笑傲世界三大世界的經歷不斷閃過,秦紹看見自己在大雪中被人拾起;看見自己躲在角落,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看見身着黑色鎧甲的異族;看見無數的災民流離失所,百姓易子而食;看見大江東去,驕陽橫天;看見一襲紅衣,絕美容顏!

隨着一幕幕畫面閃過,秦紹身上武道意志不斷凝聚,再凝聚!

“咔嚓”

秦紹感覺泥丸宮一跳,裡面像是有什麼東西碎裂開來,靈臺變的一片清明,就像腦中被一團凌冽的冰水包裹。

他心念一動,那團“冰水”便順着手臂處經脈遊走到手掌表面,然而卻無法透體而出。

秦紹思索片刻,運轉內功,那團“冰水”便覆蓋在內力之上。拿起木劍,把內力覆蓋着木劍表面,突然,一種很玄妙的感覺傳來,秦紹感覺自己的手與木劍融爲了一體!

《東醫寶鑑》有言:腦爲髓海,上丹田;心爲絳火,中丹田;臍下三寸爲下丹田。下丹田,藏精之府也;中丹田,藏氣之府也;上丹田,藏神之府也。這裡的上丹田,便是泥丸宮,元神之所!

“這便是‘武’麼?”秦紹自語道,“泥丸宮乃元神所在,那麼這所謂的‘武’,便是元神?”

秦紹有些不可置信,元神哪有這麼輕易便能修煉出來?可這在泥丸宮裡亂晃的又是什麼東西?!

“小宅,小宅!快出來!”有困難,找小宅。秦紹果斷的求助外援!

“宿主有什麼問題?”由於這些年秦紹只有在有問題時才找小宅,久而久之,這句話也就成了小宅的口頭禪。

“我泥丸宮裡是元神?”

“不是!”

秦紹有些失望,雖然他已經料到了這個結果,他有些不甘心的問道:“那是什麼?”

“一丁點的元神之力。”

“呃……”秦紹笑了,摸了摸下巴,“算了,總比沒有強!”

言罷,秦紹忽然起身,收劍回鞘,他感應到有人上來了。

片刻後,一男一女便出現在了秦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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