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都之秋】12:十五年前的大火

那是1873年的夏末,鎮子上來了一個巡遊馬戲團,那個馬戲團除了傳統的馬戲,還有很多新奇的表演,不只是兒童,連大人都看得津津有味,因此在整個英國十分有名。

在那些新奇項目中,木偶戲尤其受歡迎,其表演者上源一郎是英裔日本人,或許是因爲這個緣故,他的木偶戲別具一格,加入了大量的日本傳統元素,比如歌舞伎和人形淨琉璃文化,他的代表作《櫻初》《奠》就是以日本藝伎生活爲主。

上源一郎的妻子是倫敦一個貴族的千金小姐,兩人還育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兩姐弟,事業蒸蒸日上,家庭和諧溫馨,本來是人生髮展的高峰。然而一場人爲的“意外”摧毀了這一切,那是木偶戲表演的前夜,上源一郎和他的妻兒在表演篷中排演,一個瘋子點燃了帳篷,當晚風也大,風助火勢,期間有很多鎮民圍觀,但因爲火勢太大,根本沒法救援,上源一郎一家四口全都被活活燒死。

因爲放火的人是個瘋子,警察們並沒有判他絞刑,而是將他扔進了精神病院,鎮上也爲了名聲,花了不少錢把這件事給壓下去了。上源一郎不滿於警方和鎮上所做的事,痛恨奪走了他一家四口生命的縱火者,所以他化身爲魔鬼從地獄歸來,向世人復仇。

沈弋皺了皺眉:“但他爲什麼不去找那些人而要奪走小孩子的靈魂呢?這事時這些小孩還沒出生吧?”老人搖頭道:“不,這是他爲他被燒死的兒女復仇,他要讓鎮上的人體驗失去孩子的痛苦。”

齊方想看了一眼沈弋“完了,阿弋,這傢伙不按套路出牌,咋辦?”原本以爲那些什麼魔法啊詛咒啊都是琉馬一個人在犯中二,沒想到其他人也這麼說,但也太玄學了吧,就好比福爾摩斯探案片裡最後兇手是個賢者級別的魔法師,又比如兩幫人在蒸汽火車上打槍戰突然上來個人上來放閃電風暴,也太奇葩了,蒸汽朋克秒變黑暗時代,這又不是魔獸世界,他們更不是鐵爐堡火槍手。不過主神不玄就不叫主神了嘛,雖然說着玄但分析一下還是有那麼多有用信息的不是,書上不是教我們要辯證看問題,偶爾唯個心也不是不可以啊。

至於齊方想?沈弋用力拍了一下齊方想的肩膀:“這不是你的腦子能夠思考的問題,來,聽話,吃飯。”他又擡頭:“那火災現場在哪兒,現在還在嗎?”老人想了一下道:“在,還在,就在鎮子東郊的一片空地上,不過長時間沒人打理,這又是十幾年的風吹雨打。有用的東西多半已經沒有了,如果你想去看看,我可以告訴你地址。”已經有客人來了,老人匆匆寫下地址就離開了。

沈弋把一塊煎餅塞進嘴裡,望着紙上的地址出神,案情似乎有了新的突破口。他起身撇了一眼齊方想:“老齊,別在那吃了,該走了。走之前記得付錢。”“哦!我知道了!”齊方想把最後一塊奶酪丟嘴裡,將三十英鎊壓在盤子下面,之後兩人起身離開了小店。

下午三點零七分,兩人在小鎮東郊下了車。東郊的住戶m並不多,住在這附近的通常都是一些家境不好的人,以及農民,房屋也不如鎮裡的房屋,除了大路外都是粗糙的煤渣路。兩人沿着酒吧老闆給的字條一路步行,在標註的空地邊停下了腳步。這裡離農田並不遠,放眼望去可以看見大片如顏料格一般分散的寬廣田野,遠遠地可以望見鬱鬱蔥蔥的大森林,唯一有些可惜的是現在是陰天,沒法看到陽光照亮田野那種如同油畫般的景觀。

空地比想象中要寬敞,地面很泥濘,散落着大量雜物和碎片。原本用來搭大棚的彩色防雨布被燒得焦黑,如同垃圾袋一般堆在旁邊。場地中央有一根粗大的木樁頭,因爲大火和風雨的侵蝕而朽壞,但依舊可以根據它想象出當初那個碩大而燈火輝煌的馬戲大篷的宏大之感。地上還有不少破掉的座椅,以及表演道具,它們都因爲時光而變得殘破,半埋在泥濘的土地裡。原本用來搭建大篷的木柱繩索堆積在塌了一半的舞臺上,用一塊深灰色的油布半遮着。這曾經帶來快樂和笑聲的馬戲篷如今只剩下殘垣斷壁,如同已逝去的巨人無法安葬的腐朽骨架。

齊方享緊跟着沈弋繞過一大攤積水走進空地,他難得沒有吃東西,表情嚴肅——好吧其實是中午吃太多消化不良。

原本是大篷的門的地方有一個木製牌子,牌子上貼的海報因爲雨水的浸泡變得模糊,大紅大紫的圖案也褪了色,只能隱約看到用彩色字體寫的歡迎辭。從海報頂部一路排到末尾的節目表可以看出馬戲的精彩程度。

兩人走到了立柱樁頭邊環視整個廢墟,酒館老闆說得很對,15年的風吹雨打,一切可用的線索、證據都消失在時間的長河之中了。兩人又到了半塌的舞臺邊。舞臺邊零散的都是上源一家散落的遺物。

“看看這個。”齊方想撿起地上一個沾滿泥的布偶娃娃,沈弋在娃娃的腳板上找到了一串被雨水浸溼發污的字體,他費了老大勁才認清那些字,是日語“上源咲玖”的日語羅馬音,上源咲玖是上源一郎的女兒,她的弟弟名叫上源良真,沈弋還在木柱下的殘片裡找到了上源一家四口的合照,照片被燒焦一大半,唯可以看得見的是上源一郎、上源咲玖和他的助手喬治·理德爾,這些名字都寫在照片的背面,還有上源良真和他的母親伊蓮娜·克里斯朵夫,但他們的面貌都被火燒掉,看不清楚了。

舞臺上還有不少表演道具,幾件燒黑的衣服,衣服下面是外形怪異的幾塊木炭,這些炭塊原本應該是木偶。

沈弋回頭發現齊方享正對着防雨布面色越發的嚴肅認真,沈弋眉頭一挑:“難道是什麼線索?”果然,齊方享一把拽住防雨布,將臉湊了過去,臉色變得猙獰。“怎麼了?”沈弋急忙走過去,難道是屍體?還是靈偶師的線索?或者是更重要的?!齊方享猛地扔開防雨布:“果然是XX牌醬油!”沈弋一愣,哈?“XX醬油?”齊方享厭惡地點頭:“是XX醬油,哪怕十五年我還是能聞出來!我最討厭XX醬油了!”……沈弋想罵人,但脫口而出的是:“你還有討厭的食物?”呸!自己怎麼也跟着發瘋?難道神經病真會傳染?!

防雨布掀開,一個被水浸過的皮裝本滾落出來,兩人一驚,沈弋隨後將皮裝本撿起來,皮裝本的外殼已經被燒壞了,裡面的紙張也受了潮,沈弋隨手翻了兩頁,這是上源一郎的日記本,與其說是日記,不如說是筆記或者是隨筆之留,被主神翻譯成中文的鋼筆字跡因爲水的原因向外浸散,如同冬日結霜的樹枝。

……今天的表演很棒,大家都很開心,尤其是孩子們,每個人都很享受這場表演,我覺得這纔是最棒的生活……

……咲玖的生日,戲班的成員都送來了禮物,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得找機會回禮才行啊……

……理物浦很漂亮,但我並不喜歡這裡,那些孩子,他們和良真差不多大,有的比良真還小,他們不該被那樣對待……

……作爲一個木偶戲的演員,我真正該做的是將愛與快樂傳遞給孩子們,這纔是木偶戲存在的價值……

……良真已經8歲了,是時候教他些木偶戲的技能了,希望他能把木偶戲傳承下去……

沈弋合上了這本筆記:“從筆記的字裡行間可以看出上源一郎是一個很樸實,做事很用心的人,而且他喜歡小孩子,一個喜歡小孩子的人就算成爲了惡魔,也不會對小孩子動手吧?”

“有道理啊。”齊方想還在看宿敵一樣看着那一灘醬油污漬,搞得沈弋頗爲無語:“你是魔鬼嗎?平板拿出來記錄!”

“滴滴!”兩人的手機同時響了,是小隊羣消息,齊方想和沈弋先是一愣,之後不約而同地摸出手機來看。

“白銘和凌霜遭到靈偶師襲擊,正在醫院,速來!”後面跟着醫院的地圖位置。

“小白和凌霜出事了!?”沈弋面色一凝:“走,去醫院看看情況。”

…………

萊西格爾醫院。

白銘勉強睜開了眼睛,感覺眼皮有千斤重,劣質消毒水的味道充滿房間,白銘可以肯定,這裡是醫院。

凌霜那一劍從他的左側身軀刺進去,貫穿位置是鎖骨以下至後背肩胛骨,沒有危及生命,但因爲白銘自己前傾的原因導致劍在身體裡開出了一個不小的豁口,即便是江煙緋第一時間用了一個200積點的黃色藥劑治療,白銘的傷依舊很嚴重,加上之前的腿傷,這次他真的只能安靜地躺上兩天了。

“你……醒了?”

白銘轉頭望過去,凌霜就坐在他的牀邊,她冰藍色的秀髮在燈光的照射下有着水晶一般透明的光澤。

“嗯。”白銘朝她伸出手去,他突然感覺眼前的女孩其實很單薄,一個僅僅十六歲的孩子,卻揹負了太多她這個年齡不該揹負的東西,一切的一切,都由她那瘦弱的肩膀來承擔。

“嘶。”牽扯傷口,白銘吸了一口氣,凌霜連忙起身按住他的肩膀:“別動,你剛受了傷,不然會影響傷口癒合的。”

“嗯……”白銘坐回去,一下子沒了下文,兩個人就這麼沉默着,只能聽見窗外是風吹樹葉的沙沙聲,樹影在地板上投下不規則的陰影。

過了不久,凌霜的肩膀微微抽動,她發出輕輕的抽泣聲。

白銘忍不住開口,但凌霜率先擡起頭來,大滴的淚珠從她的大眼睛裡滾出,晶瑩剔透,一滴滴落在她交疊放在雙膝的手背上:“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沒有注意到陷阱……還差點把你害死了……都是我不好……”她抽噎起來,聲音顫抖。

只有在這種時候,凌霜的堅硬的冰晶外殼纔會裂開,露出藏在裡面的柔弱少女。

白銘望着她,她低垂着眼臉,冰藍色的睫毛上還掛着淚水,像清晨草葉上的露珠一般。

白銘忍住疼痛,探身抱住了凌霜,貼着她的鬢角,用手掌輕拂她光滑如綢緞般的秀髮:“凌霜,別這樣說……是我的錯,讓你擔心了,本來答應要做你的騎士……嗨,可能我是最狼狽的騎士了吧。”

凌霜還在嗚咽,白銘捧起她的臉,無比鄭重地說:“還記得我們的承諾嗎?在達成承諾以前,我都不會去死,我知道我現在的實力還很弱,弱到根本沒有資格做你的騎士……但是我一定會遵守承諾的,所以,對自己自私一回好嗎?不要所有的一切都自己一個人承擔。”

凌霜擡起朦朧的淚眼,白銘擡手拂去她臉上的淚水:“無論什麼樣的問題,什麼樣的錯誤,都請告訴我,我們一起承擔……我知道我不會說話,但是,請讓我陪你到最後一刻。”

凌霜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顫抖着將頭埋在白銘的胸口,兩人的體溫,融化了他們之間的障礙,讓兩顆心臟更加貼近。

我願意爲你做一切,我的公主,所以……請毫不猶豫地犧牲我吧。

………

“所以他們讓我們來就是看那兩個人如何‘刀劍神域式’地秀恩愛?”

沈弋抱着雙臂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他旁邊的齊方想還在不停地往嘴裡塞食物。

不只是他們,小隊的其他人也都守在病房外,老手們假惺惺地感嘆歲月蹉跎,新手們則一副看韓劇的樣子,幾個女生甚至還摸出了紙巾擦眼淚。

最讓人受不了的是七號,這個傢伙也哭得嘩啦的。(腐蝕性?)

“這讓我想起了我的初戀!”他喋喋不休,但沒有人理他。

“話說江姐你是如何第一時間趕到的?太及時了。”顏麒問。

“凌霜說她去送設備,但去了二十分鐘都沒有回來,我覺得事情不對勁,就跟着手錶地圖上他們的位置趕過去了。”江煙緋聳了聳肩。

“江姐可真是未卜先知呢。”齊夢瑩鄙夷地看了一眼張顏:“不像有些人。”

“我也很懵好嗎?”張顏一臉的弱小可憐又無助:“我就讓他去買個東西,結果買着買着就買進醫院了,我能怎麼辦,我不可能像是在女澡堂裝針孔攝像頭那樣在他身上也裝一個吧?”

齊方想:“這種事都能說出來,顏叔你是個狼滅!(狠人)”

最後還是唐崎鬆結束了這部家庭倫理劇:“好了,既然白銘也醒了,我們可以開會了。”

唐隊就有這樣的能力,他一開口無論崩得再遠的劇情都能重回主線,聽了他的話,大夥都嚴肅起來。

“把艾柏林警官他們交上來吧。”唐崎鬆給了看護護士幾英鎊小費,隨後推門進入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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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因爲白銘同學受傷了,接下來要躺上不少時間,因此暫時沒他戲份,就在這裡面插了一段,希望白銘好好修養,儘快撿回戲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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