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平直接就開口說:“剛剛我聽母親說,讓國鬆要記得感謝二弟和二弟媳婦,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讓我兒子感謝我弟弟一家子把我們家都搬空了?感謝我弟弟一家子在我們家危難的時候,一兩銀子也不願意借?”
大家都沒有想到秦平說話這麼直接。雖然秦國鬆也覺得自己父親說的太直白了一些,不符合他今時今日的身份,但是,這話聽起來還真的是解氣。
秦康夫妻有些立不住了。秦康更是站了起來。
安老夫人畢竟心疼小兒子,生氣起來:“平兒,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怪你弟弟了?你們兩個可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和那些庶出的弟妹們不一樣?你們忘記了,以前,在府裡,你們被那些庶子,庶女,姨娘們欺負的事情了?那個時候,你們倒是兄弟兩個齊心協力。怎麼現在我們的日子過得好了,你們反而這樣了?我還沒有死呢?”
安老夫人擺出來老資格,要是一般的人,早就被製得死死的。可是,秦平是誰啊?他雖然是禮國公,可是,那只是官面上的爵位。實際上,他是一個紈絝,無賴,是一個地道的渾人。
他聽了母親的話,直接就挺了脖子:“母親這會子會這樣說了?怎麼母親分你的嫁妝的時候,不說我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了?當我不知道嗎?母親陪嫁裡面那兩個莊子,五間鋪面都是給了二弟,我可是一點都沒有得到。就是母親歷年積攢的那些首飾,還不是都給了二弟媳婦?我夫人哪裡有一點兒?別的不說,現在二弟媳婦脖子上戴着的那個赤金累絲瓔珞還是當年我祖母戴過的。我小時候,被祖母抱着的時候,還揪過上面垂着的珍珠呢。這個難道也是母親的陪嫁?不是也被母親給了二弟妹?”
安老夫人臉上掛不住了,蘇氏也不好意思,趕緊往丈夫身後縮了一下,恨不得把脖子上的那個金光閃閃的瓔珞拿下來。
安老夫人沉着臉:“我的陪嫁給了你弟弟怎麼了?分家的時候,你得到了禮國公的爵位,得到了禮國公府的七成產業,祭田什麼的都是歸着你,還有這個大宅子也都是你的。你弟弟和你一樣都是嫡出,分不了公中的產業,那我把我的陪嫁都給了你弟弟,還不是應該?再說了,我也沒有全部都給,我還沒有死呢。我的衣服,傢俬,首飾,將來還不是你老婆的?京城中的勳貴人家,誰不是這樣分配的?”
秦平嗤笑:“是啊,京城中的勳貴確實是這樣分家的。可是,我們禮國公和別人家一樣嗎?我們秦家到了我手裡,還剩下什麼?不過是一個大宅子,城外的一些祭田,還有老家的一些祭田,那東西不能買不能賣,只能收兩個租子,還有我的一點點俸祿而已。別的莊子,鋪子什麼的,還不是那些年母親掌家的時候,不是賣了,就是換成了母親的嫁妝了?”
“別以爲我不知道。當年祖母去的時候,給了我母親當年的嫁妝單子。母親當年有那麼多嫁妝嗎?母親當家這麼多年,我們秦家產業是越來越少,可是,母親的嫁妝是越來越多。這怎麼說?二弟到底是得了母親的嫁妝,還是得了我們秦家的公產?”
秦康站不住了,不由得呵斥:“大哥,你平日都是這樣跟母親說話的嗎?你這樣忤逆母親,小心母親去告你忤逆。”
安老夫人沒有想到,當年欺壓她幾十年的婆婆到了死的時候,還擺了她這麼一道,把當年她的嫁妝單子給了大兒子看。正心虛呢,聽到小兒子的話不由得眼睛一亮,就準備也呵斥大兒子。
可是,人家秦平根本就不怕人威脅:“哎呦,二弟,你敢跟哥哥挺腰子了?你讓母親告我忤逆之前,先想想,你有沒有禮敬兄長?”
“母親,你要是嫌棄我說了實話,要告我忤逆,那我也沒有法子。請母親去告吧。只是,前幾日明月說的那些話,想來,母親還沒有忘記吧?如今的朝堂上,看看哪個人敢接下來您的狀子?還有,皇后娘娘,太后娘娘都曾經說過,想請母親進宮去坐坐。母親可想去?”
這個事情,秦康和蘇氏並不知道,之前,秦明月威脅安老夫人的話,安老夫人怎麼會告訴小兒子,這多麼丟人啊?
所以,聽到大伯子要讓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請自己婆婆去宮裡坐坐,她就眼睛亮了:“母親,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還要請母親進宮?這可是天大的顏面?母親要是去了,一定要帶上我家的明若啊?我家明若相貌人品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好,母親帶去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一定會誇讚的。”
一想到女兒要是能進出宮廷,得到皇后和太后的隻言片語的誇讚,日後說親就能好很多,蘇氏的心已經開始熱起來。
可是,安老夫人哪裡敢進皇宮?她可是怕秦明月真的說動皇后或者是太后訓斥她,責罰她?太后和皇后本來就有管束天下命婦的職責,她哪裡去?
安老夫人頭一次覺得一向討喜的小兒媳婦這麼煩人:“我們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兒嗎?趕緊閉嘴。”
這還是頭一次聽母親訓斥的蘇氏,有些不理解,不過她還是聰明的閉上了嘴巴。
秦康確實比哥哥要精明一些,聽到母親這說話氣虛的樣子,就明白,這裡面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只好閉嘴,先觀察一下再說了。
安老夫人忍者心中一口惡氣,改變了態度,溫聲和大兒子說:“平兒啊,我老了,就你們兄弟兩個在面前。雖然你們分家了,可是,我不是還盼着你們能互相幫助,和和睦睦的嗎?那些銀子財務的事情,能有你們兄弟情誼重要?要是你覺得當初分家分的不公道,我可以叫你弟弟把那些莊子和鋪子都拿出來,從新分配可好?”
一聽這個話,秦康和蘇氏都着急了。不過,他們只是緊張的看着安老夫人,並沒有敢吭聲。對於渾人大哥,他們還是有些心理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