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圈套
白銘一行人正躲在一排架子後面。
他們帶着布偶門繞了一個圈子,又重新回到了花店裡,花店後面有一個花房,裡面栽滿了各種植物,但這裡面也不安全,那些拿着園丁剪的古怪猴子還在四周遊蕩尋找他們,根據張顏的實驗,這些猴子似乎只能依賴視覺搜尋,所以他們只要藏起來不被看到,就不會遭到攻擊。
但這畢竟不是萬全之策,他們也不可能一直在這裡耗下去,白銘探頭向外看,月光透過花房頂部的玻璃照進一片銀色的光華,月色下那些猴子的牙齒像一排嵌在嘴裡的鐵鉤,它們像是失去了目標的喪屍羣蹣跚地徘徊。
“現在怎麼辦?”白銘縮回來問道:“數量太多了,正面殺根本拼不過。”
“銘哥的右手呢?不是可以消除魔法嗎?那些傢伙是魔法操縱的,可以禁止它們爆炸嗎?”
“不行吧,它們身上那個爆炸的魔法應該是法陣,要觸碰核心,但我還沒捱到它們它們就把我炸掉了,來不及啊。”白銘看着自己戴手套的右手搖了搖頭。
“對付這些傢伙唯一的辦法就是‘AOE’把他們‘OTK’掉。”張顏看了一眼手錶。
“遊戲術語就別來了。”白銘瞪了他一眼。
“就是用羣體殺傷技能把它們一起秒殺,我是不用指望了,你們誰有大範圍的殺傷技能?”張顏問。
幾人面面相覷,白銘道:“霜兒不是有絕對零度嗎?試着秒掉它們?”
凌霜搖頭:“絕對零度是要蓄能的,雖然可以用元素石省略引導,但用完後我會縮小並且暫時失去行動力,影響到後面的行動,而且現在花房的面積超出了我的施法範圍,除非那他們聚攏過來。”
將那些猴子聚攏過來,說來容易,一個不慎他們可能就被炸的連渣都不剩了。
“但也比困死在這好吧?要不晴之你來?你不是也有大範圍殺傷嗎?”顏麒看向聶晴之,沒等聶晴之開口,凌霜幫她解答了:“我們都是法術區間,強度越大的法術所耗費的時間越長,而且巫師的很多強力魔法還需要施法材料。”
聶晴之也點點頭:“但有些法術可以提前預備,在緊要關頭不用吟唱,但是……我現在還不夠強,無法像嫣姐那樣預備強力法術,只能準備點防護類小法術……”她低下頭去:“對不起,我太弱了。”
白銘本來想說點什麼安慰她,凌霜卻先她一步,用一種不符合年齡的老成說道:“不盲目自大,明白自己的弱小是變強的第一步,無論走到何種地步,都能認清自己,這纔是真正的強者所有的心態,懷揣這樣的強者之心,相信嫣姐也會爲你感到驕傲的。”
聶晴之愣了愣,笑着點點頭:“謝謝你霜兒,不過你說着這樣老氣橫秋話,還真像個小老師哎。”
這回輪到凌霜發愣了,她臉上報赧,拽住了白銘的衣角低下頭去,冰藍色秀髮遮住了她的臉:“都是某個中二病青年當初教我的啦!”
白銘感到衆人投來的微妙目光,有些尷尬地咳嗽一聲,伸頭去看架子外面的敵情來轉移這種尷尬。
“嘶……”
他面前是一張長滿像鐵鉤一樣寒光閃爍的利齒的大嘴,接着是一雙滾動的巨大玻璃眼球。
“吱吱!”這隻突然出現的巨大猴子玩偶發出了刺耳的吱吱,將幾人嚇了一跳,它的腦袋像裝了彈簧一樣跳動一下,白銘聽見它腦袋裡似乎有時鐘走動的聲音!
“跑!!”他拽住凌霜的手連滾帶爬地往前衝,旁邊的幾人也立刻反應過來,連忙跟上,凌霜手上亮起了藍色的釉紋,兩枚冰錐已經朝後面的猴子刺去,穿透它利齒時撞碎,碎片繼續飛行刺進了它的咽喉。
“轟!!”
火光映亮了大半個花房,爆風讓奔跑的幾人險些摔倒,被驚動的猴子全部都被吸引了,整個花房充斥着震天動地的喊叫聲。
“這下怎麼辦?又要開跑了!”白銘側頭回去看,身後一大羣猴子提着大剪刀追着。
“只能重新找個地方躲起來,該死,這一片區域居然被拿來當陷阱了。”張顏皺了皺眉。
“真是混蛋,總之先找到老蕭他們。……”
他一個們還沒說完,左邊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猴子腦袋,這個傢伙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白銘根本來不及反應。
千鈞一髮,聶晴之突然上前,手裡的法杖伸到白銘和猴子時間,接着迸濺出一片古樸的綠色!
“大地之鱗!”
白銘和聶晴之以及白銘拉着的凌霜全都被震退,但聶晴之的護盾也擋下了爆炸,救了白銘一命!
“咳咳,謝謝……”白銘來不及道謝,因爲跟多的猴子正從身後涌來,嘶吼聲讓衆人頭皮發麻。
剛逃出花店,又有猴子迎了上來,白銘抽出了灰淵,但一道綠色的身影搶在他之前用雙腳切掉了猴子的頭,剃刀甩動雙腿蹲伏在地上,身後跟着蕭雲山。
“這邊!”蕭雲山招手,他已經和林樺他們匯合了,此刻一羣人正在持槍掃射追趕猴子羣來掩護白銘他們,等到匯合,蕭雲山用手 雷封路,一行人玩命般地往回跑。
“那些猴子似乎只有接近人才會爆炸,”蕭雲山邊跑邊說:“在那之前把他它們腦袋切了,它們就不會爆炸。”
猴子們還在後面追,張顏道:“咱們先想辦法聯繫唐隊,只有他和趙副隊能一次性清剿這些傢伙。”
轉過一個彎,齊方想三人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幾人裡拿槍瞄準,齊方想雙手高舉:“太君別開槍!我是良民!”
“太你個頭!”白銘一掌拍在他腦門上,把他拖進隊伍,兩女也跟了上來,隊伍重新聚齊。
猴子一路緊追不捨,大有要追他們進鎮中心的感覺,一路上嚇跑了不少鎮民,那些猴子也是奇怪,它們不追逃竄的鎮民,就是死死地咬住衆人不放,正當衆人準備回身反擊的時候,猴子們卻齊齊地停下了腳步。
“什麼情況?”七號還在放炮:“它們沒電了?”
沒有人理他,一羣人都各自拔出了武器,準備應對可能的變化。
但下一秒衆人卻傻眼了,因爲那些猴子全都直視着它們,然後以不亞於來時的速度迅速後退,就像開了回放,很快就消失在黑暗的小巷裡。
“這是?唱的哪出?”一行人大眼瞪小眼。
“不管怎麼說,它們走了也是好事。”白銘把灰淵放回刀袋裡:“我還以爲必須在這裡和他們殺一架。”
雖說不是殺不過,但這樣一來沒有基因鎖的新手必然有生命危險。
衆人也鬆了一口氣,夜陽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指了指旁邊的一棟房子,那是一家古董店,但似乎關門有一段時間了,窗戶上厚厚一層灰,黑洞洞的,衆人電量手電照過去,透過玻璃能看見裡面有一個懸在空中的人影。
“那是……”衆人定眼去看。
塔西亞!
她和之前的琉馬一樣被吊在空中,四肢下垂,腦袋也低垂着,看上去像一具沒有生氣的木偶。
“她居然在這裡!”陽龍已經湊過去開門,蕭雲山摸出手機準備聯絡唐隊他們。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齊夢瑩道。
“小心一點,萬一又有陷阱呢。”白銘用手電筒仔細照射房間,聶晴之用了一個光照魔法,讓整個房間都亮了起來。
當衆人都因爲突然找到塔西亞而感到驚喜時,張顏卻皺起了眉頭,這完全像是瞎碰運氣碰上的,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蕭雲山讓剃刀進去轉了一圈,確認沒有陷阱,白銘和林樺他們跟着進去,準備把塔西亞解下來。
“你確定是這邊?”外面突然傳來人聲,一大片橘黃色的火把出現在視野裡,居然是鎮長他們,還有唐崎鬆趙昊以及艾柏林和他的警員。
“你們?”鎮長一眼就看見了被吊在屋子裡的塔西亞:“你們在幹什麼?”
白銘正在試圖解開幫着塔西亞手上的繩子,本來沒有意識的塔西亞突然醒了過來,猛烈地掙扎起來:“父親!救我!!”她的掙扎讓白銘差點摔下去,像釣魚線一樣的細絲勒緊了她的手腕,割出了血,但塔西亞像是完全沒有痛覺一樣繼續喊叫掙扎着,力氣驚人,白銘都要抓不住她了,在霎那間白銘看見了塔西亞那略有些空洞的雙眼。
埃及貓小隊和鎮民們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你們!你們快放了我的女兒!!”鎮長激動地揮舞手杖,鎮民們也反應過來,幾個身強力壯的青年衝向屋子,試圖救下塔西亞。
“攔住他們!”
張顏和鎮長旁邊的唐崎鬆同時大喊,但埃及貓小隊還來不及反應,他們已經衝進了屋子。
白銘突然看見眼前似乎閃過幾絲銀光,幾個傀儡突然從頭頂的黑暗落下,揮舞手裡棍棒形的武器,幾個青年沒來得及阻擋,被結結實實的打中,都摔落到地上,有的還被打吐了血,趴在地上痛苦地**。
埃及貓小隊在傀儡出現的瞬間就做好了戰鬥準備,但讓人震驚的傀儡們並沒有攻擊他們,而是持着武器站在門口對着那些鎮民,更像是……守衛?
白銘暗叫不好。
“你們……果然是你們!唐隊長!現在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鎮長雙目通紅地望着唐崎鬆他們。
所有的鎮民都揚起了武器對着他們。
唐崎鬆眉頭一皺:“鎮長先生!我們……”
“不要再狡辯了!”鎮長怒吼:“怪不得!我們抓不到靈偶師,怪不得你們來了就弄得鎮上一團糟!怪不得你們來了我的女兒就被綁架了!”他的額頭暴起了青筋,聲音憤怒到變形:“怪不得!剛纔那個人告訴我真相的時候,你說他是被控制了!讓我把他關起來!”他深吸了一口氣,望着埃及貓小隊:“靈偶師根本就不是一個人!靈偶師就是你們一羣人啊!到了現在你們還想要辯解!想要傷害我的女兒!還操縱這些怪物打傷他們!這一切都是你們的陰謀!”
白銘已經懵了,這什麼跟什麼?怎麼我們突然成了靈偶師?!
“你誤會了!!”艾柏林大喊。
“還有你!你居然和這些傢伙勾結!你的賬之後再跟你算!”鎮長望向艾柏林。
“你在胡扯些什麼?!”艾柏林也憤怒到了極點:“在沒有絕對證據之前你不能亂下定論!說不定靈偶師就等着我們內訌!”
“沒什麼靈不靈偶師的!都是這些人搞的鬼!等我把他們抓起來審問一下就知道了!”鎮長招手:“把這些傢伙抓起來!就是他們搞出了這一切!”
“老頭你不長腦子的嗎?!”埃及貓小隊的衆人都憤怒到了極點!怎麼到頭來他們成了靈偶師!
整個萊西格爾鎮就鎮長的名望最高,這些天來鎮上遇到的事更是讓鎮民們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他高舉起火把和武器,準備把埃及貓小隊給抓起來!他們已經認定埃及貓小隊是罪魁禍首。
“這是誤會!”唐崎鬆嘴上說着,手裡已經抽出了“心海”。
鎮民們也不聽他的,鐮刀鋤頭全都高高揚起。
“對不住了!”唐崎鬆手裡的長槍橫掃,將周圍的武器全部盪開,他手上用了暗勁,拿武器的人都被他震開;唐崎鬆藉機衝出包圍,趙昊跟在後面,將漏網之魚們擊退!
“抓住他們!”鎮長繼續吼道,鎮民們全都調整狀態衝了上來。
“該死!這是個圈套!”張顏眉頭擰在一起!
其他人還試圖解釋,但唐崎鬆直接下達命令:“現在這些傢伙都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先分開跑!”
衆人還想要說什麼,唐崎鬆一句話把他們堵了回去:“這是命令!”
白銘憤憤地咬了咬牙,牽起凌霜的手從房屋另一側的窗戶跳了出去,玻璃碎片四濺,埃及貓小隊迅速散開逃跑,用之前對付布偶的方法,但布偶沒有智商,這些鎮民們可不是,他們只是遲疑了一下,迅速分成了幾路開始追捕埃及貓小隊。
艾柏林帶領警察去阻攔憤怒的村民,“讓開!”鎮長怒視着艾柏林,艾柏林也毫不客氣地掏出槍來:“你們都冷靜一點!不然我的槍可不長眼。”
他畢竟是警察!鎮長嘴上罵他,但礙於其警察身份也不敢真的對他動手,雖然他幫埃及貓小隊拖延了一段時間,但也加重了鎮民們對他們的敵意。
白銘拉着凌霜的手從屋後的斜坡滑下去,他看不到其他人,但能聽見他們在耳機裡喊話。
“草!怎麼又要跑!我都要沒力氣了!”這是齊方想抱怨的聲音。
“到底怎麼回事?那羣傢伙怎麼把我們給當成靈偶師了。”
“這是我想問的。”唐崎鬆發話了:“剛纔有個被靈偶師控制的傢伙告訴鎮長他看見你們和塔西亞在一起,我告訴了鎮長那個人是被控制了,那個老頭應該是女兒出事被急暈了,不讓我把那個人抓起來,還一定要按照那個人說的過來看,結果真的遇上你們了。”
“我們也是真的怨啊!我們被那些會爆炸的猴子傀儡追了一路,剛遇到塔西亞準備救他下來的。”馬銀川道:“隊長你一定要相信我們啊!”
白銘和凌霜轉過一個彎,身後一大片明晃晃的火把,鎮民們依然窮追不捨!
他忍住肺部的生疼說:“我剛下看見了塔西亞的眼睛,她應該也被控制了!”
頻道里沉默了幾秒。
“這一切是個圈套!”張顏突然說。
“圈套?”
“對!你們記得嗎?那些猴子爲什麼一路追着我們,到那裡卻突然不追了?”
白銘聽他這麼說心裡咯噔一下。。
“它們是故意把我們趕過去的。”凌霜也明白了:“那個靈偶師,他故意把塔西亞吊在那裡,通過猴子讓我們主動朝那裡跑。”
“嗯,然後他又操縱了一個鎮民,讓他告訴鎮長他看見我們和塔西亞在一起,引他們過來,讓他們看見我們,塔西亞受了他的操縱,還有那些只攻擊鎮民的傀儡,他就是爲了營造出‘這一切都是我們所做’的假象,目的是爲了誣陷我們!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圈套!他成功地讓我們和整個萊西格爾鎮鬧翻了。”
“這個狡猾的混蛋。”林樺憤憤地罵。
“現在怎麼辦?我們已經進了他的圈套了!”顏麒有些喘,不只是他,白銘也有些吃不消,雖然有基因鎖,但這都跑了大半天了,體力消耗也不小。
“總而言之儘量不要被他們抓住!”蕭雲山喊道:“至少不能全部被抓!不然沒人去揭開真相,我們才真的是冤枉死了。”
“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七號還不忘吐槽。
“話又說回來!阿弋在哪?他的電話也無法接通!不會出事了吧?”蕭雲山喊道。
“不知道啊!但願沈娘娘運氣好別被這些暴民抓住了!”白銘道。
“嗖!”耳後突然有破風聲,白銘抽刀上挑,將那支箭彈開!
“臥槽!這些人瘋了嗎?居然拿箭射我們!”齊方想在耳機裡鬼吼鬼叫。
不只是他那邊,白銘這邊也一樣,身後的暴民們看見距離越拉越開,不少居然拿出了弓箭來。
“這些人怎麼還有弓箭!他們不是經營農莊的嗎?!”
“這個我之前調查鎮子歷史的時候提到過。”聶晴之解釋:“他們的祖先遷到這裡時最早是依靠打獵爲生的。”
身後傳來弓響聲音,箭矢從身後追了上來,看得出來這些人並不擅長射箭,準頭不行,但架不住數量多,白銘和凌霜只能往那些巷道里鑽,途中以牆壁和木板作爲掩體,萊西格爾鎮是那些鎮民的地盤,他們更熟悉這裡,採用各種近路包抄,無奈兩人只能往鎮子北面的森林跑,已經出了手錶通訊範圍,藍牙連接也斷線了,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了。
兩人跑進了樹林裡,眼前全是叢生的樹木,兩人還要從石頭和枯木上翻過,搞得頗爲狼狽,後面那一大片火光依然窮追不捨,白銘感覺腳步越來越沉重,胸口之前受傷的地方隱隱作痛,之前還是他拉着凌霜跑,現在已經是凌霜拉着他跑了。
“銘哥你還好吧?”凌霜有些擔憂地看着白銘,小臉因爲劇烈運動而變得通紅,白銘咬牙捏了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我沒事,我們繼續……”
禍不單行,他腳下突然一踏空,那居然是個斜坡,他整個人向下撲倒,凌霜沒反應過來也被他拉倒,兩個人一路沿着斜坡滾下去,白銘感覺天旋地轉,眼前閃過各種顏色,蒼灰色是樹幹,深藍色是天空,橘紅色的是火把,焦黃的是闊葉,冰藍色是凌霜的長髮,他下意識地將凌霜護在懷裡,飛濺的泥巴撒了他滿頭滿臉。
終於,斜坡到頭了,翻滾停止了,好在這一路上都是柔軟的泥土和落葉,兩人都沒有受傷,不過擦傷什麼的不可避免。
凌霜將白銘從地上拖起來,頭上的坡頂已經亮起了大片火光,是混合着鎮民們的叫囂,他們騷亂了一下,準備沿着斜坡衝下來。
“你還好吧?”白銘幾乎是凌霜扶着才能站穩,胸口疼得要命,腦袋發昏,感覺鼻子和嘴裡都進了泥土,他很想就這樣倒下去,但意識裡彷彿另一個他正在不斷地大喊,起來啊!你還不能倒下!凌霜還在這裡!
“我沒事,我們撐得住!我們快走!”白銘吐了一口混着泥的唾沫,兩人互相攙扶着向前走。
然而白銘那非酋運氣再一次讓他們陷入了絕境,他們站在一道山崖上,山崖並不高,但下方卻是河,河水像是藏藍色綢面,在月光下跳動着魚鱗般的波光,如此美景,卻讓白銘的心沉了下去。
身後的樹叢全是晃動的火把。
“要不拼一下吧。”凌霜已經準備冒着被徹底誤會的風險使用基因鎖,和鎮民們拼上一拼:“大不了不傷他們姓命。”
“不,不能這樣。”白銘握住她的手:“這樣做的話我們和鎮民的矛盾就沒法調解了,不能因爲我們,讓大家這些天的努力白費!”他看了一眼河面,又望向凌霜。
“你……”凌霜也會望着他,藍色的眼睛在月光下璀璨得像是裝在玻璃瓶裡的星星,又像是泡在水裡的寶石。
“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我了,”白銘微笑,握住凌霜有些冰涼的手,與她十指相扣:“我已經成長了啊!”
凌霜沒有說話,用另一隻手環住了白銘的脖子。
白銘咧咧嘴,像是給自己壯膽一般高喊
“憋住氣!”
腳下猛蹬,白銘和凌霜已經高高地跳了起來,朝着懸崖下藏藍色的河面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