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如此,張闓熟悉徐州情況,這時卻還是一大助力,遠沒有到卸磨殺驢的時候呢。”
司馬寒心中默默思量,考慮着張闓和臧霸的矛盾,結合着時運,終於是決定暫緩打壓,並且給與提拔。
當下有了決定,司馬寒不由展顏一笑,就徑自下座,移步到了張闓身前。
看着張闓面色紅白,一幅過於緊張而又期待十足的模樣,司馬寒頗覺滿意,親自將其扶出,緩緩道:“這一戰奪下鎮海縣,就徹底打開了徐州門戶,此戰謀劃,實施,皆是將軍之力,功勞當屬第一!”
“將軍有何要求,儘可以向我提出,決無不允之理!”
說着,司馬寒誠懇地看着張闓,目光中都是真誠。畢竟既然決定施恩,這份態度就很重要了,沒有必要再板着長臉。
“主公!”
而張闓聽了這話,心中自然是又喜又驚,但這時雖有着無數想法流轉不停,嘴上反應卻是不敢緩慢,當下就連連推遲着:“這怎麼可以,在下豈敢恃功而驕?張闓雖然不才,又豈是憑功挾主之人?”
“此事斷不可行,還請主公收回,莫要折殺張某!”說着,張闓就是一退,立時跪拜在地。
“嗯,”司馬寒看着張闓這反應,心中越發滿意:“心思機敏,反應靈活,很是上道啊!”
畢竟,本來就不可能真的任張闓提要求,若是真那樣,置人主位於何地?
而爲人下屬,能有這份機敏,就是日後升官的本錢,難怪能把臧霸那樣的實力派都擠出徐州,確實有些本領!
這樣想着,司馬寒不由一笑,答應道:“你有這心,就是不錯,既然如此,便憑我吩咐了!”
“多謝主公成全!”張闓說着,心中緊張不覺之中散去大半,只剩滿滿一腔期待。
“嗯...”司馬寒看着張闓雲氣,考慮着合適位置。
“這樣紅白混淆,是氣數大減,氣運決堤所致,只需要給予兵權官位,很容易恢復…”司馬寒觀察着,考慮着原本爲其預留下的位置,就要下決定。
只是又掃了幾眼,眉頭一皺,卻是變了打算:“看他這本命虛浮,若是不及時補充,必然要因此壞了根基,斷了再進一步的機會!”
“若是那樣,卻是不堪大用了…”想着這徐州攻略纔剛開始,司馬寒沉吟一瞬,變了決定:“罷了,那就再增添幾分,就當是千金買骨,也給未來的降將們做個榜樣吧!”
這思緒雖廣,現實卻不過一剎,張闓只覺得才一跪下,就聽着了聲音。
“將軍張闓,獻計破城,智謀超羣,親歷兵矢,勇不可當,不愧是我軍中大將!”
聽着聲音,張闓目光微動,徐州十年軍旅,是有多久沒有得到這嘉獎了?
而當他按捺着忐忑心情,又接着聽下去時,立刻就是大喜。
“……念你本是徐州將領,恰有降卒五千,便爲你獨成一軍,偵查在側,以爲大軍護翼!”
“謝主公!”感激之情,流露於音,足見張闓心中之喜。
只是,這狂喜的同時,張闓心中也不可抑制的對這產生了些許懷疑,畢竟,這實在是不符合常理。
“降將不掌兵,降兵不成軍,居然不將降卒打散,分散給各軍吸納,反而給我一降將率領?”
“這究竟是不懂兵事,還是取信於我?”張闓心中思量,百思不得其解:“就不怕我臨陣投敵,反戈一擊?”
看着張闓眼神閃爍,司馬寒心中清明,卻只是一笑,並不解釋。
原來這回攻打這東海郡,郡內本有萬軍,但卻大多是掛着人頭吃空餉,兵力其實不足八千,這一戰過後,接納的降卒篩選過後,更是隻剩五千。
而若要將降卒接納,按照常理,確實是該將降卒打散,分散下去,才容易被各軍吸收,不然若是依舊成立一軍,就極難掌控,容易譁變!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卻都是建立在自己真心要將這夥降卒接納的基礎之上!
想着這些,司馬寒心中冷笑,“嘿,這要是以前,在泰山一戰那時,我必然是會心動。”
“可現在,我兩萬兵將,都是久戰的黃巾精銳……還真看不上這五千郡兵!”
“雖然現在還缺乏些軍紀、訓練,但是根基早已深扎,稍有雨露,就可成長爲參天大樹!”
想到那些郡兵,司馬寒不由一哂:“兵不久戰,軍紀再好,訓練再多,又有何用?花架子罷了,到了戰場,不堪一擊!”
回憶戰場,當時兩軍對壘,自家軍隊一鼓而下,司馬寒越發滿意。
“不過,這樣有着軍紀,受過訓練的軍隊,不吸納也不能浪費了,都是徐州本土將士,若是由張闓掌控,那就容易多了。”
因此這時,司馬寒看着張闓神色變幻,瞬間就他那一點心思看穿,心中只覺好笑:“何必這樣激動?不過是讓你發揮發揮他們的餘熱罷了!”
“一羣這等貨色,我還怕你反叛?絕對的實力擺在這裡,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害怕?”想到這,司馬寒再瞄了一眼張闓,見其心情還未平復,眼神中閃爍着各類雜亂念頭,頓時大爲失望。
不過這些本也不出乎司馬寒意料,因此即便如此,依舊是決定爲其修補本命之氣,彌補其兵行險道導致的虧損。
於是就又說着:“這回兵行險招,我還分明見到你受了敵軍冷箭,雖然這回無事,卻是一時幸運,難保日後無憂……我擔憂將軍安危,決定再劃撥五十親兵,送於將軍,不知將軍還肯接納否?”
這話一出,堂下諸將眼中頓時泛出震驚,李冰、張寶二人更是動容,立刻就要出言勸諫。
不過下一刻,兩人就見得司馬寒目光掠過,其中意味深深,驚覺四顧,就見諸將都是噤聲,頓時一驚。
而看着兩人慾言又止模樣,終究是沒有出言勸諫,司馬寒頗爲滿意,若是這就不顧一切強諫,那以後君臣誰主誰次?
雖然這個決定使得自身氣運和張闓真正產生牽連,使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十分容易導致自身氣運流失,但是這決定不論對錯,都是人主決斷,又不危及存亡,自然是不可以強行勸諫,否則,這分寸拿捏的也就太次了!
只是這些是氣數之道,張闓本是陽世之人,自然是一竅不通。不過雖然他不清楚其中關節,卻並不妨害他對其猜測。
“原來如此,我說怎麼可能信任我呢!”略一動腦,張闓恍然大悟:“原來是讓我節制降卒,再派出親兵來節制我!”
這樣一想,張闓反而心安,畢竟這等手段,纔像人主所爲,若是真的恩重如山,不加節制,那才讓他心裡不安呢。
於是又細細思思一會,感受着司馬寒手段,一些念頭便統統熄滅,“這等本事,我再有異心,豈不是自尋死路?”
當下不顧衆人目光,就答應道:“主公賜此親兵,臣等安敢推遲?一旦接手,必爲親兵!”
“好!”
司馬寒一笑,話一出口,就見得一股淡黃之氣,從自身頂上掠出,瞬息到達張闓本命氣之中,絲絲滋補着命格根基,同時又分出數縷,化作一絲絲淡黃霧氣,修復着張闓那破損的圖騰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