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t市永遠不要回來

離開T市,永遠不要回來

她‘抽’泣了好一會兒,才控制住情緒,這時,喬沛終於動了動乾涸的嘴‘脣’說道:“回去吧!”

雲希不敢置信地看着父親,生怕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她無法接受,在經歷了父親對她的置之不理,終於肯跟她說句話的時候,竟然只有這冷冷的三個字。

她張了張嘴,‘脣’瓣輕顫着,緩緩搖頭道:“不,爸爸,我纔剛剛看到你,你怎麼能讓我回去呢?”

喬沛嘆了口氣,“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去吧!”

“我不走,爸爸,求求您,別趕我走。”雲希可憐兮兮地看着喬沛,眼中盡是傷痛。

喬沛低頭蹙着眉,似乎在掙扎和做着最後的抉擇,再次擡起頭時,臉上已平靜無‘波’,他淡漠地說道:“謝謝你來看我,以後……再也不要來了。”說完,突然意識到什麼,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呵……不對,沒有以後了,我已經被判了死刑,很快就要執行了。”

“爸爸,您是冤枉的,您沒有犯罪,我要替您上訴,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救您。”雲希非常地‘激’動,眼淚大顆地滾落,手指死死地握着電話筒,指骨間的血管清晰可見,她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喬沛淡淡一笑,搖了搖頭,“不要上訴,我服從判決,拒絕上訴。”

“爸爸,爲什麼?您明明沒有做……”

“小希……”

雲希一愣,父親終於肯喚她的名字了,曾幾何時,父親最喜歡這樣親暱地喚她,從小到大,無數次在耳邊響起,如今……竟成了一種奢望。聽着父親緩緩地喚着,她的心被填得滿滿的。

“爸爸……”

“小希,你若還聽我的話,就不要上訴。這樣的結果……很好。”喬沛平靜地說道。

“不……不可以……爸爸是冤枉的。”雲希哽咽着幾乎說不出話,“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爸爸,是不是有什麼原因,你告訴我,告訴我!”

喬沛看了看她,堅定地說道:“別問了,沒有原因!回去吧!”

雲希用力搖頭,狠狠地擦掉臉上的淚水,“我不會放棄,爸爸,您可以恨我,可以怨我,但還有云逸啊,難道您連雲逸也捨得嗎?”

喬沛的身體微微一顫,臉部的表情劃過一絲‘抽’搐,顯得非常痛苦,但很快就消失不見,並再度冷漠,“從現在開始,我不再是你們的父親。”

“爸爸,您……說什麼?”隨着父親的話,雲希的心沉到谷底,冰冷無比。

喬沛有些貪戀地看着‘女’兒的小臉,心疼和憐惜溢於言表,良久才說道:“小希,答應爸爸一件事……”

雲希吸了吸鼻子,睜大眼睛,不住地點頭,“爸爸,什麼事,您說!”

“你要答應我,必須做到。”

“我……”雲希猶豫了下,“好,只要我能做到。”

喬沛點點頭,壓低聲音,“小希,不要再管爸爸的事,帶着小逸離開t市,走得越遠越好!不要回來,永遠都不要回來!”

“爸爸……”

“聽爸爸把話說完。”喬沛繼教說道:“你和小逸就當沒有我這個爸爸,今後也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將來,找個好小夥子嫁了,長得是不是英俊,他是不是富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疼你,愛你,全心全意地對待你。好好過日子,做一對平凡普通的夫妻,相親相愛直到終老。這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也是爸爸最大的心願。至於小逸,雖然年紀比你小,但畢竟是男孩子,相信他可以闖出自己的一番天地,我不擔心。”

“不要……沒有爸爸,我和小逸怎麼會幸福?”雲希拼命地搖頭,“爸爸您忘了嗎?您曾經說過的,要親自送我進結婚禮堂,還要看着我給您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外孫,讓他叫您外公,您會陪他玩,教他詩歌,還有還有……”

可是,雲希再也說不下去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地掉落,她泣不成聲。

而玻璃隔層那邊的喬沛也早已是老淚,他用穿着囚服的衣袖用力擦了擦臉,他不想讓‘女’兒看到自己失態的模樣,可卻怎麼都掩飾不住心中的悲傷。

“爸爸,求……求您……”雲希雙眼紅腫,上氣不接下氣。

喬沛深吸口氣,平復下情緒,狠心說道:“記住爸爸的話,馬上離開t市,越快越好。”說完,再也不看雲希,放下電話,起身離開。

“爸爸……爸爸……您別走啊!”看到喬沛離開,雲希慌了神,用力地拍着玻璃,大聲地喊着。

可喬沛卻絲毫不予理會,背影倔強而絕決,直到走進那扇小‘門’,伴隨着哐噹一聲,雲希再也看不到父親。

“爸爸……爸爸……”雲希覺得自己的心瞬間就被掏空了,她再也抑制不住地痛哭失聲,沿着光滑的玻璃板滑落,跌坐在地上……

容湛趕回來的時候,見孫律師和肖毅都等在客廳,神‘色’都有些凝重。

“容先生,周嫂在樓上照顧雲希小姐。”肖毅輕聲說道。

容湛下意識擡頭向樓上看了眼,又轉向孫律師,“怎麼回事?”

孫律師忙說道:“喬小姐過於‘激’動,在探監室差點暈倒。”

“……”容湛皺了皺眉頭,“喬沛他……”

孫律師點頭,“是的,容先生,他的態度很堅決,不上訴,一心求死。而且……”

“而且什麼?”容湛眉宇深鎖問道。

“而且……他讓喬小姐帶着弟弟儘快離開t市,再也不要回來!”孫律師一五一十地答道。

容湛沉默下來,良久沒有開口,似乎在思考什麼,好一會兒才又問道:“孫律師,依你看……這中間有什麼蹊蹺?”

“蹊蹺必然有,但……喬沛似乎抱定了死也不肯說的決心,從他的態度來看,他似乎是想用自己的死來保全兒‘女’,這其中必定有很大的隱情。”

“嗯,看來喬沛身上藏了不少秘密!難道說……是受到了威脅?”容湛眯了眯眼睛。

“呃……畢竟沒有證據,一切還難下判斷。”

容湛思索了一下,“這樣吧,你繼續調查,需要什麼協助就直接找肖毅,我要知道真實的原因。”

送走了肖毅和孫律師,容湛就上了樓。

房間裡,雲希睡着了,周嫂守在‘牀’邊,見他進來忙站了起來,容湛立刻作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了下,周嫂便輕輕地走了出去。

雲希睡的並不安穩,雙眼紅腫,面‘色’憔悴,可以想像之前她哭的多麼傷心。

去浴室洗了個條溫‘毛’巾,容湛想幫她擦擦臉,剛俯下身她就醒了過來。

看到容湛,雲希怔了一下,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好一會兒容湛才輕聲道,“睡醒了?要不要吃點東西?”

雲希搖搖頭,坐了起來,卻是低垂着長長的睫‘毛’,沉默不語。

“對不起,今天有個談判,沒能陪你一起去。”容湛打量着她,輕聲解釋。

雲希抿了抿‘脣’,“沒關係,你並沒有這樣的義務。今天的事情……我已經很感‘激’了,讓我見了兩年沒見到的父親,還有……託肖先生轉的那包東西。”

容湛微皺了下眉,但看到雲希渙散的眼神,他似乎忍住了什麼,淡淡地說道:“不必,我只是做了答應你的事。”

雲希低着頭,再度沉默。彷彿是一個置身世外的人,一切與她無關一般。

容湛嘆了口氣,“你先休息一下,我讓周嫂進來照顧你。”說完剛想站起來,胳膊卻被雲希拉住了……

容湛詫異地低下頭,只見雲希正仰頭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彷彿浸了水,有着哀傷,帶着乞求,看得他心頭一緊,聲音不禁放柔,“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雲希用力搖頭,下一秒,眼淚便掉了出來,“求求你,救救我爸爸,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只要你肯救他。”

“雲希……”容湛坐到她的身邊,這樣的雲希讓他驚訝,從認識之初,她雖然外表柔柔弱弱,但‘性’子卻是很倔強的,從來不肯服輸,就算是受到他的脅迫,也不肯低下頭。可現在,她那低低的乞求,那無助眼神,若不是到了無路可走的境地,她又怎麼會如此!

“幫幫我吧!我保證……陸俊喆一定會對我死心,他不會離開你妹妹的。”雲希緊緊抓着他的手,彷彿他不答應,她就不放手。

容湛替她理了理略顯凌‘亂’的頭髮,輕聲道:“雲希,你爸爸的事……我聽孫律師說了,看來這中間必定有蹊蹺,我已經委託孫律師去調查了,你別太擔心。”

雲希點頭,豆大的淚珠掉下來,落在了容湛的手上,“我爸爸是清白,幾十年來教書育人,他怎麼可能去販毒呢?不會,一定不會!他是被人陷害的。”

“我知道,我知道,別哭了好嗎?”此時,她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容湛心下一片柔軟,只能不停地安慰她。

雲希越哭越傷心,不知不覺偎進容湛的懷裡,他的懷抱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心中再多的苦,沒處訴說,弟弟那邊還要隱瞞着,巨大的壓力扛在她的肩膀上,重的她幾乎喘不過氣,此時此刻,她好想一古腦地都倒出來。

容湛摟着她,輕輕拍着她的肩膀,他能感覺到衣襟處微微的‘潮’溼,那是她的淚水,心坎處莫名生出一絲刺痛。

“雲希,跟我說說你爸爸吧!”容湛試圖轉移她的難過的情緒。

“我爸爸……”雲希懵懂地擡起頭,呆呆地看着容湛,那雙水浸的眸子就像高山上的湖水,那樣的清澈,那樣的美麗,白希的小臉上還掛着淚珠,修長的指尖輕輕拂過,他溫柔地替她拭去,笑米米地說:“對,說說他吧!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雲希有些意外,似乎並沒有料到容湛會對這個感興趣,眨了眨眼,半晌才說道:“我爸爸他……是c中的一名語文老師,很有文才,還寫得一手好字,小的時候,就經常有人來向他求字,他總是逢求必應,而且……一文不收。儘管他的薪水很微薄,養育我們姐弟也很辛苦,但他始終堅持自己的原則,誠懇又守信,所有的街坊鄰居都誇他是個大好人,在學校裡更是多次被評爲優秀教師。這樣的人,他怎麼可能會去販毒?我們的生活一直很清貧,如果我爸爸真的去販毒,我們又何至於生活得那樣困苦?”

容湛微微點頭,“的確讓人難以置信。你還記得……他被抓時的反應嗎?”

雲希微微一顫,似乎觸動了她心底最痛的一角,好一會兒才喃喃道:“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認識了陸俊喆,爸爸也不會被抓。我還記得,當時爸爸聽到我要介紹男朋友給她認識,他是多麼的開心,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那樣的結局。面對冰冷的手銬,我和爸爸都非常震驚,我還記得,警察帶走他的時候,他大聲喊着冤枉。爸爸從來不會撒謊,我相信,他一定是清白的。”雲希難過地閉了閉眼睛,“可是……我不明白,爲什麼過了兩年,爸爸居然認了罪,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容湛若有所思,又開口問道:“你爸爸他……有什麼仇人嗎?”

“仇人?”雲希想了想,“不……爸爸爲人和善,雖然不擅於‘交’際,但從來不會得罪人,不可能有仇人。”

容湛眉宇緊鎖,雲希的敘述讓整件事越來越複雜,顯然,喬沛改bt度是在被拘留以後,這兩年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他一心求死呢?

“你……似乎從來沒提過你媽媽!”容湛試探地問道。

“呃……我媽媽……”雲希嘆了口氣,“其實對於我媽媽,我們姐弟倆都沒有太多的印象,在我還很小的時候,弟弟剛出生不久,她就去世了!我們姐弟倆是爸爸一手帶大的。不過……我知道,爸爸他……很愛我媽媽,即使她離開了那麼多年,他仍然很想念她,每天都想!”

“看來……你父母的感情很深!”

“嗯,是這樣的。長大了,聽鄰居們說,他們非常的恩愛,爸爸儒雅英俊,媽媽漂亮賢惠,在c城那個小地方很多人都知道他們,是家喻戶曉的模範夫妻。只可惜,大概是連老天爺也妒忌他們吧,媽媽早早地去世,留下爸爸孤獨地拉扯着我們。自此之後,也有人嘗試着爲爸爸介紹別的‘女’人,但是……都被爸爸堅定地拒絕了。在爸爸的心裡,只有媽媽,一有空,他就會看着媽媽的照片,一遍遍地摩挲,還時不時地自言自語,那是媽媽留下的唯一一張照片,它總是貼身放在爸爸身上。”

“你父母……是c城本地人?”

雲希搖搖頭,“好像不是的。爸爸的口音似乎是北方人,而c城是江南的小鎮,吳儂軟語的,差別很大。鄰居們也說,爸爸媽媽是後來搬去c城的,但對於這一點,爸爸卻從來不提,也不許我們問起。”

“是這樣……”

“呃……有什麼問題嗎?”雲希凝視着他。

“沒有,也許這些會對調查有所幫助。”容湛勾了勾薄‘脣’,綻開一絲淺笑。

“真的嗎?你……你肯幫我對不對。”此時的雲希患得患失,即使一句不經意的話,也會讓她非常的緊張。

容湛鄭重地點頭,“我已經答應你了不是嗎?我會盡力,雲希,現在你答應我,躺下來好好睡一覺,爲了你爸爸,你也要撐下去。”

雲希凝視着他的眼睛,沒有看到一絲的戲謔,都是滿滿的真摯,她鼻頭一酸,乖巧地點了點頭。

容湛鬆了口氣,扶着她躺下,併爲她蓋上被子。

“睡吧。”他作勢要爲她關上‘牀’頭燈,她卻再一次抓住他的手,“你……別走,好嗎?”

容湛頓了下,大手輕輕地覆蓋着她的手,“好,我不走,我看着你睡。”

雲希點點頭,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可很快又睜了開來,微咬着‘脣’瓣,一雙如水的眸子盯着他。

“怎麼了?”

“呃……你也累了一天了,要不……也上來躺一會兒吧!”雲希避開他的目光,說話的時候臉頰微微泛起紅暈,很窘迫的樣子。

今天的雲希很特別,先是表現的極度脆弱,接着又如此的主動,容湛倒是可以理解她這些反常的舉止,不過,既然她開口了,他又怎麼會拒絕呢?

動手脫掉襯衫上的領帶,掀開被子,他合衣躺到了雲希的身邊。

雲希就像一個乖巧的孩子,主動地偎進了他的懷裡。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但動作卻是極度的默契,就在她靠向他的時候,他伸出了胳膊,輕輕一攬,就把她抱進了懷裡。

他的懷抱厚實而溫暖,枕着他的‘胸’膛,聽着他沉穩的心跳,只是一瞬間,雲希那顆慌‘亂’的心就平靜了下來,彷彿找到了一個依靠。

寂靜的空間裡,他們靜靜的相擁着,緊緊相貼的身體,熨貼着彼此的溫度,這一刻,他們的心靠在了一起,比任何時候都要近!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雲希的眼睛有些微腫,她刻意化了點淡妝,但還是被宋迎迎看了出來。

她一臉壞笑,直言不諱地問道:“雲希,你的眼睛怎麼腫了?”

“呃……昨晚沒怎麼睡好!”雲希趕忙低下頭,並隨口扯個理由搪塞。

“咦?沒睡好?難道跟男朋友……”宋迎迎笑得賊兮兮的,雲希臉上一熱,趕忙否認,“別瞎說,我沒有男朋友的!”

“那……就是思‘春’嘍!”兩人已經是很好的朋友了,說話也沒那麼顧忌,且宋迎迎開朗又喜歡玩笑,因此非常的隨意。

“去你的!你才思‘春’了呢!”雲希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笑罵道。

正嬉笑間,一把流裡流氣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哎喲,兩位美‘女’,聊什麼這麼開心啊?”

兩人回頭一看,正是報到那日,對雲希言語輕佻的謝正豪,此時正眯着一雙‘色’米米的小眼,目光在二人的身上油走。

宋迎迎眉頭一皺,喝斥道:“謝正豪,你還真是‘陰’魂不散,我們聊什麼關你什麼事!給我閃開!”

“嘖嘖嘖,小宋美‘女’,別這麼兇嘛!大家都是同事,低頭不見擡頭見的。”謝正豪不要臉地說道。

“滾開,誰跟你低頭不見擡頭見?再不讓開,我去告訴組長。”宋迎迎擋在雲希面前,語氣不容半點商量。

“……”謝正豪一愣,趕緊擡起手,“好了,好了,我走就是,何必這麼認真呢?”

“哼……典型的紈絝子弟,真是讓人討厭。”宋迎迎氣呼呼地說道。

雲希搖搖頭,“我不懂,外事辦怎麼會招這種人?”

“哎……還不是背後有人!仗着有點關係,就‘混’了進來,那三腳貓的外語水平也不怕‘露’了餡。”

兩個進了政aa府大樓,宋迎迎的電話響了起來,是一個部‘門’讓她過去取一份翻譯材料。

於是,雲希便一個去等電梯。

中午,大家都在休息,電梯口只有她一個人,伴隨着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雲希剛走進去就愣了一下。

駱驍驍斜靠在電梯‘門’邊,黑‘色’的西裝包裹着他頎長的身軀,姿態慵懶而優雅,彷彿是早就預料會看到她,四目相對,他鳳眸一挑,薄‘脣’勾起好看的淺弧,‘露’出一排雪白而整潔的牙齒,真是美的驚心動魄。

雲希淡淡地回以微笑,心裡腹誹,妖孽啊,真的是極品妖孽!真是不知道,爲什麼世上會有長得如此好看的男人,就連‘女’人站在他的身邊,都會黯然失‘色’。

電梯‘門’剛剛關上,雲希只覺得眼前恍惚了一下,回過神的時候,駱驍驍已近在咫尺,一張美到極致的俊臉在她面前放大,帶着某種探究,細細地打量着她。

雲希頓時緊張,下意識向後閃躲,“你……你做什麼?”可狹窄的電梯廂根本讓她退無可退。

“你哭過。”他篤定地說道。

“沒有。”雲希否認。

而下一秒,他已挑着眉,一臉戲謔地向她‘逼’近。

雲希慌忙地後退,而狹小的空間讓她退無可退,後背貼在了電梯壁上,“你……幹嘛?”

指尖挑起她的下頷,低頭俊容靠近,陌生的氣息一下子就包圍了她的呼吸,胳膊圈住她,將她禁錮在身體與電梯壁之間。

“真沒哭過?”黑曜石般的眸子深邃如淵,如蘭的氣息撲在她臉上,雲希頓時神經緊繃起來。

“……”雲希點不是,搖頭也不是,眼看着他越來越近,鼻尖幾乎就要碰到她,她下意識屏住呼吸,緊緊地閉上眼睛。

她緊張的一顆心幾乎快要跳出來,兩人的呼吸糾纏着,雲希緊握的手一片濡溼。

過了良久,預期的‘脣’並沒有落下,只聽頭頂嗤笑一聲,雲希慌然睜開眼睛,駱驍驍一臉戲謔地俯視着她,修長的指尖若有似無地劃過她紛嫩的‘脣’瓣,邪魅地說道:“你該不會以爲我要‘吻’你吧!”

轟,雲希的臉漲得通紅,她窘迫地恨不能鑽到地縫裡去。

張了張嘴,剛想反駁,電梯叮地停了下來,駱驍驍勾着薄‘脣’,笑意帶着些許的諷刺,轉身大步走出去。

電梯‘門’在身後關閉,駱驍驍瞬間冷了臉,他捏了捏拳頭,暗暗低咒,“shit……”,不算美‘豔’的臉蛋,只是長得清純了些,可剛剛的貼近卻居然讓他有了反應。當時,他真有些把持把住,差點就‘吻’了下去,還好,他的毅志力足夠強,總算沒有把自己陷入尷尬的境地。

電梯裡的雲希‘腿’腳一軟,忙抓住旁邊的扶手,剛剛駱驍驍的‘逼’近,讓她有一種強大的壓迫感,幾乎快要喘不過氣。

回到辦公室,一整個下午她都沒辦法集中‘精’神,電梯裡的一幕總是糾纏着她,心裡彷彿塞着一團‘亂’麻。

快下班的時候,她接到了主任的電話,晚上要陪同一個貿易代表團參加酒會,而駱驍驍是首席翻譯,她則是助理翻譯。

一走出市府大樓,便看到駱驍驍那輛拉風的寶馬x5,而他則一身西裝筆‘挺’地立在車邊,比起中午的樣子,他的打扮更正式,紫紅‘色’的領帶配着‘挺’括的雪白襯衫,袖口處的袖釦閃亮耀眼,‘褲’線筆直,皮鞋鋥亮,一眼看去,英俊而一絲不苟,卻又毫無半點張揚之氣。

“走吧,上車。”駱驍驍紳士地爲雲希打開車‘門’。6798

雲希下意識地向四周看了看,“怎麼只有我們兩個人?其他人呢?”

駱驍驍撇了撇嘴角,“只派了我們倆去,難道還要興師動衆地陪上其他工作人員?”

一句話噎的雲希沒話說,只能順從地上了車,可中午發生的事情,一直讓她覺得很尷尬,因此一路,她的目光都轉向窗外,刻意迴避着他。

幸好距離不遠,很快就到了舉行酒會的酒店。

下了車,駱驍驍將車鑰匙拋給‘門’口的小弟,帶着雲希一起上了樓。

走進多功能宴會廳,裡面卻是一片空曠,不見一個人影。

雲希回頭看向駱驍驍一臉的疑‘惑’。

駱驍驍看了看錶,聳肩道:“還差二十分鐘,不如……坐下來等吧!”

他招手叫來服務生,要了一壺茶,兩人便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14948190

紅茶很香濃,在寒涼的初冬喝上一杯,甚是溫暖,雲希捂在手裡,捨不得放下。

“大紅袍的味道可好?”他看着她,晶亮深幽的眸子一瞬不瞬。

雲希有些侷促,只是微微點了下頭,避開他的目光。

“喜歡的話……下次我給你帶點福建武夷山的大紅袍,茶湯濃郁,回香醇厚,據說……還有減‘肥’的功效。”他的眸子戲謔地在她的身上游移,調侃道:“不過……的看你的樣子……大概不需要這項功效。”

看到他肆無忌憚的目光,雲希再次漲紅了臉,輕咳了一聲,“謝謝你駱翻譯官,還是不用了,我沒有喝茶的習慣。”

“哦,是嗎?既是如此……不勉強。”駱驍驍仍是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雲希低頭看了看錶,微微蹙眉,“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代表團怎麼還沒有來?”

駱驍驍笑了下,“急什麼?耐心是一個翻譯必須所具備的,急‘性’子可不行。”

“……”雲希無言以對,只能在尷尬與侷促的煎熬下繼續等着。

就這樣,又過去了半個小時,雲希終於忍不住地站了起來,準備走出去看看,或者向酒店的工作人員打聽一下。

這時,駱驍驍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他起身,去一邊接了電話,遠遠地,雲希聽不到他在說什麼,只是幾句的樣子,就掛了電話。

在雲希的對面坐下來,一臉輕鬆的笑。

“呃……怎麼了?”雲希納悶。

“天氣原因,航班受阻,代表團未能按期到達,所以……酒會延後了。”駱驍驍說的不鹹不淡,似乎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什麼?延期?那……我們怎麼辦?”雲希說着竟站了起來。

駱驍驍看着她,不禁搖搖頭,“幹什麼這麼‘激’動,不知道的,還以爲出了什麼事?遇事不驚,是做翻譯必須具備的另一個心理素質。”

“可……可是……”

“沒什麼可是,不來也沒什麼不好啊,我們也樂得輕鬆。”駱驍驍微笑道。

雲希眨了眨眼睛,“那……我們回去吧!”

“回去?那豈不是‘浪’費了這頓飯?”駱驍驍嘴角的弧度加深,“不如……我們兩個人吃好了。”

“那……那怎麼行?”雲希不贊同。

“有什麼不行的?來都來了!再說已經到了晚飯時間,難道要餓肚子?”駱驍驍理由滿滿。

“……我……”雲希猶豫着,一時犯了難。

“呵……做什麼這副樣子?我還能吃了你不成?”駱驍驍眯了眯鳳眸突然湊近,邪魅的聲音直灌雲希耳膜,“你似乎很怕單獨跟我在一起,難不成……愛上我了?”

轟……雲希今天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臉紅了,駱驍驍這番話讓她手足無措,她覺得全身都**辣的,負氣地咬着‘脣’,怒瞪他,“你在胡說什麼?誰……誰愛你啊?自作多情!”

“呵呵……是嗎?既然如此……臉爲什麼那麼紅?哇哦,就像一隻可愛的蘋果,真想讓人咬一口。”駱驍驍目不轉睛,一臉的壞笑。

“你……”雲希再次站起來,低斥道:“駱翻譯官,請你自尊。”

駱驍驍輕咳了一聲,忙伸手去拉她,“開個玩笑罷了,怎麼這麼認真?好了,好了,坐下吃東西吧!”

他既然說是玩笑了,雲希也不好再堅持,若是就這麼走了,反而顯得自己小氣,於是,只能坐了下來。

不虧是五星級酒店,西餐做的‘精’美又美味,上好的安哥斯牛‘肉’,配法國‘波’爾多紅酒,偌大的餐廳裡回‘蕩’着優美的輕音樂,從窗邊望下去,是t市美麗的夜景,無論是視覺、味覺還是聽覺,都是無尚的享受。

雲希一邊切着盤子裡的牛排,一邊擡頭偷看駱驍驍,銀‘色’的刀叉握在他修長的指尖,每一個動作都極爲高貴優雅,雲希扯了扯嘴角,心中腹誹,果然是有錢人,如此會享受,顯然,他和容湛屬於一類人,都是油走於上層社會的人。

正在此時,駱驍驍擡起頭,目光相遇,雲希一慌,忙飛快地低下頭,卻能感覺到他投過來探詢的目光。

她正懊惱時,他開了口,“怎麼不喝酒?要知道……牛排配上這種年份紅酒纔是極致美味。”

擡起頭,那端駱驍驍正端着高腳杯向她示意,目光一眨不眨地與她對視。

“呃……我……不會喝酒。”雲希搖搖頭。

“紅酒有什麼關係?少喝一點。”駱驍驍再度說道。

雲希搖頭,很堅持,“還是不了,我對酒‘精’很敏感,只怕一點點也要醉的。”10ihq。

駱驍驍思略了一下,放下杯子,起身向吧檯走去,沒多一會兒,服務生送來一杯香檳。

“喝這個好了,幾乎沒有什麼度數。”他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的反應。

雲希爲難地看了看他,“可是……”

他已開口打斷她,“難不成……你想喝飲料?喬小姐,做翻譯,必要的西餐禮節是你必備的第三項素質。”

“……”扣了如此大的一頂帽子,雲希哪裡還能拒絕,只能難奈地嚥了下口水,緩緩端起了杯子。

“cheers”駱驍驍主動碰了碰雲希的杯子,優雅地喝了一口。

雲希也只能跟着抿了一口,還好,味道甜甜的,不辣也不苦,似乎真如他所說,沒有什麼酒‘精’。這下,她才放了心。‘抽’她自怕法。

“沒騙你吧!多喝幾杯也沒關係的。”

於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雲希在駱驍驍的勸說下,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香檳,那帶着點水果的味道,也確實很對雲希的口味。

只是她不知道,這種酒是有後勁的,更何況,這並不僅僅是杯香檳,而是兌了其他成份的‘雞’尾酒,只是在當時的時候,她並沒有半點感覺,甚至吃完飯,離開酒店的時候,她依然很清醒。

車子緩緩地行駛在夜‘色’中,初冬的t市雖然微涼,但繁華的街道上依然可以見到熙熙攘攘的人羣,馬路和建築上點着璀璨的霓虹,煞是漂亮,雲希靠在座位裡,靜靜地欣賞着,心情頗好。

十字路口遇紅燈,車子停了下來,駱驍驍忽地轉頭問她,“想看星星嗎?”

“呃?星星?”雲希下意識望向透明的天窗,偶爾有幾顆星星眨着眼睛,可在城市閃亮的霓虹下,顯然失了光彩。

“呵……在這是看不到星星的!”駱驍驍重新發動車子,“帶你去看看什麼纔是真正的星空。”

“可是……要去哪裡?”雲希不解,愣愣地看着他。

他衝她眨眨眼睛,神秘地笑了笑,“很快你就知道了。”說完,加大馬力,寶馬x5飛速向前行駛。

沒一會兒的功夫,車子就遠離了鬧市區,漸漸地,兩邊的燈光暗了下來,雲希認得出來,這是向郊區行駛的路。

“還……還要多久?”雲希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生出一絲小小的不安。

“怎麼?有人在等你?”駱驍驍瞥了她一眼。

“啊?沒……沒有……”雲希扯了扯嘴角,駱驍驍顯然是一番好意,她始終不好意思開口拒絕。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車子行駛到t市郊外的一片溼地保護區,四周黑漆漆的,停下車子,周圍更是萬籟俱靜。

時值冬天,候鳥早已遷徙,雲希幾乎有一種感覺,方圓十幾公里,大概只有她和駱驍驍兩個活物,她不由地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摟住了胳膊。

駱驍驍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而是緩緩地打開了上面的天窗,一抹寒涼的空氣瞬間竄入溫暖的車廂,雲希更劇烈地打了個哆嗦。

但仰起頭的同時,又被頭頂那一抹美‘色’徹底驚呆了。

黑‘色’的天幕彷彿一張無邊無際的天鵝絨,無數閃亮璀璨的星子掛在天穹,就像傾瀉而下的銀河,撒落了無數的碎鑽,看得雲希幾乎移不開眼睛。曾幾何時,她在家鄉的小城,在自己家的小院落裡,也看到過這樣的星空,只是那時候,她還可以依偎在父親的懷裡。這樣的美景,她記不得已經多久沒有看過了,沒想到,在如此繁華的t市,也能有這樣一方星空。

駱驍驍不說話,雲希也靜靜地看着,沉默的車廂裡,氣氛卻說不出的好。

兩人的座椅都半躺着,不知不覺地,雲希感覺到眼皮重了下來,頭也昏沉沉的,她想用力撐着,可睏意還是洶涌地襲來,很快她便睡了過去。

彷彿是感覺到她均勻的呼吸,駱驍驍坐了起來,關掉天窗,他眯着眼睛,看向熟睡過去的雲希,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得逞般的淺笑。

終於睡過去了,要灌倒她還真是費了些心思。

他駱驍驍想要的‘女’人又何時這麼麻煩過?不過是個姿‘色’偏上,有些清純的模樣,與他之前的那些‘女’人的風格相比特別了一點,他篤定,自己只是想換換口味,感興趣的也只是她的身體,只要吃到了,也就乏味了。

這樣想着,他的身體也付出了行動,他緩緩靠近雲希,修長的手指沿着她白希的臉頰緩緩油走,撫過紛嫩的‘脣’瓣,在那裡停留,深深地凝視着她,低下頭,‘吻’住她的‘脣’……

雲希依稀恍惚,感覺到臉頰和嘴‘脣’癢癢的,她皺了皺了眉,想要掙脫,但終因酒勁起了作用,她再次沉睡了過去……

柔軟甜美的‘脣’瓣讓駱驍驍‘欲’罷不能,放開的一瞬間,他竟有些呼吸急促,大手沿着她的脖頸一路向下,在領口處停頓了一下,便解開了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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