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迷城】part26:階下囚

當齊方想取回意識重新睜開眼的時候,熟悉的環境已不在,一切都變得陌生起來:銀灰色精鋼與古銅色的材料以互補補丁形式構成的牆壁,某些地方具有明顯的凸起,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但這給齊方想一種不好的預感。摸了一下地面,不同於砂岩細膩的材質。恍惚地,他感覺這也是在提醒他那個冰冷的事實:埃及貓小隊的一名隊員戰死——他剛剛從主神的提示得知——林樺死了。

要說關係的話,雖然一起出生入死過多次,他和林樺的關係倒也沒有多親密,但或許是之前都是混黑的緣故,齊方想和林樺其實有很多共同語言,現在林樺死了,即使是經歷了無數生死離別,即使齊方想有着能快速調節心態的的樂觀,此時也感到一陣低落。

然而這又能怎樣呢?主神空間就是這樣一個地方,死亡永遠像頭上盤旋的鴉羣那樣伺機而動,生命在這裡是最不值價的東西。但林樺得死並不是沒有意義,雖然齊方想沒有親眼目睹,但那另天地變色的巨大聲響還是說明了一切,林樺用盡全力只爲讓隊友能夠活下去,承載着他的希冀繼續前進,可以說埃及貓小隊活下來的每一個人都揹負着林樺生命的一部分,不僅僅是林樺,還有聶晴之、趙昊、羅嫣……每一個死去的隊員都是如此。

想到這裡,心情不自然低迷下去,不過好在自己也見慣了這個,現在也不是感傷的時候。他把注意力放到其他地方,讓自己能夠不去想其他的。他發現自己的納和尖晶項鍊都好好地戴在身上,顯然抓他的人並沒有收繳他的東西,這倒給他行了方便——起碼不用擔心沒吃的餓着了。接着就是周圍的環境,然而除了那些有着突起的牆壁以外還值得注意的,大概就是那面玻璃牆,不過齊方想沒辦法通過它看到外面。

昏暗的燈光映照着外面的長廊,長廊的左右兩側排列着與齊方想所處的地方一模一樣的房間,每一間都帶着一模一樣的玻璃窗。

憑藉蹲號子蹲出的經驗,齊方想很確定自己又雙叒叕被關進監獄裡了。

意識如同潮水迴流,伴隨着頭部隱隱的疼痛,齊方想回憶起來了之前發生的事,之前在水淹區的戰場上,他正在和南韓隊周旋,中途被迫與千山闕齊夢瑩分頭行動,當時他正在和明世斌纏鬥,打到一半突然就被從背後偷襲,有人從後面命中了他的後腦勺,齊方想兩眼一黑直接不省人事,醒來時已經帶着隱隱作痛的腦袋坐在這裡了。

媽的,那個叫明世斌的傢伙看着濃眉大眼挺老實的,居然還搞偷襲這種不講武德的陰謀詭計,等下次再碰上他,定讓他知道什麼叫真正的下三濫……咳,武德充沛。

這麼想着,齊方想朝着那些房間看去,很容易就看見了幾張熟悉的面孔。

張顏,看得出來他還很虛弱,想必是才從之前的重傷緩過來;沈弋,顯然也才從昏迷中醒來,在他旁邊的房間裡的是千山闕和齊夢瑩,她們在同一間房間,跟他們一起的還有一個深棕色頭髮的捕鯨者女孩;至於其他房間還有一些應該是兔子黨和捕鯨者的成員。

“所以這是什麼情況啊?”齊方想輕輕敲了敲玻璃窗,發現房間的隔音並不是特別好,隔壁房間的其他人是可以聽見他的聲音的。“顯而易見。”張顏說,聲音有些中氣不足,顯然他的身體還沒有恢復過來。

“所以,我們這算是被俘虜了對嗎?”沈弋說:“南韓隊的那幫傢伙居然沒有直接幹掉我們,而僅僅是把我們關起來,看來他們又在預謀些什麼了。”

“誘餌,他們拿我們當誘餌,吸引我們的隊友前來,好一網打盡。”張顏道:“但換作是我,我會就地解決掉俘虜,釣魚這種事風險很大,而且完全沒有必要,風險變量太大,而且直接幹掉對方的隊員技能拉開分差又能降低敵對小隊的戰鬥力,可以說是最優的戰術。”

“顏叔你怎麼幫他們分析起計劃來了,而且麻煩你小聲點啊,要是他們在這裡裝個竊聽器什麼的,聽到你這番話改了主意要當場做掉我們怎麼辦?”齊方想說。

“不,你們都想錯了。”

在張顏答話前,一個聲音先一步響起。

大家都轉向說話的人所在的房間,不過張顏和沈弋的房間與那個房間在同一排,他們看不見房間裡的人,但齊方想是在對面,所以看的清清楚楚。

“伊格尼?你怎麼也在這裡來了。”

伊格尼把臉靠近窗戶,露出苦笑:“還用問嗎?當時在纜車站那裡跟你們分別後,我就被那些混蛋抓進來了,好傢伙,那些該死的獄卒……”

“等下再說這個,伊格尼,你說我們都想錯了是什麼意思?”張顏問道。

“是的。你們之所以還活着,是因爲你們的敵人,那些人類和最高議會似乎出了一點小分歧,你們的敵人表示要立刻殺死你們,但最高議會想要舉行一個全城皆知的判決儀式,當着所有人的面處決你們這些反叛者。”伊格尼沉聲道。

“判決儀式?”沈弋挑了挑眉,冷哼道:“搞得這麼正式,這麼冠冕堂皇,是爲了向全城的人彰顯他們的領導者有多麼公平正義嗎?還是殺雞儆猴地立威呢?”

張顏摸了摸下巴——這個動作牽引了他還沒癒合的傷口讓他的表情有些抽搐:“話又說回來,你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

“當然是那些獄卒了,它們已經不止一次提到關於判決大會的事了。”伊格尼用眼神示意走廊盡頭的門,衆人都朝那邊看過去:“最近一次就是你們被送進來的時候。”

走廊盡頭有一扇金屬門,門板看上去很厚重,似乎是用液壓傳動裝置驅動開啓的,除此外什麼都沒有。

齊方想收回目光——事實上也沒有更多值得注意的地方了。他環視了一圈之後,姿勢改成盤腿,從納裡取出一個雞腿啃起來:“顏叔,給個方案吧。實在不行沈弋你給個也成,再不然千山闕你有什麼想法?至於那邊那些人我就不指望了。”

齊方想光棍的態度讓沈弋有些哭笑不得:“你這就直接把麻煩甩我們頭上了?”“那不廢話,你們幾個腦子再怎麼說也比我好動得多不是嗎?”齊方想狠狠扯下一塊肉。“之前打架搞得我東西都沒怎麼好好吃過。”齊方想會在吃的方面虧待自己?國足兩年內能拿到大力神杯都比這個可能性高。熟悉齊方想的千山闕自然清楚這人只是想給自己找一個動機而已,也沒太認真:“你不是一直再吃嗎?遲早撐死你。”反正從一開始,沈弋和張顏就沒指望齊方想。打架的話這人還算得上一把好手,其他方面就.......

“先搞清楚情況吧。”張顏看向這個房間裡的最後一個人:“伊格尼,你知道這裡到底是哪裡嗎?”

伊格尼的語氣很平靜:“我現在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們想聽哪個?”“那不肯定是好消息嘛。”齊方想插話說道,“在這個小房間待着人都鬱悶死了,來點好消息提提神。”“好消息就是我知道這裡是哪裡。”伊格尼沒有繼續賣關子,接着說道,“壞消息就是,這個地方名字叫做‘鐵皇冠’,弗爾帕齊斯的政治中心,最高議會所在的地方。”“這算什麼壞消息。”齊方想一聽,樂了,“原計劃裡面我們不就是要來這裡嗎。是哪個這麼好心,都不用折騰一大堆麻煩事了。”

“從這一方面看的確是好消息。”沈弋毫不猶豫潑了一盆冷水,“但前提是我們不是在這個裡面。”伊格尼點頭:“是。事實上,準確的說,我們位於‘鐵皇冠’高塔之內的中央監獄裡。”

“草!”齊方想直接朝伊格尼豎起兩根中指,“你這說了跟沒有一樣。”

一直沉默的張顏終於再次開口了:“伊格尼,你曾經說過,你和我們合作的原因是你有一樣珍貴的東西被最高議會奪走了,鎖在鐵皇冠裡,而現在你已經進入了鐵皇冠,並在這裡待了這麼久了,以你的處事風格,想必已經摸清楚了你的東西的所在地,應該也有計劃了吧?”經過張顏的提醒,齊方想才反應過來這個一直被他忽略的問題,因爲伊格尼之前想盡辦法想要進鐵皇冠,現在進來了應該會迫切地想辦法找到他的東西。

“不,我沒有計劃。”伊格尼的回答顯然不能讓張顏滿意:“沒有計劃?是因爲你的東西不在這裡嗎?”

“不,恰恰相反。”另幾人沒想到的是,看上去散漫且有些無厘頭的伊格尼此時卻露出了悲涼的表情:“我想找的東西就在這裡,但是我卻毫無辦法,很遺憾……”這種態度反而讓張顏和沈弋十分知趣地沒有追問下去。然而很不幸的是,除他倆以外,還有一個傢伙:“怎麼回事?說來聽聽。我最喜歡聽別人的不幸故事了。”

這個二貨!

齊方想可不知道同伴在想什麼,他注意力全部放在伊格尼的“倒黴事”上:“快說來聽聽。”被齊方想這麼一攪合,沈弋知道自己不出面打圓場是不行了:“伊格尼,如果你不想讓自己更痛苦的話,我建議你直接說吧,不然你會被這傢伙煩死的。”伊格尼看了一眼沈弋,然後又看了一眼興致勃勃的齊方想,嘴角直犯抽搐。顯然在經過猛烈的思想鬥爭。但齊方想哪會顧慮這些,直接拿出一個肉包往伊格尼嘴巴里塞,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個行爲多麼失禮,更沒有意識到給一個機器人喂肉包子是一件多麼離譜的事。:“我把我吃的給你,這玩意你絕對沒吃過的,。不喜歡的話我這還有其他的,你看你想吃啥。”“停停停,這些東西你自己享受就行了。”伊格尼已經完全明白沈弋的意思了,他面前這個傢伙就是一個交際怪物。根本不懂什麼叫看氣氛。想了想本身其實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反正這個也是早晚要說的。這麼一想之後,自己反而沒有那麼糾結了。

就在他準備開口的時候,齊方想突然打斷了他:“等一下,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既然對方沒有收繳我們的裝備,爲啥我們不直接突破。就像以前一樣。”然而收到的卻是所有人的白眼。“我建議你不要這麼做。”伊格尼開口道,“看到牆壁這些突起沒有,這裡裝載了許多感應器,而一旦感應器感知到了異常變化,比如房間內的壓力變化異常,或者衝擊力,乃至你們大腦傳達出的異常電信號,那麼就會立馬實施反制措施。除非你認爲你的行動比你大腦的電信號還快,並且還能突破‘鐵皇冠’最穩固的牢房,並且還能逃脫塔樓裡禁軍們的搜捕以及FDA的圍攻,你可以試試。”

“換個角度想,這說不定是對方的陷阱。”張顏思考到,“我們必須制定一個行之有效的計劃,才能……”

“你們哪也去不了。”

衆人再次望向門口,厚重的液壓門向內打開,一行人在機械衛兵的護送下走進監獄。爲首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機器人,身着花紋繁複造型華麗的復古式大衣;身後跟着幾個頭部與身體不成比例、裹着長袍身型佝僂的機器人長老,還有幾個貴族模樣的人類;而走在最後的則是一男一女兩個南韓隊員,男人齊方想他們都認識,正是南韓隊隊長金易傑。

“你們哪也別想去,反叛者。”高大的機器人走到玻璃牆外:“自從你們決意製造混亂開始,你們就已經是最高議會,是所有的公民,是弗爾帕齊斯這座城市的死敵了,面對敵人我們從不手軟。”

“不好意思,請問您是哪根蔥?”齊方想做了個撓耳朵的動作。

“蔥?”高大機器人愣了一下,與身邊的機器人們面面相覷,隨行的人類露出尷尬的表情,隨機小聲解釋了幾句。

“你們居然敢說最高議會的議長大人,弗爾帕齊斯的統領者與守護者伊曼大人是植物!好大的膽子!”機械衛兵的首領憤怒地用槍托敲擊地板。

“不用那麼激動。”伊曼用他那雙明黃色的燈泡眼掃視所有人:“如今你們都是我的階下囚,口舌之利並不能讓你們佔的多少先機,而且你們早該料到會有這麼一天,自從你們擾亂我的城市的秩序開始。”

“你的城市秩序?”沒等其他人開口,傑克先發話了,他將臉貼到窗戶邊,憤怒地喊道:“你的城市秩序,就是將大部分的人類趕到下層區居住,同時還要求我們每年交納鐵礦和貴金屬,只給予我們很少的報酬,不僅如此,你還壓榨我們,讓我們爲你們進行維護工作,進入地底爲你們開採所必須的晶碳,但你們又給了我們什麼呢?污染、風沙,越來越狹窄的生存空間,你們對人類封鎖了所有的知識與技術,禁止我們去你們的學校,你們歧視人類,稱我們爲下等種族,你們制定的所有律法都是維護你們自己權力的手段,將你們的秩序建立在對我們的壓迫之上,你這根本就不是秩序,而是種族歧視和獨裁!”

“你.......”衛兵又要用槍托敲擊地面,卻被伊曼阻止,他以居高臨下的態度望着傑克:“這一點不是你們自己證明的嗎?你們人類僅僅只是下等物種,爲更加優異的種族犧牲你們,這正是自然秩序的意志不是嗎?”

“你說什麼?”

“你這個狗孃養的鐵皮罐子。”

“你們都閃開點,讓我出去,我要讓這個鐵疙瘩知道誰纔是更優異的種族。”

伊曼的話引起了監獄裡所有人類的不滿,齊方想和沈弋他們都皺起了眉頭,捕鯨者和兔子黨更是憤怒地叫囂起來,對伊曼施展出某些人類特有的謾罵技藝,衛兵們紛紛用槍托敲擊他們的玻璃牆讓他們呢安靜。

“我說錯了嗎?還是你們壓根沒有回頭過去的習慣。”伊曼的語氣帶着機器人特有的冷酷:“當初你們人類還和我們一起生活在弗爾帕齊斯的時候,將整個城市弄得烏煙瘴氣的到底是誰,你們爲了利益,爲了霸佔更多本來夠用的資源讓自己顯得高人一等而互相殘殺,你們骯髒的血液和殘骸在城市的每一條管道河流中流淌,你們製造出口來摧毀彼此的化學武器蒸發帶來的劇毒蒸汽充斥着整座城市的上空,你們縱慾狂歡,貪得無厭,只知道索取、瘋狂開採能源和貴金屬而毫不在意這座城市在你們的手中變得千瘡百孔。你說我指定的秩序只爲保護我們自己的利益?這不正是你們人類最喜歡做的嗎?制定只讓自己獲益的遊戲規則並強迫所有人蔘與,我只是借鑑了你們的手段拔了。最起碼,我的規則帶給了弗爾帕齊斯真正的秩序,這裡的每個人都各司其職,而他們能憑藉自己工作獲得與之相稱的資源,而同時,只要你遵守秩序,你也能獲得與之相稱的自由,在這個龐大的傳動系統中,每個人都是機器上的一個零件,每一個人都在爲了讓這座城市更加高效地運轉而努力。”他張開雙臂;“承認吧,就算你們不願承認,弗爾帕齊斯正在我的手中變得更加完美。”

“議長大人,你的演講非常精彩,但恕我打斷一下,”金易傑突然道:“說實話,我對你們的種族政策,政治正確等等完全不感興趣,我只在意一點,什麼時候,以及如何處置掉這些人,我已經再三強調過這些人會帶來的危害,並且我也要求過要立刻處死這些人類。”

“我也已經再三跟你強調過了,我會在判決大會上殺了他們示衆,讓所有人知道破壞秩序者會是什麼下場,但不是現在,他們的同黨肯定回來救他們,屆時我們正好將他們一網打盡,”伊曼瞥了他一眼:“不要那麼心急,你們人類似乎天生就厭惡耐心和規矩。”

“我只是希望你明白這些人會帶來多大的麻煩,“金易傑冷冷地說:“希望你的所謂耐心和規矩不會是愚蠢的另一個說法。”

“注意你的言辭,人類,別忘了你在哪裡,雖然你是我的盟友,但你終究只是個低等的人類。”伊曼說。

“議長大人,我們是結盟關係,但是是平等結盟,這意味着我不是你的下級,我沒有義務要對你言聽計從,另外也希望你記得,就目前這個距離我有十足的把握在一秒鐘內讓你那顆金屬腦袋落地。”金易傑的話語裡帶着明顯的威脅。”

伊曼冷冷地望着金易傑,金易傑也毫不客氣地予以回望,即使隔着玻璃,衆人還是能感到劍拔弩張的鋒銳感。

“打起來,快,打起來。”面對這種情況齊方想自然選擇了拱火,淡定地掏出爆米花來。

伊曼和金易傑都瞥了他一眼,隨後各自陷入了沉默,大概過去了一分鐘,伊曼說:“咱們還是先不說這些了吧金先生,畢竟現在咱們有共同的敵人,這個時候內訌被敵人鑽了空子可就不好了,你覺得呢?”

“當然,議長大人。”金易傑說。

“至於你們,反叛者,你們可以再多活那麼一點時間,不過也沒差了,很快你們會出現在判決大會上,而你們的屍體,將會是警告你們那些下等種族同伴的最好標誌。這個世界已經給了你們機會,只是你們把握不住罷了。”

“去你的吧鐵皮罐子。”一個不知是兔子黨還是捕鯨者的囚犯說:“ 高高在上的講着大道理誰不會?你覺得你讓這個城市變的更好了?鬼扯!你根本不知道底層生活的樣子,你只是自私的按照你的想法在做事。”

“沒錯,你以爲你殺了我們,其他人就會重新臣服於你的壓迫嗎,做你的青天大頭夢去吧。”另一個囚犯點頭。

“來吧,在我離開我的妻兒時我就已經做好了覺悟了,就算是我死了,我的兒子也會替我繼續這場未完成的革命,他會記得他老子是怎麼爲了人類的權益而獻身的,然後是我的孫子,孫子的孫子,只要你們的壓迫還在,我們就一定不會停手的。”

”讓你和你的秩序都見鬼去吧,爲了人類的自由而戰!”

.....

囚犯們全都情緒激昂地喊叫叫起來,衛兵們用槍托敲擊玻璃幕牆讓他們安靜,卻毫無作用。

“歷史已經證明過了,沒有建立在同理心之上的暴政從來都不長久。議長閣下,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應該知道吧?”張顏說。

“哼,道德、同理心、情感,這恰恰就是你們人類低等的原因啊,”伊曼冷笑道:“你們會被這些東西牽絆,情感催生慾望,這正是好無意義的副產品,而我們則完全不需要這些,機器人不需要情感,不需要道德,不需要這些構成障礙的東西,唯有秩序,我們只要按照一個共同的目標前進即可,無論你們怎麼詆譭,現在的弗爾帕齊斯,比任何一個時期都要繁榮,這是你們無法否認的,在我們手裡這座城市纔有這光榮的未來。“

“不,不你錯了。”

令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提出反對的並非捕鯨者,並非兔子黨,也不是埃及貓小隊的成員乃至在場的任何一位人類,而是一個大家都沒想到的人,伊格尼。

“不,伊米,你錯了。”伊格尼一改之前那種玩世不恭的江湖騙子的感覺,而是帶上了悲傷和無奈,但他看向伊曼時燈泡似的眼睛裡卻帶上了某種溫柔。

“哦,我以爲是誰呢,沒想到啊,我親愛的伊格尼舅舅,您怎麼在這裡?”伊曼轉向伊格尼,爲他出現在這裡感到驚訝,語氣裡卻沒有一絲親和,反而更加冰冷。

然而在場的人卻都吃了一驚,“伊格尼....”“舅舅?”千山闕和齊夢瑩一臉茫然。

“伊米,我......”

“別再用那個名字稱呼我了,我叫伊曼,另外,我是最高議會的會長,你的統領者,請稱呼我爲議長大人。”伊曼的語氣突然變得憤怒。

“伊....議長大人,你的說發錯了。”伊格尼悲傷的表情又加重了,甚至還帶上了一抹絕望:“如你所說,如今的弗爾帕齊斯擁擠、繁忙,不斷有新的東西誕生,高樓拔地而起,城市的規模日益擴大, 一切都井井有條地發展,但也正是如此,這座城市卻像是一片冰冷的荒漠,每個人都重複工作,重複着同樣的生活,追求着更好的未來,卻忘記了情感,。”

“我說過了吧,情感是是副產品.....”

伊格尼激動地打斷他“不,情感不是副產品,機器人也並非毫無知覺的鐵石心腸!你的規則看似帶來了秩序,事實上卻引導出了真正的混亂,所有人都迷失了,大家的情感全都迷失了,也包括你自己的,想想你的父母......”

“閉嘴!”伊曼暴怒起來;“不要妄自否認我制定的規則,伊格尼舅舅,我依然稱呼你爲舅舅,僅僅是處於對你曾經養育過我的感謝,這是我的義務而已,每個人都有義務,他們的義務就是爲這座城市獻上自己的努力,不是情感,不是道德,也談不上什麼迷失,哪怕是機器人之間的結合,創造新的機器,也是爲了造就新的勞動力,爲這個巨大的機器誕生新的零件罷了。”

“伊米.....”

“叫我,議長大人,你再叫錯一次,我就讓人把你丟盡廢料坑裡去,你這該死的。”

“哼,哈哈哈哈哈。”沈弋突然笑了起來,伊曼憤怒地望向他;“有什麼好笑的?”

“我只是在笑,”沈弋邊笑變回答:“一個不斷否認情感,否認親情,以發展和未來爲藉口來擡高自己的傢伙罷了,你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什麼無厘頭議會的議長,簡直就像是一箇中二的小鬼,自以爲自己學到了點治國理事的本領就逼着所有人內卷,白癡這個詞簡直就是爲你量身定做的一般。”

”罵的好!”

“繼續罵他,讓這個只會過家家的臭小鬼議長清醒一下。”

其他房間傳來一片叫好聲,雖然伊曼是機器人看不出臉色,但從他瞬間變得無比明亮的燈泡眼也能看出他的暴怒。

“看,他急了他急了,他被整破防了。“齊方想往嘴裡塞了一塊薯片。

“很好,你們這些下賤的種族很成功的惹惱了我,也成功的滿足了你們找死的願望,本來我還想讓你們多活兩天的,但是現在不行了。”伊曼揮了揮手,一個頭上插滿金屬管,腦袋大的不成比例的機器人秘書邁着小短腿跑了過來,伊曼掃視了一眼自己身後的長老,對秘書道:“現在起草一份決議草案,我要將對中央監獄的囚犯們的判決大會提前至明天中午,稍後召開議會對決議進行投票,各位長老們,你們怎麼看?”

大腦袋佝僂的機器人長老們面面相覷了一陣後都點頭併發出一串古怪的叫喊表示同意。“我投一票贊同票。”金易傑面無表情地說。

“很好。“伊曼冷冷地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囚犯們,在路過伊格尼時還刻意停留了一下:“現在你們可以爲你們的情感而互相擁抱告別了,反叛者們,趁你們還有時間,因爲很快,你們就要成爲廢料坑裡的垃圾了。”

說完,他轉身走向門口,繁複大衣鑲嵌齒輪的衣襬在空中飛舞,金易傑和另一個南韓隊隊員緊隨其後,然後是長老和衛兵門,隨後大門砰然關閉,只留下回聲在監獄的走廊間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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