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妖心

雖然桔梗說過,以裴辰那橫壓當世,甚至是吊打全世界的力量來看,完全不需要額外的助力。

唯一缺少的只是緩慢的逐步推動自身計劃佈局完成的時間而已,只要有了足夠的時間並且調整好心態,那麼沒有什麼是能夠阻擋他所一手推動的‘大勢’的。

那句話是怎麼說來着的?——所謂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不可阻擋?任何企圖螳臂當車的人都只能夠被碾得粉身碎骨,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擋這股可怕的洪流。

然而,現在的裴辰無疑已經有了締造歷史的能力了。反正人類史上絕對有許多難以名狀的異類隱藏在其中了,九尾狐禍亂朝綱的故事可是大家都耳熟能詳的。有些無法解釋的事情直接推到它們身上肯定沒錯,譬如說通古斯大爆炸、天啓大爆炸……

反正在這顆星球上的‘人理’沒有繁榮到出現炸地球的核聚變打擊技術之前,那樣的破壞力估計也就只有外星飛船墜毀或者說妖魔鬼神交手互毆所造成的了,而它們都是非人異類。把這樣的事情都推到它們的身上去,那是基本上不會有錯的。

——但是大家都知道,話是這麼說的,實際做起來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考慮到自己終究不可能也沒時間一直留在專屬世界當中進行開發,所以裴辰還是選擇了戰略基地的兌換,哪怕這東西死貴死貴的,一個就掏空了他的家底。然後就在昨天晚上,他將法則模板展開覆蓋了天守閣之後,將最高權限移交到了今川義元的手中。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別人誰不是在獲得了專屬世界之後,就開始上心着手開發了的?基本上他們在每個劇情過度之後都會刻意留出一定的時間和資源來,投入到專屬世界開發當中去。那是他們的大本營,比方說科技側的就可以從其中開採資源,或者是調控人力集中力量研究某項技術。

——前期投入,中後期產出,不管是收穫的是有形的物質資源還是無形的技術數據,甚至乾脆就是對於某種神秘力量的體系的後續推演,大家的專屬世界都是這樣的,只要不是瘋狂到想要成爲廢土輻射垃圾王的話應該不會賠本。

可是裴辰不行,他晉階的速度未免太不科學,而且之前就算是數次進入了專屬世界,也不過是順手幫今川義元處理一些小事情,更多的精力都被殺生石的收集牽制住了。這就導致了他已經中期接近後期了,卻纔真正的開始着手開發自己的專屬世界。

所以他選擇了更加行之有效的方式。

掃視了一眼或驚詫或膽寒衆人,裴辰快速的回憶起來自己兌換的那個戰略模板的基礎參數起來。

因爲並不打算大鬧一場,也不希望打斷這場景原有的世界進程,他選擇的並不是什麼蟲族星靈紅警魔獸等,雖然鼎鼎大名,但是卻絕對不屬於正常世界應該有的體系。

而是最爲標準的那種普通人類歷史上的帝國爭霸的戰略模板:從封建的帝王時代開始,一路發展下去到近現代的蒸汽時代、電氣時代、工業時代等,甚至於最後狠狠心賭上地表所有資源的話,未必也就不可以跨進有能力脫離母星進行星際殖民的未來時代。

這就是爲什麼戰略基地的價格這麼昂貴的原因了,將這種僅僅存在於即時戰略遊戲當中的設定具象化出來本來就已經不算是易事了,而且還得將對應的一系列技術數據按照發展的時間和順序,通通給你打包封裝完成——這是何等的價值?!說是文明升級大禮包都不爲過。

就算是真正使用的時候,在前期無法脫離空間的支持,而且也需要巨量的資源投入才能夠解鎖對應的技術,但就算是解鎖了你沒有足夠的人力也還是毫無用處,可是這不代表它的價值就沒落了。

要知道空間當中那爲數不多的幾個科技側團隊的基礎技術體系,其實都是從一個個戰略基地的發展之中解鎖出來的,否則的話單純的靠他們自身的研發與兌換進行前期的數據積累和技術研發的話……好吧,那應該不太可能,有那時間和資源走其他路線不好?那樣子的話估計早將自己給堆成神魔級的人物了。

而現在……

因爲日本城池中的天守閣具備各種方面的實用意義和象徵意義,所以裴辰選擇了首先在這裡展開法則模板進行覆蓋改造,因爲這是城鎮的中心,能夠發揮市政廳的作用。將這個政治上的中心建設完畢,打好基礎之後,戰略模板才能夠開始在駿府城範圍之內對兵營、市場等進行輻射,並且逐步完成同化改造的過程。

初步預計法則覆蓋已經完成,就是想要將各種功能性建築一併改造完畢的話,還需要幾天的時間才能夠完成。

更加別提,其中還有大量活着的人了……

看着那些傀儡一般死板的家臣貴族們往天守閣當中走去,裴辰眸中有淡淡的光芒閃過,不過卻沒有主動爲幾人解釋什麼,在他看來最多也就只有明智光秀有資格也有必要知道這件事罷了,到時候找個時機和她說明一下就好,用不着在尾張國諸人面前泄露出去。

畢竟她們並不絕對可信,畢竟都是有着自己各自的想法和抱負的活生生的人,有什麼一樣的心思或者因此生出芥蒂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

……

由於這一次是前所未有的大改動,所以今川氏有名有姓的家臣貴族都被召喚了過來,但是這樣的表面功夫其實不做也行,因爲這一次的計劃方針的更改和後續工作的安排,其實是針對那些姬武將們而去的。

因爲那些沒有多少創造性價值,也不想主動改變,還經常和家主大人作對的家臣貴族們,已經像是接下來的兵營改造的士兵那樣,被無限空間的法則力量和裴辰的心靈專精能力來了一波大的雙重精神衝擊——

他們並非是徹底的失去了感情,但是卻被強制性的改變了自身的立場而還不自知,也許平日裡的私人交流、日常生活什麼的還不會有變化,但是一旦被召集過來準備議事之後,他們就會立即將自己的立場統一向本家的意志靠攏。

這就是爲什麼織田信奈、明智光秀等人覺得今天的情形太過詭異,那些家臣貴族表現得太過行屍走肉的原因了。看着這些人一反常態的在堂下端坐得穩穩當當紋絲不動的,不但沒有往日那樣互相打眼色或者竊竊私語,甚至還用熾熱、崇拜的眼神看着正中主位上的黑長直少女,她們就不由得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寒意。

僅僅只是一個晚上就能夠讓這些油鹽不進,爲了自己那丁點兒利益就敢和今川國主叫板的傢伙們直接轉變態度,這要說是沒有問題也沒有人相信啊!下意識的,就連明智光秀都將狐疑的目光看向了裴辰。

她們絕對有理由相信,國主大人和這傢伙已經徹底的對那些說人話不幹人事的傢伙失望了,也不打算繼續爭取他們的支持力度了。擁有強大的力量的人對於弱小者一般是直接無視掉的,然而如果後者卻能夠在某些方面掣肘他們的話,他們就會溫言在口大棒在手的好好‘勸告’一番這些人中赤兔馬中呂布們。

如果還是不行的話,就請他們去死好了,正所謂強者才能夠擁有交配權……哦不是,正所謂強者才能夠擁有支配權,這簡直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徵詢你們的意見是禮儀與尊重,而不是忌憚,可惜的是很多人並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傻事……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他們的地位在今川氏當中比較高,不說是權傾朝野也是舉足輕重,而且牽連甚多,再加上裴辰和國主大人不可能真的順着自己的心意將他們通通殺光,然後和剩下的少數人統治這個國家——那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因爲方方面面牽扯兼顧的事情細節實在太多了。

所以還是直接洗腦來得方便一點兒。

議事廳之中,衆人按照座位排次依次坐好,就準備聆聽國主的訓話了,也許是感覺到這一次的氣氛不同於以往,破天荒的就連柴田勝家都集中起精神來,緊緊的盯着上方的今川氏國主,當代的幕府將軍,想要看看對方到底是爲了什麼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不過明顯已經掌握全局了的今川國主卻並沒有人們想象當中的好心情,反而還是一種極其惱怒,無比生氣的表現。她舉起手中的扇子遮住了俏臉,一雙美眸沒有任何波動的掃過全場。

國主大人這罕見的表現讓不少人心裡一個激靈,下意識的低了低頭。他們卻沒有察覺到的是,他們敬畏的國主大人的美眸當中,瞳孔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暗紅色。

“……”不過也有不少人察覺到了國主大人怒氣的源頭,譬如說明智光秀就是其中之一。少女疑惑的看了看裴辰,貌似是自己的家主的原因?

裴辰低着頭什麼也沒說,垂落的黑髮幾乎遮住了他的臉,同樣的也遮掩去了他臉上的蒼白。不過即使這樣他還是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國主大人的凌厲視線,似乎在他自己的記憶印象當中,還從來沒有發現今川義元竟然會有如此憤怒的表現。

奈亞子並沒有參與這樣的正經事情,她早已經興致勃勃的在城池當中勘察地形,準備選塊好地來建立研究中心了。反正她本來就有這樣的打算,甚至爲此刻意的在空間當中就準備了不少物資和技術資料,眼下更是有可能得到戰略基地的規則支持,她當然不能夠放過這樣的大好機會了。

反倒是桔梗,本來說不想攙和的,但是臨開始之前卻又改變了主意,向今川義元要了一個接近裴辰的位子,準備做個旁聽生。

看見妖怪低頭避開自己的視線,今川國主明顯更爲氣惱,就連雙肩都微微顫抖了起來,但是她卻也什麼都沒說,只是怒哼了一聲,清脆的聲音迴盪在廳堂當中,卻只讓許多人的頭壓得更加低了,冰冷的低氣壓在場中瀰漫。

織田信奈心中一凜,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竟然真的感受到了今川義元身上的那種迫人的氣勢,這讓她禁不住心中一片冰涼的同時也疑惑了起來。

實話說頂級的姬大名身上都有着常人無法企及的氣勢,但是同樣的都是氣勢卻也是有所分別的。譬如說織田信奈身上的氣勢就是戰場上凝練出來的威勢,是真真正正衝殺出來的大將。而今川義元之前身上的氣勢更加傾向於養尊處優位高權重所養出來的貴氣,兩者之間沒有多少可比性。

但是現在,那種冰冷的威壓的確很是迫人,與昨日簡直有質的不同。如果說之前對於周圍的那些貴族家臣的詭異行爲,所引發出來的不過是疑惑的話,那麼現在尾張的傻瓜公主就已經可以確定了,就這麼一夜之間絕對發生了某些自己不知道也不願意知道的事情。

不提織田信奈的心理活動,巫女卻是已經緩緩的皺着眉頭,開始和裴辰低聲說起話來了。她的聲音壓得極低極低,而且恰好就在今川國主開口說話的那一個瞬間,同時出聲了,這更是能夠讓她的話語掩蓋於今川國主的清脆聲音之下。

“你昨晚上到底和國主大人做了什麼?”

“咳咳,桔梗你這句話很有歧義啊……”裴辰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我可絕對沒做什麼,你知道我的性格的……”

“莫要轉移話題,若不是真的發生了什麼的話,以國主大人對你之好,想來絕對不會如此的生氣的……”巫女淡淡的說道,同時不露聲色的看了看微不可察的傾斜了一點身體往裴辰那裡靠過來的明智光秀,想了想卻沒有防備對方。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啦……”裴辰依然還想要矇混過去。

“那爲什麼我今早看見國主大人的身上有強烈的妖氣散發,而且和你的基本上同出一轍,不,倒不如說溯本歸元的話,那根本就是你的妖氣……”桔梗靜靜的注視着妖怪,黑玉般的眸子裡倒映出青影,“而你卻又恰好氣息衰弱了這麼多,這又是爲何?難道說昨晚上你瘋起來連自己都打?”

“呃……”裴辰一窒,最後無奈的點了點頭,他本來就沒認爲自己能夠瞞過巫女,但是最終的確還是這個結果讓他甚是喪氣,“其實就是一個轉化儀式罷了,本來我和義元都說好了的,但是在最後執行的一步出現了爭議……”

“妖性?還是精血?”

“不,都不是。”

儘管不知道吸血鬼轉化人類的事情,但是桔梗卻立刻就理解了裴辰的說法,頓時就蹙起眉頭來了。過得好一會兒之後,她才用一種盡力平淡的語氣說道:“今川國主願意接受這件事嗎?”

裴辰血脈當中的妖性之強烈與純粹,桔梗是知道的,毫不客氣地說,他那一滴血都絕對足夠使得一個人類徹底的妖怪化,如果是動用自身的精血的話那就更加得不得了了,被轉化者帶上一絲上古異種的氣息都有可能。

“這個倒是真的沒有問題,而且我可沒有讓她變成妖怪啊,事實上義元現在只是類人類而不是非人類,就血脈來說她和人類沒有任何的區別,只是……只是她身上有我寄存的本源妖力罷了,我並沒有對她的血脈動過任何的手腳,她也不會妖怪化。”裴辰輕聲解釋道。

“僅僅依靠大量的妖力來維持嗎?你應該知道,若不是生命形態的真正改變的話,你這樣的做法並沒有太多的意義,國主大人她的靈魂也還是會逐漸的腐朽的,”巫女這下子卻是完全理解不能了,詫異的看着裴辰,“你不應該是會做這樣的事情的人啊。”

“……”妖怪別過頭去,偷偷看了一眼臺上冷着臉的國主大人。

但是下一刻,巫女卻猛地瞪大了眼睛:“慢着!既不是妖性也不是精血,那你到底給了什麼她?”

“……”

不敢相信看着臉色蒼白無比虛弱的裴辰,桔梗很是艱難的才終於確定了最後的一個可能同樣的也是事實:“你!……你該不會是將自己的心臟給了她吧?”她大概明白了,今川國主的憤怒不是因爲裴辰將她轉化成爲了妖怪,也不是因爲其他的種族問題。

僅僅只是單純的憤怒於裴辰傷害自身的行爲罷了。

裴辰輕輕搖頭:“一顆心臟而已,算不得什麼,雖然關鍵但並不必要……就算是我沒有凝結妖丹之前,沒有心臟也照樣能活,現在的話只不過是要虛弱一段時間罷了,很快就能夠好起來。”

他的確是這樣想的,而且體內妖力流轉一如既往,只是身體暫時不能夠適應而已,一段時間就能好起來。別的不說,就算是過得一兩天之後,裴辰都能夠完全恢復過來,不會對自己的力量有任何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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