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的焦勇的回答,蘇溶頓時大喜,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脫口問道:“你可知道他住在哪裡?”
誰知焦勇一聽這個問題,臉色忽然有些黑青,甚至漲的紅紫,再次語頓,好半天才搖着頭說道:“王師兄,這個,這個你倒是問住小弟了。我只是記得那人,卻不知他叫何名字,住在哪裡。”
蘇溶原本興致勃勃,卻被焦勇的表情牽動,已經有所猜測。焦勇的回答,只能說是印證了他的想法。
“我還以爲,你認識他。”
“王師兄,真不騙你,我真的不知道。”
“你們如何起了爭執?”
焦勇一聽,頭微微揚起,回想起了當時的情景,一字一句的向蘇溶解釋了起來。
大約半刻鐘後,蘇溶一臉失望的從焦勇所住的二樓走了出來。原本以爲焦勇會對羅浩有所瞭解,卻沒想到他也是偶然遇到。
按照焦勇的描述,他那日帶着一羣修爲不如自己的小弟,閒逛到第四山宮殿羣后方的一處竹林時,發現羅浩一個人在那裡鬼鬼祟祟的,像是在找什麼東西。他們當即來了興致,想要取弄一番這個柔柔弱弱的小年輕,權當樂子玩耍。
當時焦勇一行人悄悄過去將羅浩圍起來的時候,本以爲會像玩耍籠中鳥一樣逗他,卻不料被那羅浩甩了一把沙子,趁着衆人眯眼之時,逃了出來。一路順着山路狂奔下去,到了一茗院的時候,被蘇溶救了下來。後來的事蘇溶都知道。
從那以後,他們也是在沒有見過羅浩,不過雲宗弟子數萬,經常見不到一個人也沒什麼稀罕的,慢慢的,他們也就淡忘了此事。
結合焦勇的描述,回想起羅浩每次出現的時機,他從不讓自己去他的修煉居住之地,蘇溶漸漸懷疑了起來:“羅浩到底叫不叫羅浩,難道他也是改頭換面,取得假名字。可是不應該啊,在他身上我看不到一絲易容的痕跡,而且他的修爲,實實在在就是凝氣六層。此時有些蹊蹺,我去焦勇所說的那處竹林看一下。”
剛一下樓,蘇溶立刻注意到周圍附近彙集的人羣,烏壓壓一片,讓原本就有些昏暗的樹林中顯得更加幽暗,很是讓人心情不爽。估計了一下,來人將近上千之數,蘇溶不禁暫時放下了羅浩的事情,先行處理一臉狂熱的人羣。
“哎,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幕,可是我總不能什麼都不給他,那不是顯得我太小氣?罷了,問問他們看看是否有人知道吧。”蘇溶嘀咕着,走到了人羣之前。
“各位師兄弟,王某今日尋找一人,但凡提供線索者,王某有重禮相謝。”
彙集來的弟子,已是知道蘇溶的來意,早已在此議論了半天,此時蘇溶剛一開口,立刻就有人七嘴八舌的大叫了起來,很是煩雜。
蘇溶一聽,頭都險些炸裂,趕緊高高舉起右臂,同時修爲運轉,高聲說道:別急別吵,大夥一個一個說,這麼亂我也聽不清。”
見蘇溶有些生氣,這些狂熱的弟子這才一個個說了起來,抒發自己的見解。蘇溶一通狂聽,足有一個時辰過去,發現這些人幾乎全是說的廢話,根本不着邊際,不時的搖頭。
他不禁有些失望、又有些惱怒,沉聲說道:“各位各位,今天就到這裡吧。王某還有事,改天再說此事。回去以後,各位同門要是想起來些什麼,隨時可以到我一茗院找我。”
說罷,就在他使出飛劍,準備御劍離開這裡的時候,原本嘈雜的人羣中,忽然有一道怯懦的女子聲音,傳到了他的耳朵裡,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知爲何,蘇溶覺得,她應該是說的真話。
“王師兄,且慢,我好像記得他。”
蘇溶低頭循着聲音望去,發現那是一個長相一般、中等個子的女子,看起來大約十八九歲的模樣,正顫巍巍看着自己,大眼睛水汪汪的,很是招人喜。
“你叫什麼名字?”蘇溶邊揮手示意周圍之人安靜,邊輕聲問道。
“回王師兄的話,我叫憐依。”這女子相貌雖然一般,聲音卻是極爲動聽悅耳。讓人一聽,就有種心靈安靜的感覺,非常奇特。
蘇溶忽然想起些什麼,並未開口,擡手將那女子一卷,快速離開了這裡,直往一茗院而去。只留下一干弟子在那裡唉聲嘆氣,大呼自己不走運。
而兩層小樓之上的焦勇,已經心神盪漾,快要激動的瘋癲過去。原來是蘇溶臨走前送給了他一枚丹藥,三品固元丹。服用後可以幫助修士穩固剛進階不久尚未穩定的根基。
如此厚禮,叫他如何能不高興激動。心裡已是暗下決心日後絕對無條件支持王賓鴻師兄。
再看蘇溶,現在已經築基後期,修爲戰力高出同階數倍,自然飛行速度也要快上不少。不多時,已經回到了一茗院中。
他已是有四年時光,並未好好的在自己的小院中好好修煉休息。回來過幾次,都是晚上,嚴寬不在,他也是無事,每次都是昏沉沉睡到第二天早上,再次離去。
一茗院,完全沒有先前的寧靜祥和之氣。儘管日日都有專人來打掃收拾,院外屋內都很是乾淨。但蘇溶無論如何也找不回往日的氣氛,心裡時常閃過一絲落寞。
直到今日,帶着這個叫憐依的女弟子回來這裡,蘇溶這才親自到東廂房準備了一壺紅茶,又取出了一些新鮮的蔬果糕點,端到院子中的搖椅休閒之處,招待憐依。
卻說憐依,乃是三百里之外大理國境內一處小村莊的居民,10歲的時候就被雲宗外出歷練的弟子看中,帶回了這裡,不知不覺已是快有八年,。原來她還很是想家,想自己的父母親人。後來時間長了也就慢慢忘記了,直到現在,她連父母什麼樣子,都已經有些模糊了。
總算她資質尚可,八年來也修煉到了凝氣八層的地步,在新人弟子中,屬於尚佳的那一層。只是凝氣八層圓滿已經快有一年,她遲遲摸不到凝氣九層的邊緣,處在瓶頸之中不得進步。今天她一聽說此事,立刻想起了那日自己的偶然相遇,便去到了那裡,希望能夠以此消息換得王賓鴻師兄的一絲指點。
交談了一會,蘇溶大概清楚了憐依的目的,點頭表示如果憐衣所說是真,自己願意出手相助,指點一二。
其實不光如此,憐衣之所以引起他的注意,是他靈光一閃,忽然想起曾經在凌雲臺圖書館看到的一本著作,那上面描述了一種叫做音幻術的絕技。只因對修煉之人所需的條件過爲苛刻,能夠修煉之人極少,但它威力卻是極大。
只是剛纔人員嘈雜,他不方便說出來,這才帶着她回到了一茗院中。不過帶來歸帶來,蘇溶也不能直接向她言明自己的意思,畢竟她從沒有什麼太好的際遇,太直接了恐怕她接受不了。
蘇溶想了想,還是先問羅浩的事情,然後順水推舟道出音幻術一事,他沉吟少許,開口問道:“師妹,你可對他,有什麼印象?”
憐依已是有所準備,又加上聊了這半天,也算是熟絡了一些,沒有先前對核心弟子那麼深的敬畏。蘇溶態度非常謙和,她非常願意和他說話。
“回師兄,你說的那人,若是小妹沒有記錯,應該是你拜師典禮前一天和你一道從山腳歸來那人。”
蘇溶一聽,立刻大喜,憐依說的果然不錯。
“我記得那日晚上你同他一道上山,當時我在山腳附近,看到了你們。你的身份大家都知道,我也就多注意了兩眼。”憐依說着,低頭整理了下自己的長髮,這才繼續說道:“後來師兄你經常閉關,又是去參加試煉,我也就很少見到你。不過你說的那羅浩,我曾經卻是又見過一次。”
“在哪裡?什麼時候?"
“你去參加試煉之後的第三個月,當時正值初秋,天氣涼爽,我修煉的有些乏味了,就出來轉着山路走走。路過你這裡的時候,發現那羅浩在這裡徘徊。許是沒等到你的緣故,我快走到這裡時,他注意到了我,就起身離開了。正好都是下山,我發現他走到山腳之後,去了後山,就沒在跟隨他。從那以後,我也再沒有見過他,不過我也沒多想,當時以爲他是去後山有什麼事了。現在想想,好像那天我就沒見他再返回來。”
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堆,蘇溶越聽越是高興,他知道,憐依所說,句句屬實。
“羅浩啊羅浩,你還真是神秘啊,我越來越對你有興趣了。”蘇溶沉吟着,儘管關於羅浩的信息,就這麼多,但他已是非常滿足。就像一顆種子,深深的植根在自己心底,等待日後的揭曉。
既然如此,也就無需再多想浪費時間,蘇溶擡手示意憐依在此等候自己,他則是轉身走回了房間之內。
不多時,他從房間走了出來,手中多了一枚玉簡,一瓶丹藥,一個小儲物袋。
走到憐依身前,蘇溶平靜的望着她,將手中之物放在了她面前的石桌之上。柔和的說道:“這些,給你。”