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阿昊開始講述故事。

“從前有一個小孩,他從出生就被視爲不祥之人,爸爸在他還沒出生的時候就拋棄了他和媽媽,生下了他之後媽媽從來不像其他小孩的媽媽一樣照顧他給他愛。每天面對他的只有咒罵和毒打,他吃不飽,就跑去和村裡的流浪狗搶吃的。穿不暖,每到一個冬天都是他最難熬的時候,手腳長滿凍瘡,帶着滿身傷痕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村裡的人也不願靠近他覺得沾上他就是沾上黴運。可是即使這樣,他也覺得什麼都是可以扛過去的,總有一天媽媽會愛自己,可是他並沒有等到這天的到來。有一天,村裡來了一個算命的,算命的告訴小孩的媽媽,說小孩是個災星,因爲他所以媽媽纔會諸事不順,只有燒死他才能帶走一切黴運 ”

說道這裡阿昊的聲音開始顫抖,彷彿隱忍着巨大的痛苦,喘息了一會平靜了情緒才繼續講述。

“媽媽聽信了算命的話,在一個寒冬的夜晚,把小孩綁在家裡唯一的椅子上,點燃了房子,把這個帶着黴運的小孩和他出生的房子一起燒掉。那是小孩第一次看見媽媽笑,笑的那麼開心。漫天遍野的白雪映着小孩家直衝雲霄的火光,那是解脫。”

阿昊帶着恨意咬牙切齒的講完了這個故事,不難猜出,這個小孩,就是阿昊,所以他纔會這麼恨,恨他的媽媽狠心,恨所有狠心的母親。

喬一糯走進了,蹲在蜷縮在牆角的阿昊面前,阿昊擡頭看着喬一糯,眼睛猩紅。

“那後來呢,這個小孩怎麼樣了”喬一糯心疼的看着阿昊,好像透過這個縮在牆角的阿昊看見了被媽媽打的遍體鱗傷的小阿昊。

“後來他殺光了村子裡的人包括那個導致了他的死亡的算命的和…他的媽媽”

媽媽殺了孩子,算命的間接殺人,村裡的人雖然沒有對小孩造成身體上的傷害,但是冷眼旁觀和不作爲也是一把無形的刀,刀刀落在這個無辜的孩子身上。

喬一糯再也忍不住,上前抱住了阿昊。

只是這個擁抱可能遲了一些,如果在冷冷的寒風中有人擁住小孩,小孩的結局就不會那麼慘了吧。

無知、封建、冷漠,不負責任纔是這一切的根源。

面對這個擁抱,阿昊顯得小心翼翼,想回擁卻又怕消失,指尖顫抖着輕輕觸碰着喬一糯的後背。

“如果我要是早一點遇見你就好了”喬一糯帶着哭腔,鼻子酸酸的說“如果我早一點遇見你,我就可以保護你了”

阿昊被女孩的情緒感染,無奈一笑“那時候的你也是個小寶寶,又能改變什麼呢,這一切都是我的命”

聽了這話,女孩更是顆顆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

“阿昊,你疼嗎”

“什麼?”

“被火燒的時候,疼嗎”

“我忘了,時間太久了……”

可是烈火焚身怎麼可能不痛,又怎麼可能會忘,那場大火燃燒的不只是小小的身軀,更是他的靈魂,蝕骨之痛豈能說忘就忘,不過是安慰懷中哭泣的女孩的勉強說辭罷了。

喬一糯收緊手臂,緊緊地環着阿昊,想靠這樣的舉動,用自己的體溫,溫暖阿昊冰冷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