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驚呆旺叔

黃超動作開始變慢,胳膊越來越沉重,在每次碰撞中都積累了傷害,讓他難以做出想要的動作。

這還是他有冥想法減低痛苦,否則早已經因爲痛苦速度大減,露出破綻被葉問拿下。

武師之間交手,也是遵循這種道理:兩人開始勢力相當,手臂腿腳幾番碰撞,不禁打的動作開始走形,就露出破綻讓對方多打幾下,傷勢逐漸積累,到最後就敗了。

有些人能夠逆轉局勢,在於他禁打,被打倒在地其實沒有重傷,爬起來還有同樣的攻擊力。他纔有機會調整招式,拉扯出對方的破綻,發動連擊,爭取讓對方失去平衡,再用終結技給對方重擊。

比如葉問把對方打得失去平衡,不能防禦和反擊時,就會用連環快拳或飛腿給與重擊。當然還有最兇殘的,抓住腦袋狠狠打拳……如果不先把對方打趴下,怎麼去抓腦袋?

黃超不想用念力作弊,於是找到一個時機,兩手橫豎交叉呈十字,架住葉問一推,然後借力跳出戰圈:

“不打了,我敗了。胳膊快被打壞了。”

他撩起袖子,前臂都被打得一片紅腫,有些地方都顯出青紫!

他的皮膚防禦有常人兩倍,還被葉問輕輕鬆鬆打成這樣,可以想象葉問打起普通人,就像毆打小朋友一樣簡單愉快。

葉問看到他的胳膊,也有點後悔,自己剛纔一時興起,看到黃超臉上沒有異色,所以出力沒有控制。沒想到黃超已經被打傷,完全憑意志堅持下來。

“黃兄弟,不要緊吧?趕緊跟我過來,擦些藥酒,等一會兒就更嚴重。”

武癡林一臉吃驚,黃超的功夫已經讓他狠狠驚訝,現在看到黃超的傷勢,又被黃超的意志震驚。這種傷勢,就算是武館街的師傅,也得吸口冷氣,可他的臉上依然平靜。

“這位黃兄弟,不是一般人啊。”

呆萌正太要被嚇尿,他看着黃超的胳膊,覺得自己渾身發緊:“這就是學武嗎,好可怕。問叔太狠了,他會不會也這麼打我?”

葉問帶着黃超進屋:“旺叔,把跌打的藥酒拿來。黃兄弟,真是抱歉,出手沒輕沒重。”

“問哥,這點小傷沒事。我身體很好的。”

旺叔幫着黃超在兩條胳膊抹好藥酒,黃超放下袖子和葉問一起走出房間。

“問哥,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擾你們一家,先告辭了。”

黃超當然想聽葉問講一講武學,但是他一出門,就看到院子裡張永成煩躁的神色,趕緊告別閃人。

這是一位大神,千萬不能得罪,張永成討厭葉問練功,討厭別人來比武,根據劇情就是今晚進行大爆發!黃超再耽誤時間,張永成就要拿他撒氣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黃超趕緊閃人。

葉問毫無所覺,還攔住黃超說:“黃兄弟,沒事的,我們……”

黃超臉上露出懇求的神色,假裝拱手,悄悄指了指張永成的方向,苦着臉說:“問哥,我先回去了。”

葉問偏頭一掃,看到張永成的怒容,立刻露出招牌的露牙傻笑。

然後他回頭看向黃超,覺得這黃兄弟真是好人,他用氣流發聲,慢慢地說:“明,早,來。”

黃超走到武癡林身邊,說:“今天晚了,趕緊走吧。”又對牆外的圍觀人羣揮手:“都散了,都散了。”

武癡林不情不願地跟着黃超離開,黃超話都說出來,他也不好再說留下。

“黃兄弟,你是打爽了,怎麼出來就要走,我還想再試幾招呢。”

“林哥呀,你剛纔沒看到,嫂子臉色都變了嗎?”

武癡林恍然大悟,出了一身冷汗,覺得黃超把自己從張永成手下救了出來,感謝不已。然後他疑惑問道:

“黃兄弟,你說你沒練過武,我看你和問哥打得很好看。爲什麼我總是被他一招拿下?”

“我的反應比較快吧。林哥你拜了很多師傅,估計招式都沒有練熟,你想打到人,我覺得有三種可能,一是你動作很快對方反應不及;二是你力量極大,對方擋了卻擋不住;三是你招式熟練,把對方帶開,然後打中要害。”

“這三種你都做不到,當然被問哥拿下了。我反應快,可以擋住問哥,可是手臂也被打成這樣。”

武癡林暗暗盤算,覺得自己哪一點都比不上問哥,一時有些喪氣。

黃超卻在一邊想了很多:“武癡林很顯然連招式都沒學會,他新學的招式,都是空有其形。學會招式,練成本能,打起來動作連貫,不需費時考慮,才能與對手互相攻擊。葉問已經能把所有招式自由使用,隨意組合各種動作,那種按套路打的武師在他面前不堪一擊,這就是無招勝有招了……”

“這世界使用身體力量,也就到此而已。而結合了內力發招,情況又有不同,招式配合內力效果更好,強自變招,又要考慮內力影響……”

他的思緒飛到了《笑傲江湖》的世界,有機會,一定要見識一下那“破盡一切招式”的獨孤九劍。

“哎,哎,黃兄弟,你在想什麼?”武癡林叫了幾聲,黃超纔回過神,“我剛纔問你,怎麼才能讓反應力快?”

黃超嘿嘿笑道:“那好說,我主要是學了數學。”

“算數嗎?我也會算賬,沒感覺有什麼用……”

“不是那個,我們先從微積分說起,第一是要了解極限的涵義,當x趨向無窮大時……你不知道x啊,它是一個洋文,用來代替未知數字,這我們又得說一下代數,代數是指……喂,武癡林,你別跑呀!”

黃超看着武癡林落荒而逃,臉上露出壞笑。

葉問讓黃超“明早來”,黃超唯恐他用上黃石公贈送張良天書時的套路,晚上回去只睡了幾個小時,就跑回葉問家門口。

黃石公當年說張良“孺子可教”,要傳張良軍法,一定要讓他早點來,來得晚了就再等五天。後來張良急了,半夜就去等,終於得到傳授。

凌晨時分,葉問沒出來,黃超又不敢回去。於是披着一件大衣,坐在他家圍牆底下,開始修煉埃塞利亞冥想。

在幻想世界中,精神力增長速度很快,黃超的精神力迅速轉化爲念力,識海中能量條帶的數量不斷增加。他不是從頭修煉,而是恢復之前的境界,所以纔有這麼快的速度。

天亮了,葉問家的旺叔出來掃地,突然看到門口坐着一人。他還以爲是乞丐堵門,心裡相當不滿,旺叔從兜裡掏出幾個零錢,過去一看,嚯,竟然是昨天來做客的黃超!

“喂,喂,黃小兄弟,你醒醒,嘿,你怎麼坐這兒了?”

黃超猛然睜眼,目若晨星,霎時旺叔感到一種強力的威勢,自己就像面對少爺打拳。暴漲的念力有一絲溢出體外,推開周圍的浮塵,讓黃超周圍的地面,產生一圈明顯的衝擊波紋。

旺叔感到一陣微風吹過自己的臉龐,他笑不出來了。

1935年,還珠樓主已經開始連載他大名鼎鼎的《蜀山劍俠傳》,當時各大報紙都有武俠小說,民衆相當愛看,就像當今的網絡文學。

旺叔就算讀報很少,也在街巷茶樓等處聽過大家的閒談,黃超的氣象,像極了那些武功高手啊。

旺叔退了兩步,驚異地看着黃超,呆了半響,才發現黃超已經站起來,正客氣地跟自己打招呼。旺叔連忙說:“黃師傅,您好您好,進來先坐,我去叫少爺起來。”

“旺叔,不必了,我自己在院子裡等就可以。”

旺叔把黃超帶進院子,一邊掃地一邊想:“這這這,這是武俠啊,是劍仙啊,這樣一個高手竟然對我如此客氣,真是和我家少爺一樣的好人。不過,他昨天也沒有打過我家少爺,今天又來求教,看來我家少爺,比小說裡那些武俠劍仙厲害多啦。”

葉問早上出來,看到院子裡的黃超睜大眼,張嘴露出一口白牙:“黃兄弟,你已經來了?”

甄子丹這呆萌的表情讓黃超差點被茶水嗆到,他站起來,努力把大笑調整成微笑:“問哥,我只是早來了一會兒。”

旺叔真是個好管家,立刻告訴葉問實情。他倆奇怪地看向黃超,不知他爲什麼一大早來堵門。

黃超面對兩人的目光,只能不情願地做出解釋:“哎呀,問哥,我是擔心你學黃石公呀。”

這下,輪到葉問強忍笑意:“黃兄弟,你想得太複雜了。”

黃超和葉問在院子裡活動身體,葉問想起昨夜被老婆吐槽,被迫取消收徒的打算。他臉上有點尷尬:“那個,黃兄弟啊,我還是不能收你爲徒。不好意思哈。”

收了徒弟會很麻煩,又要教拳,又要爲他出頭,更何況收了一個徒弟,就不好拒絕別人。張永成對葉問自己練武都很厭煩,當然不能忍受自己家裡變成武館。

黃超也明白這一點,他有點遺憾,略帶試探地問道:“那問哥,我能不能經常來找你聊天,偶爾交流交流武學心得?”

如果葉問拒絕,說明他注重師徒名分,不會把詠春傳給外人,紡織廠教大家拳法只是局勢所迫。黃超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武館街挑一家順眼的進入。

好在眼前的葉問,是個豁達的人。

葉問還爲錯過一個好徒弟遺憾,聽到這句話,覺得不失爲一個妥協的手段。

他露出得意的笑容,感覺自己勝了老婆一局:“不錯,我沒有收徒弟。我們只是在聊天交流,阿超,來來,到這邊空場,我們來聊一聊詠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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