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月十分聰明,只是一晃,她就想明白了。原來幾年前給她解圍的春英是蕭瑞安插在秦家的人。
這一點倒是容易理解了。那個時候的秦家如同一個篩子一樣,什麼消息都能往外面冒,甚至人都能往宅子裡面進。僕婦們從來沒有得到過月錢,也都不用心做事情,甚至還有很多僕人主動求去的。
內宅的事情是秦明月的祖母管着,她是出了名的死要錢,一個勁兒的把錢往自己嫁妝裡面劃拉。哪裡管誰用幾個丫鬟的事情,還有這個丫鬟是什麼來歷的事情。
不過,那個時候,秦家是京城出了名的破落戶,誰會去關心秦家,去費心往秦家安插人手?
所以,蕭瑞想在秦家安插人手十分容易。
秦明月不由得十分感動。蕭瑞這樣做還不是都爲了她?
蕭瑞看到秦明月感動的樣子,嘆了一口氣說:“你知道,我等你長大,等的好辛苦啊。我從夢裡醒來,雖然還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但是,心思卻是一個四十歲的成年人的心思。當時,我就想趕緊去你家看你。我失去你太痛苦了,雖然有給你報仇當生命支柱,可是,每天都生活在悔恨中,生活在刻苦的想念中。我悔恨啊,我爲什麼要跟你置氣,爲什麼要離開你。就算是你不喜歡我。我也可以默默的生活在你的身邊。”
“這樣,我就能在你危難的生活,救你。可是,在你無助的時候,在你受委屈的時候,在你被害的時候,我卻不在。我多麼悔恨啊。”
秦明月被蕭瑞的真情感動,再次留下淚水。
蕭瑞一邊擦去秦明月臉上的淚水,一邊說:“所以,我醒來之後,第一個事情,就是去你家看看你。我多麼渴望於你重逢。我當時,身體還是幼小孩童的身體,所以,我只能坐馬車。在馬車上,我一心想着,再次見到你的喜悅。甚至因爲這個,我的身子都開始顫抖。”
這個時候,蕭瑞的臉色突然古怪了起來:“可是,你知道我見到你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嗎?”
秦明月也有些奇怪蕭瑞的神色,問:“什麼樣子,我怎麼沒有印象?”
蕭瑞嘆息一聲說:“我是躲在一邊看着你的。我那個時候,聽到宮裡派出的人告訴我,你沒有在禮國公大宅裡面。而是在大宅後面的小街上玩耍。我也沒有想那麼多,直接過去,結果,我在街角,看到,你正在一個房子門前,和兩個女孩子跳房子。”
秦明月猛地瞪大眼睛:“跳房子?”
蕭瑞臉上似笑非笑:“是的,正是在跳房子。另外那兩個女孩子,就是冬曲和秋歌。”
秦明月這纔想起來,那個時候,應該是她十歲的時候,地道的一個奶娃子,可不是正熱衷於跟身邊的小丫鬟玩耍?
要是真正的公侯家的嫡出小姐,那規矩森嚴,十歲的時候,只怕就要讀書識字,管家理事了。比如現在秦家的那幾個表小姐,比如秦明環。
可是,秦明月小時候,秦家正破落着。哪裡有規矩,哪裡有門禁森嚴?
秦明月小時候,雖然有兩個小丫鬟跟着,可是,她母親陰夫人並不得寵,就是得寵,也不會管秦明月的。因爲秦明月是女孩。陰夫人注意力都在嫡長子秦國鬆和還是一個幼兒的小兒子身上。他父親秦平更是出了名的寵妾滅妻,一向都喜歡幾個庶出的子女,哪裡關注過秦明月。
所以,秦明月就跟個野孩子一樣,每天就知道跟着小丫鬟瘋玩瘋鬧。甚至每天都跑出府邸玩耍。
后街上住的大多是租賃房子,還有秦家的僕人,冬曲和秋歌家裡也在哪裡。她們兩個熟悉,所以,她們兩個常常帶着秦明月去那裡玩兒。
秦明月臉一下子紅透了,甚至眼淚都止住了。想象中兩個俊男美女重生相逢,相擁一笑,互訴衷腸的場景破滅了。變成了一個野孩子一樣的秦明月跟着小丫鬟玩兒,街角一個小男孩在馬車裡面偷偷的看着。
這個場景沒有了浪漫,也沒有了心酸,更加沒有了悲愴。有的只是濃濃的喜感。
蕭瑞想起裡當時自己目瞪口呆的模樣,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秦明月惱羞成怒:“呸呸,不許笑,誰小時候不玩兒?”
蕭瑞笑夠了,才說:“好好,我不笑你了。你那個時候,不過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自然是隻知道玩耍。本來,當時,我就想和你相認的。可是,突然想起來,在夢中,我們兩個關係還沒有決裂的時候,你跟我說過。你小時候的生活。說,那個時候,雖然不被家裡重視,跟個野孩子一樣,但是,那時候,有真正的快樂。後來,你從當了國師大人的弟子之後,就被瑣事纏身,變得功利,變得越來越勾心鬥角,變得讓你自己都不認識。而且,擔負的責任重大,連夢裡,你都不敢放鬆,哪裡有小時候的快樂?”
“所以,我忍住了和你相認的想法。轉而安排人手暗中保護你。有的混進你家當僕從,有的直接隱藏起來,在你遇到爲難的時候,才現身。”
秦明月更加感動:“蕭瑞,你爲我做了那麼多?我卻什麼都沒有爲你做過?”
蕭瑞笑着說:“傻明月啊。你怎麼還那麼傻?你還需要給我做什麼?你知道嗎?你的事情每天都有人跟我彙報。只要你過好,過得愉快,我就沒有打擾你。因爲你說了,這是你一生最幸福的時光。我希望你能安靜的度過,爲此,不但我按捺住沒有跟你相逢,我還派人暗中給你解決了幾個小問題。春英那個時候,就是其中之一。”
秦明月笑起來:“蕭瑞,你讓我怎麼說呢?”
蕭瑞笑的跟個狐狸似的:“我就是要你感激我,要你親近我,要你知道我的好,這樣我才能讓你喜歡我,愛上我。我才能得到你啊。”
聽到蕭瑞這樣直白的話語,秦明月又是感動,又是好笑:“你倒是一個真小人啊?”
兩個人的笑聲一直傳到茶室之外。2101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