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次元、零維、零點……或者說絕對的虛無。
就像是幾何意義上的一個點那樣，像是作爲標誌的、只是被想象出來的一個點，不知道是否存在。但是的確什麼都沒有，空間時間什麼的通通都不存在。這是絕對意義的虛無，是根源之渦的概念理解，是流出了全次元的一切原因的捲動場所。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的自己是否還能夠有機會接續根源呢？畢竟之前之所以這麼容易都是因爲……因爲……我去，爲什麼自己什麼都知道但就是說不出來？反正怎麼樣都好，要是再讓自己來一次的話，恐怕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
腦海之中莫名的閃過了這樣的事情，裴辰撇撇嘴，收回了依然握在手中的長刀。他快速的通過身體記憶、精神感知與靈魂適性等等方面，全方位的對自身的狀態檢測了一遍。結果不出意料，但是也讓他稍稍有些失望。
智力屬性值三百五十點，其他所有屬性都是二百五十點，如果現在他離開高空重新腳踩大地，獲得大地之力的加持的話，那麼力量和體質倒是還能夠增加。但是這也就意味着他的基礎屬性值一如既往，並沒有因爲之前的事情獲得哪怕僅僅只是一點的增長。
而技能方面也是如此，他並沒有憑空多出來任意一個技能，現有的技能也沒有增加等級。雖然說按照現在掌握的能力來看，很快的就能夠徹底的將最後的‘大地神骨’和‘九尾之力’徹底由技能化作自身的本能……
然而自己沒有得到任何的額外提升，這件事卻是實打實的啊！
好吧，貪心不足蛇吞象，這樣的想法可不行。至少剛纔就連抑止力都拿自己沒轍，直到現在自己都沒有被大宇宙意志重煉成基本粒子，這就是最好的發展了，還能夠奢求什麼呢？！
這麼想着，妖怪隨意的揮舞了幾下手掌，帶起了磅礴的勁風，氣流捲動着咆哮怒嘯，有着即將化作陸龍捲的趨勢。
四周的能量波動並不見有絲毫的削弱，那些天災降臨的景象，宛若末日的風景也一直在肆虐着、持續着，這說明那些如神似魔的狠人們的確是在越打越是激烈，或者說真的打出了真火？
裴辰清晰的聽到了大地的哀鳴，這片洲陸的地根都已經被擊傷，地氣紊亂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混亂程度。大陸架的震盪，地殼快速釋放出能量，產生了巨大的地震波，在北美大地之上引發了超過十二級的大地震——
按照這個趨勢繼續爆發下去，北美洲就得沉了，就算是純天然無污染的自然災害地震都好，特大地震持續的時間長了都能夠將地球劈成兩半，更何況現在這樣的情況？不知道多少人化身人形自走炮臺互相對射，一旦沒能夠精準的轟擊到目標的身上的話就會擊落到別的地方。
那些疾走的光之洪流能夠將大氣層都給撕裂，發出雷霆一般的震鳴聲，落到地表之上自然也能夠將山河大地方圓千里撕開巨大的傷口，崩山斷獄斬嶽裂壑，深入九地之下劈裂地殼貫穿地幔，爆發出更爲可怕的殺傷力。
不過裴辰已經不打算繼續在這裡攙和了，而是開始減少出手的頻率，並且集中注意力到裡世界與自身心象風景的交匯空間處，打算將奈亞子抓出來之後立刻就脫離這一邊的地球——至於留下來的人們會打成怎麼樣就不關他的事了，反正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人瘋狂到用出對星球級的撒手鐗，想來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吧？
——估計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了，何須在意？！說到底自己掀起了序幕，獎勵也已經發放出去了，那麼接下來主辦方不出場應該也不是事兒了吧？！
帶着這麼不負責任的想法，裴辰準備退場了。而雖然他的動作很隱蔽，但是卻完全瞞不過巫女，她微微蹙眉，雖然不是太過理解但是也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長弓，開始專心恢復消耗靈力，不再順從自己的直覺指引發動對數百里之外的打擊。
常規來說她的打擊能力侷限於兩萬米之內纔算是有效射程，硬是要靠靈術、箭術等技能，配合精純無比的靈力進行爆發，攻擊數百公里上千裡之外的敵人不是做不到，但是每一次都是對她心神的巨大消耗——
從開戰到現在，她總共也就攻擊了不到二十次的樣子。但是每發箭矢的擊發都非常的關鍵，不但時機把握得非常微妙精確，而且命中率也是超高。就算是遺憾的沒有擁有必中的屬性都好，偶爾的幾次失手沒有打中敵人都好，都至少能夠讓目標措手不及或者正好打斷對方的某種關鍵狀態。
這其實也多虧了她現在的現人神的神格概念加持的狀態，否則還是原來的陶俑之軀的話，光靠那二三十點的力量屬性值或者體質屬性值，擊敗十來個成年男子不在話下，但是那點力量根本就連開元追月弓的弓弦都張不滿——
要知道很多的武器裝備甚至是道具消耗品，都是有着一定程度的隱性屬性限制的，如果沒有達到符合的標準數值的話，雖然不是說不能夠使用，但是威力肯定大打折扣。沒人說腕力不足的人就一定不能夠使用大威力的手槍，只是準確度不能夠保證的前提下，還有可能被反震力扭傷手腕甚至是骨折。
就是這麼一個理。
想想吧，那些動輒就是數十公斤重上百公斤重的流星錘、方天畫戟什麼的重型兵器，普通人的話就連提起來都困難，更加別說能夠玩得轉甚至是上戰場殺人了。
再或者就是即使只是一張普通的好弓，都尚且有‘翻弓打死牛’的說法，以至於很多名弓即使沒有任何的特殊力量附加，最多就是傳說度與神秘度的加成而已，但是都屬於那種弓開八百石，力通天者用的類型。
而除此之外，複雜的科技用品可能會要求智力屬性，否則繁瑣的操作步驟和諸多的精準參數可能容易出錯。魔法傳說類道具，譬如說符籙或者魔法卷軸之類的東西卻又有可能要求精神屬性，否則的話精神力不足壓根就無法滿足使用要求激發其中的力量。
不過裴辰也只有剛剛開始的新手階段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屬性值不滿足要求的話，無限空間是不會主動提示的。換言之也就是說，當你看見了屬性值限制的使用要求出現在技能或者裝備道具上的時候，那就說明你沒達到要求。
正因爲沒有達到標準要求，所以空間纔會特意標註出來告訴你距離要求還有多遠，需要向哪個方向努力。如果什麼方面都達到標準，可以隨意使用發揮其威力的話，那麼那條屬性提示就不會刷新出來。
回頭看了一眼幾人，沈深呼吸了一口氣，裴辰低聲說道：“桔梗，準備一下，奈亞子就要過來了……等她一過來我們立刻就走！”沒錯，他已經做出抉擇了，等會兒立刻就撤，再繼續拖下去的話毫無益處。
任務要求的擊敗至少一個使徒的最低要求已經完成，現在的話想要徹底殺死同級使徒明顯不太現實，那些人難殺不說，而且保命的手段技能加道具也不知道有多少。自己現在既沒有對同級存在抽魂煉魄的本事，也沒有一擊滅殺同級存在根基的力量，那麼果斷的撈一筆就跑纔是最好的抉擇。
桔梗和他聯手之後，又是同一團隊的成員，默認最低要求也已經完成，如果不繼續追求更高完成度的話，那麼一同離去應該就是最好的選擇。至於奈亞子就更加不用擔心了，晉階任務期間，基本上不會接取到別的任務。
——裴辰對此早有預料，畢竟自身也是經歷過一次晉階任務的人，雖然說任務過程稍稍有些不太完美，出現了爲數不少的意外。
桔梗輕輕點頭，兩人都沒有向三個拖油瓶解釋，不過這種無視的態度已經不能夠激起她們的怒火憤怒等情緒了，畢竟世界觀在不斷地被破壞，現在三人都已經麻木了。曾經的弒神之王、不從之神在這些變態的跟前都像是未長成的嬰兒一樣，一樣的脆弱無力，對方揮揮手的功夫就能夠瞬間將他們這些人斬殺千百遍……
——既是如此，何者爲強？
原始的黑暗雲霧莫名的不知道從何處涌來，轉瞬間就被裴辰接引到了自己的制空圈內部的空間之中，快速的充斥着每一寸空氣。一剎那，艾麗卡、雅典娜等人感覺頭皮都要炸開了，那種直面無可名狀的混沌瘋狂的感覺讓她們盡皆如臨大敵。
不過桔梗只是輕輕皺眉不語，裴辰更是一揮袖直接封閉了整個制空圈。若隱若現的空間領域徹底固化起來，然後化作了固有結界將自己等人籠罩其中，緊接着在他的控制之下某個方向的空間壓縮，另一個方向的空間擴張——
完全不需要任何的動力，他們直接就被時空本身的定向擴張變化，推向了極遠處的世界，一瞬間就跨越了半個地球的物理距離，出現在了某個島國上空。而就在他們在橫跨整個北美大陸的戰場上消失的下一刻，四道裹挾着無比龐大的力量的攻擊，就次第的轟落下來徹底毀滅了原地。
……
……
兩天之後。
……
……
收回按壓在奈亞子眉心處的手指，裴辰一臉的若有所思，眼神有些許的古怪微妙。躺在神社前門的迴廊之上，銀髮少女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他，張開口啊嗚啊嗚的彷彿惡意賣萌一般叫了幾聲，纔好不容易的擠出了一句比較完整的話語來：“到、到底是……什麼回事啊？剎那君，你還……還沒有找到原因嗎？……”
她幾乎要被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欺負得哭出來了，明明任務已經完成了，自己也成功的晉升到了四星級的階段，但是卻沒有想到在恢復慣常使用的人類形態之後，居然直接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絕大部分的控制權，就目前而言，她大概能夠勉強說話，動動眼皮或者一兩根手指的樣子。
其他的卻是就連能量循環系統都失去了支配，只能夠被動的任由神力在體內流轉維持着自身的存在，卻無法自主調動一絲一毫的力量。於是整個人都成爲了洋娃娃，還是任人擺佈的那種。
幸好現在是裴辰在她身邊，或者說幸好是桔梗也在這裡，否則的話她絕對不會懷疑這傢伙會趁機對自己做出一些雖然不下流但是絕對惡趣味的事情來。
“不，大概已經知道了……你現在只是還沒有適應自己的物質載體而已……”雖然很想惡趣味的開個玩笑唬唬銀髮少女，欺負一下這隻蘿莉，但是眼角的餘光卻看到了巫女的身影從神社的裡殿內走出來，於是果斷改口切換到可靠隊友的畫風。
“不……不適應？”奈亞子的聲音有些疑惑，這個時候她也看到了桔梗的接近，頓時感覺心安不少，起碼這個妖怪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面和自己開玩笑折騰自己了。
“沒錯啊，基因層次沒有問題，小小的幾個基因片段的衝突或者說是亢餘我已經給你修正了……靈魂方面也沒有問題，而且你的魂意比以前要強大不少，以前是火柴的話現在就是火把，想來你應該是一股腦的將之前積累的自由屬性點扔到了精神方面？”
“不，還有感知我也加了……”奈亞子說話流利了許多，但是依然沒能夠有效的反抗，只能夠對裴辰用力揉亂她的頭髮的行爲怒目而視，“難道不對嗎，還是說有什麼地方我忽略了？！”
“不，也不能夠說是不對……畢竟謊言、欺詐以及變化纔是你以後的根本，所以這方面多下功夫的確是應該的，相反物質方面的載體就……咳咳，這麼說吧，一般的時空使徒如果一次性加點不平衡或者太多了的話，都會需要好長的一段時間才能夠適應自己新的力量，這麼說你明白不？”
妖怪連連擺手，很是正經的說道。
“而且你這已經不僅僅是屬性加點太快不適應的問題了，還有就是我給你的條件和方法，取了捷徑讓你輕鬆達到了四星級的弊端。你還不是真正的奈亞拉託提普，物質身體對於你來說還很有必要，然而……你沒發現麼，這已經不是你以前的身體了啊，就連生命形態最基礎的原子序列都發生了變化，你難道還指望自己能夠一下子控制住一副全新的身體？總得有個時間適應的吧……”
說着，他一根手指點出，旁邊的一塊石頭陡然綻放金光，竟然是完完全全的化作了純正的黃金，只是體積相比之前出現了變化。奈亞子無法移動視角自然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桔梗卻是眼皮一跳。
物質領域最基本的運用能力莫過於重組與分解，進一步便是創造與毀滅。然而很明顯裴辰現在早已經不侷限於簡單的操縱物質的分子結構，重組分拆某些事物的境界了，而是深入原子序列甚至接觸到存在的層次，重組微小物質法則，直接徹底而又完全的改變物質的本質。
碳元素重組可以由石墨變成鑽石，然而他現在卻能夠做到將碳元素通過不可思議的微觀操縱，徹底改變成爲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金元素。這是本質的改變，繼承了前身的質量和能量，但是卻與原先的物體是絕對不同的兩種事物。
生命的進化並不是說各項素質的增加與提升這麼簡單，或者說不僅僅只有這麼一條道路。誠然力量更強、敏捷更快、智力更高……等等等等，的確是最顯而易見的進化。但是限於世界本身的侷限性，或者說生命形態基礎的限制，這些方面的進化明顯是有着可以推測出來的盡頭的。
血肉細胞的活性與強度再怎麼提升，只要完全就是碳基的生命形態沒有得到改變與變異，那麼終究還是有其極限。血肉之軀永遠都是血肉之軀，既不法則化也不能量化，又是碳基生命不是變異進化的磁性細胞、鐵元素細胞之類的組成，難不成血肉還能夠強過鋼鐵不成？！
着手檢查奈亞子的新的身體狀態之後，裴辰開始認真的思索起來關於這方面的事情，很多東西他以前就有過聯想，但是現在才能夠深入淺出的剖析透徹，洞察其中的變化與奧秘。
現在他們是回到了七雄神社之中，雖然沒有立刻就開始動手清理之前的歷史遺留問題，不過已經有這樣的想法了。
在脫離了戰場之後，他們的主線任務也就相應地完成了最低標準的那種，但是裴辰卻沒有選擇就此迴歸無限空間。任務的時限還沒有完全度過，接下來如果有心的話還能夠繼續進行陣營對抗的任務。每擊敗一個對立陣營的同級敵人，可以獲得1000積分，每被人擊敗一次嘖扣除500積分。
如果最後只有1000積分的話，那麼就只有保底的基礎任務獎勵。而在此基礎之上，積分自然是越多越好，排名靠前的還會有額外獎勵。不過雖然這是裴辰等人的第一次正式團隊任務，從此之後個人的任務評價取消，也只剩下了整個團隊的任務評價。
但是在剔除了奈亞子這個因爲晉階任務而不被計算的蠢萌蘿莉之後，他和桔梗兩人的積分平均起來恐怕還不到兩千，只能夠保證最基礎的任務評價以及1000生存點數和1顆e等級輝煌寶石的獎勵……咳咳，雖然說是以及不對這些身外之物有太大的依賴性了，然而奈亞子卻還是離不開空間的兌換和強化，或者說接下來消耗最多的恐怕就是這個邪神少女了。
——再說了，裴辰以前基本上可沒有嘗試過任務評價低於b等級的經歷，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夠就這樣打破記錄，最低記錄。所以思前想後，妖怪覺得果斷的還是有必要繼續留下來周旋一段時日，隔三差五幹翻兩個傢伙都能夠彌補分數的差距，反正現在估計大家相差不大。
就連他在之前那樣的混戰之中都沒有辦法一鼓作氣的擊敗那些人，別的人想來也好不到哪裡去，只怕現在如果不是收手了就是繼續打，前者的話估計已經開始在認真思索着留下來隔三差五打一槍的事情了，抱着和裴辰一模一樣的想法。
“還得繼續努力一把才行……物質的領域感覺已經不差什麼了，學究天人功達化境，但是時間和空間的領域就比較困難……”喃喃自語着，裴辰站起身來，看向天上夜空中的星斗，光污染和大氣粉塵並沒有能夠阻擋他的視線。
“升維嗎？……雖然說那傢伙說維度毫無意義，用來區分祂們的存在形式是非常可笑的，但是至少在九星級之前都是一條可以看見的‘大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