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安靜了太久太久的大周都城,在傍晚時,突然響起了陣陣馬蹄聲響,連地面都微微顫動,百姓心中驚懼,偷偷將家門打開了一條縫隙,向外看去。
嘶~
一道道倒吸冷氣的聲音響起,住在都城中的百姓,沒有人不認識這一隻軍隊。
鐵甲軍!
都城中最強大的軍隊,由定遠王一手操練。
而在都城之中,能夠指揮鐵甲軍的,只有兩人。
一是定遠王,二,便是當今聖上。
鐵甲軍共有一千人,其中,皇上掌握了二百人,剩下的八百人,則是掌控在定遠王手中。
而今,街道上的鐵甲軍,一眼望去,便不止二百,而且,鐵甲軍前進的方向,正是皇宮。
八百鐵甲軍在皇宮外站定,定遠王身穿銀色盔甲,威風凜凜,跨步下馬,向宮中走去。
御書房的門被定遠王直接推開,皇宮外巨大的動靜自然也早已驚動了皇上,皇上早已在等着定遠王,“楚楊,你在搞什麼?”
皇上擡高了語調,直呼定遠王姓名,但語氣中卻並無憤怒,只是有些無奈。
“陛下,楓兒重傷昏迷,至今原因不明。”
“楓兒受傷了?”
皇上面色一驚,對着身後的周總管吩咐道:“去將宮中最好的太醫帶去王府。”
等到周總管離開,皇上這纔看向定遠王,“楓兒沒事吧?”
“並無生命危險。”
“那就好……”
皇上心中鬆了一口氣,這才問道:“就算是楓兒受傷,你帶着鐵甲軍來皇宮是怎麼回事?”
“楓兒是在王府中,見了太子之後受傷的。”
皇上眉頭皺起,定遠王肯定不會污衊太子,難不成太子真的命人對楓兒動手了?
只是,原因是什麼?
太子又爲何會蠢到,在定遠王府動手?
“太子現在在哪?”
“還在王府中。”
皇上:“……”
有些無奈的捏了捏眉頭,皇上揮了揮手,“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朕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定遠王卻是並未動作,反而開口道:“陛下,臣想要……整治一番都城!”
“嗯?”
“王府暗衛十一,死在了王府中!”
皇上閉了閉眼,有些意興闌珊,“隨你吧!”
等到定遠王離開,皇上身邊,突兀的出現一道身影,猶如鬼魅,爲皇上輕輕捏着肩膀,“陛下,真的要對他如此忍讓嗎?”
“你不懂,楚楊就算平日裡再過分,也不會有絲毫叛變之心,而且……即使事關楓兒的安危,楚楊也在一心爲朕考慮。”
“這都城中的世家大族,安逸了太久,也腐朽了太久……”
“更何況,朕已經老了,這大周的江山,需要他來守護……”
一代君王,此刻說出這句話,竟是有了一種遲暮的悲哀。
皇上所悲哀的,是太子,他的格局和眼界,太小了,若無人輔佐,這大周的江山,太子守不住。
而偏偏,他只有三個兒子。
大兒子正是太子,二兒子一心逍遙,搬到封地之後,叫都叫不回來,更加不會願意被困在這深宮之中。
而三兒子,才只有五歲。
或許,正是因爲沒有壓力,太子纔會如此不爭氣吧!
反正,皇位,總是他的。
……
白落緩緩睜開眼睛,頭痛欲裂,腦海中彷彿被針扎一般,意識都模糊不清。
“夫君,你醒了……”
“大哥哥……”
入目,是兩張精緻的臉頰,一大一小,各有千秋。
看着兩雙擔憂的眼睛,白落微微一笑,“我沒事。”
朝陽狐疑的眨了眨眼,白落這才反應過來,頭疼之下,他竟然忘記了自己還是個傻子。
不過,或許可以藉助這件事,來擺脫傻子的身份。
畢竟,他這一次,受傷最重的,便是腦袋。
腦袋受傷,可以變成傻子,再受傷一次,說不定又恢復正常了。
這是經典的套路啊!
白落拍了拍腦袋,現在腦海依舊脹痛,稍微思考一番,便會有些昏沉。
白落看向朝陽,突然張口,“娘子……”
朝陽眼眸瞪大,小口微張,下一刻,卻是陡然淚流滿面,撲進白落懷中。
連寧在一旁好奇的看着這一幕,然後抱着布娃娃,費力的爬到牀上,鑽進了白落與朝陽中間,“連寧也要大哥哥抱抱!”
白落:“……”
……
白落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之上,身後,朝陽爲他輕輕按摩着太陽穴,移魂大法反噬的後遺症還未過去。
而白落也才知道,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定遠王做了何等的大事。
鐵甲軍啊!
不知道的,還以爲定遠王要造反呢!
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上午,白落昏迷了一天,而趙懿,也被關在大廳中,整整一夜,連口水都沒喝。
白落微微動了動身子,這石凳,坐着很不舒服啊!
白落命丫鬟取來紙筆,將紙鋪在石桌上開始勾畫。
“夫君,你在畫什麼?”
“一個好東西……”
這一世,身爲一個世子,吃喝不愁,還有人伺候,又有這麼賢惠漂亮的妻子,最爲關鍵的是,任務太過簡單。
所以,白落只打算好好享受,放鬆一番。
既然要享受,自然要追求高品質的生活。
首先從搖椅開始。
此刻天氣還不算炎熱,若是能夠在院子中,坐在搖椅上,曬着太陽,身邊再有兩個丫鬟喂着水果……
最好懷中還能抱着一個朝陽或者連寧。
只是想想,便讓人迫不及待。
將搖椅畫好,白落的腦袋又開始刺痛,捏了捏眉頭,朝陽立刻上前,爲白落揉捏着太陽穴。
白落令僕人找來木匠,就算有圖紙,以這個時代的工藝,沒有他指點的話,木匠也不一定能夠將搖椅打造出來。
做完這一切,白落突然有些好奇,也不知道趙懿現在怎麼樣了……
……
被關了整整一夜,趙懿整個人看上去有些頹廢,因爲沒有梳洗的原因,長髮也多了幾分凌亂,從定遠王府中走出,周總管早已備好馬車等在門前。
“太子殿下,陛下要見您……”
趙懿點了點頭,踏上馬車,趕向皇宮。
他一定要向父皇告狀,定遠王太欺負人了……
走進御書房,趙懿正打算開口,卻是突然發現父皇面色不怎麼好看,似乎是在隱隱壓抑着憤怒。
趙懿心中突然有些忐忑,“父……父皇?”
皇上起身,走向趙懿,緩緩開口,“十一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