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first‘……(不知道對錯,錯了也別指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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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顱高高飛揚,帶着滾燙的鮮血,在空中劃過一個尖銳的拋物線之後,落在地上。滾動幾圈之後,最終將那一張瘋狂、猙獰、可怖的表情,面向所有人。
周圍一片寂靜,落針可聞。所有人都被馬大元的瘋狂給驚到了,雖然大家都能理解他的心情,也很支持他的舉動,但這場面果然還是讓人難以置信,一直老好人模樣的馬大元居然也有如此狠辣的一面。
一刀將害死了自己的女人斬殺之後,馬大元提着刀,一步步朝被白絕控制住的白世鏡走去,刀鋒上的血跡走一路撒一路。
此時白世鏡已經完全停止了掙扎,他垂着頭,一臉的死灰。
馬大元在他面前停下的時候,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但卻很快恢復了平靜。
“白世鏡,我馬大元自問待你不薄,你就不準備解釋一下嗎?或者說,也像那個賤人一樣,數一數我究竟錯在了哪裡。我馬大元或者的時候是個糊塗蛋,死了也是個糊塗鬼,幸好仙長大人給了我這樣的優待,我想,如果來世能做個聰明人也不錯。所以說說吧,我也想聽聽我在你嘴裡究竟都犯了怎樣的錯。”
馬大元提着刀,神色又恢復了平靜,語氣非常的平和,但任何一個聽到他的話的人,都能夠感受到那種發自內心的寒意。
白世鏡聞言愣了愣,然後緩緩的擡起頭,看了馬大元一眼,眼神,居然也相當平和。
“馬大哥,你當然錯了。”
“哦?願聞其詳。”
馬大元學着單正的樣子將寶刀環抱起來,殘留的血液順着刀鋒流到了他的手臂上,他卻完全不在意,雙眼只是盯着白世鏡。
“順便,這位大人,可以爲他鬆綁嗎?”
“嘿嘿,當然,如你所願。”
白絕咧嘴笑了笑,將木條收了回去,然後整個人慢慢的沉入地底,不多時又重新出現在杜騰身旁。
另一邊,白世鏡已經揉着胳膊從地上站了起來。
“那麼,說一說吧,我的錯究竟在哪?那個賤人已經數了我幾樁錯誤,讓我知道了被自己女人背叛甚至是殺害的原因。那麼我曾經最好的兄弟呢?我倒是想聽聽,我在我這好兄弟口中,又有什麼錯誤。”
馬大元抱着刀,站在那裡,好整以暇的看着白世鏡。
“馬伕人剛纔所說的話,毫無道理可言,不過是一介無知婦人的無聊臆想,根本無法形容馬大哥的錯誤之處。”
“那你說,我到底錯在哪裡了呢?婦人之言也好,無聊臆想也罷,說說你的想法,我對於你的想法真的是越來越好奇了。”
馬大元大小一聲,眼神變得越來越瘋狂。
“當然……”白世鏡整理了一下衣物,將自己身上的塵土儘可能的拍打掉之後,這才重新看向馬大元,“馬大哥你這一生最大的錯誤,並非是老醜無能,而是你太相信所謂的義氣了!”
白世鏡話音未落,整個人便已經如一刀狂風般衝到馬大元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扣住了馬大元的喉嚨。
“馬大元啊馬大元,這纔是你最大的問題,你太相信別人了。上一次,我能以纏絲擒拿手模仿你的鎖喉擒拿手,並且將你一擊斃命,這一次你居然還不長記性,很好,看來就算有仙人相助,你也終究只是一個白癡廢物罷了!”
白世鏡大吼着,雙目赤紅的盯着馬大元,手上突然用力,只聽得噗嗤一聲,馬大元的喉嚨被整個掐碎,喉頭的骨頭和氣管全都被一把扯斷,脖子上多出了一個明顯的巨大缺口。
“哈哈哈哈,馬大元,你就是傻,到這個時候你還敢相信我,活該你死啊,你這樣的,就算有下輩子,也還是個只懂得送死的蠢貨!”
白世鏡張狂大笑着。
周圍的人都驚呆了,他們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生如此變化,那馬大元,居然真的被白世鏡又一次殺死了。而且還是如此的乾脆利落,這也太……太不值得了吧,好不容易有了一天的還陽日,結果大仇未報就再次死去?
不少人都感覺胸口有些發悶。
而丐幫的諸位高層,已經快被怒火點燃。白世鏡一次又一次的破壞丐幫的規矩,若論幫規,他必死無疑。
“嘖嘖……”
白絕在一旁看着白世鏡張狂的樣子,不由得搖了搖頭。
“斑大人,這個人瘋了呢。”
“嗯。”
杜騰點點頭,沒說話。他已經懶得說話了,康敏之死讓他過足了看戲的癮,白世鏡什麼的,已經不重要了。而且他比誰都清楚,白世鏡必死無疑,而且必然會死在馬大元手中,這已經完全不需多考慮了。
“你們看那裡!”
突然,一個丐幫幫衆大喊道。
周圍人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卻見並未倒下的馬大元的喉嚨處,一片片好似麻布碎片一樣的東西從周圍緩緩的聚集過來,鋪在他的傷口處,那破損的地方,居然被快速修復,只是一兩個呼吸的時間,居然就已經看不出傷口了。
“不可能!”
白世鏡尖叫着,眉毛都劇烈的抖動起來。
他雙手一抖,突然屈指成爪,猛地撲到馬大元面前,又是一抓抓在了其喉嚨上,然後猛地一扯。
馬大元的喉嚨再次被扯破,但那些碎片又一次飛來,再次修補起那破損的地方。
而馬大元,眼神一直很平靜,就這樣靜靜的看着白世鏡,好像在看一個小丑。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這一定是夢,一定是夢!你已經死了,你是死人,沒錯,你已經是個死人了!”
白世鏡這一次終於瘋了,一把奪過馬大元手中的刀,而馬大元偏偏還未阻止,任由寶刀進入了白世鏡手中。
然後白世鏡就提着刀,對馬大元展開了瘋狂的砍殺,每一刀,都能在馬大元身上留下一個恐怖的傷口。但每個傷口出現之後不足一秒,就會開始一點點修復。
這種變化,讓周圍的人徹底的傻眼了,也讓白世鏡徹底的癲狂了。
他一刀接着一刀的砍上去,刀光組成了一張密集的網。馬大元被大網整個籠罩了起來,上半身早已經被砍得面目全非,不過很怪異的,他的身體上確沒有哪怕一絲絲鮮血留下來。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啊!你這個怪物,你給我去死啊!”
啪!
一隻手,突然從漫天飛舞的碎屑中探出來,如同一把鐵鉗一般,穩穩的扣住了寶刀的刀背。
白世鏡突然靜止了下來,目不轉睛的盯着面前飛舞的碎片。碎片中,一張臉緩緩的出現在他面前。
“馬……馬大哥……”
“別叫我馬大哥,你的馬大哥已經死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個復仇之人。而這個復仇之人……名爲馬大元!”
噗!
一隻手無聲無息的探上了白世鏡的,扣緊,一扯。
鎖喉擒拿手,馬大元的成名絕技。
碎肉飛出去十幾米,鮮血噴出去好幾米,當漫天碎屑全部迴歸到馬大元身體上,馬大元身體再無傷口的時候,白世鏡呆木木的站在那裡,雙目無神的看着馬大元。
良久,噹啷一聲,寶刀墜地,白世鏡的身體也微微一晃,重重的倒了下去。
馬大元垂頭看着倒在地上的白世鏡,不言不語的撿起了寶刀,在身上擦了擦,準備還給單正。
但就在他擡腳邁步的時候,白世鏡卻突然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褲腳。
“馬,馬大哥……小弟,錯了……”
白世鏡沙啞得已經不能算是嗓音的聲音突然響起,馬大元整個人一頓,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小弟……豬油蒙了……心……與嫂子做出了……那種事……愧對……馬大哥……日夜煎熬……小弟……對不起你啊……馬大哥……小弟……死有餘辜,只是對不起……馬大哥你……還有喬幫主……今生今世……小弟做了罪人……如果有來生,作牛作馬……也報答不了萬一……如果在地府……還能見到……小弟,願爲馬大哥……磕一萬年……響頭……
不求馬大哥……原諒小弟……只求……自我懲罰……馬大哥……小弟……對不起你……”
斷斷續續的,流着淚淌着血說完這幾句話,白世鏡的身體突然劇烈的抽搐了幾下,終於大睜着雙眼,失去了聲息。
到死,他都不能閉眼。也不只是對自己的所作所爲感到羞愧,還是對自己的所經所歷感到後悔,總之,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臨死前他能說出謝罪的話,馬大元,變已經原諒了他七八分。
轉身,將那雙不閉的雙眼合攏,馬大元再沒說什麼,站直身體,來到了鐵面判官單正面前,恭敬的將寶刀送還。
然後他在單正“不必如此不必如此”的客氣聲中,看了喬峰一眼,轉身回到了杜騰的面前,畢恭畢敬的單膝下跪。
“馬大元,得蒙仙長出手,才得以報得大仇。此生此世,只要仙長有任何吩咐,粉身碎骨在所不惜,靈魂破碎,也必不後退!!!”
鏗鏘有力,落地有聲,聽得周圍之人盡皆點頭,這種人,纔是真正講義氣的好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