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的確是我想當然了……不過剎那君你的反應也還真是有夠快的啊！”銀髮少女訕訕的乾笑着，這麼說道。
“是啊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
一邊隨口敷衍道，並且隨手將那口掉落地上的‘離子脈衝武器·試作型武士刀’踢到一旁，裴辰無力的坐了下來，雙臂趴在桌子上然後讓腦袋直接枕了上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長長的嘆了口氣。
“……”奈亞子很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嘴脣微微張開好幾次，卻還是沒說什麼，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比較好，只是在臉上掛着那牽強的笑容。
畢竟在反應過來之後，如果設身處地的想一下的話，這件事還真的有些坑啊，這個問題也的確是有夠尷尬的。畢竟這傢伙雖然有些……那個，應該怎麼形容呢？反正也不是那種完全無節操的類型——
話說回來，會因爲自己突然多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兒而欣喜若狂的傢伙，雖然直接迫不及待的就滿口答應了下來，但是卻絲毫沒有考慮過關於責任、後代、傳承……等等等等各方面的問題……
說到底會有這樣表現的傢伙，只怕也是一開始就抱有某種很不和諧的想法的吧！
譬如說本身就有着某種不足爲外人道的‘雄心壯志’——不，已經不但是不足爲外人道了，甚至是那種絕對不能夠描述出來的程度，一旦敢公之於衆就會立刻被大宇宙意志糊一臉的那種想法。說得好聽一點兒就是想要成爲人生贏家的想法，不客氣一點兒就是所謂的渣化……
吊着眼角，滿臉糾結，時刻關注着另一邊的分身體那裡的事情發展，過得一會兒之後，裴辰才終於是大大的鬆了口氣，彷彿放鬆了許多的樣子。
緊接着他才發現，自己無意識的一下一下的用食指戳着桌面，堅硬的木質桌子已經被戳出了好多個深深的窟窿來了，木屑四射。
“……”
很是無語的伸手直接抹去了桌面上的痕跡，順便填補了那些窟窿，使得桌子恢復如常，然後裴辰忍不住砸了咂嘴。他伸出拳頭來託在下巴處，輕輕的敲了敲。
雖然事態其實並不嚴重，甚至可以說是再微不足道的一件事了。也就是桔梗稍稍詫異了一下，清姬小姐微微失望了一會兒而已，最多也就是多費裴辰的幾句口舌解釋的功夫。
但是他真正在意的問題卻沒有因此而解決，只是被這個契機引發了出來罷了。
無限空間當中的使徒們，共同的憂慮是什麼？！裴辰擡起一隻手來注視着自己白皙的掌指，修長的五指，緊緻的皮膚，看上去甚是完美但是和常人的沒有什麼根本性的差別——但也僅僅只是看上去而已！
哪怕是次要的‘法術抗性’、‘細胞活力’等方面的屬性，他的身體強度都能夠稱得上是六星層次的防禦，至於單純的物理防禦力方面則更加是登峰造極——
極致可怕的身體強度與密度，足以使得他的肉身蛻變到了一個驚世駭俗的程度，別的不說就他現在的重量就已經超過五十噸的級別了你敢信？如果不是可以精準調控自身的重力的話，裴辰就連正常的物理移動都有些問題。
畢竟如果對他的身體結構進行觀察的話，那麼就需要從分子結構的微觀層面着眼纔有可能能夠理解。而且最近他好像一直有種即將要更進一步的趨勢，只是莫名的在某個關鍵地方卡住了，導致體質無法繼續無上限的增強。
不過目前的狀態也已經足夠了。
這是遠超這顆星球上任意物質的身體強度！
這絕對不是正常的生命應該有的身體和形態！！
但是對於這樣的情況裴辰並不樂觀，反而是像想到了什麼無法解決的事情那般，臉上掛上了濃濃的糾結神色。
就他所知道的某些情報來看，貌似不管是剛剛進入空間的新人，還是經歷了數場任務的資深者，都有一個共同點：
那就是某些生理能力過早的被剝奪了，最爲直觀的例子莫過於就連女孩子都不再有每個月持續掉血的狀態——
在這樣連最基本的生理功能都會被削弱甚至剝奪、毫無人道的情況下，到底使徒們還能不能夠留下後代，能不能真正的留下自己的痕跡與傳承，這還真是一個很值得商榷的問題，也很讓人糾結。
因爲死了之後就什麼都沒了，如果沒有人復活你就再也沒有可能性了。
……
……
其實無限空間倒也不至於僅僅爲了反*人類，而做出這樣毫無人道的設定來。
只是因爲純粹的血肉之軀想要直接進行超時空穿梭未免太過強人所難了。
普通的生物完全不足以承受那種超越常識的、來自各方面的負荷，很容易就會徹底的崩潰分解，直到存在的本身都爲之湮滅，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可能性。
而過於強大的存在的身體，卻又不可避免的會攜帶着超乎想象的能量和質量，僅僅只是存在就會對四周的時空維度造成超乎尋常的壓迫，甚至是將次元空間本身都給直接壓塌掉。
如果要在進行超時空投放的時候，實時保持監視與防護措施，那樣的能量消耗卻又太過恐怖了。一次兩次還好，多了的話真的是完全不值得……至少完全不值得浪費在七星級以下的小蝦米的身上。
有鑑於此，再加上不管是純粹的物質態還是能量態，似乎都各有缺點的樣子。於是無限空間就乾脆折中了一番，採取了最爲強大的多元混合型體質，作爲自身轄下的時空代行者的主要基態——
也就是法則身體。
以最爲穩定的法則結構作爲框架，表現於外的是物質，內斂其中的是能量。大概就是這麼一個原理，但是卻可以用極低的損耗率，在這個體系之內互相轉換基態。因爲能量和物質可以互相轉化，法則力量卻能夠穩定兩者的狀態。
這簡直就是最適合超時空投放的狀態，譬如說在虛空諸海當中穿行的時候就用法則態，進入世界當中穿透世界壁壘的時候就切換成能量態爲主，至於平時嘛……
不管是普通區的普通時空使徒，還是高級區的高級時空執法者，甚至是終極區那宛若神魔的執政官預備役和真正的執政官，其基本形態都是‘法則-物質-能量’三者的最完美調和混合體質。
只是根據強化等級和進化體系，這三者的成分比例有所不同而已。但是共同點都是，法則身體能夠最優化的發揮自身的力量，以及近乎無限的承載能量——這是理應遠古神話當中的混沌生靈才能夠擁有的完美基態，卻被無限空間直接奢侈的一開始就固定作爲了時空使徒們的基礎配置。
只是基礎打得再好，沒能夠走到最終都是浪費，所以時空使徒的法則身體自然也有高下之分。畢竟給所有使徒普及塑造法則身體就已經是個花費巨大的工程了，所以只要給個基礎的成長性模板就好了，至於以後再逐步提升強化才能夠有效的防止資源能量的浪費。
然而，莫名其妙的獲得瞭如此高等的起點，自然也不是毫無代價的了，作爲代價的就是時空使徒們的某些不必要的生理功能都被刪除掉了——
就如同越是強大的生物越是難以獲得自己的後裔那樣，他們還沒有強大起來，就已經獲得了這樣的特徵——誠然，這樣的事情一點兒也不可能讓人高興起來就是了，反而讓人的心中充滿了憂慮。
……
……
腦海當中的紛雜想法快速的掠過，忍不住再次長長的嘆了口氣，裴辰舉起手來放到眼前，微微眯起眼睛。
即使是他自己的神識力量，竟然也沒有任何的辦法直接穿透過自己的身體，更加別說規規矩矩的視覺能力了，估計也就只有超越時空之上的超維視界能夠勉強建功。
不知不覺的，他的身體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蛻變，而且似乎達到了一個極限的強度。
而且隱隱約約的裴辰還有種直覺：這還遠遠不是盡頭，只是一個關鍵的節點、只是被自身的器量所限制住了而已。如果能夠再度尋找到突破的契機的話，也許不但是身體強度，就連其他各方面能力都會再上一層樓的。
因爲他的能力核心就是血統強化，其他方方面面的手段都是圍繞這個核心來強化、輔助以及搭配的。
“……”
靜靜的等妖怪思考了好一陣子，眉頭終於重新舒展了開來，一直在思索着什麼的奈亞子，這才上前輕輕伸出小手拉了拉對方的衣袖，長長的呆毛往左右兩側搖晃了幾下，道：
“吶吶~剎那君，我突然想到了……不，我是說我能夠和你商量一件事不？！”
“嗯？什麼事，好少見你這樣一本正經的樣子啊……”依然趴在桌子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不過裴辰已經轉眸看向了少女。雖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不過那些有的沒的還是不用經常想比較好，想多了反而心煩。
於是，他收斂住心情並且用一種略微感興趣的語氣詢問道。
“這個，我聽你說，好像說是人類的畏懼或者信仰，可以將傳聞當中的某些概念具象出來，甚至是創造出幻想種生命？”奈亞子遲疑了一下，抱着手臂說道。
“而且你最近應該也是在四處散播一些傳聞，打算批量製造妖怪的樣子……那麼，我能不能夠、能不能夠……”她竟然好像是很不好意思的樣子，愣是沒說出來到底想怎麼樣。
“什麼？這麼支支吾吾的可完全不像是你哎……”
裴辰眼睛一亮，這下子他是真的來了興趣了。竟然能夠讓這隻從來做事不計後果的邪神蘿莉都覺得難以開口的事情，到底會是什麼呢？！不過他心裡也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有些許不安，畢竟一個平素裡無法無天的傢伙都會因此而膽怯的事情，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待應該都不……
也許是覺得這樣子的確是很不適合自己的作風，於是乾脆的一咬牙，奈亞拉託提普少女絲毫不再膽怯，就這麼直直的看着妖怪，大聲說道：
“我想要試試在這個世界傳播一下真正的克蘇魯神話的概念，請問可以嗎？！我有個想法，覺得也許可以試試……”一開始還氣勢十足，但是說着說着，她自己都忍不住縮了縮腦袋，聲音也低了下去。
“……”裴辰。
“……”銀髮少女扭頭。
“那個，你知道會有可能引起什麼後果嗎？！”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終於確定自己沒有聽錯的裴辰臉色古怪的問道，而且看上去很沒有好氣的樣子。
“你所傳播的傳聞可不僅僅只是個傳聞，而是因爲你知道祂們的確就是存在的所以才提出來的概念……這種未知的恐懼如果沒有能夠成功傳播的話那還好，一旦真的成功了之後那纔是悲劇，有可能你根本就逃不掉的啊……”
銀髮少女連連點頭：“這個我知道啊，所以我的打算是從一些小方面入手，譬如說傳播一下那些深潛者之類的異形怪物的概念，至於舊日支配者和外神的事情我一個字也不會提的。”
裴辰還是沒有答應，只是緩緩搖頭而且一直看着她的雙眼。
“好吧，看樣子我的籌碼不夠讓剎那君你冒險呢……”
銀髮少女嘟囔一聲，伸手從空間當中取出了一本奇怪的、散發着極度妖異不祥氣息的書籍，看上去還是那種又老又破又厚，只有圖能勉強看懂的玩意兒……
“這是什麼？”裴辰很配合的問了一句。
奈亞子嘟着嘴看了他一眼，然後不情不願的回答道：“剎那君，你還記得我告訴過你關於我的既定主線任務嗎？就是那個對抗、取代持擁千面之神奈亞拉託提普的任務……”
妖怪點點頭：“化假爲真，取而代之，這麼要命的任務我當然記得……我也知道你肯定隱瞞了真正重要的細節……反正我打死不相信六星級的你就要去打真正的外神了。”
說到這個，奈亞子的臉色也明顯的尷尬了一下，不過她當初其實也沒想着怎樣隱瞞，只要讓裴辰知道她有些事情不想公開就行了。所以隨隨便便的就講個大概，並且留下了這麼一個絕對讓人無語的破綻。
“好吧，其實這個任務也是分階段的……我說我到了六星級之後就無法通過空間強化繼續提升力量的確不是騙你的，但是真正的外神卻是疑似八星級的存在，這樣的差距沒理由一個任務要求就能夠搪塞過去……”
奈亞子詳細的解釋道：“我到了六星級的層次之後，想要繼續走就得真正的成爲克蘇魯神系的種族才行，但是我無法通過常規途徑強化血統……唯一的選擇就是那些最著名最重要的邪典了，那些記載了禁忌的知識的古老書卷……”
下意識的裴辰看向了她手裡的那本破書，明明沒有任何的力量附加，但是卻在散發出讓他都爲之心悸的不祥氣息。
銀髮少女揚了揚手裡的書卷：“我手上的這本是原名《阿爾·阿吉夫》的《死靈之書》的原典，我第一場任務就在那個世界當中得到了……但是並不完整。畢竟在漫長的歷史當中，這本書一直被燒燬、藏匿、抄錄、翻譯……章節缺失、抄錄和翻譯錯誤簡直是最常見的問題，最該死的是它只有十三卷……要知道原始版本的完整原典應該有三十卷的纔對……”
“所以呢？！”妖怪頓時換上了憐憫的眼神，按照無限空間的尿性，他已經想象得出來奈亞子頭疼苦惱的到底是什麼問題了。
奈亞子氣鼓鼓的說道：“我必須收集所有的缺失章節，將這本原典補完到最原始的完整版本，但是空間提示說其他的原典章節散落在不同的世界……又或者是尋找到其他的完整原典也可以解決問題完成任務，譬如說《蠕蟲的秘密》、《拉萊耶古卷》等，但是那些我完全就沒有任何的線索……”
——這無疑是一個超大型的史詩級連環任務，還是必須要做的那種。
裴辰靜靜的聽着少女憤怒的訴苦，就像是玩家投訴遊戲公司喪心病狂，將關鍵道具爆率設定到億萬分之一那樣，又氣又急。不過不知道爲什麼，他聯想到了自己的勾陳殘卷，貌似也是殘卷……
要說完整的勾陳天書的話……
鬼知道散落到多元宇宙的哪一個角落裡去了！
……
……
（不行了，好像體位性低血壓又來了，動作過大或者過快都好頭暈……準備開新地圖，不過需要補番，話說最近都沒怎麼看過動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