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伴隨着一陣清越的鐘鳴聲,剛剛纔踏過佛殿大門的楚旬忽然發現自己面前已經變得豁然開朗,原本還有些陰暗狹隘的佛堂也瞬間變成了一片雅緻寬敞的寺院。
這寺院是類似四合院的佈置,除了大門之外,三面都是建築,而中間則是一片寬敞的平地。平地的正中央種植着一顆金碧輝煌的大樹,這大樹的枝葉極爲繁茂,幾乎將整個院落遮蓋,同時從大樹枝葉上散發出來的點點金光也將整個院落照耀得一片明亮。
而當楚旬看到那顆金色大樹的時候,他頓時忍不住渾身一震,臉上也浮現出一絲不可置信的神色。
這顆幾乎覆蓋了整個院子的大樹,竟然就是佛門菩提樹!
“這位師弟,有禮了!”
就在楚旬因爲眼前這忽然出現的寺廟和菩提樹而震驚的時候,一個溫和的聲音卻忽然從菩提樹後傳了過來。
隨後,一個白鬚白眉,身體有些佝僂,面如枯槁的老僧也慢慢從菩提樹後走了出來。
這老僧手中拿着一個笤帚,一邊走還一邊認真地在潔淨的地面上打掃着,顯得有些古怪。
“這地上這麼幹淨,他還掃什麼,莫非是故弄玄虛?”看着那老僧認真掃地的樣子,楚旬心中頓時升起一絲疑惑。
“身似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染塵埃。”
然而,就在楚旬心中感到一絲疑惑的時候,那老僧卻忽然擡起頭,望着楚旬,溫和一笑,說道:“這位師弟,在修行的同時,也不要忘了好好打掃一下自己的心靈啊。”
“這……”聽到那老僧的話,楚旬頓時一愣,而當他看到那老僧的雙眼之時,他更是忍不住渾身一顫,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那是一雙何等純淨的眼睛!
和老僧那枯槁的容貌,佝僂的身軀以及雪白的鬚眉不同,這老僧的眼睛竟然純淨明亮得恍若嬰兒。
一眼望去,楚旬幾乎無法從那老僧眼中看到半點負面的情緒,有的只是一種彷彿看破一切,又彷彿是放下了一切的豁然和明智的光芒。
捫心自問,楚旬現在已經見到過了不少強者。可哪怕是像蟲皇、沙皇、酆都大帝和米迦勒這樣的強者都沒有一雙這樣的眼睛。
不過,在最初的震驚過後,回過神來的楚旬卻立刻陷入了更大的震驚之中。
直到此刻他才反應過來,這個老僧剛剛竟然是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所以纔會說出這麼一番針對性的話。
佛門上神通之一,他心通!
這個老僧,絕對不簡單!
“大師有禮了。”
深吸一口氣後,楚旬終於勉強壓下了內心的震驚,然後帶着一絲恭敬的語氣,問道:“想必大師就是這武僧培訓所的管理者吧,在下來此是爲了學習武僧傳承的。”
諸多神魔文明之中,也就佛門給他的印象最好了。哪怕酆都大帝的分身在隕落時曾經提醒過他要小心佛門的一些人,但對於佛門的高人,他還是心存恭敬的。
畢竟,如果不是有佛門功法護身的話,他現在就算沒死,只怕也早已徹底魔化了。
“貧僧法號弘忍,是這座寺廟的主持,也是武僧培訓所的教官。”聽到楚旬的話,那老僧微微一笑,道:“這位師弟想必也是佛門中人吧,只是不知師弟所修的是那一脈的傳承?”
“不知大師是如何知道我是佛門中人的?”
聽到那老僧的話,楚旬心中頓時更加疑惑了。而且他忽然也反應了過來,那老僧一開始對他就稱呼爲“師弟”,這也意味着,這老僧一開始就認出了他佛門中人的身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也是因爲他心通?
不可能啊,他心通只能知道他現在所想的東西,而無法探究過去和未來,而他剛剛進入這裡的時候也沒有聯想到自己的佛門身份,那這老僧是如何做出判斷的?
“呵呵,這跟他心通無關,貧僧這培訓所已經下了佛門禁制,如果是有潛質的修行者那自然會被直接帶入佛殿之中,但如果是遇到了同門中人,那爲表誠意,貧僧自然要換個地方招待了。”
聽到楚旬的話,那老僧微微一笑,然後揮了揮手,道:“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談吧。”
隨着這老僧話音落下,楚旬發現他所在的院子竟然瞬間發生了變化,從一片四合院變化成了一個佈置雅緻的房間之中。
而那老僧此刻則坐在他的對面,手中的笤帚也化爲了一個茶壺,一邊給楚旬倒茶,一邊說道:“其實他心通沒師弟你想象中這麼可怕,只要師弟你用金身之力護住自己的精神,貧僧自然也就探究不到師弟你的想法了。”
說到這裡,那老僧微微頓了一頓,然後繼續說道:“除此之外,一心二用,甚至是胡思亂想也能干擾或者誤導他心通,讓他心通陷入無用之地。”
“這是大師的菩提世界?”
瞬間扭曲變化的場景,以及之前那顆巨大的菩提樹,頓時讓楚旬反應了過來。
此刻他根本不是在那佛殿之中,而是進入了這老僧的菩提世界!
想到這裡,楚旬心中頓時不由得感到一陣駭然。如果不是這老僧動用了菩提世界改天換地的能力,他甚至只怕到現在都不會知道他已經陷入到了這老僧的菩提世界之中。
更可怕的是,到現在爲止,無論是他的神國之力還是他的菩提世界都沒有任何異常,由此可見,這老者的修爲只怕已經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
法號弘忍?這老僧到底是什麼人?
不過在得到了老僧的提示之後,楚旬此刻也早已利用自己的精神力以及從地藏王菩薩那裡獲得的一心二相之法將自己的意識保護了起來,這樣一來的話,想必這老僧也無法再對他動用他心通了。
“師弟好悟性,居然這麼快就掌握了破解他心通之法。”
察覺到自己無法再探究楚旬的想法,那老僧頓時鬆了口氣,然後苦笑道:“希望師弟不要因爲貧僧對師弟動用他心通而生氣,實在是因爲這他心通一旦領悟,那就跟天眼通這種神通一樣難以自主關閉,所以貧僧也時常爲此困擾,最後乾脆故步自封,長居此地,以免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煩了。”
說到這裡,這老僧微微頓了一頓,然後帶着一絲疑惑之色,繼續說道:“貧僧有個問題,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大師請說。”聽到那老僧的話,楚旬眼中頓時閃過一絲不解之色,然後點了點頭,說道。
“以貧僧之前從師弟身上感覺到的佛門之力來判斷,師弟的佛法修爲應該不低,甚至貧僧還感覺到了一絲菩提樹的氣息。可是爲什麼,師弟對這佛門力量的利用卻是如此的簡陋,甚至連他心通的破解之法都不知道呢?”那老僧微微遲疑了一下,然後才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大師好眼力。”
聽到老僧的話,楚旬頓時苦笑了起來,道:“在下並不是正統的佛門傳人,也沒有得到過佛門系統的傳授,只是因緣際會得到了一部分佛門傳承纔有瞭如今的修爲。所以精神力和修爲或許還行,但在利用之法上卻還是太簡陋了。”
說到這裡,楚旬微微頓了一頓,然後才繼續說道:“也正因爲如此,在下這次纔會來武僧培訓所,希望可以通過武僧的傳承來充分利用在下現在的佛門之力,進一步提升自己的戰力和修爲,從而斬妖除魔。”
“原來如此。”
聽到楚旬的話,那老僧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笑了起來,到:“看來師弟還真是跟我佛門有緣,這武僧之道,相對於正統的佛門傳承來說,那是重法不重道,對於提升佛法修爲肯定是不如正統傳承的,但是如果論到提升實際戰力,那卻是再適合不過了。”
說到這裡,那老僧微微頓了一頓,然後才繼續說道:“既然是同門師弟,那老僧也定將全力以赴,將老僧畢生所學傳授給師弟,絕不藏私。當然,至於能學到多少,要花費多長的時間,那就全看師弟你的悟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