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超的統治基礎變得極爲牢固,他的政策固然合理,但是在無魔狀態,絕對不可能得到這樣堅決的執行,這過程中會有各種意外、繁複和折扣,現在這一切都不是問題。《治世恆言》讓他和最基層的工作者和百姓聯繫在一起,他們對黃超的遵從,就和黃超最親近的手下一樣。
大凡主角發展勢力時,往往一開始無往不利,因爲他可以收攏周圍的人,每個人都是直接對他負責,他能夠讓人堅決的執行自己意志。等到實力擴大,分散各地的屬下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各種捉急的事情就會隨之出現。於是他也只能跟其他人妥協,因爲他沒法親自管理那麼多具體的問題。
但是對黃超來說,他既能讓自己的意志延伸各處,也有足夠的運算能力來處理事務。自從開始《治世恆言》的傳播,黃超自己的精神力隨之增長,這似乎是因爲他和很多人有了精神上的微妙聯繫。
當年黑客帝國的矩陣,就是吸收人類的精神波動,來維持自己的靈性,黃超當時以超級智能狀態,也大大刷了一波源力,奈何那種針對機器人的“靈性”似乎不是某種修煉體系。現在他卻感到,自己的狀態很類似吸收靈性,因爲精神的聯繫和內心的認同,他從臣民中汲取了某種力量,讓他停滯發展的精神有了增長。
以時空箔固化的屬性來說,就是智力值開始穩步的增長,這比源力還要可貴。黃超見識逐漸擴展,已經窺得返虛奧妙,他對屬性的領悟也有了更深入的認識。這是他作爲“時空生物”這種特殊存在的描述,本身就蘊含了相應設定和邏輯,與具體世界結合,能夠展開相應的規則表現。所以他橫跨科幻、魔幻、武俠等等世界,藉助各具特色的手段,但最後增長的屬性卻毫無區分。
這似乎與統治天下有關,經歷了一年的整合,黃超治下已經完全平定。雖然不是風調雨順,可經過朝廷的協調和賑濟,各地都沒有出現亂子。那些氣候好的地方,都實現了往年含有的豐收。無他,只是這一年人們的工作更加有效率,資源得到處分地利用。這還沒有開始工業革命,各地就有了嶄新的氣象。
黃超稱帝后,各地走上正規,大有“政通人和,百廢俱興”的景象,實在是一代明君,於是想要討好黃超的人也層出不窮。面對一位“聖王”,自然有祥瑞才能配得上他的身份。
“我們唐朝人做事,就得實事求是,不興那些虛假造作的東西。”黃超審閱一批奏章,看得都氣樂了,“這些人都把我當成傻子吧,鳳凰降落、神龍現身、麒麟下山……這是編個故事來騙我的賞賜?就算我寫小說,費盡心思,也不好意思討讀者打賞呢。這些偷奸取巧之輩,非得嚴肅處理不可。這種歪風邪氣不能長,我統治的合法性,也不用他們胡編濫造的謊話來添彩。”
“來人,讓這些人把祥瑞都送上長安,我要一個一個查看,如果路上走失、變形,嘿嘿嘿……”
真有不怕死的,拿着染色的錦雞什麼的就來到長安,黃超和重臣們圍觀這被插了其他羽毛的錦雞,黃超翻了白眼:“把這個狂妄之徒拿下,當朕是白癡?朕是見過世面的。”
“皇上饒命啊……”在慘叫聲中,獻上錦雞的人被拖了下去。黃超聳聳肩:“讓檢疫的人把這雞檢查一遍,沒問題送給御膳房,今天中午加餐。”
程咬金“哈哈”大笑起來,看到大家都瞪他,才努力板住臉:“陛下,人家也是好意,畢竟送來一隻山雞,如果味道不錯,還是饒了他性命吧。”
李建成征討竇建德,之前獲得勝利,平定了北方,竇建德手下有個名人因此也投到了長安的朝廷,就是魏徵。因爲李建成不跟黃超爭位,他甚至沒有自己的班底,魏徵自然也不是他手下,第一時間就歸順了李世民手下。
魏徵此時嚴肅道:“臣要彈劾程將軍御前失儀。”他臭着一張臉,程咬金知道這是個油鹽不進的傢伙,較真起來比自己還混,連忙服軟認輸:“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黃超無奈說道:“我們君臣之間,大可輕鬆一點。”魏徵梗着脖子道:“然而禮不可廢……”然後引經據典講述天子的象徵意義,和禮崩樂壞的惡果,黃超體會了李世民的待遇,所以不但沒生氣,心裡還覺得很好玩。
最後魏徵轉移了話題:“陛下要殺那個獻錦雞的人,臣萬分同意。請讓我陳述一下他的三大罪名……”
黃超趕緊揮手阻止:“讓我來猜猜,第一是他獻了錦雞假冒鳳凰,第二是他讓我要爲一隻雞而殺人,第三是我爲一隻雞殺人天下都知道我心胸狹隘……”
魏徵啞口無言,莫名其妙地看着黃超,心裡很想質問“你爲什麼搶我臺詞”?這時候不止程咬金在忍笑,就連房玄齡杜如晦一干文臣,也罷臉憋得發紅。
“現在說點正事。我們治下已經穩定,徵兵工作很是順利,糧草充足,士卒精銳,要開始征伐天下。”黃超極爲生硬地轉移了話題,衆人也收拾心神,恢復了嚴謹狀態。
“李孝恭,攻略蜀地的任務交給你了,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黃超按照歷史,分給了李孝恭這個好差事,不知道這世界手持兩把大錘,有萬夫不當之勇的李孝恭,會把蜀地打成什麼樣。
“多謝陛下。”李孝恭相當開心,這是個好差事,蕭銑已經被黃超砍死了,現在那裡提起李世民的大名,依然心有惴惴,獨尊堡的謝暉插標賣首之輩,不值一提。李孝恭笑道:“聽說謝暉與宋缺是兒女親家,到時候若是能與宋缺較量一番,纔不枉此行。”
“啓稟陛下,竟陵公主已護送祥瑞入城……”
黃超環視衆人笑道:“竟陵公主之前上奏,從長江中浮現了一隻巨龜,託着一顆巨型寶珠,上有山河社稷圖樣,愛卿們隨我一起去看看。”
知道竟陵公主身份的臣子都暗自腹誹,綰綰原來是陰葵派的妖女,現在會送上什麼東西呢?
綰綰像一縷清風,飄然來到大殿上,帶來幽靜美好的自然氣息,她巧笑倩兮地送上貢品,奪目的風姿,讓朝廷上的中老年官員都躲開了視線,青年官員更是難熬,既想多看一眼絕世美人,又擔心給聖上留下“好美色”的惡劣印象。
綰綰雖然面上保持着清純少女的可愛模樣,心中卻是囧囧有神,間或伴隨着罵人的衝動:“李世民你還要不要臉?看不上地方上造假的祥瑞就算了,自己給自己送祥瑞是什麼玩法!你這麼無恥爲什麼還要拉上我們陰葵派……”
然而她深切明白,這是李世民給她的任務和考驗,如果陰葵派還是以前那種不待見朝廷的傲然姿態,李世民轉眼就能將其剿滅。現在他對陰葵派還留了三分薄面,甚至把潛伏長安宮中的韋憐香和平遣退,如果陰葵派還不知好歹,他可會翻臉不認人的。
所以她心裡咬牙切齒,面上卻是嬌俏可愛,用清靈的聲音講述了一個“寶光沖霄,神器現世”的無厘頭故事,把黃超塞給她的寶珠又送到了黃超案頭。
黃超自己也是很無奈啊,如果任由下面的好事者發揮,他還不知道要收多少無厘頭的東西,哪怕是真的奇物,也不過是某種動植物的畸形,或者怪模怪樣的石頭,這對他沒有任何意義啊。
“我對你們的想象力已經絕望,算了還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吧。”秉承着這樣的想法,黃超從自己空間裡掏出來一座科幻世界的立體投影地球儀,暗中交給綰綰,讓她送上來,就此也開始陰葵派的改革步伐。
於是在滿朝文武的注視下,竟陵公主綰綰呈上上古時代流傳下來的寶珠,晶瑩剔透,當按動機關時,有五彩光芒從其中涌現,形成一個會有山河社稷的光芒球形,虛空懸浮在寶珠上方。
朝堂王公大臣親眼目睹黃超觸動機關,在御桌上方展開了一個三尺方圓的虛幻球體,它以一個微微側向的角度進行旋轉,其中各種顏色變換,真切地顯示了各處的森林、平原和大海。黃超開辦教育,當然告訴了大家地球是圓的。所以看到這個旋轉的球體,朝中大臣大多數都認出這應該是“大地的縮影”。
衆人驚詫莫名,這是虛擬的大地圖像,可是它怎麼可能將光影化爲一個凝實的球體?這東西拿到現實世界,都會讓人震驚不已,更不用說現在的世界。滿朝文武山呼萬歲,恭賀黃超獲得天賜異寶:“此乃天賜之社稷球,對應我們腳下大地,此等仙家寶物,正是陛下順天應命,拯救黎民,而得到上天的認可。”雖然朝堂之上的人都是被黃超激勵走上正道的人,但畢竟保留自我思想,這種時候小小拍黃超一個馬屁也是人之常情。
“如此神器,絕非人力所爲,難道說這就是我們世界的全貌?”
黃超與民同樂,拿着三維立體旋轉投影的地球儀,與御座下方的大臣們共同賞鑑,上面經過黃超調整,顯示着當前的地名,讓衆人很快發現自己的位置。“哦,這裡是長安,這裡就是洛陽,關中竟然只是這麼一點地方,世界竟然有這麼遼闊!”
“既然竟陵獻上這國之重器,我們正好以之來指清大戰路線,李孝恭這就是你要進軍的路線。”黃超在地球儀上一點,上面圖像迅速模糊,在衆人的驚呼中,球體上露出關中到蜀地的放大圖像。
都已經用上了三維投影這種未來技術,這種地球儀自然包括了大量信息,可以縮放進行查看,只是這裡沒有衛星聯網,否則還可以實時更新每條山村小路的情況,其精細程度讓人走遍全球都能找到路線,而這樣的一個地球儀,不過是普通家庭的擺設,最大的作用是讓小孩子小時候就接觸地理……
李孝恭看了一眼,結合軍事地圖的情報,大爲驚歎:“這竟然畫出了斥候們都沒探明的地形?這豈不是我們在朝堂上,就掌握了全世界?”
立刻有人跳出來給黃超拍馬:“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這是上天將天下都賜給了您!”這話說得十分肉麻,然而深得黃超之心,他竟然都沒有謙虛,只是說道:“地圖雖然在手中,可是還要將士們一刀一槍將其佔有,任重道遠,任重道遠。”
文臣們額頭冒汗,魏徵愕然道:“陛下,這世界如此廣大,我們所佔地區,只在上面一小點。要把這大地全佔領?世上所有的暴君加起來都沒有這麼窮兵黷武啊。”
程咬金大笑:“哈哈哈,這正是我們建功立業之時,我本來以爲,南方那幾路逆賊,腦殼還不夠老程我的斧頭砍,沒想到還有這麼多地方!來來來,我們戰個痛快!”
“這些地方,想必都已被人佔據,無故征伐他國,有違仁義之道。但從國家利益來講,我們不但自我損失頗重,也不好從當地獲得好處,原來的國民也不會聽從我們命令……”魏徵當頭就是一盆冷水潑下。
秦瓊很快學會操作方法,在上面指指點點,找到了自己的老家和自己曾經打仗的地方。然後他向着北方一路看過去,突然奇怪道:“咦,這裡有遼東遼西,卻把高麗等地全都覆蓋了進去?沒有畫出高麗的地方……”
黃超一聲冷哼:“哼,哪有什麼高麗,不過是商朝末年,微子等人跑到遼東,教化野人在那裡紮根,他們後人割據一地,最後竟然立國多年,一直反抗王化。這等逆賊,以後定然派大軍平定。”
長孫無忌作爲黃超的多年小弟,儼然熟悉了黃超套路,聞言立刻同意,帶了一波節奏:“陛下所言大善,遼東自古以來是我華夏領土,逆賊篡國多年,號稱高麗,實在恬不知恥,臣願率一直偏師,將冥頑不化的逆賊全部坑殺。”
他還腦洞發散,指着一衣帶水的島嶼說道:“與此同理,哪有什麼東瀛?不過是秦朝徐福過去教化野人,從此自立一國,不服王化,及至邪馬臺女王等輩,竟然徹底不認中華正統,此等謀逆之徒,只有以大軍討之。”
朝堂上所有人都看着長孫無忌的“大言不慚”,偏偏黃超還點頭道:“愛卿深得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