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只逃出了你們三個?鹿還被搶走了?”
紅電鐵青着臉,看向面前的戰場。
狼藉一片,殘破不堪。東倒西歪的死了七個人,全是己方的人。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紅電還能依稀認出對方的面容,是個喜歡喝酒、喜歡笑,在舞會上和宴會上都很受歡迎的小夥子。他被一支弩箭射進胸口,死後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一幅不願相信的模樣。
如果把玩樂的時間用來訓練,何至於此?紅電在心中嘆息着。
王洛也許願意善待大家。但他是不是在之前贏的太容易了,所以對空間的殘酷性理解不夠?而戰鬥力不足,又怎麼可能每次都依靠運氣或敵人的內亂來取得勝利?
他又向前走了幾步,看到一個從前的熟人,查爾斯。對方躺在那裡,身上的多處都包紮起來。
這位可不是新人,也並不弱....紅電看向給他包紮的人。“他的傷怎麼樣?”
“沒有大礙。”給他包紮的戰鬥組成員說。“流了很多血,生命值也降低到了危險區域。但沒有別的問題,只要休息一陣就能恢復了。”
看身後,逃走了三個人,查爾斯沒逃走,但活了下來。也就是說死了七個人。“還有別人活下來了嗎?”
“沒了。”部下彙報道。“莫爾德死了。”
蘭克會很生氣吧。紅電皺着眉,揮了揮手。就算是因爲這些人離開了巡邏路線,自己也有責任。“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然後,他看向雙眼緊閉的查爾斯。“你是騙過了他們,假裝屍體而活下來的?”
查爾斯躺在那裡,沒做聲。
“敵人有多少人?”紅電也沒叫他起來,自顧自的繼續問道。
“應該不到十個。”查爾斯似乎察覺到了自己沒有責怪他的意思,開口答道。“但是他們用了大量的幻象來掩護。當時大家沒分辨出來。”
“敵人是什麼人?”紅電又問道。“他們逃走了,只知道敵人都戴着面具,在那裡喊‘烏拉!’”
“這是雙頭鷲團隊的口號,但是那些人可從來不戴面具。從攻擊手法上看,他們是什麼人?”
“我只知道,他們使用的近身武器是木棒。”查爾斯說。“戰鬥力很強。又是突然出現,我們一時反應不過來...”
“十一個人,站好位置,完全能抵抗一陣。”紅電說。“運氣好的話,堅持到我們趕來沒問題。”
“當時大家正在圍攻一頭魔鹿。”查爾斯用虛弱的聲音答道。“位置很糟糕,而敵人衝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重新組織陣型了。”
紅電看向一旁的山坡。按照逃走的人說的,敵人就是從這裡攻擊過來。“你們在伏擊之前,就不查看一下週圍的情況?”
“莫爾德說不需要。”查爾斯把責任推給了死人。“他找到我們,匆匆忙忙的說發現了魔鹿,希望合作。因爲副團長的關係,大家都沒有拒絕。”
“離我們的巡邏路線這麼遠,就沒人擔心安全?”紅電的語氣很不善了。
“莫爾德說沒事。”查爾斯繼續說着無法證明真假的話。“他說評議會的大部分團隊都沒在狩獵,和三象的糾紛也解決了,可以從容一點....”
但是我們還有別的敵人啊!白癡!
莫爾德的理由,不能說有錯。但是留下來的繼承者團隊、雙頭鷲團隊,又有哪個是吃素的?
算了,死也死了,能怎麼辦?紅電又環視了周圍一眼。
通知周圍別的夥伴,讓他們小心些,不要離開線路;讓自己的隊伍擴大偵查範圍,避免被突襲;然後彙報上去,看王洛怎麼處理。
無非也就是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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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博列說。“我提議杜撰一個老謀深算的政客形象。把諸般的行動都解釋成陰謀,其最終目的是把所有人納入自己的統治之下。”
“這個不可行。”漢弗拉說。“那些團長會當真。”
“各種形象都有好處,也都有問題。”王洛說。“現在的主要工作是:針對可能對付我們的陰謀,誤導藏在暗處的敵人---不管對方是誰。反正,用各種假情報來消耗對方的精力,引誘他們犯錯...”
“就像寶藏的事情那樣?”漢弗拉說。
王洛沒答話,看向他。
“哦,是因爲之前城堡裡那件事吧。”蘭克見狀,開口道。“我看,是繼承者團隊乾的,也只有他們有動機。你打算給他們假情報的話...洞察一切的先知,這個形象如何?”
“這個...”博列和漢弗拉對視着,又一起看向王洛。“不是很容易讓對方相信。”
“這個說法應該有不小的威懾力。”蘭克說。“呃,不合適就算了,當我沒說。”
“威懾力。”王洛重複了一邊這個詞。“確實,如果有預知未來的能力,會在敵人心中引起壓力和恐懼。”
“這個太容易被戳穿了。”博列說。“很容易就能證明您預知不到某些未來。”
“就說我是故意的。”王洛看向他。“爲了不讓這種能力暴露。”
“呃,這倒是個很強的說法。”博列說。“錯誤是故意的,用來掩蓋能力的。而成功,是因爲巧妙的運用了能力....”
“少數人會信。”漢弗拉說。“但是大部分團隊的管理層都不會相信。”
“也罷了。”王洛說。“反正要做的就是提供多種可能性給他們,願意信那種就相信哪種吧。”
“太多的話,我怕他們全都不會信。”博列說。“許多彼此矛盾、互相沖突的情報全都送到面前的話,看的人會無所適從。呃...頭暈腦脹,不知道該信哪個好。”
“然後他們會挑一種自己的做法去相信。”王洛說。“人類的本能之一:相信別人會去做和自己相同的事情。”
“您說的對,確實是這樣。”幾個人都沉默了一陣之後,博列贊同到。
“判斷他人會如何去做的時候,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會如何去做。”漢弗拉補充道。“確實如此。”
“那就先決定這幾種,暫時夠了。”王洛說。“形象的設定先到這,想到什麼可以再補充。下面,我們可以想想,找點什麼事情能消耗掉敵人的精力?”
幾個人都開始思考。過了幾分鐘,博列開口了。“場景本身的威脅,如何?”
“怎麼說?”漢弗拉問道。
“您看,這個場景鼓勵契約者之間互相攻擊。別的場景,契約者之間的戰鬥會降低傷害,這裡卻提高傷害。既然如此,不如宣傳場景後期城堡會開始攻擊我們,把契約者當做獵物。呃,前期活下來的人越多,後期面對國王的軍隊時就越容易活下來,如何?”
“哦,這簡直不像是謊話了。”漢弗拉看向王洛和蘭克。“邏輯上毫無問題。簡直,像是真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