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米,這些蟲子會不會蹦上來?
腦袋有些充血的李寒看着近在咫尺的黑色怪蟲想到,但是,他的想法還未落下。
一隻較爲粗壯,爬的最快的怪蟲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嚐新鮮血肉,居然一躍而起,向着李寒的右手撲來。
槽!
李寒心中一驚,趕忙收回自己的右手,李寒近距離的看着怪蟲胡亂的揮舞着自己的尖足,口器中憤怒的粘液四散而開。
甚至連它腳足上的鞭毛,李寒都看的清清楚楚!
嘶!
然後,怪蟲在一聲不甘的嘶鳴嘶後,直直的向下墜落而去,噗通一聲跌入了怪蟲堆,然後搖頭晃腦的一番,又繼續攀爬牆壁,繼續向李寒而來。
李寒瞪直的雙眼忽然回過神來,看着身下離他越來越近的怪蟲,他突然大喊出聲,啊!腰部也用盡全力往上擡起。
啊!
掛在後背的揹包和布槍實在不輕,李寒面色漲紅,幾乎將眼珠子從眼眶瞪出來,才一點點將身體拉了起來。
啊!
他緊緊咬着牙,右手幾乎伸到極限,手指頭還在往上勾着,加油啊!李寒!差一點了,差一點,活下去!
活下去!
啊!
咔嚓!
一聲暴呵,李寒猛地一用力,右肩膀幾乎脫臼了一樣脆響一聲,才又突兀的猛伸一截,狠狠的抓住了梯子側沿,發出了一聲巨大的聲響。
呼呼!
李寒劇烈的喘息着,眼前劇烈的眩暈感越來越強烈,他現在甚至都不敢動一下,那聲咔嚓不會是肩膀掉了吧?
他恐懼的想着,大腦昏重的幾乎不受自己控制,不行,不能倒在這裡。
李寒晃動的腦袋擡頭看着已經非常近的洞頂。
還有三米!
蟲子已經越來越近,幾乎離他只有一步之遙,李寒鼓起一絲餘力,試探的動了動右胳膊,還有感覺,沒脫臼。
他緩緩的挪動了一下胳膊,右手雖然麻木但還是聽話的向上挪動了幾分,李寒心裡一喜,可以動。
他趕忙將手費力的挪動到了頭頂他的梯子上,用力拽住,掙着通紅的臉腳底一用勁,蹬蹬蹬,猛地又竄上了一米多高。
可以!
李寒心中狂喜,如法炮製,又用同樣的辦法,又竄上去一米多,現在他離洞頂只有不到一米的距離,幾乎是跳一下就能夠到的高度。
而在李寒第三次抓住梯子,想要向上猛躥的時候,他的腰側、大腿突然傳來一股鑽心的劇痛,李寒猛地痛喊出聲。
啊!
但是他卻是咬緊牙關,連回頭官也不管,腳下發力又竄上去一米,終於到達了洞頂。
他立刻伸手去推擊那個覆蓋在應急樓梯上的金屬蓋子!
但是,本以爲只是虛掩的一個蓋子,沒想到,李寒使勁的推搡了幾下,卻是紋絲不動,他又用肩膀緊緊托住蓋子,猙獰着一張臉,狠命的向上用勁。
啊!
動啊!
李寒近乎用盡了所有力量,整個肩膀都頂的生痛,他的臉都由漲紅色逐漸化成了一片慘白色,但是,那個金屬蓋子彷彿是被鐵水徹底澆築死,居然仍是一動不動。
甚至連挪移一絲的意思都沒有!
李寒顫抖的擡起頭,看着就在眼前的金屬蓋子,忽然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他的頭不斷的在上下搖擺着,昏昏沉沉幾於讓他從梯子跌落下去。
他趕緊一把抓住梯子頂端!
整個人伏在頂端劇烈的喘息着,那喘息聲就像破風箱一樣,感覺有種隨時會斷氣的感覺。
呼!呼!呼!
他感覺整個身體已經麻木,至於已經掛在他的身上,用口氣扎入他腰間和大腿的幾隻怪蟲,他已經徹底沒有力氣去處理了,而至於身上的傷痛。
疲憊在他全身流轉,早已精疲力盡的他已經感覺不到那裡的傷痛了!
或者說全身無處不痛,無處不累!
又一次倒在黎明的前邊,讓李寒的心忽然無比沮喪,總以爲希望在前邊,結果卻是更深層次的絕望。
李寒低頭看着密密麻麻已經塞滿整個應急通道的怪蟲,沙沙沙的還在向他涌來,李寒的眼中盡是絕望。
結果也只是換了一個死的地方嗎?
李寒的頭更加昏重,再過不到5秒鐘,他就會被羣蟲啃食而死,好累啊!
還不如就這樣撒手算了,他的腦袋現在是一片空白,他已經沒有任何多餘力量了,閉上眼睛,他都能立刻昏厥過去。
恍惚間他又想起那個7號庇護所,收服周安禮,鬥文豹,戰雙頭怪獸的場面,沒想到掙扎了那麼久,終究是難逃一死嗎?
哎,浪費了拼了命拿到的蟑螂爆破彈啊!
要不然也不會被雙頭怪獸剮了左胳膊。
要不然現在也不會這麼被動……
等等等等等!
似乎意識到自己剛纔說了什麼!
李寒突然睜大眼睛,混沌的腦袋似乎也恢復了一絲靈光,他現在恨不能用消失的左手狠狠的抽自己幾巴掌。
當然現在不是幹這個的時候,他用雙腳穩穩的纏住梯子,右手從揹包外部口袋取出一個土黃色的東西,然後立刻貼在金屬蓋子之上。
也不做任何調校,李寒一個箭步,三兩下順着梯子向下竄了兩三米,居然主動竄入了逼近的蟲羣裡邊。
他要自殺嗎?
不,李寒本那已經絕望的眼神現在卻滿是生的火花!
他不顧蟲羣肆虐的撕咬,咬着牙雙腿緊緊攀附在梯子之上,然後舉起揹包擋在頭頂,閉着眼睛,右手狠狠的按動手中的爆破按鈕。
而當李寒感受到背部也傳來鑽心的疼痛時,一股灼熱的浪潮也瞬間從頭頂席捲了整個應急通道。
李寒耳邊響起了怪蟲那瘋狂、雜亂的吱吱聲,那聲音聽上去有些恐懼的感覺。
當然這股熱浪依然比不上蟑螂爆破彈正面灼燒的溫度,但因爲地形,散發的餘溫依然將李寒蒸的口乾舌燥,面紅耳赤,他恨不能將衣服全部脫掉。
但他唯有緊緊攀附住梯子,一動都不敢都,豆大的汗珠再次溢滿他的全身,汗液侵蝕到傷口處,讓他又蟄又麻又痛又癢!
當真是五味具雜,難受異常!
不過,李寒也感受不到那些掛在他身上的怪蟲重量了,剛纔還沙沙沙聲亂響的聲音,現在除了頭頂嗤嗤嗤的灼燒腐蝕聲,整個應急通道安靜的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