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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我們被發現了？”
原本還想要誇讚方圓幾句的菱紗，面色一變。
“佛門講究六根清淨，一切皆有緣法，萬物平等，爲何要阻琴姬祭拜亡夫。”
之前說話的聲音滄桑老邁，但方圓也感覺不到，靈識同樣掃描不到一個身影，既然暫時武力封不了口，就嘗試口遁，反正自己這邊佔着理。
“老衲乃守護聖物的守護僧，職責所在，不管因由如何，還請離開千佛塔。”
“請讓我爲夫君上柱香，隨後我們便離開。”琴姬輕輕福身，她知道，或許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這位大師，您的職責是守護聖物，我們幾個只是要幫助琴姬姐姐，給她相公上一炷香而已，您想啊，要是我們真的意圖不軌，白天混在人羣中，不是更加讓人防不勝防，所以請您網開一面。”
菱紗眼珠子四處亂瞄，試圖找出說話之人。
連夢璃也輕聲的開口“書中曾說，佛普渡衆生，一切皆有緣法，我等幾人所行之事，並非惡行也無惡意，大師何不結下善緣，也好過惡因結惡果。”
“...阿彌陀佛，老衲看幾位施主皆有慧根，可惜我寺不收女弟子。也罷，一切隨緣。”
“太好了，琴姬姐姐，我們上去吧。”夢璃爲琴姬高興，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菱紗卻搖搖頭“夢璃，你太天真了，那老...大師說的是一切隨緣，就是自己不阻止，但也不會讓其他武僧罷手，能不能上去，還要看我們的手段。”
“走吧！有幻化術在，應該不難。”
...
一路有驚無險的上到了第八層。
這一層並無一個武僧，只有一個女子跪在一靈牌前。
“咦，這裡竟然還有人，而且不是和尚？”
菱紗很是驚訝，難道對方就打算在這裡度過一夜嗎？
聽到聲響，那女子從靈牌前站起，轉過身來。
她神色平靜，似乎對幾人的到來，沒有感覺到驚訝。
四人走過去時，那女子開口了，目光盯在了琴姬身上。
“我知道，終有一天你會來的，雖然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但是我一眼就能認出你。”
琴姬將目光移到了靈牌上‘秦逸’兩字身體一震“你是..他的..他的..”
女子的態度說不上友好，甚至有種厭惡仇視感“他的妾。..直到相公過世，我也做不了他的妻子，你儘可安心，我的名份永遠都只是一個妾。”
琴姬輕輕搖頭“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不管你是怎麼想的，在相公和公公婆婆心裡，我卻勝過你這個妻子百倍千倍！若不是相公心腸太好，顧念一點舊情，今天又哪裡輪到你坐正妻之位！”
琴姬沉默，眼神裡閃爍複雜的光彩。
菱紗卻聽不下去了“喂，你別這麼尖酸刻薄的欺負人！人都過世了，爭這些有的沒的名份還有什麼用！”
女子也不氣惱“小姑娘，你說的太好了。沒什麼可爭的，畢竟相公生前，是我****夜夜侍候左右，替他熬藥穿衣，他也待我惜如珍寶。..夫妻同心，心意相連，就算..就算他的病再也沒法治了，這短短數月，不也如神仙眷侶一般。”
“不..不要再說了。”琴姬的表情閃過痛苦之色。
“怎麼？你不愛聽，不愛聽我和相公是如何的恩愛。哼，你可知，婦人妒忌，合當七出？也難怪公公婆婆不喜歡你。”
“求你，求你別再說了。..我今天來，只是想給相公上柱香，很快就走。”琴姬輕咬紅脣，神情黯然。
但女子的怨念可沒有這麼簡單就消去的“走？是啊，你又可以拋下他，就跟從前一樣。”
“你..”
方圓拉住菱紗，輕輕搖頭，這是人家的家務事，外人不好插嘴。
“不是的！我不是..”
“不是什麼！你知道嗎？自從相公去了，我怕他一個人孤單寂寞，每天都來這兒陪着他，從早到晚都待在他身邊。..可你呢？你拋下他整整四年！不是四天，四個月，是四年啊！”
女子聲色俱厲，眼中甚至比琴姬還要痛苦。
“我..”
“不用說了！你如今要說的話，相公他泉下有知，也不會願意聽的！”
“...”
女子閉上眼睛輕輕呼出口氣“你要上香，可以！但須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只要我能做到..”
“放心，你當然能！我要你上完香之後，即刻離開陳州，永遠不許再回來！你根本不配呆在這裡！”
“太過分了，憑什麼？”菱紗還是忍不住，給琴姬鳴不平。
“我..我答應你..”
“琴姬姐姐..”
琴姬對菱紗搖搖頭，菱紗嘟嘴不再說話。
“..心願了卻後，我再也不踏進陳州半步！”
“這樣最好，我想相公他也不願意再見你的。”
女子說完，轉身走到一旁，背對衆人，神情卻更加的複雜萬分。
方圓從儲物袋中取出三炷香，伸手抹過，點燃後遞到琴姬面前。
“多謝雲少俠。”
琴姬跪在靈牌前，閉上眼緩緩的拜了三拜，起身將三炷香插上後，對着女子說道“多謝..告辭！”
女子沒有轉身，也沒有回話。
...
湖邊
琴姬對着湖水發呆。
菱紗嘟着嘴說道“那個女的，好討厭！陳州又不是她家大院，要由她做主！”
“..別說了，她也不過是個可憐人..”琴姬搖搖頭，聲音有些沙啞。
“她..她說的那些，你不生氣嗎？”
“生氣有什麼用，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如果當初沒有意氣用事，再和相公想想別的法子，或許..或許很多事情就會不同了..”
夢璃“嗯..我看那女子滿面怨懟，她說的，也未必全是真的..”
方圓點頭附和“如果她真的和相公那麼好的話，也不會那麼爲難你了，而且你離家四年，她才照顧她相公幾個月，由此就能看出，這幾年他都是在...咳咳”
被菱紗捅了捅，方圓纔想起來，這不是給琴姬更大的愧疚嗎？
...
千佛塔下，一綠色長髮少..女，凝視千佛塔頂，如果視線穿透，那麼他所看的正是那佛門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